禊子
静水流深,苍生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
天地间茫茫一片,山谷中雪花飘飘洒洒地飞舞着,一身着蓝色道袍,体形修长的男子立于雪中,俊美非常。
男子眉宇间轻拢着一抹愁绪,星离眸雾霭沉沉,遥望着天际的朵朵雪花,手中的埙引出一曲低沉却绵绵不绝的调子,缠绵着点点细雪,在山谷中飘散开来,无端勾起人心中那股淡淡的悲伤和感伤。山谷静寂无声,唯有那蓝色衣袂似乎和着埙声翻飞起舞。
一曲奏完,男子负手而立,神色有些迷惘:"兮儿,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没有声音应答男子,只听见风声和雪声在耳边肆虐,悲伤在男子脸上蔓延。
男子轻垂下眼帘,许久,轻轻道:"七年了…… 已经,七年了,兮儿,你究竟在哪?为什么就是不肯现身来见我,你知道吗?我好想你,好想……"
过往的回忆不断侵袭男子的心,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仿佛还在耳边,人却早已散落在天涯,独守空城,午夜梦回,不见依人,独遗两行清泪。
男子抬起头,伸手接住几片飘落下来的雪花,看着雪花消融于掌心,思绪飘回到以前,那个女孩,总是在下雪天,遥望着那飘落的雪花,双眸带着淡淡的忧伤,对他说:"雪花很美,落入掌心,瞬间消融,带来的只是彻骨的冰凉。"
男子总是读不懂女孩眼眸中的那抹哀伤,如今,他才明白,女孩话里的寓意:"兮儿,你当时是想告诉我,我们的感情就如同这雪花,一瞬美丽,一世凄凉吗?你是想告诉我该放手了吗?可是,我如何能放得下,那曾经的天荒地老,曾经的海誓山盟,如何能割舍,还有……还有……"男子不禁哽咽起来,眼角滑过泪痕:"还有我们的女儿,她现在,又在哪……兮儿,我是不是很没用,身为一个男人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妻儿,连她们身在何方都不知道,只能守着这雪都,等你回来,我实在是……在没用了。"
这时,在不远处,一身着淡蓝色罗裙,面抚轻纱的女子撑着一柄油纸伞缓缓走来,为男子挡住飘落下来的雪花:师兄,该回去了,雪都还有很多事等你去解决呢。"
男子没有回过头,低声问道:"离若,你可否告诉我,兮儿……究竟在哪?"
没有半分惊讶,离若好像早已料道般,淡淡地应了句:"师兄,离若还是那句话'今生无缘,师兄还是忘了吧'。"
男子苦笑,眼底尽是无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不肯告诉我。"
离若低下头,被额前的刘海挡住,看不清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