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城_序章
by.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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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0
[白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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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么杀人，要么，被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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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极夜。风吹得刺骨，一只染上一袭净白的白玄抖了抖白羽上的雪，站在栏杆上，像是等待着什么，可它很难站得稳。这不该是鸟类来的地方。
然后它放下嘴里叼着的信纸，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
葬轻轻地趴在栏杆上，拉开了卷纸，轻抚着白玄的羽翼，看着城下千万战士一身洁白迎着傲雪出战，但一定是带着鲜红的色泽归来。
是聆天城的人。
“你需要去探望一下他么？”唯冉悄悄地来到葬身后，淡然地问道。
“也好……好久不见了……枭。”葬望了望纸上的字词，淡淡地笑了笑，喃喃着。
“你得小心了，他们都在争夺白晋城。”
“他们没把握的……白晋城虽然不算强，但是只要青栾和枭在，它就不会倒下。”
寒冷的雪夜里似乎也不见有背景。不过是一片雪白至极点的严寒而已，何必多说。
满天弥漫的硝烟和血腥味。
这场持续了几个小时的战争，不是一个统一了南方的城就可以抵得过的。这个城太弱了。
青栾耸立在风雪中，半眯起眸子望着惨白的苍穹，他身旁的少年拉着他的手，凝然地看着前方。
“您说，”青枭淡淡地发话了，却没有将视线转移过来，“无能的人配不配当首领呢？”
青栾猛地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
“那么如果有人比首领更强大怎么办？”青枭将目光投向青栾，金色的眸子宛如刺眼的阳光。然这不允许出现在深冬。
青栾皱了皱眉头，然，苦笑一声。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前，请你告诉我，你认为是权势重要，还是情谊重要？”
“我不知道，我的主人。”他松开青栾的手，转过身去，拉开藏在身上的雪亮的刀剑，犹豫了一下，“可是我觉得……你太弱了。”
但他只是走下了阶梯，飞快地奔向战场。
“我也想强大一些，那样就可以保护你了……尽我这个做父亲的责任。”青栾喃喃着，视线中晃起灿烂的刀光剑影。
他笑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青枭是一个工具，在他是这么认为，这个工具有思想，并且他从未败过。他的手中紧紧地握住一样东西。
所有的声音止于锋利的刀剑，青枭望着布满鲜血的战场，笑了笑，转身朝青栾走去。他从没有把青栾当作自己父亲过。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工具。
“很厉害啊，枭，你是最好的战士。”
“不，我是最好的工具，可你，不是最强的主人。”青枭淡淡地笑了笑，低头抹掉刀上的鲜血。
他给青枭回了一个微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其实他很多话想说出口。
其实他还会把青枭当成自己的孩子。
“你什么都不知道。”他说了这样的话，伸手像是想给青枭些什么，然，整个人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为什么不躲？”少年从青栾的身体上踏过，不知道在问谁。他的手上握着两支极小的飞镖，正是穿过青栾身体的武器。
“没反应过来…呵呵…枭…”青栾苦笑一声，像是很多很多话想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手中依旧紧握着，像是曾经握住枭的手那样紧的力度，像是怕它丢了。
那东西亮着渺小的红灯，它正在被开启——
只是没有人在意到它。
青枭冷冷地看着少年，说道:“太弱了。”
“你错了，是你没反应过来吧？我的目标是你。”少年笑着，略带嘲讽地说道。
青枭这才明白过来。心中有种奇怪的莫名的苍凉感，极小地颤动着他的心扉。
“那么，你也给我一同消失。”青枭腾空跃起，耀眼的剑芒一直线地朝少年冲去，“袭轻风。”
“青栾……”袭轻风眉头一皱，迅速避开了，站在驭兽背上，说道，“呵，再会吧，青枭。”
风将青枭的兜帽吹得作响。他注意到了什么，身后响起崩塌的惊涛骇浪的破碎声，轰塌声，他明白了，青栾手上的是白晋城的湮灭制。
他又望了望城下，全城都围着聆天城的战士，他们正在逃亡，他们本来埋伏在雪地，他们本来包围了白晋城。
“全城…迅速躲进晋护区。”枭发下了号令。所有人涌进同一个地方，那些争执，抱怨，悲鸣，统统从那里涌现出来。乱透了，糟透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感觉过。
真是该死的声音，这些该死的吵杂声。
青栾在的话一定不会这样，他总是有办法应付任何局面，可是他不在。
是啊，青枭什么都不懂。
他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青栾是最疼爱他的人，无论他把青栾当成什么，青栾都不会把他当作真正的工具，青栾是爱他的，青栾是他的父亲，现在青栾走了，青栾不是最强的主人，可是那个他所认可的人，从来给不了像父亲给他的感觉，青栾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他的人，现在是，过去是，就算离开了，也一样。
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枭……”葬静静地站在昼背上，看着城上的青枭，他终究是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张净白的纸张上，鲜红的字眼亮的刺目。
——Ⅰ白晋.亡首
“是要开始了么……真快。”葬喃喃自语着，“可是为什么，首先得是白晋城……明明跟他们没有关系。”
“因为他是青枭。”袭轻风走过葬身旁，淡淡地说道。
葬笑了笑。
呵呵，因为他是青枭，又或者因为他的命运？这不是你们的理由。
“你们的目的，只是扩大边界罢了。何必找什么借口？”
“你不也一样么，想统一南北两方。”
“可我不想杀人。”
“你要么杀人，要么，被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