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刚刚结束，一小队月都兵进了魔法森林。小道两旁尽是黑色的瓦砾，烧焦的树木垂头丧气地弯着腰。
夜雀的歌声打破了夏日的沉寂。这歌声停了一会儿就又响起来，越来越有劲。
士兵们和清兰中尉注意听着，看看周围的灌木丛，又望望道旁的白桦树。他们突然发现就在很近很近的地方，有个妖怪兔坐在河沟边，耷拉着两只耳朵。她光着头，穿一件颜色跟树叶差不多的绿上衣，拿着一块木头，不知道正在削什么。
“喂，你来！”清兰中尉用生硬的帝国（此处指指日本）话叫那个孩子。
那个妖怪兔赶紧把小刀放到衣袋里，抖了抖沾在上衣上的木屑，走到军官跟前来。
“喂，让我看看！”月都军官说。
妖怪兔从嘴里掏出一个小玩意儿，递给他，快活的红眼睛望着他。
那是个白桦树皮做的口哨。
“这玩意儿你做得还不错。”清兰中尉点了点头，她那阴沉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谁教你这样吹哨子的？”
“我自己学的。我还会学角鹰叫呢。”
孩子学了几声角鹰叫。接着，她又把哨子塞到嘴里吹起来。
“森林里就剩你一个吗？”清兰中尉继续盘问他，并且把望远镜拿到眼睛前。
“怎么就剩我一个？这里有角鹰、狮鹫、龙鹰，多着呢，夜雀倒是只有一个！”
“你这个渣渣！”清兰中尉打断妖怪兔的话，“我是问你这里有没有妖怪。”
“妖怪？战争一开始，这里就没有妖怪了。”妖怪兔不慌不忙地回答，“刚刚开火，森林就着火了，大家喊着‘异虫来了，异虫来了’，就都跑了。”
“⑨！”清兰中尉想着心事，轻蔑地冷笑了一下。
“喂，你认识往永远亭去的路吗？”
“怎么会不认识！”妖怪兔很有信心地回答，“那里有个洋馆，我常到洋馆附近的湖上去钓鱼。那儿的八目鳗可凶呢，能吃狼人！”
“好啦，好啦，带我们去吧。要是你带得对，我就把这个小东西送给你。”清兰中尉说着，指了指她的打火机，“要是你把我们带到别处去，我就喊着“八十”把你的脑袋砸扁。听懂了吗？”
队伍出发了，大蝴蝶打头，后边是妖怪兔和清兰中尉并排走着。妖怪兔有时候学夜雀唱，有时候学龙鹰叫，胳膊一甩一甩地打路旁的树枝，或者弯下腰去拾球果，或者用脚把球果踢起来。她好像把跟在身边的敌人完全忘了。
森林越来越密。那弯弯曲曲的小道穿过茂密的白桦林，穿过杂草丛生的空地，又爬到长满云杉的小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