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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un❤Han = ┃150508【转载】一世长安(勋鹿/古风/虐/HE/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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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个生日,碰巧看到了很久以前要授权的一篇文作者回复了,so心情大好!开个坑
1L留给勋鹿
2L授权
3L就放文


1楼2015-05-08 20:56回复


    2楼2015-05-08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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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鹿府鹿凌峰,身居相位,言辞不检,以下犯上,玩弄朝权,作奸犯科。实属居其位而不谋其事,难对于天理,有负于皇恩。故令革职抄家,思过余生。凡府中女眷垂髫均数充公,成年男丁罪配宁古。钦此。”
      余音仍在耳畔。
      马上少年脸色苍白,双目空洞,摇摇欲坠。
      “真是绝色啊”
      绝色?早已分不清是赞叹还是唏嘘。
      鬓发湿着汗水轻沾在耳边,下唇被自己咬破凝结着暗红色的血,睫毛触泪分
      外鲜明的卷翘,额际一点朱红——
      半个“罪”字。


      3楼2015-05-08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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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景硕三年,长安城。
        薄雨初停,天幕闲展。正值六月梅雨,春夏交替,青石地上还散着些许凉意。近几日连绵的雨淋却了街上的繁荣气象,却扫不了酒庄戏楼里文人墨客的雅兴。
        “都道这都城花好酒好山灵水妙,咱还不信,今儿这么一瞧,怎连这伶人都儿美得跟花儿似的”一阵欢笑声传来。阁楼茶座上的少年不禁皱了皱眉头,偏头看了看台上挥泪别君的青衣,倒是咧了咧嘴角“人人都照这么看戏,怕是这戏楼得成烟花巷了。”
        “你倒还是那么爱说笑”一子未落,撑着头思索的朴国公之子被勋王这话逗分了神,索性随意一置。“不过,你若是真要好似烟花巷的戏楼,我倒是有一处好推荐。”轻笑开口。
        “哦?那么好的去处你肯告知我?还是留着自己去吧。”
        许是猜中了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朴公子压着笑抿了口茶,淡淡开口“听说,仁王的人喜欢那处的紧。”
        “啪。”棋子敲定。“那可真是极好的去处。”
        朴灿烈抬眼看了看他平静中暗流狠戾的眉目,低眉,不语。
        城东,景麝楼
        六月雨季,楼外树上玉兰正好,可开在这里却无人赏欣。几朵陨落在地被纷至的游客踩入淤泥,被楼内纵情的欢笑声掩盖,经久不去。
        璃色墙瓦,细雨蒙蒙,织得鎏金的窗棂非烟非笼。绸缎半遮,粉黛戏妆,落了水袖溅得台下争相一片。羽扇摇蒲,满座脂香,间有笑声如铃脆响,暗不知盈盈背后几许阿谀。
        -——每逢月初十五,放宽界限的景麝楼便是这幅好景象,与其说是给更多人欣赏,不若说是欲盖拟彰。
        “呦,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曲罢散场,闻后台细语娇嗔“这不看着绵姨这几日清闲,来给你送货了么” “也得看货色好不好,是不是”,被叫做绵姨的女子含笑看着一贯的姘头,说着不知给谁听的客套话,手指却是慢慢勾上腰带。“你看这,成么”男子玩昧的作势推了那只手,解了鹿晗的眼罩。
        不经意的扫去,一霎定格。
        许久盯着那颠倒众生的眉眼,“成。”
        鹿晗从马上下来便被人带了眼罩,耳畔软语吟唱声不绝拍手叫好声不断。这会儿刚解,便见双好似女人的妖艳眉眼,打量的眼神倒是更像看牲畜。低眉看到他们挽在一块儿的手,一声冷笑。
        绵姨这会儿倒是回了神,猜着他冷笑的原因,慢慢拨弄着男人放她腰间的手。讽刺的意味不言而喻。“既然如此,就跟着我们练习唱曲儿迎客。来了我这儿,我便你赐个名。”看着鹿晗额角的刺青,挑弄着随身的手绢“看鹿公子当真眉眼如画,那便叫入画,如何?”鹿晗厌恶难言,低头不语,倒是那男人嬉笑了一声“看来鹿公子的名声不小。”,心照不宣的接应讽刺。“不过鹿公子好像不大乐意。”“人都来了,按你们的规矩办事便是。”......
        鹿晗看着眼前的独角戏,不带任何表情。被带下去直至那昏暗的地下室,都不曾发出一点言语。短短三天,命运似乎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诬陷,抄家,圣旨难违,兄父流放边疆,自己在狱中刺青未完便被一个男人赎出卖到这里。这个男人,便是诬陷家父的黄家家奴。
        “鹿晗,咱家可能,真的只剩你一个了。好好活着,为我们平冤。”男人来狱中交涉时,兄长秀敏低声说道。额前“罪配边疆”四字横跨额际,血红刺眼。
        那种凄凉无力的眼神,鹿晗从未见过,无论是儿时犯错挨了自己那份打,还是成年后凯旋回朝报效国家。自己被拉走神情恍惚之际,依稀看见秀敏自嘲似的笑意,无声唇语——“保重”,不知滑下的是濒临虚脱的汗水还是泪滴。
        地下室的四壁潮湿冷硬,空气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触目所及是黑暗中随意摆放的私刑道具,与此对应的是妥协后注定的歌舞生平。
        哥哥,活着受罪,你愿意我这样吗?


        4楼2015-05-08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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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作说明:这里的长安城不是现在的西安,只是虚构的地名,后面的汉南江偏向长江。可以理解为江南地带~


          6楼2015-05-08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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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勋鹿初见
            什么能比这阴森的地下室更瘆人呢。
            鹿晗微垂着头缩在一个稍干净点的角落里,额前碎发经久未理,顺着汗水血水遮住了他的眼际。苍白小乔的脸被乌发遮住二分之一,右额隐隐透出朱红色的刺青。剩余的半张脸上是经掌掴的红肿和嘴角流下的一抹血迹。
            可即使如此,双眸却是透过鬓发闪着令人倾神的光泽,似是待死之人突想到平生种种美好,卸下刚强柔情似水,可惜身在曹营无人疼惜。
            “吱呀”一声门开了,还未看清来人便又是狠狠一鞭抽在身上。
            “啊”剧烈的疼痛传来,尚未来得及忍耐便痛叫出声,紧接着又是狠狠几鞭,鞭子撕裂皮肉,揭开刚刚长上的薄痂。又是这样生不如死的痛,痛的几乎要人窒息。“叫你嘴硬,管家也是你能骂的么?还当自己鹿府公子呢?呸,下贱胚子.....”辱骂声不绝于耳,而两顿打差了不足半个时辰。鹿晗终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当世勋借灿烈的协助混进过道时,回头看着与茶客装模作样打交道的灿烈,有种说不出的情绪。不知什么时候起特别感谢这种陪伴,比起皇室的血脉相牵,这种自小长大的情谊显然要可靠很多。
            楼道很黑,比想象中更长,似是到了地下。眼前旁边出现一扇铁门,正对着另一架土制的楼梯,直通外界。连出去的路都给我想好了,世勋笑想。
            铁门上缠绕着铁索,绕开后发现门竟没有上锁。要打开的刹那,一种无名的恐惧传来,沉心一推,没有预料的铺天黑暗和诡异气息顿时把自己包围。
            本是做好准备的,不料入眼的竟是一名蜷倒在角落里的男子。惊讶之余,空气中夹杂的血腥味不免使他微微皱眉,这才注意到角落的男子浑身上下皆是伤,流出的血凝住那件素色的外服。
            走近一看又不免惊异于他的容貌。世勋拂了拂他额角的鬓发,雪白的额角用朱红刺了小半个“罪”字,方才意识到这便是鹿家之子。早闻鹿家二少俊美不凡,见了真人才不觉称奇。暂把疑问收起。眼前的人睫毛微微颤动,神色不安,想来是痛极了。
            世勋微微思索,鹿家今已家败,便是救了他也是不受用的。
            可不知为什么,世勋就是想救眼前这位素未谋面的公子,只觉眼前的人儿太过可怜,也太过可 怜。取出随身的膏药眼前人涂抹,世勋下手很轻,可还是换来鹿晗梦中的声声痛呓。突然记起方才两个小厮谈论的那位誓死不从的公子,想来便是他了,不由平添几分敬意。暗想这么好的人儿,死了岂不可惜?又死活喂下他一粒紫金活血丹,看着眼前的人深锁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方才笑了笑。
            这时才看清他的眉目——眉色深一分则少了秀气,浅一分则少了英气,眼际长一分则显得轻浮,少一分又显稚气。唇角上扬一分则太多情,再平一分又显薄情,下颌线再硬一分有刻薄一嫌,再柔一分又有软弱之疑......当真是一切生的刚刚好。
            世勋歪着头怔怔的看了会儿,轻轻笑了笑“许是有缘呢?”
            “我要你活着。”
            俯在鹿晗耳边轻轻道了声。语罢,敛袂而兴。转身走向门口,腰间玉佩珊珊。
            许是耳边温存的气息,许是琅琅玉佩之声,鹿晗缓缓苏醒,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却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背影。腰间两块大束流苏的玉佩。雨后初露的阳光迎着他的身影,洒落一地光芒。转瞬间,铁门关上,又是一片黑暗,隔绝了阳光。
            像梦一样。
            原来自己还会留恋阳光,原来自己还会奢望那一滴的光芒。
            鹿晗定了定神情,倏忽又忆起,“他说,‘要我活着’?”唇角不禁咧了咧,偏头闻着了身上的膏药味,分外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只觉亲切。
            活着,好像也不是什么盼头都没有。


            10楼2015-05-08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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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时分,家奴扔了个馊了的馒头进来,正要重新锁门,却闻一个几分沙哑却动听的声音道“大哥,留步。”
              “干嘛?”那小厮剔着牙不耐烦的回头。
              “可否......带我去见你家主子?”努力提了提唇角,三分浅笑,七分清媚。
              那日,穿戴整齐走出绵姨香坊的鹿晗迎风而立。就让一切苦难都过去吧。尽管命运还不曾给予过我喘息的机会,但我仍要微笑着等待希望的到来,等待苦难的罹尽,兄父的平安,家仇的洗雪......
              你的垂询。


              11楼2015-05-08 2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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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k先这些


                12楼2015-05-08 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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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虐不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5-05-09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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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虐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5-05-09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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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看一点就知道很虐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5-05-09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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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日落斜阳,余晖似血。有一马车自长安城东门而出,马蹄踢踏,掩了车内私语切切。
                        “你这是做什么打算?”直教着马车出了城门,灿烈看着不出一言却若有所思的世勋不得其解。“先别问我什么打算,给你看样东西。”
                        世勋当时走至门外,掩上门绕上铁索,忽觉什么不对劲。里面诡异的气味,门旁也有,大约是被血腥味掩盖了。便从门旁墙缝里划出一些颜色诡谲的淤泥,又从铁索上刮下了一点锈包在内衫上撕扯下的白布内,怕里面有文章。
                        “你可认识城外鉴别气味成分的师傅?”“气味成分?”灿烈略一沉吟,心下已是猜着几分。当即掀起车帘命车夫转头去了亚古镇。
                        亚古镇为江湖豪士喜结之地,来往侠客颇多,或买宅暂居,或拜师求艺,识得猎奇之物的贤者并不为少数。只是若无熟人引荐,断无人肯平白做事。
                        灿烈打个哈哈道,“这线我可帮你牵着,人家帮与不帮我可说不算数。”
                        夜兴,月朦胧。周遭树木葱茏,微有薄雾弥漫树间,衬出此处几分雅致。
                        马车停于白墙院落,有门生掌灯迎出,认出朴公子,躬身敛手带路。
                        走进黝黑的雕花门扉,见房屋内置朴素非常,想是个节俭持家的主。须臾,小厮上了茶水,传话曰他家公子即刻便至。
                        “我只当你带我找个有学识的老师傅,这模样倒是拉我交友寻乐来的”世勋旁眼作观,神色微露不满。
                        “人不可貌相,况且你面都未见。”直对着世勋一脸不屑的眼神,灿烈微露嘚瑟,似在显摆自己与此人关系亲密。
                        “想来不过是个油罐罢了,再不然是个细皮嫩肉的白条?保不齐你们有一腿呢。”大约方才灿烈的模样令自己不爽,话一出口,竟是刻薄的紧。世勋语音未落,忽见垂帘后走出一青衣男子,不过二十三四年龄,长相甚是白净,一走出便看了世勋一眼。
                        世勋咂了咂舌,方知失言,忙起身施礼。
                        倒是个有教养的,未多言什么便叫他们落了座。老友相见,自是一阵寒暄,倒似把世勋忘了。世勋便在旁边不发一言的瞧着。这青衣男子模样端正棱角分明,虽算不上特别俊俏却温和中流露出一股子傲气,一派正人君子的作风。言语中丝毫不顾忌灿烈地位,也不知是淡泊名利呢还是自恃才高?
                        一面喝茶一面暗窥一面一脸谦恭面带微笑,丝毫不与自己一身商服背驰,这个年纪大概也只有世勋做的到。耳听着话题渐渐转到正题上,世勋正思忖着怎么开口,青衣男子倒是话锋一转窥了过来,“这位小兄弟可是从商的?”细看着世勋,把扇子轻摇,看到腰间两枚玉佩时摇扇子的手微微缓了缓。并无其他。
                        世勋见其注意到了玉佩,一霎心虚,直至他目光移走才缓和。尚未来得及应声却又被他回灿烈的话语打断。“本也无妨,只是你身旁这兄弟似对我心存芥蒂,若给我生出什么事端,我可再不与你相来往了。”变着腔调,也不拿眼看他,只自顾自摆弄着扇子。
                        灿烈瞧他一眼,心下暗领,“唉,我虽与公子有过几面之缘,到底也不是至交,公子既是如此开口,我又怎好再多有所求。只是......”摇头喝茶,大有一咏三叹之态。
                        做给谁戏瞧呢,世勋心里叫苦,当真是隔墙有耳惹人不起,只得提笑道,“好哥哥,原是世勋不懂事先前多有得罪,如今哥哥若叫起真来,当真害我于不仁不义之地了。”眼波暗转乖巧伶俐,回头暗瞪了灿烈一眼,已是下座斟了茶奉上。
                        青衣少年接过茶笑道,“好个伶俐孩子,在下自当竭力效劳。”
                        “冒昧问哥哥大名?”
                        “江南龙宗府,金钟成。”


                        16楼2015-05-09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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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无端天与娉婷
                          自上次看见那个背影,已过去了一个多月。
                          已完全入夏。七月流火,景麝楼生意渐少,绵姨气结在心,便使性子谩骂。今儿嫌花旦眼神不对,明儿骂武旦动作不够利索,只差扔回那地下室重新来过。
                          当然,这些与鹿晗无关。暂只是练习,不用上台做戏,却也在这种氛围里,逼得不能再有意放慢速度。鹿晗放下必须熟记的戏本,竟有些不知所措。等的太久了,不知道那个人还记不记得自己。
                          会趁旁人唱曲时台后观望,可始终见不着那个身影。那便慢慢来吧,能躲一天上台是一天。人人都争着上台的日子里,鹿晗竟是这样想的。
                          人人都羡慕鹿晗本就有武功底子学起来快,羡慕他嗓子好唱戏空灵。可他们不知道,正因如此,这些优点放此时的鹿晗身上才会那样讽刺。
                          可是没关系,我等着你便好,至少...让我知道,除了家人外唯一说动过我的人,是谁。
                          自上次请钟成忙已过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灿烈几乎日日蛰伏在景麝楼门口看有何可疑人物,钟成在朴府潜心研究这两种植物的药效提纯方法,世勋不便露面,却也动用了一切人事关系打听东南境限近日的出进档案。
                          却皆是一无所获。
                          “去他娘的钟仁,做个交易那么隐秘,好个龟孙。”每在钟成不在的时候,饱经摧残的灿烈总忍不住嘀咕几句,“你说他俩怎连名字都取那么像呢,害得我骂人都得看地方。”
                          “取得不像你骂人也得看地方。”世勋翻书翻得头也不抬,一副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悲壮表情,那架势若搁儿时怕是早立成太子了。“另外,这名是我父亲给取的。”说着抬头白了他一眼。
                          灿烈“......”
                          当然,这些鹿晗不知道。
                          “入画,等过了白露,你也上去唱戏吧。”
                          鹿晗澄澈的眸子沉了沉,应了声是。
                          该来的总会来的,我这么安慰我自己。儿时看府中的几个姨娘,日日双眉斗画长,如今自己也是了。对镜描眉,油彩细挑,当得绝艳。
                          不消时便证明,绵姨让鹿晗上台,当真是妙主意。盛夏刚过,谁愿意看庸脂俗粉的呢,断要容颜天赐的才好。既没人愿意亲昵,断要可遇而不可求的才好。欲擒故纵,有距离的美才让人欲罢不能。这样来说,一副冷艳架子的鹿晗倒是难得的好棋子。
                          绵姨愿意维护,鹿晗也落得清闲。抬的位越高,要的人越多。如此一来二去,陪酒的活竟也甚少,日日戏台那几面,吴音清腻,如黄鹂出谷,余音袅袅身姿袅娜,偏生得不食人间烟火,妩媚却不奴媚,冷艳却不冷硬,恰到好处的拿捏着底下那些上的了二楼的商臣的心。
                          “王爷,怎么今儿您亲自来了?可要看看新到的货?”主侍贵客,可今日这客,却着实让绵姨高攀不起。
                          “不用了,都言你这儿戏好人好,本王好奇的很,故来看看。”古铜肤色,鼻梁高挺,剑眉斜飞入鬓,眼窝棱角分明。稍厚的嘴唇让这位王爷说话间更令人信服。与生俱来的贵族气质实是难以让人放肆。
                          “台上那名蓝衣花旦是谁?”
                          “他啊,我们这儿新来的戏子,入画。”
                          “好货色。”性感的嘴唇微微勾起,微眯的双眼看不清是轻蔑还是欣赏。
                          绵姨呆愣了一霎,随即笑逐颜开。“难得王爷看得上眼,真是景麝楼的福气。”“可要为王爷安排?只是怕这入画心高气傲的,伺候不好王爷。”
                          檀骨的扇子一开一合,视线丝毫未离开戏台。“那是你的事情。”身旁的小厮查货回来,微微向他点了个头恭敬的立在他身旁。“戌时三刻,价格你定。”说罢看了绵姨一眼,起身便走,不做丝毫停留。
                          “入画,过来。”一下台,鹿晗便被带进来绵姨的厢房。“这些日子,我待你可好?”笑语盈盈,香靥润泽。突如其来的关怀问候,其间的意思不言而喻。
                          “姨娘待入画很好。不知姨娘什么吩咐,入画自当赴汤蹈火。”懒得和眼前人多语。和绵姨说话时,鹿晗一向礼在心不在,低头行礼言语恭敬。自知无路可逃,速战速决是他的一贯作风。
                          绵姨不在乎这些,看着眼前人毕恭毕敬的就行了。“赴汤蹈火哪算得上啊,你便真要上,我也不忍心啊不是?”虚伪的笑容实是令人恶心“你好福气,戌时三刻,仁王有请。还不回去准备着。”
                          鹿晗愣住了一霎,有些不愿相信却还抱着尚存的一丝侥幸“姨娘的意思是......”
                          “戌时三刻,伺候仁王。”这次语气明显冷淡了许多。“怎么?怎么伺候,还用我教你?”
                          鹿晗缓了缓神,努力提了提唇角,“不麻烦姨娘。”


                          18楼2015-05-09 18: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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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盛“妆”
                            是夜,戌时三刻,鹿晗准时恭候。
                            额角的刺青一早就习惯化作“梅花妆”,看不怎么出痕迹,如今更是加重了脂粉。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这一天真的来时,还是嫌太快。
                            为什么不是你。
                            入画,试想鹿晗绝可入画的眉眼配上额角妖娆的红梅,如何绝艳倾城,哪怕双眸如水眼角眉梢皆是冷意,也平白无故多了几分媚态。
                            鬓发披散及腰,乌黑秀丽,妆容精致,肤色白皙。远望过去,着实看不出是个男儿身。
                            不消时,雕花的门扉打开,来者便是仁王。
                            仁王看了眼坐床上的鹿晗,轻笑一声随意坐在桌前凳上,自顾自倒了杯酒,“看来绵姨竟也是个不通意的,本王正是好奇你素颜的模样,怎么这大晚上的还盛妆接待本王?”
                            旁人若看着此时的鹿晗定魂颠梦倒搂上去喊着美人,难为仁王竟能无动于衷。鹿晗冷眼看着钟仁,“王爷要看我素颜的模样还不容易,入画去卸了便是。”
                            “就在这儿卸。”
                            鹿晗便当真坐在梳妆台前,从从容容卸了眼角靥畔的脂粉。钟仁就在一边喝酒看着,渐渐也有了三分醉意。“景麝楼的酒是好。”
                            “给王爷的酒,哪能不好?”鹿晗已卸完了妆,单留额角梅花妆,回头看着仁王,仍是一副冷美人架子。
                            仁王却也不恼,看着鹿晗素颜的美有些失神。他见过的美人众多,可大多一个样子,远山眉杏仁眼,也失了看头。且不言鹿晗的美有过之而无不及,单只言这不一样的美便足以让天下人倾心。
                            “旁人见了我可巴不得往我身上靠呢,你是第一个例外。”见鹿晗不做声“入画可是你本名?”
                            “入画无名,本为戏子,名是姨娘与的。”若言家室,早些年的鹿晗不如哪个?可如今家破人亡,开口提家室,竟也怕会给已衰败的鹿府新增一笔耻辱。
                            好在仁王并不在意。抬头细瞧着他额角的红梅,突然发蛮,一个纵步携了鹿晗在床,随后又几分爱怜的抚摸着鹿晗额角的红梅,骤然发狠又随即温柔的眼神令人摸不着头脑。“梅花妆为什么不卸?”
                            “因为我喜欢。”
                            不做丝毫考虑,亦不畏惧分毫。双眼直视着压着自己的仁王,寒意昭然。
                            仁王却突然笑了起来,很放肆的笑声,压在鹿晗肩膀上的手却不松动分毫。“喜欢?入画,你姨娘有没有教过你,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
                            “代价?”鹿晗心里冷笑,我还怕什么?不过是今儿你上了我也欠我一条命罢了。
                            想着,轻轻推开了按压在自己肩上的手,起身从容直接的解了自己的上衣,往衣架上一甩,闭眼平静的躺在了床上。
                            “你喜欢就拿去。”
                            这下仁王倒是愣了。许久,轻轻哼笑了一声,“好个入画,当真不负你冷艳的名声。”
                            细腻光洁的肌肤不似想象中柔弱,线条出众锁骨优雅,不着粉饰的容颜清秀绝美,丝毫未受铅华的伤蚀。如水的眸子本结为肃杀的寒冰,如今闭上了才发现他精致的五官更多是柔和。额角的梅花恰到好处的映衬了这个性烈高洁的美人。
                            真不知是个什么尤物。
                            “只是......谁说本王要你的身子呢?自以为是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鹿晗闻言,皱眉起身要穿衣服,却又被打断。“本王许你穿衣服了么?”回头,质问的眼神丝毫没有怯意,钟仁却视而不见。“脱了,连亵裤一起。”
                            戏弄的眼神毫无玩笑的意思,眯眼斜视着因恨意而睫毛轻颤的鹿晗,“怎么?本王的意思你也要违背吗?”“要不要,我去回了绵姨,打一顿,撵了你出去?”起身附在鹿晗耳边轻声道,陌生的气息吹得鹿晗脖颈发硬。骤然想起进来前绵姨的叮嘱。
                            “好生伺候,别一副冷冷的架子。王爷嘛,自然要你主动些。若出来闻他说一句不好,仔细你的皮。”最后一句说的云淡风轻,满面笑容似是在给人鼓劲,可其间分量,怕是没有人比鹿晗更清楚。
                            仁王满意的看着鹿晗凌厉的眸子突然放大,转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惧。他不知,鹿晗此刻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怕错过那个与他仅仅半面之缘的男人。
                            “那王爷想怎样是好?”许久,鹿晗轻声开口,终是强带了几分妥协的笑意。
                            “换个称呼,‘王爷’二字多生疏。”
                            “是,爷。”眼波转动乖巧伶俐,双手勾上钟仁脖子。戏子无情,笑开了的容颜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纵然甜美非常,可知温柔背后,几许算计。
                            许是看清了他的来意,亦是看清了自己此行的宿命。既要挑战我的极限以寻他的乐子,我又岂能不放下尊严陪他玩到底?


                            19楼2015-05-09 1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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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戏台回眸
                              等待的漫长让人忘记了等待的初衷。
                              日日双眉斗画长,行云飞絮共轻狂,不将心嫁治游郎。
                              我的螺子黛用完了一颗又一颗,多半是被自己糟蹋的,取悦别人换来的东西,拿在手里也恶心。儿时道士帮我看眉,说我是个有福气的。如今那么多人愿意舍银子在我一人身上,可不是个有福气的?
                              你再不来,我也不知我还有能力等你多久。窗外梧桐日日掉落满地黄叶,没有人会打扫那些没有人观赏的角落。亦没有人会拥有永葆青春的资格。
                              落叶需要归根,融入泥土,化作肥料,报答树木的养育之恩。同样,我也等不起你太久。
                              可已经过去多久了?四个多月了吧。大约是忘了我了,还是我把你吓跑了?
                              还是,从一开始,你就没把我放在过心上。
                              “入画公子,快些,到你上台了。”门口小厮来催到。
                              “知道了。”鹿晗淡淡开口。暂把思绪收起,又望了眼镜中脂粉细挑的眉目,提了提微笑走向戏台。
                              十一月初,长安城已是十分萧索,纵然没有冷风灌骨,亦少了花好月圆的兆头。自然,要除了这些名花解语的好地方。
                              “我们怎么找他?坐里面太招人耳目了吧?”即使隐了身份,二人的颜貌也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尤其是身份至关重要的世勋。
                              “简单,坐在近处的酒楼里喝茶下棋,你看着,等轮到入画那一班子时,那些百姓啊立马涌进去。只要知道他哪个时间段就好,你还怕没人给咱绕道吗?”灿烈说的胸有成足,甚至神情微带得意,这也是灿烈的惯用招数。最开始观察了几日子,多少还是有些经验的。“每逢初一十五,这里会放宽界限,在二楼戏台给有身份地位的客官唱戏的戏子会移至底楼,今儿是十五,这会儿混在人群中是再好不过的。”
                              “是,朴府朴公子。”世勋细听完,调笑着作了个揖。
                              落座不多时,便闻街上人语嘈杂。自窗望去,楼下人头攒动,三五成群,摇头划手的不知说着些什么,兴奋的模样可以言表。世勋灿烈相视一笑,留了银子昂首阔步迈出了酒楼。
                              进门容易落座难。灿烈说的不错,平民看着富家子弟总归是绕道的,这种规矩千百年都是一样,无论世风安正与否,所谓的家世血统都是一个人的第一标签。何况是灿烈这种一看便知家里是有爵位的。
                              “呦,这位爷面生,不知是哪家的贵少?”径直走去前排,管家恭敬的走来作揖,笑意刻进了满脸的皱纹。既是客套奉承又是在拦住灿烈。
                              “鄙人朴灿烈。”既是派来过人,又怎会不知道我的名字。“啊,朴公子啊,当真是稀客,快快请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做了个“恭请”的手势。二人正待移步,一只手又拦住了他们。
                              “慢着”管家一时拦了灿烈,随即又立马笑着做了个礼,微微侧身看向世勋,“这位小兄弟是......”
                              “皇商。”干脆利落的打断还待延长的话音,微笑着隔空拦了管家待伸出的手,神情举止中全然透露出一股子沉稳霸气。识时务者为俊杰,灿烈料定他不会细问。
                              管家果不再多言,微笑着躬身退步带着世勋灿烈去了前排。
                              前排有屏风,为那些贵人子弟做遮挡,每座间距也十分大。可多数平日在二楼看戏的官员仍不会选择初一十五屈降底楼,以对外留着他们“清正廉明”的名声。
                              一排是为一些官爵预留的。灿烈本应去一排,可为了不招惹耳目便屈坐二排。其实茶座排布间隔交错,也不影响观戏。戏台在底楼隔间,世勋初次来时并未留意,如今进来才发现布置的倒也明亮雅致。前区后面隔着屏风,站台比前区微微高起,隔有凭栏,是留给平民的。
                              “这里平日用以办重大的酒宴,戏台架空,每逢这会儿桌子便移至台下,椅子用来置办茶座。”灿烈附过身给世勋轻声解释。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该坐该站的都陆陆续续找好自己的位置。官员子爵与庶民共同观戏,这个笑话也只有在景麝楼才有。世勋隔着屏风听着后面传来的说笑声,觉得讽刺的很。
                              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鹿晗徐徐上台,步姿如风拂柳,妩媚风流。似乎底下一片争喧声都与自己毫不相干。只从容饰演好这个如画的女子。
                              是他......竟的确是他!世勋看到那张绝美的脸时心下一惊,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四月未见,那人清澈的眉眼掩上了厚厚的脂粉,额角的半个“罪”字被化作妖娆的红梅,虽不类妆容的风格却在色调上掌握的极好,让人一霎忘了地下室里那个素颜的他。曾因疼痛而深蹙的眉毛如今舒展着修饰灵动的眼,原本尚有几分英气的容貌如今化的只剩柔美,且没有一点残缺,完美的令世勋不敢相信。
                              今日的戏是《牡丹亭》。从曲词到动作眼神鹿晗一早就练过千遍,随着曲调熟练的舞袖,回身。开口唱曲儿,吴音清腻,神色相宜,一切做的行云流水,似与往日一样。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著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稍儿揾著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靡词艳曲,美酒佳人。小生缠绵的唱完,鹿晗举袖回身对视,云袖下垂遮了半边脸。
                              目光方才送去,还未及目,便定格在小生那侧台下的一张俊美面庞——一双含着笑意不同于其他看客色眼迷离的眸子。剑眉星目,鼻目英挺,有几分熟悉的肩颈弧度,再往下......——两块大束流苏的玉佩!
                              心跳似被什么突然扼住,本不带感情的眸子顿时光泽涌聚。随即莞尔一笑,绝艳倾城。


                              22楼2015-05-09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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