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的时候,你拍了拍我的背,我下意识地转身,对上了你透澈清亮的眼眸。你很漂亮,右侧脸颊有个小小的酒窝,笑起来很美。
“嗨!”你转着手里的笔,嘴角上扬,“我叫朱依然。”
“我知道了。”我淡淡一笑,转过头,却看到班主任用看怪物的眼神瞪着我的时候,我有点恍然。
难道现在不是下课?
环顾四周才发现,高三学业紧张,所有人都为了高考而备战,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拿来学习,而还有闲心跟别人闲聊的人简直是傻子一样的存在。
我抿了抿嘴,拿起笔准备抄黑板上的笔记,却听见地中海叫我。
“绿一川,你过来。”
我知道肯定又要说我了,告诫我新转来要遵守规矩不要拖后腿之类的,但我却听见老班只是淡淡地说:“离你后面的朱依然远点吧,她不是省油的灯。”
我下意识朝你看了一眼,你正侧过脸远远地看着窗外,不知窗外的什么吸引了注意。
周围的人都脸色灰败地低着头,埋在书中,只有你微微侧过染满阳光的脸,刹那间惊艳了我的时光。
后来我不断听见你的不好的传闻。平时没有和你说过太多的话,也怕被老师同学看成怪物,最多也是“早上好。”“借过。”“啊,对不起”之类的,印象中的你像是个安静的人。
可老师和同学眼中的你,却是个成绩无限差,道德作风败坏的不良少女。
偶尔听见他们说:“朱依然昨天又没回寝室,半夜回来的时候一身酒气。”
“朱依然又和隔壁班的打架了噢。”
这些话,我也只当是谣言。
直到我亲眼看着你挥起拳头把那个男生打翻在地的适合我才多少信了那么一点儿。
事情发生在我转学过来两个多月后的一个下午。
数学老师把昨天刚考的试卷发下来,你是最后一名,你回座位的时候走的太快撞翻了坐在我前面的男生的咖啡。
“唰——”咖啡全倒了,大部分倒在了地上,小部分打湿了那个男生的作业本,泼在了桌子上。
“对不起。”你迅速蹲下来收拾地面上的残局。
我抬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在意,以为收拾好了就行了。
但那个男生骂了一句,站起来手一挥,原本在桌子上的咖啡瞬间撒到了你身上,你抬起眼冷冷地看着他:“我都道过歉了,你还要怎样。”
男生推了你一下,恶狠狠地说:“我试卷全湿了 ,特么你赔我?!”
“行了不就几张试卷么,干了照样能用。”
大概是被你冷冷的样子吓住了,男生没有再追究,喃喃地骂了一句:“没爸没妈没教养。”
周围的人立刻哄笑起来,我诧异地问同桌:“你们笑什么?”
“你不知道,朱依然是孤儿,平时靠在酒吧给别人唱歌赚钱的。”
我沉默了一下,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你在谣言中总是半夜才回寝室了。
我看向你,估计你会气的浑身发抖,或者会哭,但你却一挑眉,眼里闪过几分愤怒和……兴奋。
“我还以为上次二班的人被我打出鼻血之后就没人敢这么说了呢。”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你就握紧了拳头砸向了那个男生的脸。
后来直到你被班主任狠狠地训斥并强迫向那个鼻青脸肿的男生道歉我才回过神来。
那丝你眼底的兴奋证明,你骨子里就不是个表面上看上去安静的人。
你被罚站在讲台边上,头发上还有一些没干的咖啡,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眼神却没有一丝悔过的意思,甚至嘴角还有得意的弧度,那种胜利者的弧度。
下课的时候,我假装上厕所路过你身边,塞给你几张纸。
最后我记得的是你诧异的眼神和微笑的表情,还有那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