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胡大人管着的林柒。”
“多少岁?”
“今儿二十八。”
“家中行几?”
“第七。”
“成亲了?”
“尚有一小儿。”
“你家地多少?”
“五亩。”
官兵填完名簿后又扯着喉咙大声朝城门上喊着:“招有一人!”
正当众人都将注意力转向城门上时,汉子看见在官兵身后站着一对男女,他们身着玄色王服同青白衣裙,头戴王冠凤顶,汉子一愣,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愣是几个机灵的百姓看见那对男女便已经早早的跪下行礼,高呼陛下万安,王后金安。才将那准备对官兵斥责城门之上本是虚无的臣民们都给唤了过来,汉子同他们一般惊讶,这揭个榜投个兵,还真能引来家里头夫人疯话里头的王后二人?
上头的陛下似乎有话要说,只见他一扬玄色的衣袖,霎时间,原充斥着街头的吵闹声全都消失了,静的抛针可闻。
齐侯王说话的声音不大,站在原处的人还可能听不见,士兵在下头一声接一声的吼着,听来也是一些希望百姓多出力应兵的话。
璧如站在人群中,看着往来百姓在城门前登记在案的人不少,对于齐王招兵这件事,不过只是他变法的第一步,接下去好会有更多百姓们所不熟知的东西出现。
“姑娘是要应兵吗?”
璧如缓缓转身,见是个长身玉立的人站在她身后问,她微微一笑,依着齐国的民风礼节与他行了一道礼,方说:“惜我是女儿身,不得上阵,不然我也去投一份表来。”
只见那人越过她径直走到她身后的士兵小桌,取过一份麻黄色的纸帛来递给她:“南北朝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今有卫璧如报国从兵。”
璧如微微一笑,接过他手里的纸帛细细瞧了,才说道:“我这已经是跟在了公子麾下,还需再应兵么?”
汤止没有回答璧如的话,仰首望着方才齐王王后出现的阁台上,神情凝然不动,璧如见他这样,知道又是想起了十年前齐国世子叛国与华国勾结的事,便轻轻道了声“告退”,汤止也没有出声,璧如更知他是想起了那件事,越过他回玲珑馆去。
十年前世子叛国勾结华国,不过是允诺以华国作为后盾扶持上位,成为齐王,后予其打通商交往来,华国又是曾经遣派细作潜入虞国吞并其豫州,故而多年来,各国都不曾下令开通与华国的商业往来。
璧如记得清楚,十年前世子被废,贬为白衣,依叛国罪斩首示众时,齐国一片上下不是对老齐王失了信心,便是成日忧心着华国的细作,那时殷红的长天,好似要将整片天地都染红,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一过喧闹嘈杂的街头,便是安静的长街,长街多有私人宅院,玲珑馆在街尾,璧如刚到门口,替她开门的家仆东叔便说,“姑娘回来的正好,高先生他们在前厅候着了。”
璧如提裙迈阶的步子一顿,问道:“高先生来做什么?”
东叔摇头,也是疑惑:“老奴要拦的,可高先生他们说是姑娘你欠他们一些东西,怕您不还,来玲珑馆督促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