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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怀旧了,请看不一样的《苗家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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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家蛊女
一 坟山凶案
明朝正德年间,湖南西部辰州(今沅陵)大山深处,新雨初霁,山花烂漫。一条青石板小路蜿蜒穿过村前一株大黄桷树,消失在坡下一片乳白色的晨雾中。白雾中忽然传来一阵拨水的声响。原来是一个苗家少女蹲在溪边洗菜。
这位湘西苗家少女名叫徐小六,是桃花寨人,年方十七岁。她面容恬静,一件宝蓝色的衣裳没有领子,裸裎着洁白纤细的项脖。一条乌黑的短辫绾在后脑上,用红头绳系着,绳头上还吊着一枚铜钱。
徐小六忽然掉过头来张看什么,鸦翅般黑的眉毛下一双大眼睛湛湛有神。她拢了一下耳边头发,见四下里悄无人踪,口中不由唱起一支山歌来:
山歌不唱不开怀,
磨子不转浆不来;
主不劝客客不醉,
树不逢春花不开。
不唱山歌不闹热,
快把山歌唱几则;
这山唱了那山应,
那山唱了这山接。
轻柔婉转的歌声,飘在烟水蒙蒙的溪流上。白雾和绿波仿佛也被这曼妙的歌声打动,像两个调皮的小孩般追逐嬉戏。
徐小六不知道,在一片诺大的涧石后面此时还有一位苗家少年,他是来割猪草的。只是在看到徐小六后,少年不知何故,便躲藏在涧石间偷窥徐小六!
这位少年名唤邵元节,是乌杨村人,桃花寨和乌杨村以这条小溪为界。两村人平素多有往来,邵元节闲时常随村中几个少年伙伴到桃花寨串门摆龙门阵(聊天的意思),因此常遇见徐小六,邵元节年方十六岁,正当情窦初开年纪,不禁滋生了爱慕之情。
邵元节瞧见徐小六洗的原来并不是菜,而是在洗给牛吃的青草,又感稀奇又忍不住好笑。
原来这一天是四月八“牛王节”。湘西苗族人家认为动植物同人类的生活息息相关,因此约定俗成这一天耕牛要休息,还要吃好的——除了喂青草和稀饭外,还要灌白酒。
邵元节心想:“虽然是牛王节,但也亏她想得出,给畜生吃的草她也来洗,也只有天真烂漫的少女才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他听到徐小六唱这首山歌时,不禁如醉如痴。


1楼2015-07-23 19:25回复
    邵元节想到从今以后,自已多半同舅舅一样,常年在外赶尸,一年难得有几天得闲回家,再难与心上人徐小六见面,心中隐隐作痛。
    吃过饭后,舅娘拿出一套还算干净的衣服让邵元节穿上。舅娘对邵元节叮咛了许多待人接物的道理,说话间舅舅从前的一位师弟便来带领他去见赶尸匠。
    舅舅的师弟名叫陈大富,是大山那一面的白水村人,可能是因从事一种神秘的职业,常年昼伏夜行,性格沉默寡言,人家问他几句他才吱一声。头发如枯草,眉稀眼细的,脸上还生着一些小疙瘩,三十余岁年纪,说大不大,但看上去却象老了十岁的样子,让人难以亲近。
    陈大富不爱说话,邵元节也是心事重重的,二人一路上没啥说的,只是闷闷地行走在田埂小径上。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便到了白水村,远远就能看到山凹中师父徐矮子住的那座吊脚楼了。


    4楼2015-07-23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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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赶往泸溪的路上因为没有赶尸,大家好不轻松快活。罗胖子最喜热闹,他总是带头教大家吼几嗓子,各人都很乐意。
      六位赶尸匠在空旷无人的大路上你一句我一句地接力纵情高歌——
      罗胖子唱道:“灶孔里不加柴煮不熟饭”;
      钓鱼杆唱道:“落雨天洗衣服难得晒干”;
      赵平唱道:“滑石板点碗豆空劳白干”;
      陈大富唱道:“糯泥巴栽红苕巴一大团”;
      邵元节唱道:“年轻人留胡子假充老汉”;
      徐小七唱道:“大脚板穿花鞋实在难看”。
      一支“大实话”山歌唱完后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罗胖子来劲了,大喊:“再来一首!”大家都笑说:“来起!——”
      于是罗胖子带领大家合唱起一首诙谐有趣的“骂媒人”歌 :
      你做媒人的想穿鞋, 树上的鸟儿都哄得来。
      你做媒人的想喝酒, 山上的猴子都哄得走。
      花言巧语几箩筐, 不愁银钱不到手。
      好比我家馋嘴狗,东家吃了西家走。
      ……


      15楼2015-07-23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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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午后,六人赶到了泸溪县,见过当地负责联络的中间人老艾,老艾五十岁年纪,头发胡子都白了,但身子骨还算硬朗。老艾做这门营生多年了,是消息很灵通的土著人。
        原来湘西各地的赶尸匠在邻近州县均有固定的中间人负责联络,每遇客死异乡的丧主,中间人立即上门谈妥生意,并通过沿途上负责联络的人将消息传递至赶尸匠。赶尸匠接下生意后,中间人便从中抽取一定佣金。
        老艾说话嗓门较大,他听别人说话时总爱呵呵干笑几声,对谁都没拘束感。老艾说他今天很忙,街坊有人打发姑娘出嫁,要他去帮忙。
        赵平恭维老艾是个有威信的人,说像他这种人一定时常很忙,让他自已先去照料街坊喜事。
        老艾很受用这些恭维话。他让赵平他们在后院屋中先歇息。
        赶尸匠都是白天休息,除了吃饭外,其余时间大都在屋中昏睡。
        大家不知不觉睡到了深夜时分,大忙人老艾便来唤醒了他们。
        众人睡眼惺忪,跟随老艾走到郊外一个土著人家的后院中。众人均心中明白这个土著人是专门负责分尸的师傅。听老艾介绍,主人姓汪。汪师傅三十余岁年纪,外表矮小猥琐,还是个光棍汉。
        除邵元节和徐小七外,其余人均是老相识了,彼此寒暄几句,赵平即吩咐众人忙活。
        邵元节、徐小七随陈大富走进存放尸体的房屋中,室内光线黝暗,陈大富点燃一支蜡烛,蹲下身揭开地上盖着的草席,便赫然看见门板上停放有四具尸首,饶是二人早有心理准备,也吓得不轻。
        这四具尸体已经被汪师傅处理过了——只剩下头和四肢,而没有了身体!
        邵元节鼻中闻到一种奇异的怪味,心知这是尸体上已经洒过了防止肉身变腐烂的特制药水。尸体已经干瘪宛如风干的腊肉。
        徐小七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怪味,便跑出屋外弯下腰去呕吐起来。陈大富连连冷笑。
        邵元节知他胆子小,微微一笑,遂同师叔陈大富一起,将尸体的头颅及四肢用布条绑在稻草扎成的“身体”上。看上去就象稻草人一样。
        须知赶尸是苗族蛊术的一种,是楚巫文化的一部分。赶尸与蛊毒、落花洞女一起,并称为“湘西三邪”。蛊有黑巫术和白巫术之分,赶尸属于白巫术。其实,“赶尸”就是“背尸”和“挑尸”而已,而且还是没有了身体的尸体。这属于行业的不传之秘。


        16楼2015-07-23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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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月明星稀,鸦雀无声。一行六人赶着八个“行尸”行走在荒山野岭,情形十分诡异。
          赵平扮作“赶尸术士”慢腾腾走在前面带路,也不打灯笼,他右手中摇着一个摄魂铃,铃声清越,宛如鬼魂呤哦。
          这摄魂铃发出的声音,以及他身上的红色法衣,其实是故意营造出一种恐怖气氛,好让路人能及时避开。
          赵平一路上不时从包袱中取出几片黄纸扔在地上,以便给后面的“行尸”指引前进的方向。
          邵元节和徐小七都是头一回挑尸,视线被粽叶斗笠及辰州符遮挡住了,全凭低目寻觅赵平丢在地上的黄纸片辩识道路,实在是寸步难行。
          每当路过村寨时,赵平就喃喃念叨:“阴人借路,阳人回避。”并取出包袱中的小阴锣来敲打几下。小阴锣发出的声音,其真实用意在于通知有狗的人家把狗关起来。
          赶尸人身上除了一把作为辟邪之用的桃木剑,别无长物,深夜经过有人家的村落,若遇恶犬群相攻击的话,赶尸人实难防御。
          因为这种缘故,所以“赶尸”的活动范围基本限于在湘西山区。一般北至朗州(常德)不能过洞庭湖,向东只到靖州,向西只到涪州和巫州,向西南可到云南和贵州。
          传说,这些地方是苗族祖先的鬼国辖地,再远就出了界,即使老司也赶不动那些僵尸了。
          据说以沅陵,泸溪,辰溪及溆浦这四个地方最为盛行赶尸。
          走了廿余里路,陈大富粗声粗气地道:“该休息了,老子累出一身臭汗了!”
          于是众人都坐下来歇息。陈大富用大斗笠扇风,口中不住骂娘。
          赵平坐在草丛中,口中衔着一根草,故意脸望向别处。
          邵元节和徐小七在黑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都不便开口说话。
          原来赶尸人如遇路途遥远,扮法师的和运尸人通常就一日一换。但赵平是个狡猾的人,赖着不肯交换。
          陈大富暗中很看不惯赵平的偷奸耍滑,但他不善言辞,见赵平已然将扮法师的行头当做了自已的私藏物,平日连扮法师用的摄魂铃和小阴锣都不肯让别人轻碰,陈大富肚子都要气破了。
          偏赵平比陈大富人缘好,大家都不愿白替陈大富去争,久而久之,陈大富也只好哑巴吃黄莲了。
          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同样是赶尸人,钓鱼杆和罗胖子两人倒也没觉得如何辛苦,陈大富虽说是各人师叔,其实同大家一样,也就是个背尸挑尸的下力人,如何不恼恨?
          四个青年人都是徒孙辈,不便掺和进入师叔和师父之间的矛盾中,只能装聋作哑,静观陈大富同师兄呕气。
          晚风习习,各人身上的热汗很快就给凉风给吹干了。


          18楼2015-07-25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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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歇息了好一会,赵平道:“前面还有五十里路才有客店,天亮前一定要赶到客店投宿才行。”众人不敢耽搁,便又动身。
            赶尸匠赶着尸体,天亮前就到达“死尸店”,夜晚悄然离去。如在天明前没有赶上客店,大白天赶尸必然会遇上行人,彼此都多有不便。
            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湘西才有赶尸的行当的缘故,因为出了苗家人相传的鬼国,当地人没听说过赶尸这种奇事,故不懂得回避,甚至还会来看热闹,斗见到这路上的尸体在行走,非吓死人不可。
            赶尸人走的道路都是经过有经验的赶尸匠们挑选的,一般人即使是大白天也不肯走这些崎岖难行的野径。
            他们走走停停,路上并没有遇见一个行人,行了半夜,徐小七和邵元节都感体力不支了。
            黎明时天上忽飘起毛毛雨来了,众人更是叫苦不迭,大家紧赶慢走,转过一片竹林便看见前面山阴有一个独门独户的吊脚楼,大门前悬挂着两只白纸灯笼,书写着“喜神客栈”。
            罗胖子告诉徐小七说这就是“死尸客店”了,所谓“喜神”其实就是指尸体。邵元节和徐小七听了,才松了一口气。
            这种“死尸客店”,只住死尸和赶尸匠,一般人是不住的。它的大门一年到头都开着。
            赵平上前吆喝一声,片时,从屋中走出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人,嘻嘻一笑,招呼道:“赵老司,好久没见了。”
            赵平道:“童老板好记性!”
            陈大富表情木讷,催邵元节将尸体先挑进屋中。罗胖子、钓鱼杆和徐小七也累得顾不上寒暄,进入了另一间房屋。
            大家分别将竹杆上的尸体放下来,安放在两扇大门板后面。九具尸体分两间房屋整齐地倚墙而立。
            这时雨势转大,豆大的雨点打在屋顶的瓦片上,噼噼啪啪响个不停。陈大富喃喃说道:“看样子今天晚上是走不成了,两个月前经过这家店,也是遇上下大雨,耽搁了三天!”
            邵元节和徐小七此时累坏了,巴不得能休息一天,听见这话不忧反喜。原来赶尸匠出门遇上大雨天不好走,就会在死尸店里停上几天几夜。
            六人在堂屋中坐下休息,大家天南海北的聊天。罗胖子是个自来熟的人,不拘小节,他一只胳膊肘儿靠在邵元节肩膀上,一边吹牛,说得口沫横飞不亦乐乎。
            罗胖子见徐小七累得蔫头耷拉的样子,便拿他开心:“唉哟,亏小七生得象个‘小钓鱼杆’,却哪儿是吃赶尸饭的人哟。瞧瞧小七跟元节两人,小七比元节要高出半个头,二人同样是第一回赶尸,可小七就你表现得没用!”
            钓鱼杆附和道:“元节确实不错,第一回赶尸,也没见他害怕。人又够意思,是个赶尸的料。”
            罗胖子打趣道:“元节请你喝二两酒,吃几颗炒花生,这就算够意思了?要是等元节领了头一回行脚钱,请你钓鱼杆玩一回大姑娘,就更够意思了。”钓鱼杆嘻嘻一笑。
            邵元节忙陪笑道:“等我领了头一回行脚钱,一定请大家好好吃喝一顿。”
            “啧啧!你们看,人家元节真够意思!哥哥我喜欢交这样的朋友!”罗胖子拍着邵元节肩膀,也不由啧啧称赞。
            钓鱼杆道:“昨天我们在泸溪大街上吃晚饭时,看见有一个妇人坐在门前嗑瓜子,看上去很正经,后来听老板娘偷偷告诉人说那女人暗中操的是皮肉生意。下次再来时我们去耍一回。”
            罗胖子瞟了他一眼,露出窥测人心的笑意,“今天有人的床板要隔吱隔吱响啰,——元节,等会睡觉时离钓鱼杆远一些,免得他喷出一些脏水来溅湿了你,哈哈。”
            大家心领神会,都不由吃吃发笑。钓鱼杆笑而不语。
            罗胖子瞧着徐小七修长的双腿,咂着嘴道:“我们赶尸人其实就是行脚师傅,可你们看看小七的小腿肚子,——细皮嫰肉的,连肌肉也未坟起;模样又生得俊俏,就象一个女人似的!徐师公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嘛!”一番话说得徐小七脸上发红。


            19楼2015-07-25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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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小潭斗蛊
              (1)
              过了小会,从树林中走出一个人来。众人移目看时,不由得一怔,原来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少年道姑。
              少年道姑大约十六七岁年纪,瓜子脸庞,身材袅娜,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她款款移步走到潭边,打个稽首,抬起眼眸向众人一扫,清丽绝俗宛如天人。
              草鬼婆与她秀色一比,好不自惭形秽。
              草鬼婆一双三角眼睛微微翻红,脸上的皱纹又深又宽,这种既丑陋又凶恶的蛊婆,平时连她自己的娃娃都不喜欢亲近她,外人自是既不喜欢靠近她,但又不敢得罪她。
              草鬼婆狐疑道:“怎么出来一个小孩子?赶紧教你大人出来跟我说话!”
              少年道姑粲然一笑,道:“对付你们这种邪魔外道,又何须我师父出马。”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说话时笑容可掬,双颊酒涡浅现,却有调皮之态,
              草鬼婆哼了一声,森然道:“小姑娘,你们师徒是什么来头?趁早报上名字来吧,免得呆会儿你们师徒二人投胎做了无名小鬼!”
              少年道姑口角噙笑,狡黠地道:“我不说名字吧,你们还道是我怕你们呢,不过我师父的大名你们还不配知晓,就只说我的名字好了——你听着,我叫靳雪鹄,是从四川青城山来的。”
              北宋文学家苏轼有诗云:“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爪印,鸿飞那复计东西。老僧已死成新塔,坏壁无由见旧题。往日崎岖君记否;路长人困蹇驴嘶。”
              昔年苏东坡和弟弟苏辙(字子由)曾到过河南渑池县,在那儿的一所寺院里住宿过,寺院里的老和尚奉闲还殷勤地招待过他们哥俩,他们也在寺内的壁上题过诗。后来苏辙写了一首《渑池怀旧》诗寄给哥哥,苏轼就以上面这首《和子由渑池怀旧》诗寄给弟弟。
              当苏轼写这首诗时,奉闲老和尚已经仙逝,题诗的墙壁也可能已经坏了。大诗人想想自己宦海沉浮,不由得感慨人生在世,萍踪不定,偶然留下一些痕迹,真像飞鸿在雪地上偶然留下的爪印一样。
              有学问的人一听这少年道姑的名字,当可揣测乃父应是有来历的人物。然而对斗大的字也不识几个的草鬼婆等一干乡野粗人而言,哪知晓“雪泥鸿爪”的典故呢?
              草鬼婆破颜一笑,说道:“你爸妈是不是能未卜先知啊,取个名字还真同小姑娘对上号了呢!——小姑娘莫不是白狐狸精变化的么?”原来草鬼婆误将“雪鹄”听成了“雪狐”。众人听了此话,也会错了意,都忍不住咧嘴好笑。
              少年道姑靳雪鹄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乐了,“是啊,我就是白狐狸精,你们这些邪魔外道不是成天把我当做神灵膜拜么,哈哈。”
              草鬼婆皮笑肉不笑,说道:“小姑娘,老娘还真有些喜欢你这玩皮的白狐狸精哩,你快将你师父请出来,我可免你一死如何?”
              靳雪鹄格格一笑,“要见我师父也不难,只要你有手段能打败本姑娘,自然能请动我师父的大驾。”
              草鬼婆收了笑容,双手合十,闭上双目,嘴里念叨着令人发怵的可怕咒语,然后跪下去朝黑色灯笼虔诚地叩了三个响头。
              众人屏气凝神守在一边,脸上神情又是害怕又是兴奋。


              23楼2015-07-27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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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雪鹄见草鬼婆要动手了,也敛了笑意,看着草鬼婆的奇怪举动。
                草鬼婆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从小瓶中倒些红色粉末在手心中,双掌涂抹了红色粉末,小心翼翼地伸手将黑色灯笼皮剥了下来——
                直到这时候,躲在草丛中的邵元节才看清楚:原来那不是黑色灯笼,而是一只用黑色纱布笼罩住的鸟笼!心中好生诧异,不知这小小鸟笼中能装着什么凶猛的大鸟?
                草鬼婆探手打开鸟笼,将两只血红色的小鸟分别擎在双手心上。她看着手中血红的怪鸟,用一种大人哄小孩子的口气对它们说道:“大红哥儿,小红哥儿,求你们哥儿俩个快去把那个小姑娘的一双眼睛给我取来吧!”
                靳雪鹄见草鬼婆似是要驱使两只红色的麻雀儿来同自已交战,表情略微有些惊愕。
                靳雪鹄这次随师父进入湘西境内是为了寻找一个人,一路上听师父讲起过湘西毒蛊的一些离奇传闻,知道苗族几乎全族人都笃信蛊,蛊术在苗家一向传女不传男,而且只在成年的苗家妇人中代代相传。
                据说苗家妇人养蛊之法是将多种毒虫——如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蛤蟆
                等爬行动物,一起放入一个瓮缸中密封起来,让它们自相残杀,吃来吃去,过了一年,最后只剩下一只,形态颜色都变了,便是可怕的蛊了。
                相传苗家最著名的一种蛊是形状像蚕,皮肤金黄,称为金蚕。苗家妇人放蛊害人时便取金蚕或其它蛊物的粪便下在食物中让别人食用。
                中蛊毒后若没有特制的解毒秘方根本解不了蛊毒,那个食用蛊毒的人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别说靳雪鹄没听说过草鬼婆养了两只小鸟作为蛊物,就是巫蛊门中也只有少数几个头领人物才见过草鬼婆养的这两只麻雀蛊。
                苗人养的蛊物虽各有不同,但都是只有一只毒物能在自相残杀中幸存下来而成为蛊,从未听说有两只毒物能存活下来成为蛊的。
                草鬼婆很得意地向同门透露过,说这两只麻雀是她从一个鸟窝中找来的。原本是三只麻雀的。
                草鬼婆用一些有毒的药材拌在谷物中将它们喂养大,然后将它们放进瓦缸中,让它们与蜈蚣,蚂蚁,毒蛇,蜘蛛,蝙蝠等自相残杀。
                没曾想三只麻雀是一母所生,知道共同御敌!待草鬼婆揭开瓦缸的那一天,瓦缸里面就剩下这两只麻雀,另一只想是被毒蛇吃了。
                两只麻雀因吃了不少毒物,羽毛已变成了血红色。草鬼婆暗暗称奇,自庆得了一种独一无二的蛊。


                24楼2015-08-03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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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鬼婆发出夜枭般的怪笑声,双手向前微送,一对血红色的怪鸟比翼双飞,紧贴着波光粼粼的潭面掠过,疾向靳雪鹄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小道姑一声清叱,已然腾身而起,右手云袖舒卷,一条银色的物事划过碧绿色的潭面,向两只扑面奔来的血红麻雀击去。
                  两只血色麻雀发出两声怪鸣,若有默契似的,一只麻雀向上疾飞、一只麻雀向下滑翔,避开了靳雪鹄的凌厉一击!
                  扑哧一声!那物事划破潭面,水波轻轻荡漾。
                  眼尖的人这回方才看清楚:她手中握着的原来是一条大约七尺长的银色长鞭。
                  靳雪鹄此时身在半空,只见她双脚尖在潭面上一根漂浮的芦苇上轻轻一点,宛若一只飞燕,身子已回落在岸边礁石上。纤纤手腕一转,银鞭倏然化作一道白色的光芒向一只怪鸟卷去。
                  怪鸟血红色的翅膀扑扇着,从靳雪鹄脸庞左侧惊险掠过。另一只怪鸟挟一股劲风袭至靳雪鹄面前,尖尖的鸟嘴向她左眼啄去!
                  靳雪鹄不及收回长鞭,百忙中左掌猛拍向凶鸟。血色麻雀被这电光石火的一记快掌拍了出去,波的一声坠落水中。血色麻雀在潭面上扑打着双翅临波掠回到岸上。
                  一人二鸟才较量了这两个回合,旁观众人已是挢舌不下。
                  草鬼婆心中好生可惜,暗忖:“我这一对大、小红哥儿浑身是剧毒!刚才这小姑娘的脸庞或手掌只要被它们的尖嘴利爪伤破一点皮肉,就是神仙下凡,也救不活她的小命!”


                  25楼2015-08-03 19:41
                  回复
                    两只血色麻雀绕小道姑盘旋了一周,猛然俯冲下来,靳雪鹄一声娇喝,刷的一鞭抽出,银色长鞭矫夭如灵蛇,分击双雀。
                    两只血雀交叉着掠过靳雪鹄身边。靳雪鹄更不旋踵,皓腕微抬,手中银色长鞭如影随形,抽向飞过身后的一只血色怪鸟。
                    啪的一声,血红怪鸟躲避不及,已被鞭梢拂中,啊的一声痛叫,几根红色羽毛掉落下来,翩翩坠落在碧波上。
                    血色怪鸟受惊不小,扑簌簌忙向崖巅飞逃过去,血色身影转瞬间消失在崖巅与天交际之处。
                    另一只血色麻雀见同伴受伤,在靳雪鹄头顶盘旋两周,寻隙攻击。
                    靳雪鹄发出一声清越的吟啸,纤细的身影如出岫白云,飞舞而上,半空中挥出银色长鞭,血色怪鸟双爪险落在鞭梢上,只差一点就要被打得血肉模糊,吓得大声怪唳。
                    它此时落了单,不敢再恋战,转飞向崖巅找同伴去了。
                    靳雪鹄白衣飘动,宛如风拂梨花一般,身子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她收起银鞭藏在袖中,拍拍小手,眼中流露出嘲讽之意,笑吟吟道:“草鬼婆,你还有什么好玩的鬼把戏么?”
                    草鬼婆寒着老脸,咬牙切齿道:“小姑娘,你手段不错,不过,别得意太早,事情还没完呢!”
                    靳雪鹄揶揄道:“哦,你们这是要车轮大战么?”
                    众人见草鬼婆落败,好不沮丧失望。
                    旁边那个粉红色衣服的娇小女子上前一步,说道:“让我观花巫女杜娟来教训教训你这黄毛丫头,让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草鬼婆听了此话,唾了一口,怒道:“呸!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个屁呀!”
                    观花巫女杜娟闻言脸上一红,没有吭声。有心人都不难听出来,她先前那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话是一语双关。
                    这位观花巫女杜娟,是湘西泸溪巫蛊门的护蛊女巫。
                    巫蛊门大巫师座下有十大护蛊女巫,职司分别是:巫咸、巫即、巫朌、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
                    草鬼婆言芙蓉在十大护蛊女巫中排名第五,职司是巫姑;观花巫女杜娟排名最末,职司是巫罗。
                    杜娟是上一代大巫师的侄儿媳妇,心高气傲,自以为不惟蛊术比别人高明一些,而且算命扶乩、看相占梦也样样都行,门中鲜有人及,所以平素待人便有些言语无礼,与人多有结怨。大家时常在这一代大巫师面前互进谗言陷害,彼此拆台。
                    草鬼婆言芙蓉这次本想在同门面前逞能,没想到闹个灰头土面!她心中如何不恼?不由深悔这次不该替师兄、师弟出头。当下盘起双脚趺坐在地上,微阖双目,不再理睬众人。


                    26楼2015-08-03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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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雪鹄一击不中,双手在胸前交叉,转了半个圈,左指放在小腹丹田处,凝气不发。右手骈指又射出一道气剑。剑光照亮了空中的雨点,这一剑沛不可御!
                      金蚕忽然快如山魈,避开了霸道的气剑。不待靳雪鹄交换左手气剑,已眨眼间欺进身前!
                      金蚕悬浮空中,张开巨口,吐出舌头,发出咝咝的呑吐声,从口中传出难闻的腥气。
                      靳雪鹄腾地跳出青石台,身子如飞花落叶一般向后飘出丈余,半空中发出了凝聚道家真气的左手气剑。
                      金蚕倏忽躲闪进了树林中。白色的气剑宛如一道夭电,击中一株小树,树干喀嚓一声断裂坠地。
                      靳雪鹄正待又发气剑,金蚕霎息间欺来。她不及换气,云袖一扬,银色长鞭刷地抽击过去。凌厉的鞭风激得林木哗哗直响,仿佛它们也在簌簌战抖。
                      蓬的一声大响,银色长鞭扫过金蚕胖大的身躯,抽打在山石上,顿时石屑四溅!
                      金蚕蓦然咆哮,声若牛哞。
                      靳雪鹄吓得花容失色,喉中发生惊悚的低呼。这金蚕身子似是虚无的烟气,并不惧怕有形质的银鞭!
                      靳雪鹄一时间提不起丹田中真气,只得向后奔逃。
                      金蚕像一只体积庞大的疯牛在她身后紧紧追赶!
                      靳雪鹄逃到水畔,缓过一口气来,欲再用气剑抵御金蚕时,金蚕已然袭到身前咫尺之距!腥风中人欲呕。
                      靳雪鹄大惊,慌里慌张沿着水边逃避。
                      观花巫女杜娟见金蚕获胜,小道姑已黔驴技穷,马上就会成为金蚕腹中美食,乐得喜笑颜开。草鬼婆气得脸如霜打的茄子。
                      眼看靳雪鹄已无路可逃,却见她双足尖如蜻蜓点水,在小潭水面上轻快点过,身子竟然不落入水中。如惊鸿掠波,转眼功夫便绕小潭转了一周。金蚕如影随形,穷追不舍。
                      只见小潭上碧水荡漾,一个白衣少女凌波微步,身后金蚕影影绰绰宛若万千流萤。
                      众门人虽然都被小雨淋成了落汤鸡,却浑然不觉,因为他们都早已看得呆住了。


                      28楼2015-08-07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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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元节伏在坡上草丛中,眼见小道姑情势危险之极,胸口砰砰的跳,好生为她着急。忙移目小潭对面杂树林,倏的眼前一亮,但见一个绿衣人影捷如飞鸟,几个起落间已然到了小潭中央。
                        邵元节心中莫明其妙感到欢喜。他已经看清楚:这个绿衣人并不是那个杀人凶手“李仙姑”。
                        绿衣道姑双足踏在一支折断的树枝条上面,衣袍飞舞,宛如一只翩翩彩蝶。
                        绿衣道姑朝徒弟呼唤道:“雪鹄,快到我这儿来!”
                        靳雪鹄见师父终于现身,不由稍稍松了一口气,脚下略微慢了一下,金蚕张开大口咬住了她的左腿裤脚!
                        绿衣道姑见徒弟有危险,右手一举,一条白色绸带从袖中激射而出,缠卷住了靳雪鹄细腰,靳雪鹄身子如风筝一般高高悬挂在半空中,霎息间便被拉回到了绿衣道姑身畔。
                        邵元节见小道姑脱离凶险,稍稍心安。
                        草鬼婆霁然色喜,暗暗盼望绿衣道姑能杀死金蚕,大挫杜娟的骄气。
                        杜娟目中蓦然有冷锐的光,她相信这师徒二人都是在劫难逃。
                        旁观诸人来不及多想,金蚕已然到了距离绿衣道姑一丈之外。
                        绿衣道姑左掌在胸前一晃,挽起一团绿荧荧的光芒,碰的一声大响,如暴竹引炸,道家罡气击中了金蚕。
                        金蚕哀号一声,大篷鲜血喷溅而出,众人目瞪口呆间,金蚕庞大的躯体眨眼功夫急剧缩小。
                        啪嗒一声,一个又似蛇又似蚕的怪物掉落进小潭中。
                        一团血花在粼粼水光中氤氲化开来。稍顷,那个似蛇似蚕的怪物从血泊中探出身子,向岸边泅游了过来!
                        众门人顿时吓得惊乱一片。伍全忠首先反应过来,拔腿就逃。其余门人也赶忙作鸟兽逃散。
                        邵元节兴奋不已,忘情地喝了一声彩!
                        杜娟惊怒交迸之际,陡闻这一声喝彩,愕然掉头张看,只见山坡上有个苗家少年躲藏在草丛中看热闹。
                        杜娟正无处泄愤,不遑多想,就朝坡上跑上去要捉住那个少年人。
                        邵元节大吃一惊,转身向山坡上来处方向飞逃。
                        然杜娟脚下奇快,片刻间便追上邵元节,伸左手一把抓紧邵元节后颈衣领,提起右掌就要将他劈倒在地。
                        忽听一个声音说道:“放了他!”


                        29楼2015-08-08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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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娟因心有别属,雅不欲这少年对自已过于恭敬从命,所以刚才没有把师徒的名份说定下来,而且她只提“性情如何”却不提“人品如何”,也是出于这种考虑。当下忙伸出双手扶住邵元节手臂。
                          二人肌肤相触,邵元节面红过耳。杜娟心中也是一荡。
                          荒山野外,孤男寡女,杜娟不由动了春心。
                          杜娟假嗔道:“我又没说一定要收你呢,你现在拜我干什么!”将他扶了起来。
                          杜娟眉梢眼角间有了笑意,捉腔拿调的道:“我看你也是个会说话的乖觉人,要是你能哄我开心了,说不定就答应了你的要求。”
                          她说这段话时,已大不同于先前的疾言厉色,声音带些清润,隐隐有了几分女人的浪味。
                          邵元节脸上微红。杜娟瞄了他一眼,心中盘算如何色诱这少年人……
                          眼看已近傍晚,杜娟已有了主意。当下也不明言,便向深山中行去。邵元节不疑有他,跟在她身后。
                          走了一程,杜娟忽然哼起歌来:
                          好唱哎山歌哎口难开,
                          那柠青哎好吃树难栽,
                          那大米好吃哎田难办,
                          哎樱桃好吃树呵难栽。
                          这是一首苗家情歌,她此时哼来令邵元节心中一动。
                          杜娟停步回首看着邵元节,口角噙笑道:“你会唱歌么?”
                          邵元节脸上有些羞红,笑而不答。
                          杜娟道:“喂,你刚才说自已叫什么名字来着,我这会又忘记了。”
                          邵元节道:“我叫赵小二。”
                          杜娟扑哧失笑:“你干脆叫做店小二就好了!”
                          邵元节也忍俊不禁,唇边浅笑。
                          杜娟道:“你唱支山歌让我也听一听好吗?”
                          邵元节摇头浅笑,说:“你自已唱吧,我唱得不好听。”
                          杜娟道:“你怕羞么?没事,这儿只有你和我,怕什么,一边唱歌一边赶路才不冷清的。”
                          邵元节笑而不语,杜娟也不勉强他,问:“我唱歌好听么?”
                          邵元节微笑道:“好听。”
                          杜娟欢喜道:“真的好听?”
                          邵元节点点头,说:“真的很好听。”
                          杜娟道:“那我又唱一首给你听,你喜欢听哪首歌?”
                          苗家人无论男女老幼都喜爱唱民歌和山歌,有的触景生情,信口道来,即兴而歌。如遇到唱歌的对手,则此起彼落,你应我和,兴尽乃止。


                          35楼2015-08-17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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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这丝毫不奇怪,但观花巫女杜娟先前还似一个女罗刹,此时却又变成了一个小女人,而且还说这歌是唱给他听的,让他有点受宠若惊,忙道:“你爱唱什么就唱什么,我都爱听。”
                            他不知她唱歌一是为了调节气氛,以消除彼此间的陌生感;二是为了让自己有一种女人味来挑逗他……
                            于是杜娟一边走一边唱歌:
                            辰州下来是苏州,苏州有个梁婆婆,生下一个吴幺姑。
                            吴幺姑生得美,鹞子眼睛鸭子嘴,赛过天上娥眉月。
                            吴幺姑生得美,团团脸巴桃红色,好像黄瓜一包水。
                            吴幺姑好头发,梳子梳来篦子刮,梳起盘龙插金花。
                            吴幺姑生得妙,眉毛弯弯一脸笑,说话恰像鹦哥叫。
                            吴幺姑十六七,九村十寨媒人挤,走路犹如风吹摇。
                            ……
                            杜娟眉飞色舞地一边唱歌,一边还摇手摆腰,邵元节见她娇憨活泼的样子,心里有点想与他对一支山歌。但二人无形中有了一种师徒的关系,所以不敢放肆。
                            他听了这半天,不知不觉中已经对她刮目相看,几乎忘记了她是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女巫。
                            盘坡转径,行了三四里路,经过山阴一个岩洞前,杜娟道:“我脚都走酸疼了,先休息一会吧。”二人便在洞口干草丛中坐下来。
                            杜娟以手作扇,轻轻在脸颊边扇风。邵元节低头看着脚下。


                            36楼2015-08-17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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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娟瞥了他一眼,道:“喂,店小二……”掩嘴发笑:“不好意思,我叫错了,你叫赵小二的。你的名字真逗!”
                              邵元节嘿嘿陪笑。
                              杜娟笑吟吟的道:“你真是个有趣人,我为你唱歌口都干了,你也该让我高兴一下,——你能给我讲一讲赶尸的有趣事吗?”
                              邵元节道:“请师父见谅……”
                              杜娟截口道:“别先叫我师父!我们现在还不是师徒关系,你可记住了!”
                              邵元节讷讷道:“是。”
                              杜娟和颜道:“你要我见谅什么?”
                              邵元节道:“请你见谅,我虽然不想再做一个赶尸人,但师门的秘密可不敢泄漏。”
                              杜娟一怔,随即嘉许道:“嗯,你这少年人真不错!人虽离开了师门,却懂得严守师门的不传之秘。这很好!”
                              邵元节正欲说话,杜娟先分辩道:“不过你误会我了,我可没有要你透露赶尸的不传之秘,我只是想听你讲些有趣的故事啊。这应该没什么不可以吧?”
                              邵元节忙道:“是我会错意了,嗯,怎么讲呢……”
                              杜娟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你赶着僵尸月夜行走在深山老林中,会不会感到害怕?”
                              邵元节与她如此近距离面面相觑,不由一愣。
                              杜娟有一张鹅蛋形的脸庞,眉毛弯弯的如新月,眼睛长而媚。高盘的黑色头帕和头帕上亮闪闪的银花头饰,更衬出她的白晳皮肤。身著一件粉红色的单薄衣裳。胸前挂着扁形银项圈,细腰上束着银腰带。颇有几分姿色。
                              杜娟略歪了头,举起一段白生生的右手臂掏着自已耳朵,手臂上能看见细细的汗毛。
                              邵元节怦然心动,慌忙挪开视线,他的这些微妙的神情都落入杜娟的眼里。
                              杜娟芳心窃喜,她知道刚才邵元节偷看她的手臂时,已是在用一种男人的目光在偷瞟一个女人的肌肤!
                              邵元节目光闪动,道:“我们赶尸时至少会有两个师兄弟以上,所以并不害怕。”
                              杜娟问:“僵尸真的会走路呀?”
                              邵元节答非所问:“听我师公讲,赶尸有时也会遇到惊尸的情形发生,那时如果对付不过来,就会很可怕的,尸体就会逃走。”
                              杜娟愕然道:“僵尸会逃走?僵尸难道就不会吃人吗?”
                              邵元节道:“僵尸本来想吃人的,但我们赶尸人有辰砂和辰州符,所以僵尸也害怕赶尸人的,因此僵尸就会选择逃跑啊。”
                              杜娟道:“哦。”(对应原著《苗家蛊女》第13章)


                              37楼2015-08-18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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