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
艾格尼玩弄着手里的笔。手指灵活得犹如活物一般。
他记得很小的时候家庭教师和父母不止一次指责过他的这个习惯,说是不礼貌,会让自身分散注意力的行为。但不管周围如何,他的这个习惯依旧是固执地跟随了他多年。
笔从指尖飞出,躺在柔软的地毯里等待着主人再一次把自己捡起来,可是并没有。
艾格尼感觉到了学院里莫名的气氛。不管是迈斯卓或者彼得还是艾伦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甚至连奈尔也是如此。艾格尼很早就察觉到了这诡异的氛围,然而并没有插手做什么。
“吃饭没?我拿了披萨过来。”安吉尔手提着披萨推门而进,芝士的香味争先恐后地刺激着艾格尼的嗅觉。“那就..吃一点吧。”
“我觉得迈斯卓最近他们怪怪的。”安吉尔把最后一块披萨塞进自己的嘴里,嘟囔着。“问他们怎么了也不说话,一整天脸色都不好,奈尔也是,最近跟变了个人一样,也不怎么和我们一起玩..”安吉尔似乎完全忘记了他的对面还坐着一个活人。
“安吉尔..”
安吉尔应声抬头。
“安静点,吵。”
“哦..”
“.......”
阳台上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我觉得我还是要去问下迈斯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最近也看不到迈克尔。”安吉尔准备起身,却被艾格尼迅速拉住。“你去了他们也不会告诉你什么。”
安吉尔的眉头皱了皱,不耐烦地撇开抓住他的手,“因为你不懂担心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艾格尼怔怔地望着安吉尔一步步消失在视线面前,直到再也看不见,他才无力地靠在椅子上。他并不是不担心,他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是没有像安吉尔或其他人的那般勇气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从小人们都看着他的脸色行事,惧怕他背后替他撑腰的父母,随着年龄的增长艾格尼也直到自己只不过是只纸老虎,他也多次有过要离家出走自己一个人白手起家的想法,告诉世人自己有能力,而不是靠着父母前吃喝玩乐一无是处的贵公子,可最终他却没有勇气去实施。
难道在这里自己也要这样吗..艾格尼有些失落,如果自己真的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他不敢想下去,内心深处的自尊心没有再允许他无边的想象。
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奈尔现在非常的不舒服,对,不舒服。十几个人围在自己身边叽叽喳喳问东问西。奈尔绝对不是那种安静的像小陌或者艾格尼一样的人,但也不像小飙或小豹有一张停不下来的嘴。自从上次和迈斯卓彼得还有艾伦找去谈了话以后这群人就像是蜜蜂一样围绕着自己。
当我是鲜花?绕着我干什么?
可他们或许不知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也就是迈斯卓问对于迈克尔一病不起的看法。他能有什么看法?自己又不是像迈斯卓,24小时贴在他身边。
奈尔不知道他的很多行为都已经引起了迈斯卓的高度注意。
迈克尔缓缓睁开眼睛,耳边传来节奏性的敲打声。
手臂支撑起瘦弱的身体,从温暖的被窝中离开的他瞬时就感觉到了一阵寒冷疯狂地钻进他的每一个毛细孔,他甚至感觉自己体内的内脏都要被冻起来一般。
“冷死了...”迈克尔重新钻回被窝,昏睡的这几天迈克尔当然不可能知道外界有多么的忙碌。
“醒了啊。”
迈克尔把头偏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一身白西服的彼得坐在那里。
“彼得啊..现在几点了?”
“嗯..下午3点,你知道你睡了大概有两天多吗?”彼得的语气里颇有一种质问。
迈克尔茫然地看着他。两天多?自己是睡了多久?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中间有醒过。
“我有醒过来啊..”
“嗯?迈克尔你是不是把梦里发生的的事情和现实搞混了?”
彼得觉得迈克尔一定是睡糊涂了。从艾伦叫醒他,然后再到迈克尔重新进入到睡眠开始他就没有醒过。而且昏睡的这几天自己和迈斯卓还有艾伦可是轮流来坚守着,也没见到他动一根手指。
“不可能..”迈克尔低声喃喃到,“我有醒过来..我还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可是后来太困所以就睡着了。但是我确实醒过来了!对!我确定我醒过来了!”迈克尔越说越大声,最后的那几句就是完全说给彼得听的。
“别激动。”彼得把掉落的被子重新盖到迈克尔身上,可惜他已经坐起来了,彼得也就盖到了腿上。“我确定你没有醒过来。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迈斯卓,他总不会骗你。”
迈克尔迟疑了,他有些害怕听到迈斯卓的答案。但是他清楚的记着那些人的谈话,也记得自己的确睁开过眼睛。但是迈克尔明显感觉到了问题..他不清楚,他的大脑就像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阻挠一般,当他试图回忆,找出问题的时候总会传来一阵头痛。和平常的头痛不一样,这种疼痛里夹杂着一丝睡意。而这样反反复复,迈克尔的潜意识里几乎形成了头痛等于困的观念。
彼得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迈克尔也是松了一口气,不管如何他能醒过来是件好事。但眼尖的彼得也是发现了迈克尔的怪异之处,情绪非常的不稳定。前一秒还在烈火里,后一秒就像是被泼了冷水一样突然冷静。
“再躺一会儿吧,你病刚好。等一下我带食物过来。”
迈克尔的点头。“加一杯橙汁。”
“好。”
周围的一切恍惚间陌生到不能再陌生,睡梦中发生的一切让他开始对自己身处的环境产生质疑。
我是否依旧在梦里?
如果是,可他的记忆是清晰到不能再清晰。几个月前在这里经历的事情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如果不是。迈克尔不只一次怀疑过。如果自己不是在梦里,那为什么这么多相似的面孔聚集在这里。其实每个人又何尝不是?在第一次来到这里,看着无数和自己相似的面孔,无一不露出惊讶的表情,但随着时间众人也慢慢习惯了一样。而迈克尔,也是之一。
“算了...”迈克尔不再让自己的大脑进入没有出口的迷宫中打转。他现在倒是希望彼得能赶快把食物送过来。
待得迈克尔再次熟睡,彼得才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之后径直走向办公室。也是迈斯卓几人讨论重要事情的地方。
“怎么样?”
“睡了。估计明天一早就会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彼得把领带松了松,劳累了一天的他现在只想瘫软在自己那张柔软的床上。
迈斯卓沉默了些许,呼出一口气,里面夹杂着无奈,烦恼等情绪,似乎这样可以排除这些负能量一般。
最后迈斯卓依旧没有下任何结论。就像是拼图一般,只有找到一些线索才能拼凑起来。然而现在的他们没有任何线索。迈克尔异样的状态和他莫名的言论,还有学院越来越频繁的Bats。太多的事情等着他们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