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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最后的守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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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这里只有一座桥。看不到任何事物,仅仅能听到风吹过桥下的呜咽。他已不清楚自己是谁,所处何地。但别无选择,他只能向桥的另一端走去。
  难道那里便是我的归宿?
  没人能给他答案,他只能迈起越发沉重的双腿,挣扎着走下去。他感觉寒冷,火,若能有火,哪怕仅仅存留一秒,那该有多好。
  于是,他看到了火,看到了淹没一切的火海将桥与他包围。他再也无力走下去,倒下,任无尽的烈火将身躯点燃。
  仰头,他终于看到了天空,看到了这被桥分成白天与黑夜的天空。看向四周的烈火,看到了一个又一个身影相继倒下,他分明与这些人非常熟悉。对,我们是战友,可我,可我怎么记不起他们了?
  再次睁眼,刚刚发生的一切又似没有发生。恢复气力的他再次站起来,却发现这坚固的桥已渐趋腐朽,数不清的骨骸碎甲散乱在地,共同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幽蓝色的火时不时燃起又熄灭,随之传来阵阵风声,像是某种语言在低低诉说着什么。失败了,我们失败了。他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但这悲凉的心情又是什么呢?
  他没发觉,此时桥上的骸骨们挣扎着向这里聚集,数不清的骨臂抓住他,用不可抗拒的力量迫他再次跪下,不能抬头。
  不,我不会屈服。狂怒涌向脑海,他不顾被尖锐的骨刺滑破的脸颊,不顾在强压下轰然碎裂的膝盖,终于将头抬起。
  瞳孔因震惊而收缩,他竟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受制于无数骨臂,双眼充血,向他望来。不同的是,桥不见了,他所处的地方,变成了某座城堡的顶部。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还能发出声音,于是嘶哑地问起:“你是谁?”
  “我?”眼前的人诡秘地笑,“我就是你啊。”
  “我...我又是谁?”
  “我名为艾蒙铎尔。”眼前的人笑意似乎更浓了。
  “不,那不是我的名字。”他摇头。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是我或不是我,我们都这样见面了。”眼前的人声音忽得微弱起来,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印在了他的心底。
  “汝等应神召而生,唯汝等心与灵魂献祭,方铸破灭虚空之器。”
  对了,我在旅行,我该叫伊泽瑞尔。黑暗降临之前,他终于得出了这样一条结论。


IP属地:吉林1楼2015-02-25 17:25回复
    紫色的星子悬在漆黑天幕之中,时而静止,时而游移。在某种力量牵引之下,它们又常常聚集在一起形成璀璨的星云,令瓦洛兰大陆最接近天空的地方蒙上淡淡的紫芒。
      有人说这景象是神迹,有人说这是魔法最初产生的形式。但没有人真正在夜晚到达过铁棘山巅,这些说法也就仅仅只能叫做说法。呵呵,世上一切的未知总是大于已知。
      头痛欲裂,这是伊泽瑞尔睁眼后看到的第一片景色,产生的第一个想法。随后他才听到了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坐起来,勉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这时他才发现一个黑衣人就坐在他旁边,默默地搅动着柴火,对他的苏醒恍若未觉。
      “这里是什么地方?”伊泽瑞尔问道。
      黑衣人抬头,乌黑的碎发披散,浓密的胡须狂乱地生长在脸颊。那人闻言,嘴角出现一道弧线:“这里是铁棘山北端,被遗忘的地方。”
      “那个人呢?”
      “在这里,只有真实才能存在。”
      “你是谁?”伊泽瑞尔将冻僵的手置于柴火边,问道。
      黑衣人不答话,他将刚刚加热的水倒入一个精致的水袋中,递向伊泽瑞尔:“年轻人,我都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姓,又怎么能回答你呢?”
      伊泽瑞尔不再追问:“我该怎么离开这里?朋友。要知道没有人能从铁棘山脉中心走出去。”
      “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带你离开。”黑衣人转过头来,看到那浑浊无神的双眼,伊泽瑞尔才明白他已经看不到了。
      “如果我知道答案,朋友。”
      “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
      “老实说,混乱不堪。”伊泽瑞尔不假思索地回答,“但当人们美好的幻梦破灭时,总会有英雄浮现于世,为活着的人带来希望。”
      “难道那不是诸神予人的福祉吗?”
      “见鬼的诸神,如果他们真的存在,我一定会第一个踢他们的屁股。”伊泽瑞尔以冷笑回应,“同是信奉诸神者,皇室贵族依旧有用不完的金币,贫困的人依旧会担心他晚饭的着落。那该死的神不会为一个将要饿死的人送去温饱,难道不是吗?”
      “哈哈,能听到这样的回答,真是让我高兴!”黑衣人大笑起来,但伊泽瑞尔却从中嗅到了更深切的悲哀,“没有一个能完全摒弃私欲的英雄,是的,从来没有过。但我知道,当一个机会出现在你眼前,你很可能会成为那样的英雄。”
      “那样的机会千万别找上我,成为英雄?我可不希望那样。”伊泽瑞尔起身,活动着完全苏醒的身体,“成为英雄,那我也就不是我了。”
      “的确。”黑衣人同样起身,“但至少成为英雄的那一刻,你会明白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不是吗?”
      语毕,只见黑衣人枯瘦的手向天空一划,一道流动漆黑光线的传送门就出现在伊泽瑞尔身后。
      黑衣人向那里指去,道:“这就是离开铁棘山脉唯一的路。离开这里,然后忘记我吧,年轻人。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我只能守望于此,至死方休。”
      “我总是认为小时候听到的童谣不过是人为编造的,但所见所闻越多,我就越感觉那是错误的。”伊泽瑞尔转向那道传送门,“正像那首《最后的守夜人》中所唱的,他是真正的英雄,但最重要的是,他并非孤身一人。”
      “愿你也有同样的勇气。”
      “是的,我会的。”
      “希望下次见面时,你的想法依旧不曾改变。”
      虽然传送门将年轻人的回答永远隔绝,但黑衣人还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只见他面向极北的天空,低声念着什么。随着那坚定的声音,一头黑发化作苍白。随后,他颤抖着盘坐在地,身躯挺直,但却一动不动,犹如山顶那无畏风雪的磐石。
      那天夜晚,天空中最暗淡的星辰消失无踪。这样的变化,除了伊泽瑞尔,再无一人知晓。


    IP属地:吉林2楼2015-02-25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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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写的那些精品贴已清理干净 并不会影响观看了


      IP属地:吉林3楼2015-02-25 1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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