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乡人】
一个人会如何谈论他的愿望呢?
赤司征十郎的愿望多以实现,对于他来说愿望的实现是必然的,注定的,即使是近乎不可能的也是如此。
赢,这个字几乎代表了他存在的全部意义。
他难得向别人提起,即使实际阐述也用着闲聊的口吻,叫人听不出那是个企盼。他代表着胜利,人们认为胜利对于他来说就像呼吸一样,与生俱来,轻而易举。
所以他谈论他的愿望时常常冲着他自己,或者在纽约的另一个自己。
他走过时代广场,空中掠过成群的白鸽,扑棱闪翅消失在晃眼的广告牌之间;他们谈论一个愿望。两位名门世家的少爷把自己藏在平凡人的装束里,不去和其他人倾诉,也不叫其他外人听见。就那么坐着,有时是时代广场的喷泉池边,有时是上东区的咖啡厅,或者是中央公园的某个小角落,平凡而普通。他们像街上匆匆走过的人们一样在难得的闲暇中期许着他们的明天。
然而他们早过了天真期许的时候,他们不会像其他年轻人一样就着衣袋掏出枚硬币抛入喷泉池。总会有人轻易地将那些期许清扫干净,廉价,生锈,一文不值,倒不如干脆点将心愿埋藏起来,再让他们快快变为现实。理想和愿望没有了行动便是个空的范式,没有意义,不值一提。
赤司家的人,连期许也被限制。他们的期许可以有很多,就像出席会议前被送到房间里的定制西装,精致,昂贵,同时也是早早被决定好的东西。他们的一切都是这样,华贵而没有自由。而他们只能接受——精英教育,帝王学,胜利的象征,盘根错节的家族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处境,功利的联姻……
还有,真正的爱情永远永远不能见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