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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皇原创 三国题材同人小说 【至顶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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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曾经发过一个花谢花开 不过死无葬身之地……因为当时写的太差了 最后自己也不忍心继续写了 最近正好英雄联盟的小说告一段落 想开个三国坑 思虑再三 决定借鉴之前烂尾小说的部分内容 重新来过 内容部分参考真三、战国无双、无双大蛇等 应该是个长篇 待我慢慢动笔 先把手上写完的发出来 为数不多的众基可以看看 给点意见什么的是最好不过了


IP属地:吉林1楼2015-12-22 00:35回复
    第二章 天道
    此战,大挫西凉军锐气,将士斗志空前高涨。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欢喜。
    早晚,都是要败的。
    自恃勇武,力敌天下。饶是如此,也不过一介凡人。他能凭一己之力砍杀成百上千之敌,又如何挡得住三十万的铁蹄?
    而他,本有机会放弃,躲开这一切,以免深受其害。
    丁原于他有知遇之恩,更有活命之德。弃他而去,不义,更违背了武者的原则。只因如此,他孤身入伙,将命交付于此。
    “哼,明天只怕要分出胜负了。”
    高举酒杯,对月而邀。如此,不枉沙场戎马。
    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而他丝毫不为所动。高举着酒杯的手没有一丝颤意,稳如泰山的端正着。
    如此,只听身后来人笑道:“哈哈哈~奉先有此雅兴,实在难得。”语罢,又为自己满酒一杯,放在吕布眼前。
    他微微一扫,旋即将手中的酒杯放在嘴边,一饮而尽。当下接过那杯,却迟迟不动。半晌,吕布开口:“此战,有何胜算?”
    来人摇了摇头,接下吕布手中空杯盛满,仰脖而尽。方才语露不甘:“毫无胜算,必败。”纵是如此平淡,却仍旧掩盖不了他的难过。
    吕布盯着杯中的酒,透着月光映出自己不完整的脸,喃喃问道:“既如此,丁刺史为何而战?”
    “为大汉江山,黎民百姓,更为天道!”
    饮下杯中酒,更觉辛辣刺喉。吕布哼笑一声,问:“天道,何为天道?又如何值得活人为此丧命。此战,断无生机。即使今日胜了,也早晚会败。那时,身死魂消,鸡犬难留。如此可谓天道?”
    端着杯,片刻,丁原饮下第二盏,道:“奉先所说,我又如何不知。偏安一隅或可享百日太平,然董卓倒行逆施,众人敢怒而不敢言。倘若今日,我丁原缩首待变,何人肯出?”
    “你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口中的天下。而它,又是怎样的……”
    夜,难眠。决战过后,一切自有定论。只怕,有人见不到了。
    洛阳,皇宫。极尽奢靡之所,华丽装秀之堂。寻常人怕是想也不敢想上一想,世间竟有如此雄伟之处。
    春宵,良景受用。大殿之上,静谧无声。只有龙床之上,席被之间不时传来的呻吟气喘,啜泣默泪。
    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军靴叮当作响。
    “报!启禀相国,我军前锋大败,二十位将军被杀!”
    帐幔之内,弹出半个肉球般的躯体。赤裸上身,像极了林间的野兽。双目狰狞,射出一道凶光。
    “你放屁!老子手下的将领各个能征善战,丁原是个什么东西,我还不清楚?打扰了老子的春梦,来人,拖下去乱刀分尸!”
    此言一出,将传令兵吓的魂不附体,连连叩头求饶。然而,虎贲甲士已然拖住了他的两条臂膀。
    忽然,殿外传来一个急急忙忙的声音:“且慢,且慢!相国且慢,且慢动手……哎哟!且慢动手!”
    这是个儒生打扮的人,颌下留着长须,手拿一把折扇。匆忙之间,竟跌了一跤。
    见了他,董卓怒气稍缓,不管如何,在床上囫囵拿了件裤子提上,赤脚走下殿来。纱幔轻挑,隐约能看到春光乍泄。
    李儒此刻站在传令兵身旁,董卓下得殿来,一脚踢开伏在地上的小兵,怒喝一声:“滚吧,老子今天心情好!”
    如此,便似获大赦一般,连忙磕头出去了。董卓略不耐烦地一摆手,两名甲士随即退下。
    “李儒,你怎么也来打搅老子的春梦。你可知道这小美人我找了多久才抓到她?”
    言辞之间,透露着一股荤腥淫气。
    李儒微一拱手,道:“在下并不想打搅相国好梦,然我军确实大败。士兵一员未损,所去二十一员裨将仅剩一人……”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董卓拍案而起,大怒道:“什么?!丁原一介匹夫,无勇无谋。并州军更是一盘散沙,何如斩我二十将?”
    李儒轻摇折扇,道:“相国莫要动怒,斩将之事不假,非丁原所为。他帐下有一员悍将,名叫吕布。此人勇冠三军,在下略有耳闻。今日之事,皆出自此人手笔。”
    边说,李儒一边劝着董卓落座。然而董卓心中怒火不平,伸手取了个苹果,放在嘴里一口咬烂,溅出许多汁水,这才心情稍缓。
    “依你,有何计策?”
    李儒笑了两声,道:“不知相国何意?”
    冷哼一声,董卓不屑道:“区区吕布,如何挡我铁骑?待明日令大军一举冲锋,定能将丁原之流踏为齑粉。”
    没有答复,只是唰的一声,李儒又一次打开了手上的折扇,俨然一副高人模样。
    察觉到了一二,董卓试问道:“你还有良计不成?”
    李儒捻须,缓缓说道:“相国切莫着急。如此良将,杀之岂不可惜?若能收归我用,岂不美哉?”
    “你有什么办法?”
    李儒干笑两声,收起折扇,正色道:“人活一世,无非金钱美女,高官厚禄。许他又有何妨。”
    听完,董卓一跃而起,笑道:“哈哈。好,不管是金钱美女,还是高官厚禄,老子统统给得起。”同时,李儒随他而起,伸手拦住,道:“相国切莫急躁。此人是否真有干才,如今尤未可知。不如……”后面半句已是耳语,听得董卓面露喜色,直声喊好。
    “就依你计,若是吕布真有勇力,损失区区二十个人又算什么。”
    李儒拱手作礼,道:“相国此言不假。另外,明日在下想随军而行,观他一观。看看此人到底是人中龙凤,还是酒囊饭袋,土鸡瓦狗。”
    董卓大手一挥,道:“都依你,没事就快退下,老子还有正事要办。”说完,一把扯下身上唯一的遮羞布,翻身钻进了龙床之上。
    天亮,肃杀。今日的天亮不同往常,它象征着鲜血、死亡、残酷和炼狱。
    排兵布阵间,并州军较昨日已有了些改善。阵型不再松垮,更非军无斗志。可再看西凉军,与昨日相比可谓天翻地覆。队形整齐,军势威严。尚未交战,已隐隐有了几分杀气。
    见状,吕布微微皱眉,心中暗想:看来,今天的将领非同一般。
    万军从中,走出一将。手执长刀,脸上一条刀疤,自左额角蔓延至嘴边。身形健壮,一脸杀意。
    “何人是吕布?!”
    一声怒喝,已然带上三分内力。简单地一声吼,竟震得敌军退后一步。
    吕布迎面而上,十字戟一指,道:“看来你与昨日的杂鱼相比,多了几分乐趣。”
    见状,华雄心里顿觉一股寒意。非但如此,胯下骏马同样一声嘶鸣,退了半步。若不是及时勒缰,只怕退的更多。
    这人,绝不简单。


    IP属地:吉林6楼2015-12-22 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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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对手
      阵前,紧张地气氛简直可以在空气中挤出水来。不知不觉间,华雄握着刀的手已经渗出汗来。
      眼前的人,犹如一汪大洋。水涨至高,渐渐淹没着自己的身心。在无形的压力下,华雄的手微微有些发抖,甚至有些窒息。
      吕布哼了一声,道:“你怕了?”
      这一句,将华雄从臆想中拉回。这一刻他方才意识到,自己是统率大军的将领,而对方不过是无名小辈。
      是这样吗?不,决不能小看这个人,否则必会吃个大亏。
      华雄心中暗忖,脸上却是轻蔑:“笑话,华雄大爷我征战多年,还不知道怕字是怎么写的。”
      言罢,身后大军一起喝喊,声音震天动地。阵脚悄悄侧开,闪出一骑。轻摇折扇,手捻胡须,微微暗笑:“让我看一看,你究竟是什么角色。”
      这时,身旁忽然响起一个幽深的声音:“华雄大人,要输了。”
      李儒侧身望去,并未见到什么熟人,那是谁在大言不惭?
      “何人乱我军心?”
      低喝一声,人群中走出一员小卒,最普通的士兵,连个百夫长也不算。
      这人手持双钺,仪态威严,一把铁须串连下颌,隐约间已有了三分大将气度。李儒也不禁为之一振。
      那人双钺插地,跪道:“在下张辽,语出有失,罪该万死。只是,华雄大人确非此人敌手。”
      如此,莫非他真有实力不成?
      李儒心中暗自打着算盘,表面却是佯怒:“胡言,还不退下!”
      那人道了声喏,退回队中,丝毫不理周围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仿若偌大世界,仅他一人而已。
      阵前,两个人都没有动手,只是勒马观望。
      吕布所想,是看看这人斤两如何,是否值得自己与之一战。
      华雄所思,是想让吕布先动。只要动了,便会有破绽。
      再过半盏茶,华雄已是浑身筋突,连手都在发抖。紧张、激动、恐惧。多方面的因素让他不得不动手了。他的定力,散尽了。
      一提马缰,战马猝然而动。吕布心中叹了口气,暗思:内息尚稳,定力偏差。如遇一流强手,必不能敌。
      眨眼间,华雄已到面前。长刀一举,向下劈来。吕布十字戟一架,华雄嘴角撇起冷笑。当即收了虚招,将刀背砍向自己,刀柄伸出,化刀为枪,直捅吕布胸口。
      不过尔尔,吕布的人头,我收下了!
      如此想着,可那刀尾像是遇见了一块铁板,无论如何也插不进半分。定睛观看,吕布十字戟其中一个戟刃挡在胸前,刀柄穿过十字戟中间的空隙,吕布轻轻一转戟,死死卡住华雄的刀尾。
      见状,华雄双手用力,但那柄刀就像是被黏住了一样。进不得,退不出。
      顿时,华雄心中一凉。这一招用出,有数不清的人被斩落马下,而现在,他只是单手便挡住了。
      对比华雄的吃力用强,吕布显得风轻云淡。只凭单手,随意的一挂,就让华雄狼狈不堪。
      略感无趣,吕布将手一抬,华雄正待用力,刀却突然拉了出来。一惊之下,险些闪下马去。
      打不过,如果他动起真格,仅一个照面,自己就会死于马下。
      不甘,更多的是无奈。华雄万万没料到,自己威风一时,今天竟会死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手中。但凭他这身武艺,虽死亦荣。
      不料,吕布却迟迟未有动作。华雄心下生疑,却不好表现。可吕布倒先开口了:“知道你为什么打不赢吗?”
      华雄心中不屑,暗道吕布是想落井下石,显示一番。既已是败军之将,又何必自取其辱。索性闭上眼,静心候死。
      倘若跑,华雄总归是能跑掉的。可尊严不允许,身为将领宁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能遭人白眼,临阵脱逃,弃三军于不顾。况且,双方兵力悬殊,如此情况下倘若跑了,又有何面目再行军作战。
      片刻,吕布笑了两声。那笑声中略带着些赞赏,道:“视死如归,确实不凡。然而身为武者,并非一心求死,而是以战求生。你的武功不错,内息尚足。只是少了几分定力,缺了几点胆识。常胜于你而言,只是绊脚石罢了。患得患失,此为武者大忌。”
      听完,华雄惊讶地睁眼,表情中尽是不解与羞愧。吕布此言,正中要害。
      “回去吧,我不杀你。”
      “败军之将,不敢祈求宽恕。只望阁下给个痛快便是。”
      吕布哼了一声,道:“你不该止步于此,回去想一想今天我的话。若是能领悟到什么,本大爷又多了一个对手。今日,我不会杀你。”
      只为他日多个对手,便轻放敌军主将。何等气魄,又是何等自信。华雄暗忖:吕布,你的名字我记下了。早晚我会堂堂正正的打赢你。
      华雄拨马而回,吕布刚要回阵,忽觉背后一阵寒气。
      有高手!
      又一次掉转马头,放眼望去。敌军中将士尽是面露惧色,丝毫不像发出那等气势之人。
      忽然,阵中步行走出一人,将双钺交付一手,微一低头,道:“在下张文远,想讨教阁下手段。”话音未落,西凉军中一阵骚动。早有小将通报李儒,极言此人过于狂妄,没有军令也敢擅自出战。
      李儒将折扇交付左手,虚指张辽道:“不妨,且看此人手段如何。胜则赏,败则罚。”
      眼前之人,英武不凡,姿容雄伟。十步之远,吐纳间竟散发出阵阵英气,由此可见内息极为浑厚。步伐有力,上身坚稳,说话间眉宇不动,自有一阵威风。
      “哈哈哈哈~有趣。本大爷吕奉先从不欺武者,你既无马,我要它何用。”
      言罢,翻身下马。与张辽对面,两股气魄相互对击,不分上下。
      “如此,承认了!”
      张辽先攻,左钺一抬,直刺吕布胸口。十字戟一抬,拦住一击,两下碰撞,声如裂钟一般,震得旁人耳音不断。
      挡住一击,右钺同时而到。横扫下来,直是去攻吕布的颈部。十字戟想撤,不料戟上越发吃力,竟像是黏住了一样,撤不得。
      眼见单钺只差一寸,便能切断吕布首级。张辽忽觉右臂吃痛,似有千钧之力。再看,吕布左手死死扼住张辽铁腕,二人如此僵持着,互较内力。
      顿时,狂风骤起。以二人为中心,一股看不到的力量不断蔓延。张辽额角微微渗汗,吕布的表情也不再散漫。
      眼见如此,张辽心中暗想:这人好厉害,恐怕我非敌手。内息碰撞之间,我已有些难持,他却毫无难色。
      非但张辽,吕布也是心中暗喜。自艺成出道以来,尚未遇见如此敌手。那宛若浑然天成一般的内息,雄浑有力,阳气十足。与自己一番较量,竟是不相上下。
      如此,更引得吕布兴起,不由得多加了几分力。原本尚能支撑的张辽忽觉一阵威压,连气也透不过来,胸前的根根骨头像是要被挤碎了一样。后背的脊梁生疼,下一秒就会被拗断一般。
      然而此时如果撤力,势必会粉身碎骨,两股巨力同时压来,其势可想。
      想及此,张辽拼了全力,将一身的内力交付双手,顾不得鱼死网破,也要拼他一拼。
      一股更强势的内息传来,吕布隐隐觉察到,张辽是动了背水一战的念头了。倘若他死了,自己便少了位对手,甚是可惜。再者,今日之后,兵败身死,如此将才若是殉葬,实在可怜。
      念及此,吕布做了一件张辽无法想象的事:他撤力了。
      原本张辽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灌满气的布袋,马上就要被挤爆了。却忽然间一股暖流袭遍全身,一股内力推了出去,整个人清爽不少。
      他很清楚,这是因为吕布先撤了。他难道是疯子吗?如此两股内力反噬,安有活命之理?正这样想着,只见吕布退了一步,十字戟插在地上,双手握拳,向两侧张开臂膀,随即化拳为掌,用力推了一下。张辽顿觉一股刚风铺面,心下暗自惊诧:他竟用自身内力强行挡住反噬之力,随后还能将之迫出体外。这是何等强者,才能将内功练至如此化境。
      “你很不错。”
      半晌,吕布只说了这四个字。
      张辽拱手作势道:“在下惭愧,以吾平生之力,竟不能伤及阁下分毫。此战,是我败了。”
      吕布提戟上马,道:“如有下次,定分胜负!”
      随即拨马而回。他本料想西凉军定会挥军掩杀,不料竟也是撤军,这又作何道理?
      看着吕布远去的背影,张辽喃喃道:如有下次……阁下抱定必死之觉悟,令人钦佩。


      IP属地:吉林7楼2015-12-22 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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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黑麒
        走下殿去,气氛格外的沉抑。照例,所封统兵将军必先巡视军营,自有人引吕布前去。
        西凉军不愧天下骁旅,安营驻防、排演训练自成体系,堪称独一无二。可那又如何,在吕布眼中,与屠猪贩酒之徒无二。
        巡视半圈,尽是西凉军兵,吕布不禁心中冷笑,暗道:董卓欲将我收归己用,这意图未免太过明显。下辖所配尽是西凉人马。
        忽然,不远处一声长鸣,极为亢奋,顿时勾起吕布兴致来。从声音来听,此马虽然比不得赤兔,但也算天下良驹。这一下吕布兴起,直是朝着那方向走去。
        “将军,吕布将军。那边是马厩,灰积尘杂,还是不要……”
        话未说完,吕布已跨出十余步。他这步子较常人大了一倍有余,哪里能拦得住。
        虽是马房,规模之大,也是吕布平生仅见。丁原在时,纵是全军营的马房加起来,也不如这一间之大。
        这马厩共三处,一处分为二十四房,一房容马千匹。可见规模之大。吕布循声而去,却找到了个别有洞天之处。
        此处豢养并非寻常军马,而是各西凉将领所骑爱马,因此不过百余匹之多。远视,便见一人低着头,给马喂食,时不时伸出手去轻抚它们。这些战马出自西凉,自是性烈,可对这人却也不反抗,任其动作。甚者,更会发出两声撒娇般的低鸣来。
        站得虽远,加之光线不明,但吕布还是一眼便认出此人是谁,当即说了一句:“如此能耐,却来喂马,董卓当真是野村屠户之辈,酒囊饭袋之属。”
        那人有些讶异,回过头,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正是昨日在战场与吕布拼杀的张辽。
        “吕布大人,您……”
        吕布走得近了,伸出手去抚那匹战马。他很清楚,这就是他刚刚听到的声音发出者。
        “真是好马啊,虽称不起千年一遇,却也是当世罕见。”
        张辽点了点头,道:“吕布大人也懂相马?”
        吕布哼了一声,说:“我巡视军营,听到此间马声,特意来寻。未想你会在此,凭你那身本事,做个将军也算屈才,为何会来养马?”
        听罢,张辽低垂着头,手上递出一把马草,那马见了,贪婪的一口吞下,随后像是笑了一样,低哼了几声。
        原来,张辽昨日一时热血,出于武者本心,挑战吕布,结果铩羽而归。按军令当斩,李儒罚了他二十军棍,令他来养马。
        以张辽的内功修为,莫说二十军棍,纵是再多些,也不妨事。只是养马这差事,自是遭人白眼,西凉人桀骜不驯,更平添几分羞辱。
        一番叙述听完,吕布冷笑了两声,道:“这马所属何人?”
        张辽道:“军中先锋,华雄大人。”
        华雄,华雄。这名字很耳熟,却停在嘴边,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罢了,想得起来又如何。
        “牵着马,跟我走。”
        说完,吕布独自大步走去。张辽有些发愣,回过神来方才喊了一句:“吕布大人,您这是……”无奈吕布已然走远,只得牵出那马,跟在吕布后面。
        走出马房,横穿马厩。身后这匹马走过,寻常军马皆低垂着头,不敢与之对视。
        刚出马厩大门,便见那引路人一脸焦急,看到吕布,方才转急为喜,一脸谄笑迎上来:“吕布将军,此处实在不洁,您……”话未说完,已经愣住了。
        那匹马在张辽的牵引下,走出马厩。阳光一照,通体发黑,隐隐似有麒麟之状。浑身黑毛如钢针般,几缕相凑,犹如鳞片。长鸣一声,震得人五脏乱颤,好不威风。
        吕布伸手一指张辽,道:“他和这匹马,本大爷都要了。今日不必再巡视了。”
        这引路的人只是寻常文官,更非西凉人士,自然不知这马来历如何。吕布既开口,又怎能拒绝。只是不料,刚走了几步,便有一群人围了上来。
        “喂,说你呢。养马的小人神气什么,你想将华雄大人的坐骑带到哪里去?”
        “你又是何人,我等在军中数年,从未见过你。莫不是哪里来的奸细?”
        无论怎样的谩骂,张辽始终高昂着头,作为武者的尊严,不允许他在人前低首。吕布见了,心中暗自称赞,于是微微昂首,散发出一阵威压,顿时周围鸦雀无声,众人下意识退开一步。
        “啊!”人群中传来一声惨叫,众人望去,只见一员裨将坐在地上,边向后蹭,边用手指着吕布,双眼瞪圆,神色惊恐,嘴里磕磕巴巴,却说不出一句整话。
        过了一时,他方才哀嚎般的喊出:“鬼,鬼,鬼神啊!!!”
        一阵纷扰嘈杂,声音自是小不了。惊动的人越发多了起来,终于传到了华雄耳朵里。
        昨日一战,华雄极为不快。自回城后,便片刻不歇的琢磨着当时的每个细节,试图寻找到击败吕布的方法。可无论怎样的构思模拟,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他的防御随意而牢固,攻击凶猛而稳定,无法可破。
        身为大将,却对敌将无可奈何,这心情之差,不言可喻。偏偏此时,外面吵嚷不断,更添了几分心烦胸闷。当即掀开营门,跟着人群走了过去。只是众人见到是他,纷纷让开条路。
        华雄几步走进了人群中,一眼望去,便愣在原地。
        自己苦思一夜的对手,就站在面前。身后那人,似乎是昨日新发配的马夫,还牵着自己那匹心爱的宝马。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如此吵闹!”
        华雄强稳心神,对着周围询问,却无人敢答话。
        此时,吕布走上前来,道:“原来是你,你就是华雄?”
        对比吕布无形的气势,华雄自觉低了一层,但想到吕布昨日所说,便强压着心中的恐惧,仰头正视道:“正是,昨日一战,我心服口服。”
        见状,吕布微微点头,道:“看来,你已将我所说铭记,并随之而改。不错,不错。”
        除张辽外,周围一众士兵全部傻眼。这华雄大人平日里性烈如火,一句不合便要拳上见高低。这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有人在营中如此放肆,还带着他心爱的战马,他竟然熟视无睹,还叙起旧来了。
        这时,华雄才开口问道:“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旁的引路官走过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华雄顿时脸色大变,盯着吕布,道:“原来今天到任的大将军,是你?”
        吕布微微颔首,道:“你既在这里管事,以后便也由你来管了吧。本大爷对此提不起兴趣,只是这个人,还有这匹马,我都要带走,不知你可有异议?”
        华雄还未开口,旁边一员偏将先不乐意了:“大言不惭,那马是相国大人亲自送给华雄将军的,你说拿便拿,可把相国大人放在眼里?”
        闻言,华雄低声怒斥道:“退下!”那人才不甘的后站了一步。
        刚想开口,却听吕布说道:“相国大人?你是说董卓那头猪吗,本大爷从未将他放在眼中。不会有人去跟蠢猪计较得失。”
        此言一出,顿时群情激奋,这些士兵都是董卓亲随,怎能听得了这等污蔑。只是刚上前一步,吕布二目一瞪,微微运气,登时无人敢上前一步。因为他们感觉到了,很浓厚的,很明显的,来自地狱的气息。就连华雄,也不禁为之一振。
        见吕布将要动怒,华雄道:“喜欢就拿去吧。我不善相马,虽知此马不凡,却难以配之。再者,阁下昨日一番言谈,胜我十年修为,区区一匹畜牲,不足挂齿。请吧。”说完,闪在一旁,给吕布让出条路来。其他人见了,总是心有不甘,但迫于吕布威压,也只得让路。
        华雄此言不虚,他虽有一身勇武,脑筋却不大灵光,而且对相马之术一窍不通。当日董卓为表他战功卓越,特以此马赐之。可他却不知此马精妙所在。再加之昨日沙场之上,吕布一番真知灼见,将他多年所积弊病一语道出,如此胜他独自苦练十载。因而一匹毫不在乎的战马,还他一个人情,何乐不为?
        走出军营,引路官带着吕布到他的府邸。那是董卓特意为他兴建装潢,极尽奢华富贵。一路上,张辽就这样牵着马,默默跟在后面,一语不发。
        到了府上,引路官自行告退。留着吕布张辽二人,却不进府,站在门前。
        “你叫张辽,是吗?”
        张辽道:“正是,在下张辽,张文远。”
        吕布点了点头,道:“这马以后便送你了,不想为它取个名字?”
        听罢,张辽神色中尽是惊讶,半晌也未回过神来。
        见状,吕布哼了一声,道:“本大爷不是董卓,更非平庸,不会让你去养马。这宅子甚大,幽深寂静,煞是无趣。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给我当个副将。昨日的胜负尚未分出,本大爷期待你这样的对手。”
        张辽惊讶,是没想到吕布会突然如此厚赐。他对这匹马确实喜爱有加,却从不敢奢求归为己有。如今吕布一席话,脑筋转的再慢,也知他是误会了。于是连忙摆手,道:“将军误会了,只是此马贵重难得,吾不敢奢望。”
        吕布笑了两声,道:“好马自当配能者。既然你不想取,便让我替它取个名字吧。”
        当下绕着那马转了一圈,道:“通体发黑,毛色纯净,雄壮威严,灵性颇高。便叫它黑麒如何?自古麒麟便为灵兽,雄者称麒,雌者称麟。以此为名,他日你必能成为人中麒麟。”
        张辽当即跪地,道:“将军之恩,无以言谢。吾张文远,愿为将军之刃,助吕布大人开辟乱世。”
        吕布扶他起来,道:“一匹马而已,你且去收拾,办好一应用具交接。我在此等你。”
        张辽远去,望着他的背影,吕布自言自语道:“开辟乱世,这也算天道的一种吗……”


        IP属地:吉林10楼2015-12-26 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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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凡人搏虎
          月黑风高,难辨星光。虎牢关下,千军万马。
          自会师台至虎牢,本就不远,加之联军势大,江东子弟英勇善战,一路之上,路过些县城乡镇,守军皆是望风而逃。如此,孙坚不费一兵一卒,便已然到了虎牢关。
          虽到,却不攻城。离城八十里安营,每日也不出战,只是派人严加巡逻,以防敌军偷袭。
          消息不日送至洛阳。府内正厅,董卓可算是火冒三丈,胡子都快烧着了。
          “这群白痴,蠢材,忘恩负义的猪狗!老子要将这些混蛋大卸八块,剁成肉泥!”
          一旁,李儒闪出,微微拱手,道:“相国无须动怒,谅贼势大,终怀二心,只需一上将,领兵数万,星夜驰援,便可一击破之。”
          董卓点了点头,一拍桌子,道:“何人敢去?!”
          众将面面相觑,无人作答。若是寻常战役,众人便是争相恐后,生怕战功旁落。如今却是不同,他们要面对的是整个天下的兵马势力。虽说西凉人好蛮力,却也不是傻子。这一战表面看来,似李儒所说,可谁不知道,那是拼命换来的结果。倘若一个不留神,便是落得身死魂消的下场。因此无人敢应。
          如此,更惹得董卓心怒。便拿眼去瞥一旁的吕布,心中暗道:这小子自归顺以来,颇为放肆。如今正是他替老子出力的时候了。
          “奉先,你可愿往?”
          闻言,吕布哼了一声,道:“一群饭桶。”众人虽怒,却不敢与之对视。加之表现实在窝囊,便一个个低下了头,心中暗自咒骂吕布。
          见状,华雄不屑地嗤了一声,出列道:“末将愿领兵前去,破贼斩将。”
          话音刚落,李儒便连声阻止,道:“华雄将军不可轻敌,贼军虽不同心,却也势大。只将军一人,只怕……不如让吕布将军前去,定能一击而破之。”
          这激将法使得当真是好。李儒心中自知,华雄武功虽比不得吕布,却也非庸手。那联军自是声势滔天,却貌合神离。令华雄出战足矣。况且首战之时,敌军动向不明,若真是有些圈套,让华雄去踩也极为合适。倘若华雄输了,那时自有另一套方法,可保无虞。
          果真,华雄闻言更怒,道:“何劳飞将亲出,我只求精兵五万,便可在虎牢关前,斩敌将首级,献相国麾下。”
          此话一出,再无更改。董卓当下大喜,道:“如此甚好。来人,加华雄平寇将军,拨兵五万,立时驰援虎牢关,不得延误。”
          华雄领命道诺,下厅之时,路过吕布身边,低声道:“此战若我得胜,定要与你再战一场。”
          吕布看了他一眼,道:“记住我的话。武者并非一心求死,而是以战谋生。”
          华雄一愣,心中隐隐升起些不安,却仍旧点头,下厅领兵去了。
          几下安排,众人自散。回府之后,吕布盯着桌上的一本书简看了许久,直到张辽进屋,方才置在桌上。
          张辽倒也识趣,见他沉思,便独自落座一旁。吕布手边有一壶酒,思虑之时,便不住的斟酒满饮,饮多一杯,脸上的忧悒之色便多添一分。
          又拿起酒杯,放在嘴边,吕布嗯了一声。杯是空的,酒已饮完了。
          将杯放下,吕布随手一丢,将那本书简甩给了张辽。
          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才知是前方战报。
          张辽细看了一番,方才问道:“吕布大人可是有何疑虑?”
          吕布指着战报,道:“这上面,你能看到些什么?”
          见他如此,张辽又细细览看一遍,不觉出声:“怪哉,怪哉。”便举着战报,说:“孙坚所部,隐隐有破竹之势。一路之上,我军闻风逃窜。既如此,自当一鼓作气,拿下虎牢,直逼洛阳。却为何只是安营不出,似是在等着我军增援。”
          张辽如是分析一通,吕布赞许地点了点头,道:“一点不差。这与行军作战之规不符,只是这阴谋算计,非本大爷强项。此次统兵之人是华雄,可在厅上那李儒言谈之间,有激将之意。只怕他也拿不准这事态如何发展,故此叫他前去探路。”
          闻言,张辽喟叹一声,道:“华雄大人竟如此不明不白的上了当,当真可悲。”
          二人思虑许久,也猜不透孙坚此意为何。只是华雄也算沙场悍将,打起仗来自有其章法,理应不必担忧就是。
          换做旁人,吕布自是不愿如此费神。可华雄与他之间,隐隐有着些联系。此人与董卓之流不同,与西凉将领之间也有些差别。想到丁原那夜交待自己的话,吕布已是有些按捺不住。倘若真想自立而起,便要有足够的势力。若是能将华雄纳到自己麾下,便多了一份力。
          自领兵出关以来,华雄日夜疾驰,一路未歇片刻,总算在第二天晌午赶到了虎牢关。
          入关之时,人困马乏,自是不能作战。安顿好了将士歇息,华雄登楼远眺,只见孙坚安营之道,看似散乱,实则以守代攻,各营之间相互勾连,既不密切,也不疏间。如此,若是一营遇袭,眨眼之间便可增援。且安营之处,极尽地利,无论从哪个方位进攻,一时都难以攻下。倘若被拖住了,便会为敌所围。
          如此观营,华雄只觉自己像是面对着一头老虎。血口张大,獠牙突显,压迫感难以言喻。看得久了,不禁有些头晕眼花,心中暗道:久闻孙坚一脉,兵圣孙武之后。列阵布局,果然非凡。
          另一边,孙坚收到两份探报。一者,乃是华雄领兵五万,已进驻虎牢;二者,后军据此百里扎营不动,粮草亦是难支。
          孙坚此出,随军只带了五日之粮。现在将要用尽。袁术身为粮草转运,却迟迟不动。先前袁绍曾说,领兵后进,如今也是没了音讯。想来,这袁家兄弟是商量好了,要算计孙坚一把。
          如此正好,也给了我一个好借口。
          孙坚如此想着,便喊了一声:“来人,唤少将军来。”
          片刻,孙策急不可耐地跑了进来,一脸期待地问:“父亲,是不是要开战了?我已经等不及了!”只是孙坚的样子,瞬间泼了他一头凉水。眼见老爹那副沉稳严肃的脸,便知是出了事,旋即收起笑脸,正色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孙坚将探报递过,孙策只看了一眼,便勃然大怒,道:“这袁家兄弟欺人太甚!我军在前线作战,粮草不供,后援不至,当真以为我江东弟子都是石头做的,不眠不吃就能打个胜仗吗?!”
          只是这时,孙坚不怒反笑。嘴角勾起的狡黠,倒令孙策心中没底。当下追问,孙坚低语两句,孙策这才转怒为喜,道:“妙计啊,只是这样会不会……太委屈了?”
          孙坚轻松地拍了拍手,粗糙的皮肤摩擦着,发出两声闷响。
          “策儿,记住我的话,在致命一击发出前,都要学会隐藏自己。藏锋者,智也。锋芒太露,必折。”
          孙策点头称是,孙坚又交代道:“临行之时,袁术曾指派一人于我军中,行监军之责。此事要做得明显些,有意让他觉察到其中内情。如此,方能唬得住袁家兄弟。”
          是夜,孙坚营中火起,喊声冲天,倒是把华雄吓了一跳。眼见白日里还巍峨不动,如山一般的营阵,如今正像一盘散沙,立时大喜。当即点齐五千精兵,提刀上马,大开关门,掩杀过去。
          华雄兵到时,孙坚大营已是人去楼空,空剩下些许粮草,及一地的引火之物。见此,华雄心中大疑,却故作沉静,收了物资,拆毁敌营,收兵回关。
          首战大捷,西凉军士气自是大盛。可怜孙坚一行人,灰头土脸的撤了回去。刚进帅帐,眼见袁氏兄弟同几路诸侯饮酒为乐,便是无名火起,拔剑而立,怒视袁绍,道:“盟主好生快活啊。可怜我江东子弟,浴血搏杀,粮草不济,援军不达。竟是这般结局!”
          眼见孙坚如此狼狈,袁绍心知定是败了。加之如此质问,心中发虚,只得赔笑,道:“文台这是哪里话,我各路联军,同心同德,只为诛贼平乱。这其中定是有些误会,文台先行歇息,待我查明,定会给你个交代。”
          孙坚冷笑两声,道:“好,我孙文台就等你盟主这个交代。如此,便告辞了!”
          待孙坚走后,哪里有人还能饮的下去,当即也都散了。只留袁术一人,见众人退去,附耳袁绍,道:“孙坚此败,甚为蹊跷。彼军中预伏一应,今可唤来询问。”
          袁绍点头称是,当即唤那人前来。只听他说,夜间正休息时,忽然喊声大作,主营火起,偏营亦是难免。如此,便退了回来。
          袁绍追问道:“可是敌军夜袭?”
          那人答复道:“天黑场乱,未及详看。可军中无人伤亡,亦未拼杀,理应不是。”
          如此,便令他下去了。袁术冷笑两声,道:“好一个孙文台,玩的一出贼喊捉贼。自己放火烧了大营,却把责任推给你我二人。若非预先伏下此人,当真被他骗过去了。”
          袁绍点头称是,随即说:“可他有何理由自焚大营,实在令人想不通。”
          话音落地,袁术冷笑了两声,道:“管他许多作甚,明日就当着众人的面,说个清楚。到那时自然一切水落石出。”
          是这样吗,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是哪里。像是为人所制,只能任人引领一般。袁绍心中略有不安,可也没当回事。
          凡人搏虎,岂有不伤。


          IP属地:吉林15楼2015-12-30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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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教授,我狼某人来插个楼


            IP属地:吉林来自手机贴吧16楼2016-01-02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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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千钧一发
              晨曦微露,斜阳半垂。清早,董卓便受到前线战报,详述华雄首战告捷。正巧清晨李儒前来问安,便也知晓了。
              “哈哈哈!好,好。华雄勇不可挡,首战得胜,大振军威。老子要赏他,重重赏他,哈哈哈……李儒,你难道不开心?”
              董卓大笑着为华雄表功,却看到李儒在一旁,盯着那份战报,面沉似水,似有心事一般。既问到头上,李儒便道:“相国,这其中有诈呀。战报所述,孙坚大营于夜间走水,故华雄带兵掩杀,得获大胜。这无缘无故,怎会走水?再者,一营走水也罢了,怎会全营皆焚?”
              如此,董卓的兴致才算低下来,细思一番,着实有理,可自己又琢磨不出个门道,只得开口询问:“那你说,孙坚此举何意?”
              李儒轻摇折扇,手捻胡须,思虑片刻,将折扇在手中一打,嘴里说道:“是了是了。”又说:“这像是欲擒故纵之法,示敌以弱之计。想来定是那孙坚不欲显露其军力,然前方作战,军令如山,不得已而自焚其营。如此一来,非但我军,纵是袁绍曹操之流,亦不知江东战力如何,便不敢轻动。这孙坚好深的心机,一举多得,实非常人所及。”
              当代智者,李儒虽非一流之属,然其心思谋略,也绝非庸才。孙坚此计,瞒得过旁人,却叫他猜了个七七八八。随后又进言道:“依在下之见,这孙坚定是不会再任先锋一职。若是如此,袁绍等人必定亲帅大军,一齐攻来。联军兵锋正盛,倘若华雄求救,相国断不可允,否则必为所累。”
              听罢,董卓肥胖的脑袋垂了一下,随后又像想起什么一样,一拍桌子,道:“袁绍,你不提老子险些忘了。那袁隗可还在狱中?”
              李儒道:“尚在。”闻言,董卓当即大怒,立时下令,将袁隗一家老小二百余口尽皆斩首,人头悬挂城门示威。
              令既下,董卓复问道:“华雄若败,这洛阳便再无大门。贼军势大,必定一气而进,为之奈何?”
              李儒笑眯眯地说:“相国勿虑,依在下料想,这联军皆是乌合之众。若败,则团为一心;若胜,则相互猜忌。如此,倒不如……”言及此,便压低了声音,附在董卓耳边轻语。只见董卓脸色大变,惊道:“你,这,这可不是儿戏啊!”
              李儒笑了两声,道:“相国心系天下,何爱一城。若联军溃散,则必相互蚕食。此计既可阻其锋,又不伤根基,有何不可?”
              思虑再三,董卓点头,道:“那就这样办吧。你先派人去准备准备,等时机到了,便立刻动身。”
              李儒一计,竟献出万千性命,更送了汉室之根。
              同时,联军大营,诸侯齐聚。见人来的差不多了,袁绍便清了清嗓子,道:“各位,我等本为地方官吏,如今齐聚于此,乃为攘除奸邪,扶保大统,此本为天道当然,理所应当。却有人趁此时机,私做主张,不遵军令,刻意输阵,坏我联军士气。如此行事,当真令人齿寒。”
              此言一出,底下议论纷纷,唯有孙坚冷笑两声,起身道:“不知盟主所说何人,可否讲明白些。”
              袁绍笑了一声,道:“文台岂有不知?”
              孙坚心知,袁绍定是见了那细作,不由得心中暗喜,佯怒道:“盟主此言何意?莫不是说我孙文台?”
              袁绍尚未说话,一旁袁术拍案而起,道:“别再装了。你私焚大营,擅自撤军,不战而败,乱我军心。盟主明察,岂有不知。难不成,你以为自己可瞒天下人?”
              一番言论,将矛头直指孙坚。其余诸侯像炸锅一样,有相信孙坚的,也有支持袁家的。只是更多的,都在等孙坚的解释。
              良久,众人安静了些,孙坚方才站起身,道:“不知公路如何得知,我是私焚大营,不战而败的?”
              “呃,这,是,是你营中军士,前来相告。”袁术一时激动,将实情托出,却忘了安排细作这事,不能对旁人言讲。一时间也找不出好的借口,只能推说军士来告。
              听罢,孙坚更像是有了自信一样,微微一笑,道:“既如此,便请他出来当面对质如何?若他能证明是我自焚大营,孙文台甘当军法。”
              如此,底下众人纷纷附和,要袁术交出那人来。此时,袁绍方才明了,为何心中不安。他已有些觉察到,自己落入套中了。见袁术语塞,便打圆场:“各位切莫着急,文台所说也有道理。来啊,带那军士来。”
              言罢使个眼色给一旁随侍,那人会心而去,片刻便回,在袁绍耳边低语两声,袁绍便立时脸色大变,道:“刚刚军士来报,那士兵已不知去向。想来定是董贼伏下,乱我军心之人。如此,倒是我错怪了文台兄,万望勿怪。”
              这话未免太过敷衍。纵是再傻的人,也能猜到一二,众人料定孙坚定会纠缠到底,均等着看戏。却不料孙坚摸了摸下颌犹如钢针一般的铁须,道:“原来是误会,既如此,盟主不必挂怀。只是先前作战,援兵不至,粮草不行,我江东子弟已大伤元气,恐难再战。便请盟主另择他人为先锋,挫敌锋芒吧。”
              袁绍心下凛然,方知孙坚本意。可话已出口,便不能再收。加之孙坚提及援兵粮草之事,更令众人有些质疑。此刻若不放手,必受其害。因而干笑两声,道:“这是自然,文台厮杀辛劳,理当休息。”
              当日,联军一同行进,距虎牢关下六十里,积土为城,以作要塞。华雄眼见联军势大,便使亲随送信回洛阳,欲求援军。
              第二日黎明,传令兵已到洛阳。可董卓府门紧闭,一问之下,只道他是身染沉疴,闭门不见。再问之下,便要强行赶人离去。等了许久未有结果,这小兵忽然想到,那日在军营,有位吕布将军,似乎与华雄相熟。若是找他,兴许能帮上些什么。
              打定主意,这人便带着消息,投到吕布府上来。
              听了前线战报,又得知董卓闭门不见,吕布心中已然明了,华雄已是弃子,若要董卓出兵,断无可能。而他虽是统兵将军,若要动兵马,则需董卓手令暨兵符方可。然联军之势,已成破竹之状。加之董卓杀了袁隗一家,他也有所耳闻。若是袁绍知晓,势必不肯罢休,去得晚些,虎牢必丢,华雄难活。
              如是,吕布当机立断,决意独自前去虎牢。张辽亦随身陪同,留下那传令兵在城歇息。
              二人各绰兵器,骑马离府。仗着董卓所赐手令,离城之时也未遭到刁难。赤兔日行千里,黑麒虽比它不得,却也慢不多少。如此,午时之前即可赶到虎牢。
              骏蹄飞踏,嘶鸣入耳。一黑一红疾驰而过,带动尘土飞扬。
              已是午时,一路之上二人未曾停下片刻,换做寻常马匹,早早便被累垮。饶是如此,如此奔波下来,也明显能感觉得到,这两匹马开始疲乏了。步履不如先前那般有力,蹄踏之间多了一分虚弱。
              赤兔,再多坚持一刻,只差最后一步了。
              吕布心中如此想着,拉着铁缰的手握得更紧了些。赤兔犹如感应到了一般,低鸣一声,跑得更快了一些。
              “吕布大人,您看!”
              顺着张辽所指方向,一座雄壮的关门映入眼帘。虎牢关,洛阳大门,犹如金甲卫士一般,守护着汉室古都。
              立马关前,张辽上前一步,大喊:“快开城门,我等是来支援华雄将军的!”
              顿时城门大开,将吕布二人迎入关内。刚一入关,便听到外面喊杀声不绝于耳,震天动地。顾不得休息,吕布便问道:“华雄在哪里?”
              士兵拱手作礼,道:“华雄将军带人奇袭敌营,如今正在交战。”
              快步登上城楼,只见联盟大军围的像个铁桶。华雄与一众将士被围在中央,左冲右突,却无论如何也撕不开那突围的口子。
              情形越发危机,吕布看了一眼,内圈已是断无生机,只有外围,东南角尚且薄弱,若从此突进去,有五成把握能救人出来。
              “张辽,交给你了。”
              张辽未及反应,吕布翻身一跃,竟从这城楼上跳下去了。
              非但张辽,其余兵丁也都看的傻了。虎牢关是出了名的城高壁垒深,这一跃之下,只能摔成肉泥,岂有生理。可吕布等不及了,赤兔奔波许久,无论体力如何充沛,也需要些休息。而如今形势,多一刻我方便会有全军覆没的风险。因此跃下之时,便催动着一身的内力,将落地的冲击抵消化作空气。
              刚一落地,便操着十字戟一路疾驰。眼见东南只差一点便要合围,离得还有十余步,便将手中的十字戟一丢,那戟顿时如风车般飞了出去,所到之处血肉横飞。联军未及反应,吕布右手成爪,用内力一拉,硬是将十字戟拽了回来。
              如此一愣之间,吕布竟独自杀出一条口子,直奔阵中而去。联军人数虽多,一时竟奈何他不得。加之合围未成,这一路本就有些空虚,如此便直冲入华雄所在之处,合流一起。联军也不是傻子,当下便将口子团团围住,定要将圈内的人一网打尽。
              合围之内,活着的只有二三百人,且都负了伤。华雄本人更是严重,胸前枪伤刀疤,左臂中了一箭。加之厮杀已久,战马已有些难支。原本抱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却没想到敌军外围一阵骚乱,犹如黑色的旋风一般,吕布一路砍杀进来。
              “华雄还活着吗?!”
              吕布右手十字戟顺势横劈,内力横扫之下,将一列十几个人一劈两半,同时左手一拦,抓住了刺来十数根长枪,单臂运起内力,顿时一折两断。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吕布将军!华雄大人在这里!”


              IP属地:吉林17楼2016-01-07 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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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循声而去,华雄在马上已是摇摇欲坠。已有几杆长矛朝着他刺去,若是中了必定回天乏术。
                见状,吕布像之前一般,将十字戟用力一抛,双腿用力,立时一跃而起。在空中翻了一圈,卯足了一身的力气一跃而下。飞出的戟斩断了那几根矛头,吕布左手一抬,接在掌中,便站在华雄马前,将戟一横。
                “来吧!还有哪些杂鱼想来送命!”
                一声断喝,声音响天彻地,震得周围军士耳鸣不断。吕布黑甲染血,戟横身前,犹如末世的鬼神一般,一身的斗气令人难以靠近十步之内。一时间,众联军恍惚着忘了自家军力的绝对优势,更忘了敌人已是强弩之末。一些心理素质稍差的,已经悄悄背过了身,躲在他人的后面。
                吕布也不耽搁,回头喝道:“想活命的,跟本大爷冲出去!”犹如醍醐灌顶,清泉沁肺。仅剩的二百余人顿时斗志高涨,丝毫没有了先前的颓丧。在吕布面前,他们觉得无论怎样都是有可能的。你来我往的厮杀之间,竟真有突围而出的架势。
                不远处的山坡,曹操骑在马上,夏侯兄弟护卫左右。只见曹操一手提缰,一手按剑,两声干笑,自言自语:“吕布,真是了不起的战力。他就像永不停息的猛兽,带给周围人十足的信心。夏侯惇,妙才,你二人看好,他会是我曹孟德未来最大的对手。”
                一旁的夏侯惇将大刀单手扛在肩上,不屑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就替你杀了他。”只是还未动手,夏侯渊已是笑嘻嘻地扯下随身强弓,扣弦搭箭道:“不劳惇哥动手,就让大爷我送吕布一程吧!”话音未落,一支羽箭离弦而出。宛如一道精光,直射向吕布后心。
                拼杀之间,吕布忽觉背后寒气阵阵,已有了几分防备。如今箭矢离弦,破风而动,心下已经了然。那箭快至后心,只见吕布左手一扣,身体微微一转,便将那箭绰在手上,更不用弓,只是随手一掷,箭便像一抹闪电一般,以鬼魅的速度朝夏侯渊的方向直飞而去。
                这箭来得太快,夏侯渊也没料想吕布有如此手段,因而未加防范。箭来时已是躲闪不迭,连忙低头,手中弓一举,只听吱嘎的一声,那箭刺断了弓身,贴着头盔划了过去,铁镞与盔摩擦,呯的一声脆响,带起了点点火星。惊得夏侯渊哎呦一声,惊魂未定地摸了摸头,又看了一眼手上的弓,不甘地丢在马下,丧气地说:“这家伙是个怪物吧!”
                另一边,吕布一夫当关,独自拼杀一条血路。周围联军士兵不敢上前,只能离远些,凭着手上的长枪长矛胡乱的捅,可无一不是为吕布十字戟所断。身后的西凉兵保护着华雄,跟着吕布一人,将要突破重围。
                忽然,吕布心中一凛,只见地下透出一片阴影,心中暗叫不好,大喊一声:“全军散开!”话音尚在,箭矢犹如密雨般坠落,登时将联军士兵并西凉残军射死无数。只是西凉兵本就人少,加之吕布提醒得当,这一轮下来只死了几十人。华雄被吕布跃到身前,硬拉下马。只见那匹马立时被扎得像个刺猬,血流如注。可周围的联军士兵成千上万,又如何躲闪得开。
                “怎么回事?!”
                夏侯惇惊呼一声,向四周望去。不知何时多了千余名弓箭手正在轮番射箭。一阵阵的箭雨飞落,战场登时化作修罗场一般。
                “哼,这联军名为联盟,实则各怀鬼胎。这弓手与困敌之军定非一家,趁此时机消耗旁人兵力,可谓暗刀不露。”
                夏侯惇听罢,凑得近了些,道:“要阻止他们吗?”曹操将手一挥,道:“无妨,此战我军主力尽在身后,并未投入战场。这样也好,就让他们自相残杀一阵。”
                一旁的夏侯渊点了点头,道:“主公,我现在明白你为何不让我军进入战场了。”
                除了夏侯兄弟外,旁人又怎知,曹孟德的心中,是整个天下。而他要走的,是一条无情、残酷、容不得半点犹豫的霸道。
                两轮箭雨之后,弓手自退。只是吕布先前杀出的血路已不复存在。华雄仗着吕布保护,只是胸前中了一箭。可这箭雨之下,方才将士的血气正盛已荡然无存。这些人为了杀掉自己,连自家人也杀,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面对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也突围不出去的!
                抱定这种想法,士气已然大丧。西凉残兵本就是强弩之末,能杀到这里全凭一股血性,既然丢了,又如何能复战。当下便被杀死一百多人,余下仅有三十人,护在吕布身边,坚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千钧一发之际,联军外围阵脚忽乱,喊杀之声不绝于耳。原本也有些动摇的联军,登时被撕开一条口子。离得不远,只见一人手舞双钺,胯下战马黑毛聚拢,迎着光似有鳞片之状,正是张辽。
                “吕布大人,这里!”
                张辽双钺一斩,掠过数名军士,登时划开他们护体的战甲,取了性命。那一对兵刃使的密不透风,攻防一体,加之张辽力大无穷,内息纯厚,一时之间,所现勇武竟是不下吕布。
                见状,联军士兵心下大骇。张辽并非一人作战,身后上万铁骑一拥杀出,马蹄狂踏。直教山崩地动,河水倒流。杀的联军措手不及,肝胆惊裂。
                见有了援军,众人当即拼出最后一口气,护着华雄从那条生路杀出。张辽也不恋战,见人已救出,便翻身而回。只是敌军杀至,便拨马再战。如此之间,也拖延了不少工夫。
                这边华雄出了阵,早已支撑不住,不省人事。好在一息尚存,与那剩下的三十人一并交给军士送进关去好生救治。
                没了包袱,吕布登时一声断喝,手中十字戟散发出地狱般的气息。早在突围之时,吕布便看到不远处的赤兔,便一声响哨。赤兔闻声而动,眨眼便到吕布身旁。窥得时机,便翻身一跃,飞上赤兔。主人上马,赤兔也察觉到将有一场大战,便一声嘶鸣,前蹄一扬,吕布用力一勒铁缰,直奔联军冲杀过去。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残肢乱撞。此刻,他已然浴血,化为世间最恐怖的恶鬼,以杀止杀。
                那万余铁骑见状,只觉心火上冲,一股热血进脑,西凉人天生的血性激发,便不管不顾,放手厮杀。战局转眼之间便倒向西凉军。联盟军经过先前吕布、张辽二人一番拼杀下来,已是心惊胆颤,又如何敌得过,便不住的后撤。如此一来,相互践踏,伤亡更是惨重。
                掩杀了一阵,吕布将十字戟一挂,众军见状,便停下铁蹄,勒马旁观。联军退回,重整阵仗,两军已成对垒之势。
                对方军中,走出一骑。马上的人豹头环眼,双目圆睁,一把铁须像极了雄狮模样,手中丈八蛇矛一指吕布,道:“好小子,让俺老张会一会你。”
                此人身上英气散发,所离甚远仍觉劲风扑面,蛇矛一抬便有压力袭来,说话之间吞吐得当,内息平稳,武功不在张辽之下。能遇如此对手,吕布心中欢喜,将戟一抬,道:“从这里开始,才是本大爷吕奉先的战场。”


                IP属地:吉林18楼2016-01-07 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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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 敌手难求
                  赤兔猝然发动,张飞只觉一道红光闪过,吕布已到眼前,两支单戟劈头砸下。赤兔之快,远超张飞想象,这一下猝不及防,只得抬起蛇矛去挡。
                  矛戟相碰,一声巨响散出,张飞只觉虎口酥麻,两条臂膀也有些筋突。一震之下,吕布也觉得双手略有颤抖,不禁心中暗赞。
                  这一劈之间,吕布用了六成力,张飞用了七成。两人都不敢小看对方,交手之时各自留了些余地。
                  张飞那根长矛像是灵蛇一般,左捅右刺,上挑下点,巨力不减更添几分巧动。吕布一时之间看不准破绽在哪,加之单戟长度不够,张飞又保持着安全距离,充分利用长兵优势,便以守代攻,将两支单戟横在身前,挡住张飞蛇矛。
                  “喝!”
                  百招刚过,张飞陡然一声大喝,蛇矛直奔吕布前胸刺去。这一下来势凶猛,连风也被破开,吕布心中一动,便知这一矛若是硬挡,势必落入下风,当即身子一侧,右手单戟横到蛇矛之下,向上轻轻一挑,用的四两拨千斤一般巧劲,左手单戟窥准蛇矛来时,用力向下一劈。
                  单是右手这一挑,便教蛇矛偏了些准头。再加上这劈下来的一戟,双戟犹如筷子般夹住长矛,张飞只觉双臂一颤,险些连兵器也拿不稳了。吕布当即双臂用力一拉,张飞便觉一股巨力传来,不禁向前倾身。吕布双戟当下放开蛇矛,朝张飞横砍过去。
                  这一下若是中了,张飞势必要分尸三段,只见他将身体一侧,从马下翻了下去,单脚挂住脚蹬,整个人仰面朝天,左手握紧蛇矛,向吕布腰间横扫而去。眼见一击不成,张飞又出了变招,吕布收招已是不及,便将身体向后一仰,那矛贴着脸横扫过去。张飞一翻身,又骑在马上,却不见吕布踪影,只有赤兔站在马前。
                  这小子莫不是懂些法术,会那隐身之法。张飞正纳闷时,忽觉一阵寒风刺面,阵阵杀气如决堤之水一般涌来,心中暗叫不好。只见吕布从赤兔马身下翻出,腾空跃起,借助下坠之力,双戟朝着张飞砸了下来。
                  这一招来得凶猛,张飞亦是躲闪不迭,便将蛇矛抬起,拼足全身之力去挡。两刃相碰,张飞只觉脑袋一阵晕眩,视物也有些模糊不清。浑身的力气像是都散尽了,晃了几晃,险些闪下马去。
                  吕布将双戟合归一处,复骑赤兔之上,啧啧道:“你很厉害,只是本大爷比你更强。”
                  张飞本是性情中人,倔强又不肯服输,听了吕布这话,哪里甘心。便强提了一口真气,总算看得清东西了。
                  “俺老张还没尽兴,再来!”
                  说话之间气息已有些不稳,只是强撑着面子不愿如此败下阵去。
                  二人尚未交战,张飞已有些支持不住。先前内息饱满,尚未有异,如今已受了内伤,气血翻涌,吕布却是毫发无损,仅是与他对峙,便觉无形压力滚滚而来,源源不断刺激着身体的每个部位。
                  张飞抬起蛇矛,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刺向吕布,然而枪未到,劲先失。吕布只是用十字戟轻轻一隔,便将那矛打飞,在空中滚了两圈,插在地上。
                  “俺,败了。”
                  如此的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张飞重重叹了口气,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脑袋,说:“你小子赢了。”
                  吕布道:“你很让我尽兴。”只是话音未落,张飞身后闪出一人,手中青龙刀照头劈下。吕布抬起十字戟,两下相碰,一股浑厚的内力自刀上送来,似长江大河,如连绵山峰,温厚而有力。不一时之间,已是有些难支。当即推起一股内力,将刀顶开。
                  “三弟且去休息,由吾关云长来做阁下的对手。”
                  “二哥,抱歉,俺有些大意了……”
                  仔细打量,眼前这人绿袍长须,一双虎目不怒而威,尤其这一刀砍来,内功修为竟在张飞之上,吕布不由得吃了一惊,却也很是开心。对手越是强悍,自己便越有乐子。
                  “什么人?”
                  关羽收了刀,欠身答道:“吾乃关羽,特来领教阁下手段。”言辞之间,仪态威严,卧蚕眉一挑,颇有天神之风,威武不屈之感。
                  如此对手无甚不满,这正是本大爷所追求的战斗。想及此,吕布嘴角勾起一抹高傲,将戟指着关羽,道:“哼,看来你会是个更好的对手。”一副居高临下之态。
                  二人僵持良久,互拼定力。吕布握着戟的手兴奋地有些颤抖,关羽将五指微松,随即将青龙刀抓得更紧了。
                  如此对垒,张辽在一旁见了,暗暗称奇,心中忖道:吕布大人已属当世无敌,吐纳之间也有着无穷威压,可这长髯汉子却坚如磐石,不为所动,当真厉害。吾自当磨练武艺,不输此人。
                  终于,关羽先动了。一把青龙刀照头便劈,吕布抬戟去迎。刀戟交错间,关羽右臂一抬,又将刀横扫过去,吕布右手十字戟往外一镗,顿觉臂膀酥麻。关羽双手持刀,力道更加重一分,吕布心知此人内力深厚,便将身子一仰,躺在马上,青龙刀扫过眼前,却停了下来,关羽双手用力一压,刀头直逼吕布面门。
                  阵上张辽见了,大喊一声:“不好,吕布大人小心!”只是这一刀来得太快,变得太急。饶是吕布也吃了一惊,万没想到关羽刀法如此娴熟,招式变幻,用力收缩已是自如。这一刀来势凶猛,已避无可避。
                  如此只听铛的一声,青龙刀砍在十字戟的戟身上,火星迸出。关羽更是不依不饶,双臂用上了浑身力气,吕布手中戟不断下沉,几要触到鼻子了。如此下去更是被动,吕布丹田运足一股真气,两手用力,大喝一声:“开!”
                  青龙刀传来千斤巨力,直从关羽双臂冲至五脏六腑,不禁一阵气血翻涌,当下收了刀,提起周身内力,方才无虞。若非关羽内功基础扎实,这一下便要震碎他的五脏。
                  如此一来,吕布摆脱了困境,关羽也不敢小看了他。
                  此人武功之高,世间恐无敌手。只是如此绝技,却要失身于贼,当真为武者不齿。
                  念及于此,关羽心火更盛,纵使知道自己非吕布敌手,也要战他一战。便卯足了一身内力,青龙刀破空而下,只听四周风声骤起,空气也是发出吱吱响声,赤兔也不禁为之嘶鸣。刀锋未至,所散发的气已是像山一样,能将人活活压死。
                  吕布见了,大叫一声:“来得好!”便将十字戟化单为双,两柄单戟交叉,抵住青龙刀的攻势。谁料关羽刀上竟无半分力气,吕布心中一凛,只见那刀鬼使神差一般,在双戟中转了一圈,直教吕布双手有些拿捏不稳,便错开了一条缝隙。关羽窥准机会,将刀向下一压,吕布较起浑身力气硬挡,掌心处已有些发麻。
                  哪料关羽将刀一拉,兵刃摩擦发出刺耳的金属音。抽走了刀,便自左而右,横劈过去。吕布右手一抬,左手单戟直奔关羽前胸刺去。
                  关羽见了,刀柄往上一抬,卡住吕布单戟,刀头向前一伸,同样被单戟卡住。较力之间,胜负不分,便开始互拼内功。吕布只觉此人内息犹如繁茂森林,树木琳琅,齐整而富有规律。另一方,关羽对上吕布,眼前出现如地狱一般的幻象,吕布正如鬼神,遍身浴血,危险与恐怖的气息随处可见。
                  战场瞬息万变,两边的将士都凝息屏气,目不转睛地看着二人。对峙如此之久,吕布也倍感惊讶。相比张飞,关羽的内力柔和而厚重,坚实而平缓,且滔滔不绝,毫无绝流之相,一点没有张飞那般凶猛暴躁,而是凭持续不断的施压来加重对人身体的负担。
                  非但吕布张辽,连立马山坡的曹操也颇为赞许地点头,指着关羽道:“关云长,真一员虎将。若能为我所用,胜得雄兵十万。”只是夏侯惇听了,微微撇嘴。
                  看了一阵,曹操拨马回头,道:“走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这里的小打小闹,就留给他吧。”
                  二人快马跟上,夏侯渊问了一句:“主公,你说的他是指袁绍还……”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消失为止。
                  这边,吕布见内功赢不得关羽,便将手上双戟向外一推,关羽自知再比也无结果,也就收回了青龙刀。
                  “有趣,有趣。”
                  听了吕布此话,关羽将刀立在地上,一手捋髯道:“阁下内功精湛,戟法绝伦。吾自知三百招后必定落败,只是董卓无道,暴虐成性,黎民百姓苦不堪言。如今天下群雄并起,杀贼救国,阁下堪称武者之最,为何委身于贼,实在令吾不解。”
                  听罢,吕布干笑两声,道:“谁告诉你本大爷是替董卓办事,吕奉先只凭自己之武,挑战天下强者。至于董卓那头猪如何,与我何干?”言罢,将单戟组成十字戟,一指关羽:“你说能与我战三百招,真是不自量力。既然如此,就让本大爷看看,你还有何能耐,能与吕奉先过上百招。”
                  关羽闻言,将刀一提,也不答话,直冲吕布。二人混战一处,刀来戟往,好不热闹。约摸过了一百余招,关羽大刀一劈,吕布窥准破绽,刀落一半时便被十字戟卡住,当即冷笑一声,将青龙刀向外一推,随后手中戟如风车般丢出。
                  关羽见状,将身子一仰,右手拖着大刀闪过十字戟。却不料那戟竟飞了回来,等听到时,戟已至身后。正当此时,吕布一催赤兔,快马向前。关羽见了,心中已知不妙,便将身子一侧,戟刃擦着他的胳膊划了过去,正飞到吕布手中。
                  赤兔马快,只一个错身,吕布已到关羽身后,提起内力将手中戟一拍,这一下避无可避,关羽吃了一下,虽无外伤,内脏却受震动,当即吐出一口鲜血,却强稳身形,右手大刀向后一抡。只是受了内伤,气力已然不济,这一刀自然砍了个空。
                  眼见关羽受伤,张飞叫了一声:“二哥!”只是一声喊出,便觉五脏六腑揪心的痛,当即又吐出一口血来。
                  关羽强运一口气,硬撑着道:“好功夫……阁下武艺,吾钦佩。”
                  吕布尚未开口,联军阵中又飞出一骑,手持双剑立于马前,儒雅温润,大气非凡。
                  “在下刘玄德,二位义弟既败,请让我来做吕布将军的对手。”
                  话音未落,关羽张飞同时喊了一声:“大哥!”
                  吕布将刘备从头到尾打量一遍,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从心底溢出。随即淡淡地说:“你不是本大爷的对手,带着你的兄弟走吧。”
                  刘备也不多说,与关张二人各自拨马回阵。
                  吕布心中暗想:与曹操截然不同的气场,却同样的危险。刘玄德,你又会是何方神圣。当下一勒铁缰,大喝道:“还有谁,敢做我吕奉先的对手!”


                  IP属地:吉林19楼2016-01-07 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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