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三大喝了一声:“你别过来!”人也往后缩了一缩。
“我们该好好算算账了。”兰摧逼近床榻,伸手揪住菊三的头发 逼迫他扬起头,一手在他轮廓冷硬的脸上摸了摸。
菊三因那冰冷的触感紧了紧面部的肌肉,抬手握住兰摧的手腕,“我与你本不相识,不过替你抬过一次棺,你为什么纠缠着我不放?”
兰摧冷笑一声,捏住菊三的下巴抬起来,另一只手啪的一声甩了过来,菊三的脸颊立时涨起火辣辣的疼痛,但听得兰摧道:“就是看在你替我抬棺的份上我才没有杀你,哼,就凭他们几个弃棺逃走,我一个也不会放过。还有你……”阴森森的语气几乎贴着菊三的鼻息,兰摧讥讽道,“连死人你也不放过,竟敢对着一张死人 面发情,我生平最恨的便是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看似老实,实则腹中肚里皆想着下流无耻的勾当。”
“你胡说!”面对兰摧讥讽的冷笑和咄咄逼人的指控,菊三恼羞成怒,却无从辩解,他从未上过学堂,平日里碰上些识字会说话的人也只打哈哈笑过,何曾这般被人这样羞辱怒骂了?心中气极,面上也涨了个通红,映衬着那黝黑的肤色便显得狰狞。
“我胡说?”兰摧哼哼冷笑,话音未落便曲膝顶上菊三的腹部,菊三大叫一声蜷了起来,像只被煮了的虾子那般弯着身子,挣开的双手捂住胯下,阖紧的牙根几 乎要咬出血来。接着便是无数的拳头落了下来,重重的砸在菊三的脸上胸膛上背上,菊三一手捂住胯下一手抬起来去挡砸向头部的重击,便是十分狼狈也不出声求饶。
那兰摧生前明明是温文儒雅的翩翩君子,想不到诈尸醒来后竟变作这般残暴之人,菊三稍不留意得罪了他,便要受他拳脚相向恶言辱骂,简直天降奇祸。可想而知,菊三被这般虐打后,又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时,菊三却怔在床榻上好半天回不过神,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做了梦,昨日被毒打致昏迷不醒,那疼痛和麻木之中, 他似乎觉得有一个温柔的人坐在床畔温声的说着话,伤处也被柔软的擦拭着,涂抹着药物,那温柔的微微冰凉的手指轻抚着他的创伤时,菊三简直要泪出两行。除却娘亲,这世上还有谁会对他这般温柔可亲?然而,那属于娘亲的温柔可亲也早在菊三成年后消失了,只能依靠着模糊的记忆偶尔回味。长成身强体壮男子的菊三,再也没有能流泪被娘抱在怀里温柔哄着的时候了。
可是那个人是谁?是兰摧……才这般想,菊三便狠狠将念头打了去,怎么可能会是那丧心病狂的恶人!
菊三捶了捶头坐起来,转头 一看,屋中无人,清了清干哑的嗓子,菊三摸索着下床去喝水,灌下一大杯后,突然听得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