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我住在这里也近二十年了。这是一栋二层的小洋楼,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更添了淡淡的沧桑。父亲年轻时留学英国,遇见了一样是勤工俭学的母亲,之后的情节便如同小说里写的那样,他们相爱,结婚,然后有了我。不过中间花了七年多时间,缘是父亲要闯出一番事业,才好光鲜地娶母亲进门。母亲曾对我说,她一度不想等下去,所幸咬咬牙还是坚持了,否则便没有今日的光景了。她说这话时脸上是幸福的,而我却希望当初母亲若是没有坚持该多好,如此便不会有我的出现令她忧心思虑,直至临去前还为我的病牵挂担扰。母亲终不是含笑而逝的。
我刚出生不久便被医生判下了死缓。先天性心脏病。从此,我的父母便背负了一个名为自责的包袱,哪怕那并不是他们的本意。我不会忘却记事起第一次去医院,我的主治医生望着我时的神情。就如同望着一具冰冷的尸体,眼中见不到一丝怜悯和惋惜,淡漠得令人可怖。尔后,我更不能忘的是,我的母亲苦苦央求无果失落的眼神,和我的父亲绷紧的脸握紧的拳。那一幕对我来说是永久的冲击。我不过是……心脏病而已。
因为病的缘故,同龄的男孩子在掏鸟蛋,捉迷藏的时候,我就只能坐在窗前,看着桌上厚厚的百科全书。母亲的蜜友们取笑她,从小就开始培养自己的儿子做天才啊,母亲也只是笑笑,不说话,眼底满是哀伤。她何尝不想让我有个天真快乐的童年,只是天不遂人愿罢了。而父亲亦不想我少年老成,每每出国谈生意时,总会把我和母亲带上。坐在轮船上摇摇晃晃地,就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些我从书上看过的新鲜玩意儿,如今一一在我眼前真正出现,当时还是小孩子的我,自是很高兴的。此后父亲一得空,便领着我去不同的地方,看不同的星星和月亮。
我五岁那年,事情终是败露了。我的爷爷,一个带着些封建思想的严肃的老人,不知从何知晓了我的病药石不灵。我只记得那个时候从爷爷家来的信一封接着一封,似是催着父亲要多一个弟妹。如此反复也令父亲十分不耐,便在一次家宴上与爷爷大吵了一架。而那往后的一年里就很少能见到父亲的笑颜了。那时我虽然年少懵懂,但也知是自己这破烂身子惹的祸,便越发不敢行差踏错,生怕长辈间的怒火烧到我的身上。许是爷爷知道逼迫无用,又或是他也觉得烦了,要父亲再生一个弟妹的事就渐渐淡了。
七岁,已经是我该上学堂的年纪了。新上学的第一天,父亲骑着他最宝贝的凤凰牌自行车送我。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家长为何如此羡艳,在那个时候能有一辆自行车家子底该是很丰厚了。但也就一回,往后的日子都是家中的女工领我走着去。母亲告诉我,不可贪图上一辈留下的荣耀,最终属于自己的都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如此深意的话那时我还不能理解,只是母亲要我牢牢记住,我便努力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直至十几年后的今天还依旧如新。
我住在这里也近二十年了。这是一栋二层的小洋楼,经过了岁月的洗礼,更添了淡淡的沧桑。父亲年轻时留学英国,遇见了一样是勤工俭学的母亲,之后的情节便如同小说里写的那样,他们相爱,结婚,然后有了我。不过中间花了七年多时间,缘是父亲要闯出一番事业,才好光鲜地娶母亲进门。母亲曾对我说,她一度不想等下去,所幸咬咬牙还是坚持了,否则便没有今日的光景了。她说这话时脸上是幸福的,而我却希望当初母亲若是没有坚持该多好,如此便不会有我的出现令她忧心思虑,直至临去前还为我的病牵挂担扰。母亲终不是含笑而逝的。
我刚出生不久便被医生判下了死缓。先天性心脏病。从此,我的父母便背负了一个名为自责的包袱,哪怕那并不是他们的本意。我不会忘却记事起第一次去医院,我的主治医生望着我时的神情。就如同望着一具冰冷的尸体,眼中见不到一丝怜悯和惋惜,淡漠得令人可怖。尔后,我更不能忘的是,我的母亲苦苦央求无果失落的眼神,和我的父亲绷紧的脸握紧的拳。那一幕对我来说是永久的冲击。我不过是……心脏病而已。
因为病的缘故,同龄的男孩子在掏鸟蛋,捉迷藏的时候,我就只能坐在窗前,看着桌上厚厚的百科全书。母亲的蜜友们取笑她,从小就开始培养自己的儿子做天才啊,母亲也只是笑笑,不说话,眼底满是哀伤。她何尝不想让我有个天真快乐的童年,只是天不遂人愿罢了。而父亲亦不想我少年老成,每每出国谈生意时,总会把我和母亲带上。坐在轮船上摇摇晃晃地,就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些我从书上看过的新鲜玩意儿,如今一一在我眼前真正出现,当时还是小孩子的我,自是很高兴的。此后父亲一得空,便领着我去不同的地方,看不同的星星和月亮。
我五岁那年,事情终是败露了。我的爷爷,一个带着些封建思想的严肃的老人,不知从何知晓了我的病药石不灵。我只记得那个时候从爷爷家来的信一封接着一封,似是催着父亲要多一个弟妹。如此反复也令父亲十分不耐,便在一次家宴上与爷爷大吵了一架。而那往后的一年里就很少能见到父亲的笑颜了。那时我虽然年少懵懂,但也知是自己这破烂身子惹的祸,便越发不敢行差踏错,生怕长辈间的怒火烧到我的身上。许是爷爷知道逼迫无用,又或是他也觉得烦了,要父亲再生一个弟妹的事就渐渐淡了。
七岁,已经是我该上学堂的年纪了。新上学的第一天,父亲骑着他最宝贝的凤凰牌自行车送我。后来我才知道那些家长为何如此羡艳,在那个时候能有一辆自行车家子底该是很丰厚了。但也就一回,往后的日子都是家中的女工领我走着去。母亲告诉我,不可贪图上一辈留下的荣耀,最终属于自己的都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如此深意的话那时我还不能理解,只是母亲要我牢牢记住,我便努力将这句话放在心上,直至十几年后的今天还依旧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