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唔”了一声:“那我下来。”
他作势就要一跃而下,她赶忙制止了他。勒令他待在墙上不许动,她有些无奈道:“ 算了,还是我上去吧!”
而后,她果真就攀着旁侧一株老榆树,利落地爬到院墙上与他并肩而坐。
她从来不是娇养的姑娘,性情上也酷肖其父。他是知道的,所以也不多言,只侧过身子捧住她的脸,忽然眼底就有了悲戚之色:“你太像你父亲了……我真怕你嫁过来 ,终有一日你会和他一样……一样地,那么待我。”
对了,自先皇起,丞相便已将朝政牢牢掌控,与丞相抗衡的大臣,皆遭灭门。奂帝继位,一举一动也都要听从丞相的吩咐。
她任由他捧着她的脸,双目坦然凝视着他 :“我不会。”
“那……”他唇畔刚带上笑意,院子里突然有人出声,“小姐,夜深了!”接着他和她都听到了一串脚步声。
他眉头一皱,只来得及说句“我走了”,便从墙头沿来路滑了下去。 但那句他当时没说完的话,她终还是听全了。
她和他大婚当晚,他倚着醉势伏到她身上 。她以为他真醉得厉害,侧过头,却对上他一双极清明的眼睛。他的唇靠在她耳畔 ,他低低道:“那,我也不会。”
“不会背弃你。不会不要你。你会是我的妻子,与我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在梦里她该是羞赧地笑了。然而在梦外, 她却只觉满心涩然。她想这个梦该到头了,她逼着自己从梦里醒来。
抚过干涩的眼眶,她刚刚起身,就听到侍女前来禀报:“丞相大人请娘娘回府,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