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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血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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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伴随着浓烟起舞。
  老旧的房屋在火焰中噼啪作响,随时可能倒塌。火焰散尽的废墟中,衣衫褴褛的尸体零散地分布。鲜血已经干涸,但那些充血的瞳孔却兀自不肯闭合,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大人,没有生还者。”副官面色惨白。
  “做得好。”德莱文坐在一片断墙之上,有些懊恼地看着斧刃上凝固的血液,“不知下一处灰色秩序的据点在哪里呢?瞧瞧,我斧子上的血就要干了。”
  “大人,这并不妥当。”副官话语中流露出畏惧,但仍谏言道。
  “怎么不妥?”德莱文不以为然,“这村子中不就隐藏着灰色秩序的一处据点么?”
  “至少我们需要一些俘虏用来拷问。”
  “他们不想说,我就只好让他们永远闭嘴了。”德莱文耸耸肩,“既然格雷戈里龟缩不出,那我们杀过去就是。”
  “大人!”副官放下恐惧,放大了声音,“我们行军的目的是进攻巫毒之地,但眼下有太多无辜之人丧命了!”
  德莱文深深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官:“我还奇怪你为什么这么多话呢。哦,原来你是在质疑我?”
  见副官选择沉默,德莱文脸上的慵懒瞬间变为狠厉:“原来达克威尔软弱派的走狗就在我身边,亏我是那么欣赏你呢。”
  德莱文再次掷出了手斧,斧刃闪烁寒光擦颈而过。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上,鲜血冲起,无头的躯体痉挛着倒向一边。
  又一个生命消逝了,在这个本该宁静的无名村落之中。
  


IP属地:吉林1楼2015-01-17 20:57回复
    碍于战争学院的干涉,诺克萨斯一直没有对那些叛逃的政治家与魔法师进行清洗。他们建立了灰色秩序,长时间盘踞在巫毒之地,研究和平黑暗的秘术知识。显然,他们掌握着特别的力量,这也正是诺克萨斯军团如此谨慎行军的原因。
      情报中说,灰色秩序早已向风暴平原秘密扩张,建立据点。但当德莱文清理了风暴平原中几乎所有村落,却没有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沮丧之余,他对血的渴望变得愈加强烈。
      那些灰色秩序成员临死前的缄默不足以阻止诺克萨斯军团的步伐,当天入夜前,德莱文就踏入了这片贫瘠的荒原。
      然而,等待德莱文的,并非灰色秩序那些神秘的术士,而是无尽的沙尘与彻骨的寒冷。立身这里,就算是对魔法一窍不通的德莱文都能感受到这荒原深处的魔法波动,那吸引人们深入其中的波动。
      “这里更像一处陷阱,德莱文。”说话的人名叫波西,诺克萨斯第八军团的指挥者,“我建议放缓行军速度。”
      胆怯的家伙。德莱文看了看并驾而行的波西,冷声道:“嘿,大人,我们现在已经来到这里,没有放慢速度的理由,不是吗?”
      波西似乎不想多说什么,选择了沉默。
      第八军团的总人数是德莱文“血戏”军团的十倍,波西的军职也高于德莱文。但深处血戏军阵中,他却拿不出上司的立场。德莱厄斯兄弟弑杀指挥官的故事在军方广为流传,如果与之意见相左,选择沉默,亦是选择生存。
      如若分散抵抗必被各个击破,灰色秩序的领袖显然明白这一点。他留给诺克萨斯军队的,只有空无一物的集落与零星的魔法陷阱。它们虽然没有给诺克萨斯的来客造成什么损失,但却极大地限制了其行军速度,直到第三日黄昏,他们才来到此行的终点。
      一座城堡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它残破不堪,饱含岁月的气息,却不曾倒塌。传说这是很久以前一位国王的城堡,它废弃的原因无人知晓,只有它的名字在人们口中相传,暗影堡。
      月光映照下的城堡悄无声息,但德莱文却不敢大意。他将军团分成数个军列,缓缓向暗影堡行去。
      耳旁只有呜咽的风声,但那魔法波动还是让德莱文心烦意乱。他越想听到声音,那快让人发疯的死寂就愈加浓烈。回头望去,士兵们的脸上也流露着强烈的不安。
      “格雷戈里,我会让你的血流干!”德莱文抑制不住自己,大吼一声,手中的斧子大力掷出,重重地钉入那城堡围墙之上。随后,宁静被打破了。
      银灰色的光幕忽地出现,将古堡笼罩其中。城墙各处亮起火光,在那里,那些术士身披灰袍,双眼紧闭,似念念有词。很快,那些浓烈到肉眼可见的源魔法就向着城堡正上方小型的魔法阵中聚集,吞吐着危险的信号。
      没时间了。德莱文掷出了两把足有半人高的巨斧,那是血戏进攻的信号。诺克萨斯的军人们太久没有与死亡打交道了,他们的理智被狂热支配,身体也从不安中完全解脱。
      战吼盈野,大地微微颤抖,那是诺克萨斯沉睡已久的渴望。天空忽然亮起,那是术士们发出的魔法雨铺天盖地而来。无数人负伤,但却无人停步,他们清楚,一旦倒下,就会被葬身于同伴脚下。每个人心中都有这样的执念,击破光幕,杀光所有人,活下去。
      格雷戈里•阿斯塔与他聪慧的妻子显然将巫毒之地大量的源魔法贮藏在这古堡四周,尽管德莱文掌握着大量黑色玫瑰的魔法精锐,但这光幕被不断削弱,却不能被打破。
      时至深夜,向古堡上方聚拢的源魔法越来越少,那座散发着危险光线的魔法阵却越发强盛,但诺克萨斯军团依旧不能踏入古堡半步。
      “德莱文!我敢保证那座魔法阵凝聚好能量后会摧毁我们所有人!撤退,对,我们需要撤退!”波西的声音在颤抖。
      但他只看到德莱文投来厌恶的目光,而后颈下一凉,他只感觉自己躺倒在地面上,那熟悉的无头尸体跪伏在地,鲜血四溅。
      喧嚣的战场一静,所有的诺克萨斯人抛开了已有的编制,聚拢在唯一的指挥者身边。当眼中的狂热被清明取代,士兵们眼中却只剩下坦然。
      乖戾嗜血的德莱文将一切看进眼中,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记住,你手下的士兵是兄弟,而非工具。”
      兄长的话语出现在脑海,可时至今日,德莱文才彻底明白。
      我为你们感到骄傲,士兵们。
      但这次,也许就是我最后的命令了。
      “行刑官大人如果埋骨在次,那么我跟公爵大人的交易又怎么进行的下去?”这个人就突然出现在这夜幕中,漆黑的风衣,帽檐之下,一张微笑的脸,一双深邃的眸子。
      “我们的援军吗?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崔斯特。”德莱文认出了这个人。
      “没人能了解魔法真实的样貌,不是吗?”崔斯特在怀中取出颗闪烁着紫色光芒的石片,“微小的事物往往却隐藏着更多的秘密,大人,今夜暗影堡必将血流成河。”
      崔斯特将石片托在掌心,高举过头,正对着暗影堡上方愈加狂暴的魔法阵。
      神秘的低语从四方传来,随后,破碎的声音响起,伴随着术士们的惊呼声,那座魔法阵与守护古堡的光幕悄然崩溃。
      “我在告别公爵大人时,他告诉我,诺克萨斯从不忘记。”崔斯特扭曲的笑容再次浮现。
      “是的,诺克萨斯从不忘记。”德莱文轻声说出诺克萨斯军人的箴言,这次却前所未有的郑重。


    IP属地:吉林2楼2015-01-17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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