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巧儿停在了一个居民区的前边。她好象看了我一眼。就在那一瞬间,我简直敢发誓她笑了。然后又跑了起来。
现在我是真担起心来了。巧儿以为她要去哪儿?最恐怖的是她知道我跟着她。我敢肯定。她直盯着我笑。我又向前跑去。不管累不累,我不能让巧儿跑掉。她是我生命中仅有的一切。
巧儿跑过的街角完全弄不清。看着全都一样。可能是太累的关系。时间几乎静止了,眼前灰红一片,唯一清楚的是巧儿。还在跑。我知道我的体能一直不太好,可巧儿跑得比我见过的任何时候都快,在我前面三窜两跳。我惊讶不已。这真是巧儿吗?现在她看起来像别的人啊……
不,绝对是巧儿。我明白。绝对是她!
注意力突然集中在前边的路上。门的咯吱声在街道上回响。我来了个急刹车。她上哪儿去了?我左右张望,寻找着巧儿可能的去处。
一扇门的轮廓猛然映入眼帘。是它。巧儿一定过去了。没有别的可能。不可能爬上了砖墙。太高了,也抓不牢。她也不可能转身,不然我就会跟别的一样清楚地看见。而且我听见门响了。
别想了!去找巧儿!一瞬间这个念头进入脑海。一定要找到她。她肯定穿过了大门。没时间了!
不假思索地把手放在门把上,稍停了停喘匀了气。转把手,开门。
胃里突然翻江倒海。一条血流正向着门流过来,有一点沾到了鞋上。哪儿来的?我慢慢把脚从这可怕的红色液体挪开。眼睛慢慢顺着血流上去。突然我看见了血的源头。
眼睛随着不容质疑的恐惧睁大了。好象这是什么人养狗的地方。浓密的草丛环绕着一间老旧的狗屋。那里,前面,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东西之一。
一只被肢解的狗……
遗骸几乎没法看出以前还有皮。只有红色外翻的肉,还有溅出的内脏。看起来似乎是什么人有意干的。它被蓄意地袭击了。我简直不敢说它是只狗。
胃缩得更紧了,在这令人作呕的场面之前。我慢慢走开,试着不让狗进入视线。那幅图景足够让最坚强的胃袋反胃,而我肯定没有世界上最坚强的胃。
后院的遗骸正前一条胡同。我朝它看了一阵,停下想着谁的后院里会有胡同?这也太奇怪了点。
我又深深吸了口气。哈利,别想了。你要找巧儿。想得太多,注意力都不集中了。而现在……我只需要集中。后院里有胡同不关我的事。巧儿可能进去了。我快步走了进去。
胡同里没什么东西,只有管道,还有几个台阶。我把它们一一抛在身后,拼命把思想集中在巧儿。她在哪里?我半天没看见她了,让我担心她会怎样。
跑完似乎永无止境的路,找到了另一扇门。不由自主地祈祷对面不要再有什么肢解的动物了。很快打开门走了进去。
突然一种声音闯进了脑海。就在脑子里面,搞得头微微发痛。声音还不小,几乎敢说别人也能听见--呃,如果有别人的话。
听起来是警报……
要警告我什么的警报……
然后暗下来了。胡同里的光线完全消失了,把我丢在一团漆黑里面。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就黑了?我掏了掏口袋,想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手指忽然碰到了什么。一个打火机。
我一般不带打火机,这回带上只是防备路上的什么事。带上它简直不寻常,象是我预先想到的命运。开始沿着胡同跑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这时什么都可能发生。思绪猛地让一种叽叽嘎嘎的声音打乱。听着像一个生锈的轮子什么的。我循声转过角落。
一把轮椅。没什么特别的,尽管轮子还在转。我估计这不算什么。不管它接着走。
然后,再一次,踏进了一滩更大的鲜血。
这地方到底怎么了?我去的哪里都被血浸透了。十分钟里这是第二次踩着血迹,任何正常的人都知道不是每天都会偶然发现鞋子染上鲜血的。
而且机会是,有血的地方应该有尸首……
我完全正确。叫我惊讶不已的是,前面有一张盖着布单的桌子。布下面是一个胸口部位喷出血来的人体形状。我简直要吐出来了,拼命把这念头从脑海里赶走。无论如何我还没那么好奇把布单掀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