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当当的门锁响起,有人推开破斧酒吧年久失修的大门走了进来。雷古勒斯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给自己的牛奶放糖的事情上,他根本没有发现自己苦苦寻找了一个星期的人此时正穿着一件单薄的病号服,抱着胳膊朝老板汤姆走去。「你好,先生!」汤姆朝他露出了一个裸露出牙床的笑容,「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吗?」
「我能找个地方歇息吗?先生?」颈部的伤口让兰斯洛特只能用他平时说话的十分之一的声音来交流,这让他听上去就像个弱不禁风的女孩子,「我没有钱了,所以我可以用劳动来支付我的房款吗?我只需要两天时间就离开,行行好,先生,只要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了。」最后一句话简直是低声下气的请求,兰斯洛特努力忍住自己即将破闸的泪水,他痛恨自己的软弱无力,还有那新挂上的「私生子」的身份。他原本以为他的父亲是个无与伦比的盖世英雄,原来只不过是个可笑的婚姻骗子,他甚至在心里嘲笑起自己的姓氏起来,「天真无邪」难怪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其他姓纳维特的。
「哦,梅林的裤子。」他听见汤姆发出一声感慨。「可怜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兰斯洛特.纳维特。」他嗫嚅着说道。
「好极了,那么——」汤姆从身后墙面上镶嵌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铁块上取下一串钥匙,「你的房间是——」
「把那玩意收起来。」一个完全陌生,与众不同的声音说到。汤姆颤颤巍巍的转过身,看见另一个黑头发,高个子的少年站在了那个兰斯洛特身边。后者的脸色早就一片苍白。「他和我住一间房,这是房钱。」雷古勒斯毫不在意的朝柜台上扔下两枚金加隆,好像只不过是丢下了一口袋垃圾。「他的身体不好,你得把饭菜送到我们的房间里。」汤姆惊恐万分的看着那个黑头发的男孩一把横抱起兰斯洛特离开,好像对方不过是个没有重量的娃娃。
「真够呛。」他收起了两枚金币,好像拿着烙铁那么烫手。
兰斯洛特坐在雷古勒斯一星期前居住的房间的那张大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雷古勒斯走来走去的收拾他自己乱的一塌糊涂的房间。「雷古勒斯,」实在忍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气氛,他叫住了那个显然心猿意马、偷偷打量着他的人,意料之中看见对方浑身一颤。
「你还好吗?洛特?」他想过很多和兰斯洛特重逢时他要说的话,可是真的实现了这样的场景他却只能用最笨拙的方式来表达出自己对他的关心。「我没有钱了,魔杖也不知道上哪去了。」他看见兰斯洛特站了起来,下一秒的动作却让他大吃一惊——对方一点一点的脱下了看上去根本不能抵御寒风的条格病号服,还有那条明显过短的裤子。雷古勒斯看着兰斯洛特全身赤裸的站在面前瑟瑟发抖,眼角显然还挂着因为赤身裸体站在别人面前的羞耻感而产生的泪水。他突然觉得自己刚刚那杯牛奶是白喝了。
「你疯了吗!」他一把抱起兰斯洛特光滑的躯体把他塞进被子里,兰斯洛特剧烈的挣扎着,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说话的,现在对于他来说,交流已经成为了一种奢侈的本能。「你听我说,雷古勒斯——」他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感到自己的心脏都在随着晃动。「你有钱,你是个阔少爷,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但我可以用别的和你交换加隆和西克。」不顾雷古勒斯惊讶的我眼神,他再次拉开了厚重的棉絮,将白皙的身体暴露在雷古勒斯眼前。「你要不要?」他平静的注视着雷古勒斯开始变得粗重的呼吸,「做吧。」
「我可以免费提供钱给你,而且你的身体——」雷古勒斯显然还在情欲的边缘挣扎。
兰斯洛特主动将胳膊缠绕在了雷古勒斯的脖子上,好像一条灵活而柔软的毒蛇。他轻轻在雷古勒斯的嘴唇上留下一个毫无感情的湿吻。「我没事了,而且——」他的眼睛猛烈的颤动了一下,好像来自地狱的邀请。「我们是公平交易,我说过,我和你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