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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戏第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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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御史台出来已是日暮,回府换下官服便转去了教坊花楼。这七年来我常常来这,狐朋狗友皆道我放浪形骸,老头子也觉得我丢了陆氏的脸。向来行端风正的河东陆氏嫡系,却养出个纨绔花名在外的儿子。而这所谓的行端风正,是为了保命眼看着旧友被抄家,连忙取消了两家婚约,生怕被拖累。 到了坊前,老鸨早已与我相熟,笑得谄媚说道“陆少爷,又来寻宋姑娘?您且等等…” 抬手止了她的话,身后小厮已上前半步,手中递着钱庄银票。)
不必,我今日是来为她赎身的。
(那老鸨闻言一怔。是了,七年我每隔几日就会来看她,每次给不少银两给老鸨,避免她要与别的客人接触,却从不提赎身一事。并不是因畏事,而是我将她带出来,陆府定不会同意。如今不同,我受任入御史台,不像六部与尚书台,这个直属皇权的地方只与陛下有牵连,莫说他是礼部侍郎,即便是尚书,要动御史台的人还需得思量。老头子向来怕事,也不会为致儿来惹这个腥。那老鸨换了眼神,有些为难的说着。“陆少爷您也知道宋姑娘的事…官家送进来的…小的也不敢私自就放了给您啊。” 剑眉微抬,已显出几分不耐。小厮将又掏出银票朝老鸨手中一塞,开口斥道“莫兜这圈子!够不够?还不快去!” 老鸨将那些银票收入袖中,又换上一副笑脸,连连道“您等等,小的给您拿契去,快,红莲,上楼唤宋姑娘!”)


1楼2014-11-09 23:20回复
    (我第一次见她,是她跟着宋大人到府拜访时。小小的脸埋在领口的狐狸毛中,像一株轻柔的花,精致又弱小。爹把二哥推到她面前时,我就已明白了他的意思。宋家独女,自该是与陆府嫡子订下婚约。后来她经常会来府中玩,每回她来我都不会和其他兄弟一起凑过去,也甚少与她说话。只因我自幼就知道,得不到的就不要伸手,除非你能握住它。原本以为她会变成我的二嫂,而宋府一朝落难,老头子立刻划清界限,冷眼旁观。她被充入教坊,二哥也开始另结良媛,而我瞒着陆府去了教坊找她。七年,我终于搬出陆府,就算老头子对我入御史台又再多不满,也只能是摔个杯子泄愤。老鸨将契纸递过来,被我揉碎丢入杯中。致儿匆忙下楼,却在我面前站定时,只干巴巴说出了三个字。轻笑出声,伸手将她因跑动垂下的发丝顺到耳后。)
    急急忙忙的做什么?走吧,我们回府。
    (戴罪女眷能脱籍原是不可能的,幸而这案不大,过去多年尘埃落定,早已无人知道当初的宋府嫡女。背地里打通了不少关节,这老鸨才能这么痛快的松口。从小厮那取过披风替她系上,戴好风帽,替她理平发髻。陆府多年的生活,我拥有最多的就是耐心。七年来我不曾越矩,亦是给她选择的权利,我不愿因感激而获得她的委身,这样于我于她都是轻视。)
    (等回到府中,刚刚到正厅,就听到外院喧哗,门房急忙过来,说是陆老大人到访。)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4-11-10 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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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身前站定三秒,然后就有披风风帽落在身上。七年时间,我鲜少有被允许踏出教坊的时候,不论冬暖夏凉都只几件薄薄纱衣在身上,长安城中的时兴玩意儿更是没有分毫的了解。只有他时时来与我讲讲外面天地,带些能讨我欢心的小东西。披风落在肩上,刹时就如同踏进了熙攘人市,恐惧着陌生又欣喜着期待。】
      怕你等的太久。回……陆府吗?
      【与他的亲近并不代表对陆府当年做法的不介意,当年的不帮不问,甚至取消婚约断绝关系,所行所举无异于落井下石,教人心寒。并没听清楚他的回答,因为被抱着猫儿来的红莲打断。那是早三年前突然闯进我房里的小畜,那时它好像受了伤,脏脏小小的一团,闯进教坊吓的一众姑娘惊叫连连,在众人齐力追赶驱逐之时它突然扑到我身上,黑珍珠样的眼睛盯着我,莫名的就产生了怜爱。之后的几年它就一直在我这儿养着,只是行踪时常不定。在听齐川说走时还遗憾的以为再见不到它。红莲一壁说‘猫儿竟然也通人性’一壁将它交于我怀中。不忍留下它,把白白软软小家伙的裹在怀里示意,得他点头答应,再与红莲及亲近几人话别后随他归府。】
      【早已不记得当年捻熟于心去陆府的路线,一路随他走着,等进了府邸大门才恍然这不是往前那个陆府。】
      这是,齐川你自己的家?
      【入座正厅,含笑接过侍人递来茶盏,猫儿探探脑袋从怀中钻出大摇大摆的在厅中踱步,面有赧色看向齐川,话语正递到嘴边被外苑喧闹打断。听得一声陆老大人到,抱起猫儿拢住披风,眉眼不藏情绪,紧紧抿起双唇,俨然抗拒与保护姿态。】


      5楼2014-11-10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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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座府邸刚刚修缮完,地契是我几年前就备好的,一方面是为接致儿出来做准备,一方面也是为了脱离陆家。并没有当初的宋府那么大,却也算是五脏俱全。她似乎直到跨进大门,才发现这不是陆府。比起之前迈出花楼时的不安与局促,致儿显然放松了很多。轻声问着这是不是我的家,微微抬起嘴角,笑着看了她半晌才开口)
        是我们的家。
        (她眸里最后那一点惊慌消融,转为羞赧。然而它们并没有维持太久,门房上来通传时她重新将自己裹进披风中,只露出巴掌大的脸。不知怎么,让我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当初她天真不知事,眼里满是春光,而现在她依旧娇柔,只是多了太多的尖锐与防备。牵过她的手,示意她安心。爹这么快拿到消息,怕是刚刚在街上被好事者看见了。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隐瞒,现在不说,以后成亲也一样要告诉他们。老头子气急败坏的进来,扫了正厅中的我与致儿,怒斥道“好啊!就任第一天就给我去狎妓,竟然还敢把这种低贱女子赎回来!”)
        (在他说“低贱”二字时,我掌中致儿的手轻轻缩了一下,想被针刺到一样。反手将她握紧,平静的看向老头子,剑眉微抬,沉声道。)
        说完了?致儿,来,见过陆伯父。
        (听见“致儿”这个名字,老头子蓦得愣住,不可置信的看向我身后的她,朝后退了一步。“宋家女儿?!逆子!你可知她是谁!大理寺送进教坊的人你竟敢带出来!如果朝中有人知道…” 他见到致儿,第一个反应依旧是怕惹是生非,怕有人参我一本,断了他礼部侍郎的官路。着看向他因怒气憋得通红的脸,心中并无太多恼怒,只觉得好笑。这二十多年来,他一直是以这样可笑的方式向我展示他的威严。)
        我当然知道她是谁,我还知道她会是我陆齐川的正妻,这座府邸的主母。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4-11-11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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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儿从我身后走出,落落大方的朝老头子施了一礼。他已是怒极,却还是颤着声继续说道:“你只要还姓一天陆氏,我就不会让你把罪臣之女娶进门!”言罢,转而看着宋致,像是渐渐泄了气,缓缓摇了摇头。“什么伯父,京中早没了宋府,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认过你这么个侄女儿…你既然从教坊出来了,就该看清楚,别阻了齐川的仕途…你若求去,我还能帮你一把。” 致儿脸色泛白,这么一瞬,我几乎以为她要答应他。上前半步,将她掩在身后。】
          够了!她哪里也不会去!她的籍册我已经周转完罢,如今是陇西宋氏。
          【陇西宋氏是娘的表家,老头子听到陇西二字,也微微收了怒气。娘死后,他送了不少银子回我娘的母家,原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听说自己女儿嫁了京官,却没命享夫人的福,也只是唏嘘了几句,收下银两就作罢了。这事我没告诉致儿,一是怕她觉得不能认祖归宗。二是这些她也不必知道,安安心心住在陆家,等着嫁给我便是了。但现下老头子这么抵触的态度,我却也开始迟疑迎娶一事是否要朝后搁置。定了定心神,继续朝老头子说道。】
          无论你说什么,致儿我也是要留在身边的。当初宋大人对陆氏百般照拂,如今你连他膝下唯一的子嗣也容不下吗!


          9楼2014-11-12 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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