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为什么今天我会突然想写这一些文字?
也许是因为今年发生了许多让我始终无法释怀的事情。
也许只是为了一次矫情的抱怨。
也可能是有一些东西实在无处安放,总之,总想着写出来,才会感觉好一些吧,我有好一些事情,想要说一下。
我想我是在今年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世事无常”这个成语的含义的。
在今年的三月底,当时我刚完成了当时的实训成品,焊接了一个简单的小风扇,正准备思考一下接下来的实训报告该怎么写,我的母亲便在那天告知我——
我的奶奶,已经昏迷了三天了,现在可能随时都要去世了。
当时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的身体切实的感受到了一阵寒意,我也真真实实的看到了眼前的宿舍的颜色暗淡了许多,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略带麻木的躺在床上,等到下午,我便坐上了亲戚特地来广州接我的车,一路沉默的往奶奶所在的医院开去。
其实奶奶病重的事情,在更早前就被我们知晓了,似乎是在上一年的下半年,奶奶她就被查出了是肝癌。
只是我的家人都没有告诉她,只是和奶奶说她是肝有些无关痛痒的毛病,只是仍需要去更好的医院治疗。
于是奶奶就开始在各处医院奔波了,我第一次看望到奶奶时,就是在病房里,当时的奶奶意识还是清醒的,虽然脸上有些倦意,可奶奶还能和我的父母聊着八卦,聊着其他病床的病人的一些事情。
再后来,就是在过年的时候才见到奶奶了。
那个时候奶奶从她的家里来到了我家,打算一起吃年夜饭,只是那时的奶奶已经变得十分的虚弱了,她的双腿十分的瘦小,可是她的肚子就像是怀孕了一般鼓胀了起来,长辈们搀扶着她,她艰难地坐在椅子上。
我想起了上一年过年时,明明她还是精神百倍地在忙着过年需要准备的各种事宜,当时还在祭拜的时候为我祈福,愿我可以健健康康的,可是只过了一年,这个为我祈福的老人,却已经深深地陷入了不幸之中。
看着奶奶当时各种的吃不下饭,只能暗暗地叹口气,关于奶奶的病情,家人们似乎还是没有告诉她。
再后来,就是三月的中旬了,那时随着父母走上进了奶奶的房间,她已经是满脸的憔悴了,四肢像是枯萎了一般,只有她的肚子依旧是圆鼓鼓的,旁边有个雇来的阿姨正给奶奶揉捏着腿,并和奶奶聊着天,奶奶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睛只睁开了一只,另一只眼有气无力的闭着,她的声音也变得没有了什么底气,十分的虚弱,我坐在了奶奶的旁边,揉捏了一会奶奶的腿,她的腿很是冰凉,那种冰凉沿着我的手,用力的伸进了我的全身。
一时无言。
终于,直到晚上,我才来到了奶奶所在的医院,走进了病房里,就看见了我的爸妈,姑姑,叔叔,爷爷和躺在病床上的奶奶。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忆当时的场景,就像我的母亲所说,奶奶她已经失去意识了,奶奶的小儿子——我的叔叔坐在旁边握着奶奶的手,爷爷就坐在另一边担心的看着奶奶。以及我的父母姑姑们都围在周围,同样是满脸的担心。
还有一些可怕的东西——
比如医院里各种刺鼻的味道。
数值始终保持在130多的心电图。
以及奶奶大约十分钟一次的因为癌痛而浑身的抽搐。
***搐时会瞪大她的双眼,眼睛没有意识的四处张望,只是看到我的时候却停留了一会,她枯萎的手一下一下的收缩着,嘴巴大大的打开,仿佛有什么话想要说,挣扎了半天,也只能发出了一声干枯的
“啊——”
父母和姑姑叔叔们都围在了一起,哭着和奶奶说“妈你别说话了,我知道你难受,你别说话,放松,放松。
”说着,我和亲戚们都忍不住哭了起来,看着奶奶此时的抽搐,心中的悲痛是真的无法忍耐。
奶奶在我回来后的第二天,就真的离去了。
当时的奶奶刚停止了抽搐,一家人围在了病床周围,担心的看着奶奶,很突兀的,奶奶的喉咙发出了一阵细微的“咕噜咕噜”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大口黑色的血液从奶奶的嘴里涌了出来,然后用力地吐在了当时在场的每个人的心里。
我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眼泪已经开始打转,心里明白奶奶她还是走到她的终点,我的母亲不顾这是医院而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还有我的父亲,姑姑,叔叔,也开始了哭泣。
我看着奶奶的心电图,从130直接降到了50,并开始上下反复的波动着,还有奶奶那个时候的喉咙,在一阵一阵的收缩,看得出来奶奶还在痛苦的挣扎着,护士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冷静的说了句:
“我去叫医生。”
我没有哭出声来,只是眼泪是停不住了。
在往后的日子里,虽然我们都有去祭拜过奶奶几次,可对于我来说,那一天在病房中的哭泣,才是始终是让我无法走出来的悲痛。
“嘿,鼠啊,这个国庆我会去深圳找我的女朋友,我顺便去找你玩啊。”
在邻近国庆节时,我的一个在网上认识了接近六年的,大了我两岁的大姐,突然和我说她准备来一趟深圳了,因为她要来找她的女朋友见一面。
“好啊。”
所以我就和大姐她见了一面,我是在地铁站里见到她的,我和她相隔了大半个中国,虽然已经认识了许多年,可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她本人,我居然还是有些害羞。
全程上大致上都是她主动地聊起许多话题,而我大部分都是只能做着一些简单的应和,虽然我是从小从小在这生活的人,可是结果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她在带着我逛街。
大姐她总有一些让我感到新奇的东西。
比如在和她吃甜品时,她和我说她可以连续两个星期什么都没吃直接瘦到90斤,或者是在地铁上她说着的关于她的女朋友的一些事情和她们之间的一些感情经历。
我甚至我还惊讶于她的酒量,她说她小时候曾拿过父亲的白酒练过,现在她和啤酒的话大概能喝两箱。
嗯,两箱。
对于我来说,她是个很神奇的女生。
最后,我和她搭了一下午的地铁,来到了另一个朋友帮忙预约的酒店,原本说她今天也会过来的,只是她今天有事,便打算晚上再过来。而我,则是负责送大姐去那家酒店,再打算自己回去。
只是和她走了一天腿都疼了,所以我和大姐一起走上了房间,打算坐一会,就搭个车回家。
“鼠,要抽一根?”
在房间里大姐拿出了一根香烟,熟练地点燃并抽了起来,然后又拿出了另一根,递给了我。
我咬在了嘴里只抽了一口,便被呛得要死——那是我第一次抽烟,于是我连忙把烟掐灭了。
她笑着看了看我:“你是真不会抽烟啊?”
“嗯嗯”
接下来的事情,就显得有些尴尬了,房间的电视因为电线被卡住了无法接上,我和她就只能坐在床边,她没说话,我也没说话,一时之间竟然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之中。
然后没多久我就走了,我叫了个滴滴,便匆忙的上了车,再匆忙的回家了,坐在车上时,心跳才开始慢慢的变得急促,急促的心跳让我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突然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看着漆黑一片的街道,沉默。
在地铁上时她和我说,她对象会在十一月份过生日,所以到时候她可能还会再坐着飞机来一次,当时我也衷心的祝福她们,希望她可以和她的对象可以长久一些。
只是,没几天她就告诉我,她回去后,她们就分手了。
我也不能说什么,只能在心中默默地感慨一下,感概所谓的荷尔蒙的可怕,以及祝福她能够遇到一个真正合适的女生吧。
再后来,就在上一周,家人突然又打了个电话给我,是用那种忧郁的语气:“今天要上课吗?回家吧。”
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又出事了——我的外公,现在正处于濒死状态了。
于是我又一次回家了,又一次,因为亲人去世而回家。
可是,这一次我去晚了,明明我在下午三点时还问我的母亲外公他怎么样了,我妈说还在,结果,外公就在三点半去世了,而我,却是晚上8点多才回到家。
我是在第二天早上才随着父亲来到外公家的,走进了门,一副棺材就摆在了屋里,一个火盆正在燃烧着纸钱,嘈杂的哭泣声和纸钱燃烧产生的烟雾一股脑的扑了过来,让我的大脑感到一阵眩晕。
外公的丧事一共维持了三天,不知为何,看着外公的棺材,和我的母亲的哭泣,我却一点都哭不出来,甚至于,没有过多的悲伤,大脑基本上一直处于一个懵懵的状态,后来我想了想,想起了在给外公烧纸钱时,我的一个表妹和我说,其实她感觉现在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是啊,真的像是在做梦一般,我一直没有反应过来,我的外公已经去世了,直到最后一天,外公的棺材要被送走的那个凌晨,我去到了外婆的房间里,看到了外婆满脸的憔悴和哭泣,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切实的感受到,我的外公离开了,以后再想见到他,已经是不可能了。
内心就突然揪了一下,之前的感觉才开始变得真实。
后来听我母亲说,我这个凶悍了一辈子的外公,在他死前的最后一段时间里,才温柔的和外婆说了一段话,和当时,我的外婆在不断地问我母亲为什么我还没回到家?
虽然这些话是我的母亲和我的父亲在讨论,我坐在后面听见了,突然有一种嚎啕大哭的冲动,可终究没哭出来,默默地擦了擦眼睛,一路无言。
而最近我发现,我的一些世界观,仿佛已经变得十分的奇怪了。
当和舍友看电视剧时,原本只是在讲述着一群高中生之间单纯的谈恋爱,可我却满脑子都是在想着还不是因为男一长得又高又帅又聪明女主才会喜欢他,男一对女主笑一笑她都觉得是不是喜欢上她了,而对于喜欢女主的男二,女主却仿佛对他一切关心都变成了“他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我居然还想到了这对情侣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各种破事,比如可能会在高中毕业后他们就会分手啦,或者男方出轨啦,又或者是女方出轨啦,又或者以后迫于家人的压力最终还是要分手啦之类的各种东西,好端端的一部美好的电视剧,我却满脑子都想到了悲剧。
也许是因为我亲眼看到了一对高中时原本恩爱的情侣在上大学后选择了分开,当时那个男生站在我旁边抽着烟和我谈起这件事的场景我还记得。
又可能是因为从小到大都被教育着应该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结果在组织里深切的体会到了那种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
也可能是因为最近越来越多肮脏的事情被我所发现了。
突然想起了《无证之罪》里的一段台词:
“老金办案靠的是三分法律常识、三分骗术、四分社会关系!
重点在哪儿知道了吗?
......欸对了!全在底下!”
“这社会呀,它是什么呀?就像是这火锅一样,甭管你是什么龙虾呀、鲍鱼呀、耗子肉啊什么的,就这么一锅嘁哩喀喳全给你炖喽,你装鸡毛白莲花呀。”
上了大学之后有许许多多与我以前所知完全背道而驰的观点,不断地涌现出来并刷新着我的思想,而这也奇怪的观点大多没有什么合理的解释,不管你认为那是对的还是错的,反正最后只能统称为——“这个社会本就是这样”
也许是因为我无能吧,也许是因为我懦弱,我现在也确实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个社会本就是这样”这句话的道理所在了。
也许以前人们教我的各种要相信美好的观点,其实都都只是人们的一厢情愿而且盲目相信罢了。
我们哪来的那么多的男主角,大部分的人,其实都像是那个男二一般,从一开始,就已经输在了某个不知道在哪的起跑线上,更可怕的是,我们有时候甚至无法去改变它,只能去改变自己,去接受罢了。
当然,我知道会说出这种话也许只是因为我失败了太多次而失去了信心罢了,所以上面所说的,请就权当是我的一次抱怨吧。
最后的最后,虽然我知道在这里说这种东西有些奇怪,虽然那个在成都的女生是看不见这句话了,可还是请允许我在这矫情一下吧,只有一句话:
“对不起,但是再见吧,ys,你是野马,而我充其量是一根破烂的绳索。”
请不要嘲笑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