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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轮回 离心
“想毁了人界吗？”爱觉察到了焰的意图。但她明显低估了这艘船的能力
“不，被抹消的将是这个没有用处的宇宙。”
“什么？”爱难以相信焰的话语，仅仅是因为人类这一个种族，就要让整个宇宙作为陪葬，这理由也未免太过牵强。
“为什么人类有这么长的时间？”焰觉察到了爱的疑惑，问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是因为没有被发现？”爱虽然出生在400年前，但对于这些信息都少有些了解。
‘宇宙可不是黑暗森林啊，发现比接触要容易得多。“焰并没有像一般的哲人那样微笑着解答。
“是因为丛林法则的限制，那些用怨恨作为燃料和粘合剂，为了生存而生存的文明，在接触到其他文明之前就会消灭自身。”
“但这和你的行为有什么关系？”
“这个法则也有着另一面，为了信念而存在的种族虽然能成为传说，但也只能在传说中存在下去，我的宇宙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焰似乎想起了被冰封的回忆，扳机上的手指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编写宇宙也和这个有关，我希望在无数的平行宇宙里，能进化出超越这个法则的存在，失去可能性的宇宙则会被放弃。“
焰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颗透明的液滴，随即被严寒冻成了冰粒。
“这样的轮回，我经历过多少次了呢？“
“害人终害己，这些宇宙的怨恨，最终也会回报到你自己身上。“爱虽然没有焰那么复杂的经历，但她在这四百年间的所见却一步步地强化她脑中关于因果循环的认同。”
“没有那个可能，这些怨恨早就被那些文明用来保持凝聚力了，道德和爱是不能维持种族的。“焰粗暴地捏碎了冰粒。
爱的手心里，一团蓝色透明的火焰正在跳动
“想烧掉这里？”焰的手指依旧抵在扳机上，“那还真是抱歉。”
爱手里的火焰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暴涨成一个巨大的火球，吞噬并且开始炙烤自己的主人，随着时间的推移，火球的颜色愈发浑浊，很快就遮盖了里面那个黑色的身影
“应该差不多了——。”焰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侧后方那个边缘不断流动的火球，火球的上方，一些紫黑色的烟雾不断弥散，房间里开始充斥着一种苦涩的焦糊味。
“咳——“爱的气管被火焰灼伤，暴露在外的手脚，有一部分已经被烤成了焦黑色，右手手腕上的皮肤由于高温，和已经变黑的佛铃粘结在一起，在急速冷却和重力的共同作用下，佛铃带着烧焦的皮肤砸在地面上，使右手手腕上露出了一圈湿润的赤色肌肉。
“不过，地狱少女的枷锁也烧毁了。“爱倚靠着墙壁，虽然这样会使得身上被烧伤的部分剧烈疼痛，但至少能保持站立的姿态。
“以前的你，根本不会在火焰里幸存。“焰似乎想起了什么。‘是怨恨减少了吗？”蜷曲的手指离开了扳机，“这样啊——，不是轮回，而是离心吗？”
屏幕上的图像再次放大，爱抬起头，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盯着屏幕。
“这是什么声音？“正处于沉默中的众人被窗户外传来的击打声吸引了，窗户外的景象令人恐惧，大量的红色光点在窗户外聚集，即使没有探照灯的照明，众人也明白红光的来源，那是巨鼠的眼睛，此刻，队员们的声音和气味使得食物严重匮乏的巨鼠聚集起来，此刻，它们正奋力冲击着窗户玻璃，由于核冬天造成的严寒，玻璃严重脆化，随时有可能在巨鼠的冲击下碎裂。
“距离天亮还有多长时间？“摆脱巨鼠的方法，就是撑到天亮。
钟汉一边顶住窗户，一边看了看表盘。
7:33
如果是战争之前，黎明早就降临了，但现在，距离天亮，至少还有1.5小时。
“燃料呢？“钟汉想出了这种古老的方法。但随即遭到了否定，由于长途跋涉，他们所携带的燃料早就所剩无几，这么一点燃料，不会有任何作用。
“到底该怎么办？‘钟汉凝视着窗外越来越密集的红色光点。

第十二章 黎明之时
8:45
“你那边撑住点，这玻璃快吃不住了”在队员们的奋力支撑下，窗玻璃勉强撑住了最初的45分钟，但边缘的固定胶条已经有脱落的迹象，好在天色渐亮，巨鼠的数量逐渐减少，但剩下的巨鼠加大了冲击的力度，连日的饥饿和严寒，使得这些变异生物对于食物有了一种超越本能的疯狂，尽管面前的玻璃上沾满了同类的血浆和脑组织，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生物仍在向屋里的幸存者们发动猛烈而又组织严密的冲击
“钟汉，这玻璃看起来撑不到天亮了。”钟汉抬起头，眼前的一幕令他有些眩晕.窗玻璃外层已经完全被染成了红白两色，死于撞击的巨鼠尸体被同类拖到一边，留在窗户上的部分像极了核爆边缘区的遇难者残片，但最恐怖的不是窗外，而是窗户本身，玻璃边缘的固定螺栓周围的部分已经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痕，虽然裂痕之间暂时还没有接触，但想必距离整体崩溃也没有多久，到那时，这个船舱将毫无悬念地成为粉碎机的外壳.
“我倒是有个法子，可是----”一个队员一边支撑住玻璃内侧，一边急促的提出了方案。
“到底是什么？”钟汉听到了这个队员近乎于嘀咕的声音，他很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方法都有试行的价值.
“我们不是有不少从武器库上搞到的塑性炸药吗？”在核爆发生后，军队的武器库由于高温，发生了剧烈的殉爆，有一部分军用武器和物资因此被搜救队获得，那些塑性炸药和定时引信也在无意间被当成了食物和机械零件混进了搜救队的背包.
“如果把那些炸药引爆的话，耗子绝对会被赶走。”
“我们也上天了，这绝对不行”钟汉立刻否定了这个提案，虽然被炸碎总比被巨鼠吞噬要好得多，但这是不到最后时刻都不能玩的死亡游戏.
“在这里不行，在外面还是有可能的.”提案者的语速愈发急促，“如果让一个人带上炸药，在外面引爆的话，这里的舱壁就有可能撑住，不过至少要距离50米以上才行。”
“也就是说，必须要牺牲一个人才可以吗？”钟汉皱起了眉头，随后，他抬起头，反复扫视着眼前的队员，随后，他把目光集中在了墙角，那个孩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神里多了一些绝望.似乎是打破了恐惧的底线，他反倒有了站起来的勇气。
“钟汉，难道你想？”美琪注意到了钟汉的意图，但她却无法反驳，对方虽然并未成年，但毕竟是敌人的孩子，而且，就算她反对也无济于事，队员们肯定会同意这个选择，没有必要的异议，是不会有任何价值的.
钟汉大声喊了一句“撑住”，之后，冲到了墙角，抓起背包，给炸药插上了引信，另一只手抓住了孩子的手腕，打开了船舱后方通往船长室的门，由船长室可以前往船外，巨鼠的攻击主要集中于有窗户的一面，船长室外面并没有鼠群。
后方的铁门被关上，随后，再次打开，一个人影从铁门里窜出来，铁门立刻从外面被锁上，紧接着，一阵轻微的摩擦声传来，队员立刻匍匐在舱壁下方，巨鼠的攻击也在大约五秒后转变了方向，黑色的鼠群向着奋力奔跑的那个身影涌过去，很快，那个身影就被鼠群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像被蚁群包裹的蚁后一样.
一丝蓝色闪光透过鼠群，随后，橙色的火焰从鼠群中央窜出，冲击波和高温使得鼠群尸横遍野，也轻易击碎了钢化玻璃，一些巨鼠的残肢甚至落进了船舱。剩余的巨鼠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在生物本能的牵引下向四面逃窜，舱内的探照灯也由于撞击而熄灭。
“这就是他的选择么？”焰看着屏幕上的场景，叹了一口气，“人啊，还真是难以计算啊。”
天空逐渐变亮，被冲击波震晕的队员们也逐渐清醒，在一阵呆滞之后，他们看向铁门旁边那个趴着的身影，随后，惊愕笼罩了他们。
“欢迎再次光临”杂乱的货架旁边，焰交叉着双手，依靠在支柱上，向着面前那个全息影像般的身影询问，“您对于这次委托的完成度还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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