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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大秦帝国青山松柏重生文,名字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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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祭孝公和商君,还有千千万万老秦人


1楼2015-03-30 11:30回复
    这篇文原本是发在商君吧和青山松柏吧的,昨天一位亲建议我转到历史同人吧,于是我决定试一试。我是个大秦粉,更是商君粉。这篇重生文大多根据大秦帝国第一部的电视剧情节来进行,中间有根据原著的改动。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可能就是,没看过大秦帝国的人也许有些不清楚故事背景,这个真的不是我在故意安利啦,因为这部电视剧真的很经典嘛~
    总之,这是我的第一篇文,希望大家能喜欢。


    2楼2015-03-30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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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孝公对于卫鞅来说,不仅有知遇之恩,更有知音之情。二十年风雨同舟,耳畔仿佛依然回响着彼此的誓言:“今日嬴渠梁对天明誓,信君如信我,终我一生,决不负君!” ,“公如青山,鞅如松柏,粉身碎骨,永不相负!”他们携手共进,他们生死相扶,他们拥有着共同的理想——变法强秦!卫鞅之才,在新,在狠,在刚烈,在高屋建瓴;孝公之才,在厚,在密,在雄浑,在根基深远。(这一句话是引的咸阳望断里面的。标注一下。)嬴鞅遇合,自然立时心意相通配合默契。正如青山松柏,山无松则无生机,松无山则无根基。
      秦孝公死后,卫鞅一边全力维持庙堂稳定,一边无可奈何地收拾掉嬴渠梁生前留下的一道道保全他的密令。他知道新君嬴驷对他存有忌惮,他知道世族权贵对他仇深似海,他知道按照孝公的安排他完全可以废黜自立,他知道解除那些密令只会把自己推入深渊,可他还是这样做了。他要的不是权势,他要的,是秦法万年,是天下统一,是人间大治。这是他一生的追求、一生的梦想。他自请囹圄,为新君铲除复辟、秦国东出函谷沥尽自己的每一滴血!
      而他这一生,欠的最多的,大概就是聚少离多的爱人,白雪。如果说秦孝公是卫鞅的知音,那白雪就是他的红颜知己。作为一个被赋予理想化色彩的女性,白雪美貌温柔,文武双全,识大体,有理想,对爱情忠贞不渝。而且,她懂卫鞅,甚至比卫鞅自己还懂。可以说,她更像是卫鞅的影子,是卫鞅形象的另一种体现。这样一个奇女子,用最壮烈的方式祭奠了他们的爱情,血洒刑台,红颜不再。
      那一日的雪是惨白的,映着孤立在刑台之上的白衣身影,他,还是那么挺拔笔直,凌冽如出鞘寒刃。默默人声寂,史书一笔,“秦人不怜”作意。生前勋,身后名,随世人评。青山崩,松柏逝,何曾无情。过眼尘云,白衣霜影,今生何幸,与子偕行。(前面两句是引的歌曲“相铭”的歌词。标注一下。)大业已成,千古功名。知己相伴,知音相迎。此生何憾?一世相铭。


      4楼2015-03-30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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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楼就接入正文了。


        5楼2015-03-30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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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不害不自觉地再次发问:“鞅兄你真的决定了吗?不改了?非要去秦国?”
          卫鞅第五次叹气,话说他上辈子怎么没发现申不害居然有这么一面呢:“申兄,秦国会强大的,我相信,我一定能使它强大起来的,而且比山东六国任何一国都要强大、从根本上的强大!”
          这下申不害不服了:“什么叫‘比山东六国任何一国都要强大’?我的术治难道比不过你的法治吗?!”
          “变法不应只求一时暴起,而要求法治永续。术治,只能收一时功效,并不能使国家根本强大。”卫鞅说得颇为无奈(天知道差不多的话说两遍总是很怪异,重活一次还真是麻烦)。
          “你的法治论我也看过,”申不害语气似乎是有些沉重,“不是我泼你冷水啊鞅兄,可我真的认为,你的变法之说要想被一国君主接受,何其难也!哪怕君主接受了,进而要让一国臣民接受,只怕是难上加难啊!”
          卫鞅的眼神飘忽起来,喃喃着:“是啊,何其难也,我明白,我都明白。君上他,一定很难,一定很难……”
          “鞅兄?鞅兄?怎么了?”申不害打断了他的回忆。
          卫鞅回过神来,说道:“申兄,正因为此事难,我才要入秦。”他的目光向西望去,仿佛看到了那个宵衣旰食的君主,“我知道,只有秦公,可成此事。我也相信,他,能成此事。”
          这话一出,申不害不解,百里老人诧异,而玄奇,则不自觉地涨红了脸。
          “哎,罢了罢了,你既是如此深信不疑,我也不再多说。”申不害叹息,“那,你我且打个赌,看看你与我的学说究竟谁更高明。这样吧,谁能在一国推行变法二十年,就算赢了,让百里老哥哥和小妹替咱俩做个见证,如何?”
          “好。一言为定。”话语出口,心却是一痛。
          “一言为定!”申不害应得意气风发。
          忽然,卫鞅情不自禁拉住了申不害的衣袖,勉强笑道:“申兄,我料想经此一别,你我二人不知何年何月能再相见。鞅欲借花献佛,用申兄的酒敬你一杯,愿君今后,珍重。”
          申不害爽朗一笑,眼睛眨了眨,说:“不期鞅兄也多愁善感、依依惜别起来了。初见之时,你可是冰块儿似的。好,咱们就共饮一杯!鞅兄,且看二十年之后,我申不害术治之下脱胎换骨的强韩!”说罢一饮而尽。
          卫鞅的眼睛酸涩起来。二十年……申兄,不,不用二十年,真的不用……韩国新郑城墙上凄艳的血色仿佛已经在他的眼前闪现……
          自觉失态,他赶忙饮下手中的茶,冲申不害拱了拱手,脸色却有些苍白。
          士为知己者死。申不害如此,他卫鞅难道就不是如此了吗?渭水刑场上,在剧痛传来的那一刻,他脑海中想着的,是秦公斩钉截铁的声音:“今日嬴渠梁对天明誓,信君如信我,终我一生,决不负君!”
          秦公,秦公……君上……
          我还记得你,那你呢?还能识得鞅吗?
          ………………………………………………………………………………………………………
          别过申不害,百里老人邀卫鞅一谈。
          他们三人听着店家喜庆的吆喝,不禁笑起来:“当真不要钱?不赔本吗?”
          那质朴的笑脸倒像是开了一朵花:“韩国变法,小店真的尝到了甜头儿,免费吃喝,只当讨个彩头了!”
          “不用繁琐了,三份酒饭,要快一些。”玄奇道。
          三人入座,百里老人审慎地看了一眼卫鞅,沉吟一会儿道:“卫鞅啊,你什么时候与秦君有了这么深的过往了?为何信他如斯?”
          卫鞅知道百里老人迟早有这一问,倒也镇定:“当初我为救公叔丞相,曾入秦,与秦君也有缘一见。其胸怀、气魄、见识皆是不凡。”
          显然百里老人并不太相信这个回答——话说一见钟情也不是这么个钟情法啊!
          不管内心如何纠结,他到底是饱经风霜之人,面色不漏心思,也不再追问。卫鞅这人他了解,是个正才,心怀坦荡,既是他不说,必是有不便之处,再问下去就唐突了。
          玄奇在一边很是高兴,竟比听别人夸奖自己还开心。弄得她大父忍不住要扶额,哎,孙女大了不中留啊……
          卫鞅也兴趣盎然地观察着玄奇——这位国后他曾经见得并不多,而且基本上都是大婚之后稳重柔情的形象,还有,就是君上逝去后的悲痛身影。而现在这副少女的天真烂漫还真是让他忍俊不禁。君上好眼光啊……
          正暗自思量,卫鞅忽然僵住了,眼睛睁大,望着窗外街上的人流——那是——
          “小弟!”他瞬间站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冲出小店,撞得正巧送饭而来的伙计一个大跟头儿,饭菜撒了一地。留下的百里祖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的卫鞅却是什么都注意不了了,他只知道,他的恋人,他心中的妻子,正在外面牵马走着。那个隐忍坚强的奇女子,那个在刑场之上偎在他怀中逝去的女子,现在就在外边!离他如此之近!
          他几近疯狂地撞翻了街边的小摊儿、行人手中的物什,甚至是那不甚牢固的草棚子。当他终于从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稻草里挣扎出来,看到的就是白雪那明媚的笑颜。
          “哈哈哈…………”她的笑很美,也很纯粹。
          卫鞅凝望着她,近乎贪婪地望着,嘴角扯出笑意,一向清冷的眸子里却闪出了泪光,似乎包含着沧桑——
          雪,鞅这一世,不负你,可好?


          7楼2015-03-30 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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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笑够了,这才翩翩走到卫鞅身边,芊芊玉手细心地择去他头发上、衣襟上的枯草,又轻轻拍去他身上的尘土,戏谑笑着:“鞅兄,久别重逢,不想你形象竟是奇异至此,品味当真不俗啊。”她拖着长调,清亮的眼睛眨啊眨,带着几分顽皮。
            卫鞅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一把抱住白雪,紧紧地搂住,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这一切都将成为虚幻一般。他战栗着,拼尽全力才忍住泪水。
            当初一定要来韩国一趟,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知道白雪会到韩国寻他。他想见她,他想抱紧她,他想对她说他爱她,他想告诉她——你可愿嫁我为妻,今生来世,鞅只你一个妻子,绝不背誓。
            白雪这下真的不知所措了。她聪明机智,可此时也只是个被爱人紧抱住的年轻女子,而且这还是在大街上呢!最纠结的是,她还正在女扮男装啊喂!顿时,她涨红了脸,正想推开卫鞅,却是僵住了——他在颤抖,这个外表总是冰一般的人,此时此刻,竟在剧烈地颤抖。不知怎么地,白雪的心狠狠的疼了起来,也顾不得别的什么了,她扶上卫鞅的肩膀,温柔地安抚着。她不知道卫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可以感受到他身上那种几乎刻骨铭心的悲伤和痛苦。她希望自己能为他减少这种痛,什么方式都可以。
            “鞅,没事的。”半晌,白雪这才轻声在卫鞅耳畔说道。
            卫鞅也稳了稳情绪,终于松开白雪,看着她美丽的脸,眼底泛起几多波澜。
            就在他们彼此凝视着时,一声轻轻的咳嗽把他们唤回当下,是梅姑。只见她尴尬地笑着,说道:“街上人来人往的多有不便,我看还是进店去谈吧。”
            白雪不禁也有些不好意思,忙点头:“是啊,我们走了半天,也是有些累了。进店休息下,也吃些东西。鞅,可好?”
            “应当如此,是我疏忽了。快进来,我也要给你介绍两位友人。”卫鞅随即引着白雪梅姑又进入了那家小店。
            等到双方都介绍完毕,也见了礼,白雪就从梅姑手中拿过了一册竹简,冲卫鞅笑着:“猜猜,这是什么?”
            卫鞅挑眉:“让我猜吗?”
            白雪点点头。卫鞅心说这想都不用想就是《求贤令》啊,脸色却是摆出了犹疑,似乎完全猜不到,摇了摇头:“猜不出。”
            白雪目光中带了几分得意:“秦、国、求、贤、令!”一字一顿。
            她看向玄奇,笑着:“玄奇姑娘雅言纯正,请你来读一下吧。”
            玄奇欣然接过竹简,小心翼翼地展开,朗声念道:
            “秦公赢渠梁告天下之士——”
            君上……
            “秦,自穆公称霸以来,国势有成,大业有望。然,其后诸君不贤,厉公、躁公、简公、出子四世政昏,内乱频出,外患交迫,河西尽失,函关易手,秦始有大国而僻处一隅—— ”
            君上你现在可是整日把自己埋在政务之中?可是已经把自己的鲜血浸入了那铭刻着“国耻”的石碑?别这样,君上,请别这样。这一世,鞅真的不想再看着你把自己熬干,真的不想再看着你倒在函谷关上……
            “其后献公即位,欲图振兴,连年苦战,饮恨身亡。当此之时,国弱民穷,列国卑秦,不与会盟,且欲灭秦而后快。国耻族恨,莫大与此。”
            君上,鞅很快就回秦国了,真的,很快就回家了。你放心,鞅会把秦变强变富,鞅会夺回河西函谷……再一次……纵死无悔……
            “本公即位,尝思国耻悲痛与心。今嬴渠梁明告天下:但有能出长策、奇计,而使秦国恢复穆公霸业者,居高官、领国政,与本公共治秦国,分享秦国!”
            泪光闪动在眸间,卫鞅沉默地站了起来,拢袖向西深深一拜。这才转过身来面对其他人。
            玄奇似乎很受感动,问道:“鞅兄既是动容至此,必有评说,可否一讲?”
            “秦公《求贤令》,乃五百年一卷雄文也!”卫鞅目光炯炯,声音也是添了不少激扬,“其一,痛说国耻,历数四代先祖无能,开旷古先河!其二,求霸业而不求吏治,身处穷弱,而能作鲲鹏远望吞吐八荒。其三,敢与权臣分享秦国,可见其胸襟之宽广。由此三点,秦公乃真心求贤!”
            白雪灿烂一笑,端起面前的酒碗:“为‘五百年一卷雄文’,干!”
            卫鞅也执起碗:“秦国《求贤令》一扫阴霾,干!”
            百里老人和玄奇也深受感染,亦是痛饮。
            饮罢,玄奇又问道:“这其中可有不足?”
            卫鞅忽的笑起来,半晌,才说:“深意自在任人解,可笑曾是一番痴!”
            另外三人皆是不解,卫鞅却不愿再说,只是笑意盈盈。
            其实,他曾经说这篇《求贤令》“只求恢复穆公霸业,其志则小矣”,可是后来,在秦国二十多年的时间里,他明白了,君上并非没有更远大的志向,只是着眼于当下罢了。究其原因,应是有二,首先穆公霸业可以稳住老氏族的心,不至于使求贤令一出台就与旧势力针锋相对,减少些变革的阻力;其次,这种说法也可以更有效地招揽六国士子。毕竟,当时被视为“蛮邦”的秦国能被天下认同的,也只有穆公之时的功业了。若是一上来就扬言“志在天下”,恐怕只能被视作疯言疯语、不自量力,招贤之事终不能成。
            卫鞅眯起了眼睛——君上,你没有这么告诉过我,但,鞅揣摩的,可对一二?


            8楼2015-03-30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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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吁——”卫鞅勒住了马,翻身而下,牵过缰绳,缓缓走进秦都栎阳。
              还是这样萧索啊,他心中有些发苦。记起前世之后,他对秦国就生出一种血脉相通的感情。那是一种,家的感觉。曾经,他入秦时,是一路上边看边走地观察着这个贫弱的国家,可是这次,他是行色匆匆而来——他看不下去了,他看得心好痛,他希望自己改变这里,尽快。
              卫鞅走向魏风古寓,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前张望着的荆南。心中一股暖流,他忙向荆南走去。
              荆南也是极聪敏的人,自是猜到这位就应该是店主让他迎接的远客,急忙上前行礼,然后引着卫鞅入店里来,又去通知侯赢。
              卫鞅看着荆南有条不紊地忙碌,不禁想起前世这个身世悲苦的墨家剑士对自己近二十年的贴身保护和耿耿忠心。终是一叹,也不知自己死后,荆南与梅姑过得可好?想来,白雪那般细致的人,不会不为他们谋划好后半生的吧……
              正思量着,就见侯赢迎了上来。互相见了礼,侯赢问道:“敢问公子,可是从茅津渡来?”
              卫鞅一笑:“正是。”
              “公子辛苦了,侯赢等候多日,快,里边请!”侯赢热情地招待着,“把肥羊炖搬到正房去!为公子接风洗尘!”
              卫鞅随他走着,不禁一阵想笑。记得自己曾经第一次见侯赢时,还一直板着个脸,严肃的很。这一次,他却是想严肃都忍不住了,毕竟,这是已过一世的情义啊。
              不一会儿,他们两人就对坐在一张桌案两侧,看着侍者摆好酒菜,侯赢先开口道:“公子,秦风简朴,兴两人一案。”
              卫鞅忙说:“两人一案正好。而且,莫要生疏了,别总叫我公子。”
              侯赢很是高兴:“好,那我也不客气,就叫你鞅兄吧!你也别生分,叫我侯兄。”说着让侍者倒了酒,举樽道:“先干一碗秦凤酒,为鞅兄洗尘!”
              卫鞅亦是举樽,将酒一饮而尽。放下酒器,他心中竟是不知何滋味。这是此世他第一次饮秦凤酒,依然是记忆中那般厚烈,灼热了整个身心。
              侯赢招呼着:“鞅兄,快尝尝这肥羊炖和秦苦菜!哎呀,莫拘束,筷子不济事!上手!”
              看着豪爽的侯赢,卫鞅也不推辞,直接用手抓起羊肉和苦菜来吃,笑道:“美味!侯兄别光是让我,快吃,莫负了苦菜烈酒!”
              侯赢见卫鞅直觉很是亲切,竟如老友再会一般,心情自是舒畅,这顿酒席也是主客尽欢……
              “侯兄,当日刑场之上鞅曾对你许诺,来世再见,依然苦菜烈酒。你可还记得?”卫鞅喝得有些站立不稳,却是对着侯赢亦是脚步踉跄的背影喃喃道,“今日,鞅可是应诺了。”


              12楼2015-03-30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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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贤馆。
                “国君秦公到——”一声悠长的传示让卫鞅心头一震。
                他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站起行礼的同时,忍不住用余光偷瞄着那个刚刚走进来的身影。一身黑衣,没有华贵的装饰,相貌也并不是多么伟岸魁梧,只是那双眼睛,深藏着让人看不透的胆魄和智慧,就是记忆中的样子。
                卫鞅听到了周围士子中有人发出失望的叹息,有些想笑,也有些生气。笑他们不识,气他们不尊。这样想着,卫鞅忽然眉头一蹙——自己这还没把自己卖出去呢,怎么就开始向着君上了?他这辈子怎么就被秦国吃得死死的…………
                卫鞅完全陷入了纠结,一时连嬴渠梁讲话都没听见。直到那个叫田常的士子提高声音道:“秦国之官,不做也罢!”,随后是很多士子的附和,卫鞅连忙回神,只见嬴渠梁沉稳地说道:“诸位且慢!”
                然后他走到案前,继续平静而且不卑不亢地说:“诸位士子入秦不易,国府赠送三十金,作为车马之资。三月之后,列位若有不堪秦国贫穷艰难者,国府送百金,以车马礼送回乡。愿留秦国者,共度艰险,共享富强!”
                卫鞅望着他,目光中是深深的赞赏和怀念。
                这时,一位素衣士子上前行礼,问道:“在下王轼,敢问秦公:诸位士子所学不一,公想以那种学说治秦?”
                卫鞅回过头来,看着王轼年轻的面容微微一笑,然后静静地转身离去。他知道接下来嬴渠梁会说什么,他上一世、不,直到这一世,都不曾忘记——
                轻轻开口道:“秦国求实不求虚——”
                卫鞅身后,是嬴渠梁浑厚的嗓音:“诸子百家——”
                卫鞅缓缓闭上眼,继续道:“哪家能使秦国强大——”
                “就是哪家!”身后的声音铿锵有力。
                两人的声音竟是那样的合拍。只是,嬴渠梁的话语,印在了百十位六国士子的心里;卫鞅的话语,融在了有些清冷的空气里。


                13楼2015-03-30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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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鞅一直到晚上才恢复意识,一睁开眼就看到景监阴沉得几乎都能滴出水来的脸。他苦笑了一下,道:“景兄,我睡了多久?”
                  景监压低了声音,却压不下火气:“睡了多久?鞅兄你是不是该问问你昏了多久啊?!”
                  “噢,那我昏了多久?”
                  卫鞅听起来无所谓的语气彻底惹怒了景监:“卫鞅!你还当我是朋友吗?!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居然一个字都不和我说?!昨天我刚见面抱住你的时候,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连那个时候你都不觉得应该告诉我一声吗?!还有!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有受了伤还喝这么多酒的蠢货吗?!你不要命啦?!”
                  卫鞅只好听着,连插嘴都不能。景监是真的急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我一见你那个样子差点吓死啊?!你知不知道你那伤口不仅开裂而且还感染了啊?!你知不知道——”
                  “景兄,景兄,稍安勿躁,”卫鞅赶紧实施自救,“稍安勿躁。景兄你别着急,真的不是什么大伤,只是伤在了肩膀上而已——”
                  “而已?!”景监眼里冒火,“你以为你是金刚不坏之身啊?你一个学者士子,充什么百战将军!这样有本事,你怎么还高热了一整天,现在温度才降下去一点?!”
                  卫鞅只好连连认错:“对不住,对不住,景兄,是我的错,我不该瞒着你——”
                  “慢着!”景监也决定先不纠缠了,有事情更要紧些,“你老实告诉我,这伤,是怎么回事?”
                  锐利的目光直逼卫鞅还有些憔悴的脸。
                  卫鞅犹豫了一下,看着景监不肯罢休的眼神,觉得瞒不过去了,便说道:“我回到栎阳的十多天前,在山河里附近遇到了一伙盗贼——”
                  “啪!”一只药碗干脆利落地摔碎在地上。卫鞅噤了声,有些心虚。
                  景监红了眼睛,声音颤抖着:“卫鞅,你要还当我是朋友,就别拿这些假话来唬我。我不是傻子!我再问一遍,这伤,是怎么回事?!”
                  卫鞅静静盯了景监一会,终于低了头,轻声说:“是杀手。可我不知道究竟是谁派来的。有很多可能,包括秦国庙堂。我怕你今后会有顾虑和怀疑,觉得不说比较好。”
                  两个人都沉默了,直到太医敲门进来,放下手中的药,对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摸不着头脑。
                  景监挥了挥手让他下去,太医行了个礼就离开了。屋里又只剩下两个人。
                  景监依然有些别扭地端起药碗递过去,念叨道:“太医说你得好好养些日子,那胳膊半个月内尽量别用。趁热赶紧喝了药,省的我也急,君上也急。”
                  卫鞅接过碗来正喝着,听到“君上也急”这四个字,差点儿呛到,咳了两声问:“君上知道我受伤的事了?”
                  景监白他一眼,说:“废话,不然太医怎么会在这里。我告诉他你受了箭伤时,他那脸色立时就变了,急得不行……你啊,且养着,我估计君上过几日会来看你。”
                  卫鞅忍不住问:“你看出是箭伤了?”
                  “你以为我是吃白饭的?!我参过军打过仗!”
                  卫鞅小心翼翼地问:“君上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景监叹了口气:“只怕,想查清楚,也是难啊。秦国朝堂也是复杂得很。”
                  卫鞅有些失落,他想真正了解的是,嬴渠梁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听到景监说君上很着急担心的时候,他真的生出了一点小小的希冀……希望君上是记得的……


                  20楼2015-03-30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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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莹玉匆匆走在栎阳街道上,目标很明确——景监家。她也很是无奈,可是娘的话没有半点余地——
                    “你去告诉你二哥,若是再不回来,我就把这封玄奇姑娘托人捎来的信烧了!他去和那个大才卫鞅结婚吧!”
                    莹玉哭笑不得,心想玄奇真是会挑时候,偏偏是太后在二哥书房处闲逛时来了信。一听是个年轻姑娘写给嬴渠梁的,当时老太后的脸就笑成了一朵花,念叨着这个倔种终于开了窍,大婚之日定是不远了云云。可是,在宫里左等右等,六天过去了,她这倔儿子就是赖在了内史景监家,死活不回来,据黑伯说是跟一个大才相谈甚欢。
                    太后自是知道这个大才便是自家闺女偷跑去跟踪的中庶子卫鞅,想是这人真是个奇才,让渠梁寻到了强国之路,但是——笨儿子!那卫鞅跑不了!你讨教国策不用急在一时吧?何况人家卫鞅那孩子还受了伤,你跑到那扰人静养这么久也太过分了!——最后一句是重点:嬴渠梁,你立刻给我回来说清楚!这玄奇姑娘是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听好了,渠梁,不许你冷落了我儿媳妇!
                    总之就是可爱的小老太太忍不了自家儿子对男人比对妙龄女子还上心,就是这么简单的心理而已。(此话有歧义,请往正直向理解,谢谢合作!)


                    26楼2015-03-30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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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莹玉来到景监住处,轻轻扣了扣门,不一会儿,小令狐就边说着“是谁啊”边打开了门。随即,小令狐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公、公主!莹、莹、莹玉公主——”
                      莹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忙安抚道:“小令狐,别这样。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太后放心不下我二哥,非要我来看看他有没有按时吃饭睡觉。”
                      小令狐也平复了一下震惊的心情,哎,也震惊不了多久的,堂堂国君都在家中软磨硬泡地呆了六天,她这小心脏也强悍了不少……
                      她立刻把莹玉迎进院子里,笑着说:“公主放心,君上不曾废寝忘食。到底是知道卫鞅大哥还要养伤,这几日虽然谈兴甚浓,却也是不敢过于劳累。”
                      莹玉顿了顿脚步,关切地问:“卫鞅的伤现在如何了?”
                      小令狐蹙了蹙眉,有些低沉:“大体还好,只是——”
                      莹玉心忧:“怎么?”
                      小令狐叹了口气,说:“我只是觉得有些怪异,按常理说,这伤不该好得这样慢的。可是大哥的伤口愈合得很艰难,直到两天前,换药时才不会再出血。这真是怪了,没中毒,没有再次撕裂创口,怎么就拖得这么慢呢?”
                      莹玉的心也是沉了沉,怀疑着怕是忆起前世的“代价”之类,对着小令狐却无法言明,终究稳了稳,开口道:“小令狐,你且领我去看看这两个聊起来就忘乎所以的人,不然我不能向娘复命了。”
                      小令狐应了声,便带着她走进屋子。
                      屋子里,卫鞅与嬴渠梁的谈话已是接近尾声——
                      莹玉笑笑,在小令狐耳边嘱咐道:“令狐小妹沏壶热茶来可好?”
                      小令狐眨眨眼,虽是不解,但还是点头离开。
                      屋内——
                      卫鞅指着竹简上的某一条文字对嬴渠梁解释着,眼中满满的全是认真:“强兵之本,在于激赏。我在山河里时听过山中百姓唱的一支山歌,说‘有功无赏,有田无耕;有荒无救,有年无成’……一个国家,农人勤耕而不能温饱,士兵立功而不能得爵,民心岂能不散!”
                      嬴渠梁止住卫鞅,说:“等等,你把那歌谣再念一遍。”
                      卫鞅说:“这样吧,我唱给君上听。”
                      屋外的莹玉无声的扯起了嘴角——她居然又在这种时候来到这里偷听,啊,呸呸呸,什么“偷听”,她这叫“旁听”……
                      屋内传出卫鞅有些沙哑的歌声,莹玉听着,笑容慢慢淡去:
                      “七月流火   过我山陵
                         女儿耕织   男儿作兵
                         有功无赏   有田无耕
                         有荒无救   有年无成
                      悠悠上天   忘我苍生……”
                      她的眼中渐渐盈满了泪水,一如屋内泪流满面的嬴渠梁。轻轻叹息着,示意端着热茶的小令狐自己没事,随后接过茶壶茶杯,边倒出两杯茶,边拭了眼泪。
                      屋内,卫鞅劝慰着:“只要君上有强国之心,就无愧于秦国民众,无愧于祖宗社稷!”
                      嬴渠梁一拳擂在桌案上,下定决心:“嬴渠梁,决意变法!”说罢,向卫鞅深深一礼:“请先生承担大任!”
                      卫鞅忙站起身来,还礼,一如前世说道:“君上,变法越深彻,道路越艰难。”
                      嬴渠梁诚挚道:“变法何难,先生但讲。”
                      “有三难。”卫鞅神情严肃,“第一难,需有一批竭诚拥护变法的新锐骨干居于枢要职位。”
                      嬴渠梁没有一丝迟疑:“起新黜旧,嬴渠梁当全力为变法凝聚力量!”
                      “第二难,法治不避权贵,公室宗亲犯法,与庶民同罪!”
                      嬴渠梁沉吟着:“六亲不认是难——”话锋一转,他目光坚定:“但嬴渠梁能做到!”
                      卫鞅的心狠狠一痛,前世种种闪现脑海……当然,君上,你当然能做到,鞅信你——
                      “第三难,国君需对变法大臣坚信不疑,不受挑拨,不中离间!”
                      言罢,他直视嬴渠梁的双眼。屋内,久久沉默。
                      嬴渠梁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士子,良久,一字一顿道:“今日嬴渠梁对天明誓,信君如信我,终我一生,决不负君!”
                      两行清泪,就这样涌出了卫鞅的眼睛。
                      曾经的他在嬴渠梁逝去之后,多少次地梦到这个场景。而每一次梦醒时,他都会默默起身,坐在榻上,双眼就那样无神地望向桌案,似乎还在等着那个有着朴实温暖笑容的君主举着一卷公文对他说“商君啊,你看这个……”。多少次,他就这样沉默的,一直坐到天亮。多少次,半夜醒来的莹玉看到他呆坐着,就静静靠在他的肩膀上,有时忍不住了,便趴在他肩上默默流泪,浸湿了他单薄的衣衫。而他,一直是沉默的,从来,不曾流泪。
                      嬴渠梁有些震撼地看着止不住泪水的卫鞅,眼睛也渐渐模糊。他伸出带着硬茧的手,而卫鞅,一把握住,不自觉地含着些微的颤抖——
                      “公如青山,鞅如松柏,粉身碎骨,永不相负!”
                      誓言如昔,心意相知。为你一诺,纵死不辞。


                      27楼2015-03-30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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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鞅靠着枕头倚在榻上,神情中有些疲惫,也有些担忧。
                        上一世招贤馆的乱子就是他惹出来的,这一世,他其实真的没想到那里去,只是热切不知疲倦地与君上深谈,不想还是因着他出了事。
                        他换了个姿势,有点坐不住了,真的想去招贤馆看看。曾经他听景监说,君上在那个名叫田常的士子死后,不眠不休地守了一整夜。他心疼。
                        咬了咬牙,他从榻上起来,轻轻地走出屋子,没有惊动小令狐和河丫。然而,当他悄悄开了大门走到街上时,愣住了。
                        莹玉站在门口旁边,平静地看着他。
                        卫鞅心虚地笑笑,不知该怎么说。对于这个上一世是与自己相濡以沫十多年的结发妻子,他有怜爱,也有愧疚。
                        莹玉面色如常,走到他面前,轻轻扶住了他的手臂,淡淡的声音让卫鞅一阵恍惚:“知道你坐不住。大街上走还是小心些,被碰到伤口就不好了。走吧,我带你去招贤馆。”
                        “公主……”
                        莹玉停住,转头盯着卫鞅,带出一个泛着水光的微笑:“叫莹玉就好。”
                        卫鞅犹豫着,到底艰难地吐出曾经叫了十数年的称呼:“莹玉。”
                        她眨眨眼,隐了泪光,又转过头去,笑着说:“先生记着向我要那一副蓝田玉棋子啊,不然我可能会忘了的。许了先生这份礼,可不能赖掉。”
                        卫鞅默默无语,和莹玉走上了街头。


                        29楼2015-03-30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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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之上,莹玉言辞得体,两人倒也不甚尴尬。
                          到了招贤馆门口,莹玉向门口卫士轻轻交代了几句,便转过来冲卫鞅浅笑道:“先生跟这个卫士进去吧,我还要回宫,想来太后也是等急了。”
                          “多谢。”卫鞅行礼相送,之后便随那名卫士进了招贤馆。
                          莹玉走了没几步,忽的眼神一凛,长长的衣袖中滑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就抵在了街头的阴影角落中一个黑衣身影的脖子上。
                          她的声音危险而低沉:“说!一直跟着我们做什么?谁派你来的?”
                          垂得低低的黑色斗篷帽下传出波澜不惊的声音:“公主,没事,我是车英。”
                          莹玉瞪大了眼睛,匕首却没有因此移开:“车英?你不护着我二哥,跑来跟踪我做什么?”
                          面前的人脱下斗篷帽,显露出颇为英气逼人的年轻面容,正是车英。
                          他笑笑,说:“公主,臣并非跟着您,而是跟卫鞅来的。”
                          莹玉放了不少心,收回他脖子边上的利刃,怀疑地问:“二哥让你跟着卫鞅的?”
                          “不是,是我自己要跟着的。”车英表情有些纠结,似乎有话却难以说出,“卫鞅上次遇到杀手,我仔细调查过了。可朝堂之上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哎,我担心以后恐怕还会出这样的事,就多上心些卫鞅的安全——”
                          莹玉举起一只手,打断了他的话:“你,调查了秦国朝堂?是二哥允许的吗?”
                          一瞬间声音很是凌厉。
                          车英苦笑:“君上他,不知道——”
                          “不通君主,私自调查朝臣?车英,你好大的胆子!”忽然,莹玉的语气峰回路转,“不过你也是一片好心,我就不告诉二哥了。但是——你必须把你调查的详细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我,知道了吗?”
                          车英望着莹玉忽的明媚如花的笑脸,有些呆,愣愣地回道:“遵命。”


                          30楼2015-03-30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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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招贤馆内,正上演着颇为惊魂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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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刃划破皮肉的声音伴着鲜血洒落之声,刺激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君上!”卫鞅刚进来就看见嬴渠梁赤手攥住了那柄利剑,血流如注。
                            他心慌得紧,匆匆跑过去,一把扯下田常手中的剑,拉过嬴渠梁的手,一边皱着眉用衣袖捂住深可见骨的伤口,一边大声冲一旁皆是震惊怔愣的人们喊:“请医啊!还愣着干什么?!”
                            随后又对身边不知所措的田常语气很冲地来了一句:“先生的‘国士之道’竟只是随意地抛了性命吗?于国何益?于君何益?于天下何益?!既如此,谈何国士!”
                            嬴渠梁疼得一头冷汗,却忍不住笑卫鞅:“先生今日这情状倒令人耳目一新,先前,我总以为先生是极冷静的人。”
                            说罢,瞅了瞅卫鞅被血染红一大片的衣袖,有些埋怨道:“先生的衣服——”
                            但很快他就不敢说下去了,他真的被吓到了,被卫鞅的神色吓到了。那张惊吓得很是苍白的脸上是那样痛彻心扉的表情,就好像,他从这满染衣衫的赤红鲜血中看到了另一番让他悲痛到了极点的景象。那双可以光彩夺目、可以锋利凛冽、可以清静如水的眼睛里,弥漫的,是刻骨的绝望。伤到极致,已无泪。
                            嬴渠梁惊得手足无措,连忙用没伤到的左手抓住卫鞅的左肩,摇晃着他,想把面前这人从那场他并不知晓的梦魇中唤醒。
                            “先生!先生!回神!”
                            “君上……”卫鞅微弱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求你……求你……好好的……鞅,求你……这次别又扔下鞅……鞅一个人,好累……真的好累……好多次,鞅都觉得……撑不下去了……”
                            嬴渠梁的心窝处瞬间如刀绞一般,好疼好疼。
                            “放心,嬴渠梁不会的。”轻轻地,坚定地。
                            我许你,一生偕行。愿松柏常绿,山永青。千古功业随人评,只求望君影、心相铭。


                            31楼2015-03-30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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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英有些尴尬,他可没资格直呼上大夫名讳:“是。上大夫那几日举动无异,其府上也是一切如常。除了他的学生杜挚常去探望,就是近几日,孟西白三族元老因着君上与卫鞅深谈数日的事前去探口风了。”
                              莹玉沉吟着:“杜挚完全没有可能吗?”
                              “可能性极小,”车英思索着说,“虽然那个说卫鞅逃回魏国的谣言是他传播出去的,但此人并没有机会接触专业杀手这类人。毕竟在秦国寻到那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杀手,实在不是个容易事。”
                              说着,他叹了口气,有些烦恼:“总之,就是秦国朝堂之上的老派大臣并无不妥,除非你算上公孙贾最近一直告病不曾出府门一步这一点。”
                              莹玉微微点头,补充道:“而且,依这些大臣现在的反应和表现,做出派杀手截杀卫鞅这件事也是极为不合理的。”
                              车英默默认同。他当然记得曾经的老氏族是怎样的疯狂,非要置商君于死地。如今看他们的表现,完全不可能是记得那些前事的样子。
                              否则……车英冷笑:否则,若是老甘龙,商君入不得栎阳便绝对已遭不测;若是杜挚,他那种成事不足的性子势必会露出马脚;若是孟西白——车英一脑袋黑线——估计他们会亲手活剐了商君,而不是派什么毛线的杀手。。。。。。
                              于是他清清嗓子开口道:“除了公孙贾有些云里雾里看不清楚,我觉得基本可以排除朝堂之上了。事实上,我现在更倾向于地方势力。”
                              莹玉深深看了他一眼,说:“地方势力?这就说不通了,地方势力恐怕连卫鞅是谁都不清楚,何苦费尽心力派出杀手?”
                              车英一边腹诽着“我总不能告诉她‘将来商君会杀掉不少的人,结怨者绝对不会少’这样的话吧”,一边干笑道:“我只是推测。卫鞅是在访秦后期遇到的杀手,这其一说明幕后主使知道秦国政事,其二却也表明他的消息掌控并不及时,换句话说,这个人处于官场,却不是处于核心位置。所以,不能离秦国太远,也不太可能是中枢朝堂,那么,就只剩下,秦国地方官。”
                              莹玉细细思索着,觉得有些道理:“那你查出什么了吗?”
                              车英苦笑:“地头蛇这样的存在,查起来可是困难了。而且,我自己不能离开栎阳,派别人去详查,又有诸多不便,更别说,我亦是身为朝臣,终究要避嫌的。”
                              莹玉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地方的事情,我来想办法。若是需要你的助力,还望你不要推辞。”
                              “公主放心,车英时刻待命。”


                              33楼2015-03-30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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