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狱阎王吧 关注:110贴子:6,595

【搬文达人】多情应笑我 阎燹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献给被我压榨的汉堡


来自iPhone客户端1楼2015-01-13 23:12回复
    阎王赶到彩绿险磡的时候,并未见到燹王的身影,只君权神授出面。
    细细看去,君权神授的确是很有一方霸主的气势,冷静、敏锐、严肃、强大。说不清哪里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城府,或许他比燹王更适合做彩绿险磡的主人,但即便是此刻,君权身上亦未散发出丝毫对权利的欲望气息。
    阎王微微皱了皱眉,他摸不清君权所求为何。反手将那书信自空中丢给他,“他一看见这封书信便来寻你了。”
    君权神授结果书信,见上面揉皱的痕迹明显,眉心微动。
    原来燹王,亦会有着急的时候。
    故作不知,将信丢至一边,君权神授向前一步,长袖自风中摇曳,“我真的很讨厌你。”
    阎王见他如此直白,颇觉意外,他以为心思深沉如他,应该不会这般轻易将内心情绪外泄,当即不置可否。只沉默不语望了望君权,思索是否该就此离开,再不与彩绿险磡相交。
    他也曾经,如是为了某个人,暴露自己的情绪,在很遥远很遥远的从前,曾为某个人一时冷言,轻易卸下了面具,变得易怒。而今这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人,则为了另一个人,与当年的他失控如出一辙——和记忆中那白衣镶红如雪中寒梅的人不同,却有着相似的天真,牧神是冷冬里的皑皑白雪,燹王是盛夏里的苍翠葱郁。
    前者让冬天更见冷清凛冽,似朱砂一点在皮肤上久不褪色;
    后者让夏天反而澄澈清润,如凉风一阵在燥热中舒心惬意。
    牧神离去的身影似在昨日发生仍历历在目,而那般望着那身形离去没能挽留的,是无用如他阎王。
    他没能留住牧神,于是燹王,他不会再轻言放手。
    君权和自己那样像啊,他暗笑,想来是不会真的下杀手的,如他当年对牧神未能痛下杀手一般。
    自以为冷酷,自以为无情,总为一人,打破铁一样的规则。
    阎王不再去回想过去,面对君权淡淡道:“本王亦不喜欢你,即是燹王的手下,合该敬我三分才是。”他其实并不在意君权是否对自己恭敬,毕竟连着燹王自己也是没什么规矩,又时常被君权训斥地昏天黑地,早没了立场。只是,他自不喜欢君权的傲气,因那性子,和自己太相像,而他认定,一山不容二虎,如此狂傲的性子,他一人足矣。
    却不知,这样一句话,成了眼下开战的最好宣言。
    “若是没有你,他便不会如此屡屡离开彩绿险磡,不理朝政。黑海森狱的阎王,你不过是利用他,我岂能容你这般愚弄他?!”君权飞身上前,以手撑地,两腿带风踢向阎王下盘。与燹王并肩之人,原只有他,虽然无任何名分,燹王事无巨细,总是先寻他来的。认识阎王之后,燹王时常会提及他,最初他不以为意,时日久了,才发觉,那个来自黑海的玄衣男子已成了他看不见的对手,他故作淡漠,却引得燹王关切有加。这样的人,不该留着。
    阎王向后退却两步,不欲与之一战,只避开冷声道,“燹王应允本王一份不掺假的友情,本王珍惜这份情谊,你是他的人,本王便不与你为敌。”
    君权眉毛皱起,起了身箭步冲上,在阎王说话同时双掌攻向对方,招招暗藏杀机,直取首脑。眼见对方同样蹙眉,更觉得讨厌。
    “如影随形伴在那人身边的,一人足矣。”君权如是说,攻势越加凌厉。
    阎王渐生不悦,他与君权曾有一度交手,心知他招式诡异,必要当心其掌中带毒,他因燹王而一再退让,不料君权如此全不留手,是以他终于亮出阎王鞭。“一鞭,打你狂妄。”
    长鞭既出,似是再无转圜余地。


    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15-01-13 23:17
    回复
      君权面对阎王鞭并不退缩,双手合一,如古井无波,平心静气云:“苍雷之怒。”
      霎时乌云聚拢,天边隐约可见数道异芒电闪,而后听见雷鸣沉闷作响,如末日降临般压抑。
      阎王笑笑,这人,当真与自己脾气相似,表面越是平静,出手便越狠。长鞭击过地面,脆响不亚雷鸣轰隆,他同样平静,“想是燹王太善待属下,以至于你如此嚣张。身为好友,我便代为管教。”
      阎王鞭过,不留魂魄。
      君权不以为意,只唇角勾起一丝讽刺笑意,“是吗?听闻阎王旧友也如主上不分君臣之礼,怎么天疆牧神不拘礼节便可,我彩绿险磡便要繁文缛节?为何?”眼见阎王听见牧神名号微微变了神色,更知自己所言非虚,便愈加生气。
      他气阎王如此自私,更气燹王如此无私。
      苍雷震怒,雷电轰鸣袭向玄衣单薄的阎王。君权冷声轻斥,身形巍然不动以维持苍雷震慑之效,“我早知森狱之人无情,你利用任何人感情我皆可不闻不问,唯有那人,不可做替代品。”
      那个给了他一方天地,安身立命之人,不可做任何人的替代品。
      阎王长鞭挥出,似是划破面前惊雷,直指君权。而此时其余方向的数十道苍雷亦落至阎王面前,若等长鞭攻上君权神授,则定然不及闪避。
      “胡闹!”燹王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阎王一鞭既出,尚不及收手,便被燹王从身后抱住压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染了一身尘土。起身时候,只见君权仍是站在原地,似是欲接下一鞭。而此刻因方才燹王的动作而错身,唯有衣角被阎王鞭劲风扫过,留下褴褛破碎。而君权发出的攻势,也被燹王方才带着阎王打滚躲过。
      若是棋差一步,只怕是两败俱伤。
      君权想来是未料到燹王会如此袒护阎王,眼见他生生替阎王拦下了苍雷之怒,手臂腰背处皆是焦黑暗血,那是实打实的受了重伤。
      阎王反应过来燹王替自己拦下雷击时,不觉怔住。
      他早知此人不依常理出牌,却不知他会为自己如此性命相搏。
      他败在燹王手下时,已然知晓,他对自己,实是没有敌意,出于自己不愿承认的敬服,他愿与之深交。而那些对于他的身手,对于他拼死奔向森狱不准自己死亡的宣言,都不及此刻这刹那间的震撼。
      原来这人世间真有人会为兄弟两肋插刀,生死相伴。
      原来一直以为只存于戏文里的段子,竟然是真。
      燹王,本王又欠你一个人情。
      燹王感觉背上焦灼,估摸着是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了,听见身下阎王呼吸平稳便知他并未受伤,且自笑语如常,“我重不重?”
      阎王的声音依旧听着平稳如不带一丝情感,“重死了,快起来。”
      燹王,你将如此深重的情谊压在本王身上,薄情如我,还不起。


      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15-01-13 23:17
      回复
        夜微阑。
        阎王用手指轻轻沾了膏方在燹王背上涂开,他动作极轻柔,小心翼翼吹过涂了膏体的地方,生怕一个下手太重,又让伤口再恶化。
        满室充盈着薄荷的清凉气息,燹王的呼吸听起来甚是平静绵长,焚着的浅青色熏香散着清淡的烟。
        如此闲适的气息却未能抹去阎王脑海中,方才所见的景象。
        君权把燹王按在榻上,一张张白布沾了水替他擦拭伤口,丢进盆中将清水染成红色,如此换了数次水,君权的眉毛也跟着皱紧了几分。
        燹王的背上几乎是退了一层皮,刚刚赶到寝殿的阎王心知定然是疼痛。想想方才他连走路也要君权来扶这般喜欢撒娇,恐怕是会杀猪般惨叫,正自犹豫是上前帮忙还是塞上耳朵。
        却是燹王安静的承受着痛觉,偶然间有一两声低吟,随即便用那惯有的欠扁笑容岔开话题,“小君,等下我想吃葡萄。”“小君,帮我准备一个适合趴着睡觉的枕头。”
        君权知是自己伤了燹王,并没有平时的气势,只悉心擦拭了伤口,将那些要求一一应了。
        燹王越是如此故作轻松,君权越知道他是在顾及自己感受,更觉沉重。
        却听燹王又叫到自己名字,“小君——”。
        “是。”
        “笑一个。”燹王一面看着不知哪里翻来的菜谱,一面漫不经心的说,“老母鸡人参汤,看起来不错,小君你要不要试试看?煮上一锅我们分而食之如何?哦,等等,这上面写产妇进补用,不适用于我。”
        他抬起头,认真的看了看君权,放下食谱挥了挥手,“小君,你看,我还活着,生猛海鲜一样的鲜活,你不要这么郁郁寡欢,来嘛,笑一个。”
        君权依旧不见笑意,取了食谱,大致扫了几下,“牛尾汤不错,适合你,伤口那么大那么深,不知道伤到肾没有,影响了功能,彩绿险磡后继无人了。若非为了阎……”
        燹王一脸忧色打断了君权的话,“如此,只有劳烦阎王和你多产多销,分我一个继承人。你是彩绿险磡代王,他是我的好兄弟,你们两个的孩子,我一定视如己出。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自己生一个来得好,那我的牛尾汤就拜托小君了。”
        君权不知该笑该哭,持着食谱离去。“难得你除了露水葡萄还有别的要求,我试试。”
        燹王依然趴着,待君权走远,方对侧门处站立许久的阎王说道:“来都来了,干嘛傻站着?”
        阎王轻轻顿了顿,“你知道我来了?”
        燹王闭上眼睛,懒懒的几欲睡去,“你身上的麝香气味那么浓,一早闻到了。”说完闭着眼睛摸索着榻边的桌案上一罐药膏,“小君去煮汤了,你愿不愿意替我上药?”回过头自己看了一眼,皱了皱眉,依旧是有些认真有些调侃的语气,“的确是鲜血淋漓的有点恶心,但是我自己真的碰不到。”说完他自己试着比划比划,阎王皱了眉,心说太胡来。
        劈手夺过药膏,阎王怕宽大的衣袖沾染伤口,除了外衣丢在一边,随即仔细的上药。
        一面上药一面对燹王缓慢说道,“我不是君权,内疚这种情绪本王不会有,痛了便喊叫出来,大可不必苦苦硬撑。”话虽如此,那动作却比雕刻玉器的工匠更见细致。
        带着薄荷气息的药剂覆上身体,先是清凉阵阵,随即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阎王眼见那趴着的人额上沁出了汗珠,仍是强撑着笑意。
        阎王轻轻敲了燹王的头,“逞什么英雄?”随即看了看整片都要上药的背部,阎王心知这次的人情他是欠定了,燹王方才打断君权那句话正是“若非为了阎王周全,你本可全身而退。”想必是知道自己在场,不愿君权一语点破,更让他心里亏欠。
        阎王将自己左手手臂伸去燹王面前,“痛便咬着。”欠了这么个情分,他真的是,不知如何为好。
        燹王嘿嘿一笑,接过阎王那只手,轻咬住他的手臂,点了点头。
        阎王缓缓继续上药,燹王整个背部似是重新被撕开一层皮一般焦灼,剧痛侵占了所有感官,死命咬着牙,随即是满口麝香与血腥气息。
        阎王的血液,不知何时盈满他唇齿。
        温热的,微咸的,与常人无异的鲜血。
        阎王上好了药,由燹王继续趴着,自行穿起了外衣。回过头去的时候,见燹王定定望着自己,唇边尚沾着自己的血液,便上前拭去唇角那道殷红。
        燹王的目光与平日里不同,更像是,上一次他对自己说“不,阎王,根本不懂的人是你”的时候,那种严肃而深邃的神情。这样子的表情让阎王不大自在,随口轻斥,“看什么?”
        燹王盯着阎王的眼睛细细看去,轻声回了一个字。“你。”
        然后,便是一夜宁静。
        阎王一整夜守站在燹王身边,每隔半个时辰检查一次伤势,其余时间便安静坐在燹王身边。
        燹王闭着眼睛,静静趴在榻上,忽而对阎王道,“你的麝香味很好闻。”
        阎王不知如何接话,却想到自己也曾如是对另一人说,“你身上的紫芝王气很好闻。”于是,空气便凝滞了些许。他轻咳一声,“本王自觉一般。”
        果然燹王趴在那里仍旧是用他听不出真意的语气平缓道,“不,你不明白。”
        不等阎王问一句本王有何不懂,燹王复缓缓说道,“你的气息,令我心安。”
        阎王没再开口,燹王已自沉沉睡下。
        只身在彩绿险磡的阎王淡淡叹了口气,隔空熄灭了所有的蜡烛,在燹王的旁边悠悠然坐下,“你这算是,大智若愚吗?在本王面前如此不设防便睡了?”
        要么是你在赌我是否会动手,要么,是你压根没想到这一层。
        上一次,有人在他面前如此不设防,已是许久前了。
        燹王的呼吸渐重,想是睡熟。阎王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室外星星点点的灯火明灭,天际开始泛白,轻轻关上了窗门。
        “清晨时分湿气重,重度伤患。”
        他轻声离开,“我怕控制不住自己,你胜过我,身为森狱阎王,除你以绝后患的心思难消。若按本王素来心性,你此刻已不在了。”
        这样好的机会,无论他是否下手,都一定是后悔。
        他便如来时般不易察觉的离去。
        “明日我再来看你。”
        只是明日,却迟迟未来。


        来自iPhone客户端10楼2015-01-13 23:19
        回复
          关于燹王与阎王的决裂。
          ————————————————————————————
          战火延烧在彩绿险磡。
          生灵涂炭,莫过于此。
          阎王踏着燹王最喜欢的绿草鲜花,所及之处,只剩下焦土鲜血。魔罗天章在他手中悲鸣着众叛亲离的曲调。
          “燹王,出来受死。”阎王破碎的盔甲如一颗已死的心,只剩下了破落空洞的裂痕。
          燹王缓步从宫殿里一阶阶走下,仍是那严肃的脸,带着唇边似是嘲讽的笑意。“你的破坏力总是很大。”
          “为什么?”阎王盯着那双翠色如碧玉的眼眸,这是一双,无论直视多少次,从不减去眼神中的风采,让他可以信赖的眼睛。
          他曾以为,这样一双眼睛,永不会有背叛的颜色。
          而今,这双眼睛的每一次转动,都让他觉得憎恨。
          燹王淡淡向他身后一指,“为她。”
          阎王回过头去,哑女的墓碑在阴暗的角落里,安静似是落成多时。
          是吗?为了一个,女人?
          他狂妄的笑了起来,笑的流出了眼泪,“所以,永远站在本王这边,是假的,对吗?”
          燹王再次皱眉,方开口,却被魔罗天章一剑封喉。
          燹王僵硬倒在他怀里,还来不及出手,或者说,他根本未曾准备出手。
          阎王将他的头置于膝上,轻声说,“食言小人,本王答应过你的事,却一定会做到。他朝天下唯我独尊,王座上,会留有你的位置。”——昔日的豪言,有了最背离初衷的深意,“不过,只有你的尸骨可以与我并肩。”
          死人,才不会背叛我。
          他抱着燹王的尸体一步一步离开彩绿险磡。
          “你知道,你是个混蛋吗?”他并没有低头去看怀中停止了呼吸的人。“骗取了本王的信任之后,再将美梦打碎,是最不可饶恕的事。”
          而他口中那个混蛋,还有一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
          “为她,本王知道,不能再失去任何人,所以,我们回头吧。”
          昔日的一切都成了幻灭的泡影,融合在了摇摇欲坠的彩绿险磡。
          …………
          阎王自床上惊醒,尚且带着冷汗。
          他旁边,燹王笑吟吟递过来一方软怕,“擦擦汗,做什么梦呢?知不知道你睡觉时笑起来跟猫头鹰似的?”
          是梦,只是梦而已。
          阎王起身,定定看着燹王,“下次不许自说自话跑到我床前来。”
          燹王满不在乎笑笑,“好。”
          随即他翻身躺到了阎王旁边,“下次不会是床前,我一定直接躺在你床上。”
          阎王淡淡看了他一脸无赖神情,复躺在了床上,语气平淡如常,“随便你。”


          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15-01-13 23:20
          回复
            唯有战中,他才记得自己存在,他才知道自己仍然活着。
            他抱着这样既疯狂又悲凉的念头,带着魔罗天章回到珈罗殿中,却是一个许久未见的熟悉身影背对着他,单从声音便可听出那人的不满,“数月不见,这里又是死气沉沉的。一点也不讲究生活品质。”
            阎王持着魔罗天章看着燹王叉着腰抱怨珈罗殿幽暗,不觉笑出了声音。
            燹王闻声回过头,便是那个一贯冷情的人罕见一笑的画面定格成了永远。他想起自己曾对君权说过,“他不经意间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那时的笑容,是为了牧神。
            今次的笑容,却是为了他。
            不满一扫而空,燹王上前搭住了阎王的肩膀,“你笑的这样花枝乱颤,可是见到我心情太好。”他的语气一如最初般轻松,全无芥蒂。
            阎王格挡开燹王自说自话凑过来的手臂,自觉十足十的委婉,温柔的像是待字闺中的姑娘:“滚。”
            燹王不理会他的“口是心非”,目光停留在阎王不离手的新兵器上,径直拿在了手中,掂量了半天,捉摸了许久,只说了一句,“好东西。”
            阎王翻了老大一个白眼,“废话,这是本王血元所化,自然是最强的兵刃。”话说出口,他方意识到自己依旧那样轻信燹王——血元流失,本是不该轻易说出口的机密,以防心有不轨之人作乱。
            而燹王的眉毛立刻皱了起来,“你为了把兵器,值得这么拼命吗?还大摇大摆地拿着,怕别人不来趁机抢你吗?”
            阎王没有说话,只觉这人总是思路诡异,将自己问得语塞,便劈手取回了魔罗天章,思索着好生将养些时日,便该筹谋未来的策划。
            思绪被燹王打断,他一手拉着阎王便朝殿外走,“你这样不行,满脑子都是心事,如何养好身体?跟我回彩绿险磡,休养生息之后再从长计议。”
            不由分说,他拉着阎王便飒拓而去。
            阎王看着那人混不设防的背影,握紧魔罗天章的手终于放松下来。
            三界的战争拉开帷幕的日子,便为了你,且再缓缓。


            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5-01-13 23:22
            回复
              @介子辉 来看文撒


              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5-01-13 23:34
              收起回复
                我第一次看见阎王那样复杂的神情,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当那个碧色头发的男子朝他走来的时候,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我的手,将我拉向他身后。
                不请自来的那个男子,名唤燹王。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的名字,却是一副温婉性格。只是没料到此刻,竟是这样一副表情。我曾听他讲起那个叫燹王的男子,他说他开心时嘴角上扬,生气时眉毛皱起几分,听他讲那燹王是如何的天真与不谙世事。而此刻,燹王表情里的沉郁,怕是连他自己也尚未见过的。
                直到我因为他的巨大握力而微微发抖,他似乎才想起,我不过是他在苦境随意找回的孤女,承受不住他的气力。对,随意。若是经年之后,我依然身当他无心的盛宠,他也许会跟我讲起曾经在苦境,他无意中看见的燹王身边的那名哑女。算不得绝色,却是别有一番安静柔和的气韵。燹王对那名女子,该是真心有情有意吧?至少,在他往后漫长的一生里,回忆到这名女子,一定不是深敛双眉,只叹道不过当年从苦境随意找回。
                而我。不是。
                阎王,我是他随意找回的替代品。我知道。
                但此刻,还是在嘴角牵起了一抹明艳不足端庄有余的浅笑。这,也许便是他所期许的黑海的风度。
                燹王的眉皱得更加深了几分,“我有话问你。”说完,也没顾着阎王和我牵在一起的另一只手,将他拖出了珈罗殿。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阎王毫不掩饰的心痛。从被阎王从苦境的死人堆里捡回来,不过短短数日光景。那时,我置身刚刚结束战争的沙场上,从死去的战马身上割下皮肉准备塞进嘴里。小小的身体看上去,随时能被风吹倒。那个并不高大,却是渊渟岳峙的白发男子蹲在我身边,轻声问我:“丫头,你想吃饱穿暖吗?”我叼着死肉,看着他带着面具不漏一丝情感的面孔,并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于是,他将我口中的腐肉轻轻抽出,又将黑色锦缎长袍裹在了我身上,牵起我的手,制止我去捡回那块腐肉。“跟我回森狱。我可以保证你永远不会饿肚子。”
                我随着他走几步,又险些被绊倒。跌进了他蹲下身,正好接过我的怀抱里。他只当我舍不得那舒服锦袍的温暖和柔软。我听见他叹息“这笨头笨脑的苦境丫头,究竟哪里好呢?”或许是看到了我无辜的表情,他收回了叹息。一路沉默的将我带回黑海。
                但是,那是我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人说“笨头笨脑”。
                甚至,也是唯一一次,被人称作“苦境丫头”。
                当时牵着他的手,踉跄的跟在他身后。跟着他停在皑皑雪地上一棵倔强的红梅旁。仅是一瞬,我却从他仅露在面具外的那双眼里,看到了分明的一抹心痛。
                听闻,曾几何时,他曾为某个人,暴露自己的情绪。在很遥远很遥远的从前,为了某个人的一时冷言,轻易卸下了面具,变得易怒。记忆中的白衣镶红,如雪中寒梅。
                我站在他身后,以一种伪装都很难伪装,那一刻却发自内心的无辜表情看着他。我知道那个人是谁。阎王,他花了太久的岁月,却依旧没能忘记那个白色身影转身离去的毅然决然。曾经在森狱,他囚禁过那个人。因为那个人不曾把对天疆永生永世的守护,化作哪怕对他一点点的情谊和信任。那个人,名唤牧神。那个人认定了要永守天疆,便把一切可能燃烧到天疆的战火视为威胁。便是如此轻易,一如他轻易结识、轻易信任那般轻易的,与阎王为敌。虽然阎王曾说,即使他日有一天,本王御极天下、君临登顶,亦不会染指天疆。这,依旧没能使牧神回心转意。
                那日,我特别想问他。倘若是牧神一生不解并与你为敌,燹王对另一名苦境女子情根深种。那你......便是随便娶谁都可以吗?


                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15-01-13 23:45
                收起回复
                  若我放弃一切与你回森狱,往后一生无论你征战杀伐立场对错,我都站在你身后,你对我,可会有一丝真正的情意?虽然在你看来,我无非苦境孤女。来无名去无声,哪怕饮酒抚琴平凡终老,已是奢望。
                  阎王,即便如此。至少在某一刻,我对你的情意,是真的。
                  不曾问出口。问了,也不会有回答。我站在冷风中,裹紧了染有浓郁麝香气息的锦袍。
                  那一日,我不知道燹王与他说了什么。只记得他回来的时候,十分的疲惫。我迎上去,轻柔的倒了一杯茶水。在阎王看来,我学会隐藏情绪的速度,学会端庄得体的举止和我学会用餐具吃饭一样快。但是他并不在意,也毫不关心。似乎忘了我是从一个死人堆里爬出来差点吃死人肉的苦境丫头。我听到他疲惫的说了两个字。“换酒。”
                  他素来不喜饮酒。那一日,却忽然一反常态。
                  黑月散发着柔和悲悯的光芒,冷冽却似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一点温暖。“一直以来,只有你始终陪着本王。或者说,也只有你,不会背弃森狱。这一杯,算我谢你。”
                  初到森狱那天,黑月闹了很大的脾气。差点把我冻结在二十四桥。阎王看着我随黑海逐渐陷在冰霜中,几不可闻的轻声叹气。他看着遥远的天空,不肯落下的黑月,淡淡地笑了起来。“除了你,没人会使这样的性子。”他倚靠在二十四桥的桥头,似是自言自语,“若是有一日,本王死了,便没有人陪着你了,你不想,至少在将来,能有本王的骨血陪着你吗?
                  阎王便是认定我被黑月冻结似五感不全。却不知那一句,我听得真真切切。并不明何以心下泛苦。
                  转眼数个月过去,黑海新的生命便孕育在年轻王后的腹中。她仍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每日静静在房中等他。
                  阎王将自己浸泡在深邃古河里,静静望着远处天边的黑月,水雾迷茫,不及黑月的怏怏,光芒黯淡的像是会随时不再亮起。
                  “你便这样生气吗?本王以为黑月无所不知,不想居然对男女之事这样看不开。那是本王的血脉,你不喜欢吗?”
                  他在血色的水中浸泡太久,皮肤越发苍白,看着仍在使性子的黑月笑笑,又阖上了双眼。
                  洞房花烛夜太过喧嚣,黑月有些不悦,也是常理。
                  他想起那个苦境的小新娘皱着眉从床上逃开,丢下自持和端庄的外衣,咬着自己的手肘露出凶狠的表情说再敢弄痛她,就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然后他像拎着小鸡一样把她拎起来,一路听着她各种带着哭腔的威胁,不动声色将她带回了床前。
                  “本王轻些便是,这次不会痛了。”他揉着新娘的头,看着她将信将疑的眼睛,缓缓俯下身子。
                  然后,黑月便在那声怒极的控诉下爆发了如白昼耀眼的光芒。寂静的黑海笼罩在炽烈的白光里,只有那声愤然的声音:
                  “大骗子!明明就很痛!”
                  阎王待黑月的光芒逐渐减弱,方才缓缓对身下的新娘慢慢不带太多情绪道,“是你太小了。”
                  小新娘昏昏沉沉睡去,眼角尚带着泪珠点点,轻声骂着骗子。阎王终于露出那几分怜惜的神色,轻轻替她盖上了被子,便缓步离去。
                  黑月的光芒再照耀出强光后一直明灭不定,有几分悲凉到绝望的意味,那是,永世不能化出人形,却拥有人类情感的生灵最大的苦痛。
                  阎王的神情亦有几分黯然,“本王一直都知道,你希望只是你陪在我身边。莫要忘了我早已答应你的承诺,我也会一直,留在黑海陪伴着你。”
                  黑月的光芒似被时间静止,不再闪烁,乖乖的飘在空中静止不动。阎王突然觉得有几分痛心——只是这样一句话便可以决定它喜怒哀乐般简单的黑月,孩子一般的黑月。
                  却永远,永远,不能活得像个孩子。
                  连一个简单的拥抱,也是她永世无法企及的梦想。
                  深邃古河里的血水几近沸腾,三首元蛟冲破水面,向黑月奔腾而去。
                  阎王遥遥望向天际的黑月散发着似是淡漠的光晕,沉声道,“从今日起,本王的元神兽,随时随地都会伴在你身边,以后不许任性,你要记得,本王会一直信守诺言,永世伴在你身侧。”
                  幽深的异芒如情窦初开的姑娘,温柔得绽开了最旖旎的冷光。


                  来自iPhone客户端22楼2015-01-13 23:46
                  回复
                    其实阎王挺奇葩的,各种组织器官都跟他闹别扭…


                    来自手机贴吧23楼2015-01-15 12:23
                    收起回复
                      ———————————————————————————
                      他披一身萧瑟凄清,迈向了熟悉的路途,通往天疆,一路崎岖,一路风雪,伴他的,唯有黑月。
                      黑月所至之处,处处寒冷胜过严寒,他却觉得,自己唯有此刻,方才不是一个人。
                      与深脑仍然紧密结合的意识仍能感知得到燹王的气息,那人依旧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在他脑海里大咧咧一笑,“我在这边一切都好!只是对不住了,上次说一起打架,又食言了。”
                      阎王仰着头看着苦境的天空被黑月恣意用黯淡吞没,阴风如鬼魅侵犯,不觉微笑着,以神识回应燹王,“不必了,本王一人足矣,况且还有黑月相随,此番征战,不会寂寞。”
                      没有战鼓声鸣,黑月照耀着他同样的黑暗晦涩,在看不见日出的白昼里夺取了无数人的生命。血流成河,血色染红了天际,血腥蔓延到天疆。
                      “放羊娃,如此,你和你的天疆,便会出世了。”他在休息间歇,遥遥望向天疆所在的方向,颇觉叹惋。
                      历史注定由杀戮写就,功名注定由白骨堆砌。
                      他,终也要和注定敌对的人,一战沙场。
                      这样想着,终于听见了那熟悉的,温润中含着对人世悲悯的声音,“昂昂我牧,德惟人豪。作镇方岳,有徽其高。”
                      牧神仍如亘古长存的神明,白衣镶红,醒目的立在幽暗的天地间,如很多年前,晴阳高悬的午后。无论如何光景,他都有那样一张,如此温柔的眉眼,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性格,却与那温柔截然不同,固执到宁死不屈,永不懂得变通。
                      牧神将古曜送上高空,耀眼的光芒与晦涩的幽暗分庭抗礼。三阳共天,自此无死无生。华袍随风动,牧天九歌隐隐露出锋芒,“你如此轻贱苦境人民的生命,我始料未及。待我杀了你再设法收回古曜,送走黑月。阎王,苦境已容不得你。”
                      阎王化出魔罗天章,对上了出鞘的牧天九歌,“放羊娃,来战吧。”
                      牧神细细看了牧天九歌一眼,并没正眼去瞧阎王,只是一声慨然长叹,仍如固有的,痛心疾首的意味,“一片回心终成空。”
                      是了,一片回心,盼昔日故人能放弃本就志在必得的天下,终成空想。
                      魔罗天章的的光芒如阎王的声音般晦涩,兵刃的尖端对准了牧神,阎王声音并不响亮,却足够牧神一字一句听进耳中。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三界战争在苦境拉开帷幕,阎王切断了深脑长议的意识时,最后只听见一句话,燹王略有几分聒噪,“这就是那个昙花一现的家伙吗?不要留情,还有我在这里不可磨灭!”
                      他一面说着燹王太吵,一面抬眼细细看过牧神的眉眼,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轻蔑而残忍,只是,眼角一瞬的湿润,让他自己心知,他仍是有不舍的。
                      千万般不舍得,过去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千万般舍不得,曾经青山绿水的好时光。
                      他仰头看着黑月,并不清楚,这一战胜负如何。
                      “那迦黑月·遣我奈落·婆娑沉沦·于焉吾令”,他低低诵念,对黑月轻声道,“若我战死,你乖乖退回森狱,永远不要再入苦境。”
                      黑月幽芒笼罩之地下起了凄清的雨,如决堤眼泪,一泻千里。
                      他一直以为黑海之地无情,是不该有眼泪的,但是,黑月的雨,却比任何女子的眼泪都来的让他刻骨铭心。
                      他持着魔罗天章,向牧神飞奔而去,没有厮杀的怒吼,只有急急的步伐。
                      神对王,利刃对寒芒。
                      放羊娃,这一次,只怕真要说再见了。
                      我已经找到,能给我足够勇气的人,足以斩断过去千万种舍不得。
                      那个许我一生不可磨灭的好兄弟,便是我愿意斩断种种,再不放下屠刀的,恣意屏障。
                      (待续)
                      —————————————————————————————————


                      来自iPhone客户端25楼2015-01-28 15:01
                      回复
                        再没有比他更像落败的胜者了。
                        持着牧天九歌回到森狱,精元肉体严重受挫的阎王如年迈的老者般委于王座上,任由枯燥无光的长发如白绫垂地。
                        他明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一个孑然独行的人。
                        一条无处可退的路。
                        他竟然,只能就此停滞吗?
                        也许自己,真的是累了。
                        他呼吸逐渐安静了起来。
                        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感受,他独自一人,坐在冰冷坚硬的王座上,一心只等待灭亡。
                        这一次,那个将他自火海中拖走的人,如今在黑海深脑之地,再不会将他救出。
                        他如同一截枯枝,破落而易碎。
                        有温热的气息渐渐将他包围,如温暖的火焰,他笑着,或许从那时开始,他已死在了火场里,之后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停留在最后脑中的残像,一个永不会实现的梦境。
                        除了那个疯子一样,大头菜一样生机勃勃的燹王,还有谁会来救他?
                        他的手伸向已然看不见的前方,吃力的笑了起来。
                        “这一次,不会有人来救本王了。”
                        他的手触及到了极其温暖的小小身躯。
                        鲜活的,娇嫩的,充满生命力的身体,是他的孩子。
                        一个女子声音温柔而决绝,她抱着孩子,声音安静而娴雅,“恭喜夫君凯旋归来。”
                        阎王朦胧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姿容并非绝色,却极其清丽的女子,立于身侧,端庄娴雅的气息敛去了眉间一股与生俱来的狂野气质。
                        这是——他在回忆中搜索着,那是他自苦境带回的孤女。狼一样的脾性,狼一样的粗野,后来她很快的学会了斯文,穿着大红的嫁衣,在此间,看着自己杀尽了上门道喜的宾客,她说这一世便唯他是从,她说只盼生死都能待在他身边,别无他求。
                        他的妻子,黑海的皇后。
                        到最后,只有她在他的身边。


                        来自iPhone客户端27楼2015-04-21 19:43
                        回复
                          阎王将身体向后靠去,闭上双目躺在皇座上,“本王累了,你且去吧。”他实是不愿意,自己最狼狈的样子,被这个他亲自带回,又一手栽培的黑海之后看在眼里。
                          温热的眼泪从那张素净的脸上滚滚落下,沾湿了阎王正自溃烂的身体,这是她第一次流泪。
                          即使当初阎王为了疏离她,扬言将从苦境带回更多女子之时,她亦不过哽咽。彼时她身怀六甲,而今,她方才产子不久。
                          当初带回她,本是负气之举。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自己竟然可以如此安心,将最弱势的状态展露在她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丫头竟然变得如此坚强,苦境的女子,果真是不容小觑的。
                          “为何落泪?”明明已经累极,明明身体已经到达崩溃的临界,他仍是,忍不住叮咛了几句,“日后本王若是不在了,你要辅佐皇儿,成为黑海合格的君王。不可轻易再落泪,黑海的一切,都将属于你,丫头,你……你做什么?!”
                          猝不及防的变故,来不及阻止,但见他的妻子取了魔罗天章,贯穿了她怀胎十月所出的孩子。
                          他的血脉,她的骨肉,顷刻间发出撕心裂肺的响声,鲜血汩汩而下,落在阎王已近腐烂的肉身之上。
                          他的妻子带着熟悉的面容与陌生的神情,将他们共同的孩子高举,如祭祀般抬在阎王身体之上,血液伴随婴儿哭声滴滴滚落在阎王身上,坏死的皮肤重新恢复鲜活的身体,容颜亦恢复少时模样。
                          逐渐地,阎王恢复了生命力,且更胜从前。他上前抱住妻子颤栗的身体,“你疯了!”
                          她咬着牙,眼泪终于簌簌而下,“我无法亲眼看着你死在我面前,而无动于衷。”抽泣着,将那具流尽血液的婴孩尸体紧紧抱住。
                          “怀上孩子之后,我便明白了,你的血液,与你的生命力可以连通,或许是因为孩子在我体内,我便知道了。夫君,我从一开始就明白了,我做不成一个好的母亲,我知道,迟早有一天,我或许会为了你,牺牲这个孩子,只是我没想到,这样的痛苦来的这样快。”她低头去看襁褓中安静睡去的婴孩,那娇嫩的面容兀自因痛苦而扭曲,她心里亦是绞痛,“对不起,我是最差的母亲。”
                          可是那孩子,永不会再睁开眼睛。
                          她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贴上那小小的头颅,闭上了眼睛,跪在珈罗殿的大厅里,“我只知道一件事,就是那个将我从苦境带来的男子,他的人生不能在此终结。他的雄图霸业,才刚刚要开始。”
                          她知道他有多不甘。
                          魔罗天章染血后更兼幽异,年轻的黑海之后仿佛老了数十岁,她将魔罗天章拾起,似欲将其还给阎王。
                          或许是生命的陨落让空气里充满了悲哀与绝望,阎王的震怒与悲痛难以言表,却不知要怪罪何人——他的妻子虽是杀了他们的孩子,却救了他的命。
                          而他错了,他的妻子横剑自刎的动作太过利落,以至于他上前时,她已药石无灵。气息微弱间,他听见她抱着那孩子低声道,“娘亲这就来陪你,父王国事很忙,要很久才……”
                          一语未毕,她亦随逝去的孩子而去。
                          黑海沉浸在森然的冷光里,阎王将妻儿的尸身紧紧抱在怀里,面无表情,好像一切已与他再无瓜葛。
                          注定是,他要孑然一身。
                          曾经以为可以永久陪伴自己的人,曾经以为可以成为皈依的存在,曾经在脑中有过的些许美好画面,终于,终于,终于都成了幻灭的泡沫。
                          他好容易得来的,真心。
                          他的妻子怀胎十月,诞下皇子,却又为了他,身为人母,弑杀亲子,这是最残忍的刑罚,却是最坚贞的感情。
                          他亲自为她立碑,将她梳洗埋葬,合棺一刻,她仍面容哀戚。
                          “丫头,今后的黑海,再不会有十月怀胎的女子,再不会有女子如你,为我十月含辛茹苦,又亲手断送骨肉性命,等有一日黑海成为天下之尊,我就去见你。”他摸过那棺中女子并不倾城的容貌,沉默的合上了棺盖。
                          黑月的光辉亦是温柔而忧伤,阎王抬头,疲惫的声音几不可闻,“你终于认可,她是我的妻子了,是吗?”
                          再不会一个女子,如她那样认真对他说,“我只盼生死都能待在你身边,别无他求。”
                          (待续)
                          ————————————————————
                          写的我好难过 希望不会虐到你们


                          来自iPhone客户端28楼2015-05-14 23:21
                          回复
                            坐等更新


                            来自手机贴吧30楼2015-07-10 11:21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