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雪落肩头》
“如今,我早已习惯。”
当吴邪用他那双有些怜悯和心痛的眼睛望着我时,我在心里默念道。
是的,我现在已远不如一开始是那般抵触,而是渐渐学会接受。
我曾在吴邪的日记里看到“大雪中,我在深夜醒来,恍惚看到小哥坐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沉溺在那硬质的孤独中,长立孤影成一线,雪落肩头不知归,好像只是苍茫的旷野里一个卧于其中的石子,自顾自孤独,自顾自遐想”
我早已不知那是何时,也不想深究。
“小哥,别走,别……”他拽着我的衣袖,手足无措,语无伦次,满目慌张。而我,背转身向前走去,再也没回头。
人生就是一场轮回,我们还在感叹烟雨的迷蒙,阳光已不知何时潮湿蒸发。当我们沉浸在阳光的温暖里,又不会被一场莫名的暴雨淋得不知所措。一个在世间久居的人,慢慢就会习惯。这种习惯不是淡漠,不是树立,而是一种千帆过尽的释然与淡定。这种淡定,是需要日积月累的堆砌,还有太多春花秋月的故事去慢慢沉淀。删去繁复,留下清简,裁去冗长,留下素淡。
吴邪不懂,同样的,我也希望他永远都不要懂。
现在,我站在长白山的山巅,环顾四方,风从远古而来,又转身向明朗奔去,云朵平齐而聚,又簇簇散去, 吴邪的身影早已消失。我,从来处来,向去处去。
吴邪,爱,从来都不算是归宿,也不是我们彼此的救渡。
我们,注定不是归人,只是彼此的过客。
霜如玉,树如砌,车马伶仃孤山去。
站了不知多久,我突然感觉脸颊有些凉意,一怔……
雪落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