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工厂里,纸箱翻滚与玻璃破碎的声音格外明显。我回过头,鼻腔里涌进刺激性的腐臭气味。纵横的玻璃碎片,布满血污的白毛,滚落的一个完好瓶子里,兔子的躯体挤压成扭曲的形状,直直地瞪着我。
我忽然意识到。那从实验室中一只又一只消失的兔子并不是因为同性相残。而那些生物不过是殊途同归,只是死在我手里,或许会更具有科学意义一些。
那兔子的眼睛正看着我,眼角的血已经凝结,让人判断出已死亡很久。这光景让我想到刚才目击的场面。
我记得她的手指摸上那个少女的手腕,指尖攀着血管,准确地摸索到韧带的方位,刀尖向下刺入皮肤。然后赤红飞溅在白玉色上,痛苦的呻吟与哀叫,冰凉的刀面映出她温柔的脸。
我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的表情。人都是贪心的,看见一次符合自己审美的东西,会自然而然的渴求二三次。
不过,我喜欢听话安静的、可以做实验的兔子——就像刚才被塞进瓶子里的一样。所以,奔逐的脚步停下,停在工厂的中央,排风扇在耳边轰轰地响,好像这里再没有别人。
:“衣露乃。”
温和的呼唤,像捉迷藏般地喊着她。
:“出来吧?看见你了。”
我的衣露乃,事实是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