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是废墟,一半是温暖灯光」
这是毁灭的起始还是兴建的开端。
女孩收住匆匆的脚步,在绵密的细雨中,站定。
这里的时间凝固了一般。天色如油画里恢宏的年代常有的模样,满是几近浓稠的浅黄,混着几缕明亮的金橙以及若隐若现的淡蓝。那么不真实——却也不像梦境,她想。
天空因阴雨而蒙着浅灰的面纱,那被稀释过的色彩并不耀眼。只是没来由地感觉那屋子里透出的灯光非常温暖。像什么呢?没有答案。就是一种心灵归宿的感觉吧。她想。
女孩却没有移动脚步。
背后是披着泥土的废墟,与脚下的路一起呈现出泥泞的颜色。不过并不是令人生厌的那种泥泞——在雨天的调和下,连它也散发着温润的气息,令人安宁。
目光随意地撒向远处。雾蒙蒙的天际。深深浅浅的高楼影影绰绰,试图把天空勾勒成明朗的线段——但终究还是失败了。于是眼里天与地的差异再不分明了,一切似乎都被包裹起来了,用一种在空气里流淌的粘稠透明而清亮温暖带着柔软的浅黄色半流体。那感觉很安宁。
她不知道这些景物将走向兴盛还是没落,在废墟与温暖灯光的交界。远处的楼房或许会屹立或许会坍塌,正在进行的也许是兴建也许是毁灭,但这些不重要——一点也不。
时间如透亮的松香一般冷却凝固,把这暂停的世界雕琢成精美的琥珀。
女孩继续往前走,脚步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