一饮一啄 莫非前定
外面已经闹翻了天,当事两人却全然不知。
屠苏带着紫胤穿过冰层暗道,来到一个山谷。
极北之地,难得有这么一个未被冰封的所在,谷中遍植寒梅,白雪纷扬,白梅落英,两相映间有冷香幽然,倒也别有情致。
紫胤只是皱眉:“你在这苦寒之地待了多久?”
屠苏回:“十年….”断断续续说完这几年奇遇,紫胤眉头还不见松:“为何不早些回天墉城寻我?”
屠苏黯然笑道:“才成剑灵之时,我与焚寂皆是残破不堪,修补过程苦不堪言,修补未成之时,不止魂魄心智,连形体也是破破烂烂….不想回去,累师尊感伤。”
“既知我会担心…你…”紫胤微怒,转身刚想训斥几句,看到屠苏的脸,又觉得无话可说….罢了,紫胤闭目喟叹….只要他还在,就罢了吧….
见他无言,屠苏只好找话和他说:“师尊,这白梅美么…..”
紫胤抬头看梅,不说话。
“屠苏有个记挂之人,喜爱白梅,于是不得见的日子里,屠苏便种了这一谷的白梅,只想着哪怕困在这谷里千年万年,再也见不着他了,留个念想也好。”
紫胤叹息:“明日我便带你回天墉,以后天天见我,莫要腻烦。”
屠苏闻言一怔,却是喃喃道:“….回不去了….”
紫胤一愣:“…对,而今你这体质,已是受不得天墉正气了….”
屠苏双目泛红,跪倒于紫胤脚下,决绝的说:“得见师尊一面,屠苏已无执念,如今就请师尊杀了弟子以卫天道,弟子已觉知足,不愿接二连三的再连累师尊!”
紫胤甩袖怒道:“胡闹!经历了那么些事,还是不懂得珍惜自身性命么!”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徒弟,紫胤目光稍缓,语带温柔继续说道:“之前见你招式,便知你心性未失,既是我紫胤教导出来的徒儿,即使成魔也不会害人,为师会护你周全…..”
说罢,便想拉屠苏起来。
见屠苏头顶落满白雪花瓣,又想帮他拂去。
谁知屠苏堪堪避过,却只是拉着他的手,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紫胤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不得不出言问道:“怎?”
屠苏笑道:“屠苏自知命途多舛,有些东西今生怕是求不得。”
“此刻….就当与师尊一起白头了,也算幸事….”后半句说的极小声,可紫胤又怎么可能没听见?
联系前言后语,怎么可能听不出屠苏的执念竟是他。
不知这孽缘由何而起,却也是这执念支撑他神魂未灭….一时之间,紫胤只觉得凄然,而眼下要紧的反而不是这些事,所以…随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