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完早朝回到府中,官服还未来得及脱下,狄二宝便步履匆匆得敲响了狄仁杰的房门。
“老爷,静心庵来信了”
解朝服的手顿时停了下来,眉心不由自主的皱了皱“进来说”
随着‘吱呀’一声,仿佛敲在了狄仁杰的心上,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忘尘师太,去了”狄二宝低着头,不忍去看那人此时的表情。
杯盏应声而落,如同惊雷。可那一瞬间,狄仁杰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也听不见了。
“婉清……”
“老爷”
“她……的后事”
“按照师太生前的遗愿,死后立即火葬,骨灰撒进风里,她说…如果可能,死后她想在去看看生前走过的地方”
“是吗?呵呵…这样也挺好的,下去吧。”转身之际,一滴眼泪悄然滑落。
一月后,一辆马车低调的驶出了皇都洛阳,直奔长安方向而去。
途经一座茶療时,马车的帘子被獠开一角,片刻又放下,一个紫色的背影却清晰的映入了眼中。
“这姑娘真是个好人呐,每天都来这看诊,还不收钱”
“是啊是啊,真是个好人”
“活菩萨啊”
……
鸢尾谷后山
一座没有刻字的孤坟前,立着两个人。祭拜完了之后,其中一人自觉的走开一段距离。
“元芳,又过了一年了”
原来,这二人正是此前一路驾着马车离开洛阳的狄仁杰与李元芳。
“四十几年的时间原也不过一晃眼就过去了,你与梦瑶那个母老虎只怕是早就相会了吧,现在连婉清都……”
“世人都说我绝顶聪明,呵…却无人知晓我也曾糊涂一时,以至悔憾一生”
“元芳,你知道吗?去年我回去时,遇见了个孩子,红衣怒马,意气风发,一如当年的你,呵…看着他策马与我擦肩而过,我差点就叫出声了,只是,可惜了,可惜了……”
“大人……”不远处的李元芳嗫嚅着,却终究没有出声,他知道,这个时候大人最忌打扰,只是却不知这没有刻字的墓会是谁的,劳得大人每年这个时候都来祭拜。
“其实,我一直带在身边的李元芳并不像你,行事作风刻板严肃,哪有你的倨傲生动,只是当年第一眼见他时……”
“呵…多想再听你叫我一声狄仁杰,其实活着挺累的,可有些时候,却不得不活着……”几十年的光阴,有谁还会记得,曾经的京城四少之首,尚书之子,国舅之尊,风光无限,前途无量。
“元芳,你说会不会有轮回,若有,你可愿留个位置给我,我会放下一切,终其一生只守在你的身旁”
忽的,一滴雨落在狄仁杰脸上,滑落一道清浅的湿痕,犹如泪水一般。
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极轻,透着苍凉与悲哀,却又满足“这样,我就当你是答应了,到时可别忘记”
……
“大人,这雨可能会越下越大,我们还是先去躲躲雨吧”
“好”
如今,还有哪里能寻觅得到你的一星半点,大概只有一个地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