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留用顺便你们猜小酒是哪个

我继续笑，等待着实习生的回应。我埋首看看她的工作牌，洛归雁。意外眼熟的名字，不知道在哪里见过。那姑娘也不惊讶，以同样标准的微笑回应我：“校长先生也不应该仗着自己长得年轻，随意打乱课堂秩序吧？”
“你这算表扬？我收下了。嗯，不错。”前半句是犟嘴，后半句算是鼓励。
轩辕叹口气，不冷不淡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有欺负老师的恶趣味？”
“轩辕要这样理解我也没办法，”我说，“不过我这第一关她算是过了。”

【轩辕璇璇】
“什么关？”我不禁有些疑惑。
“这实习生率真坦诚，工作认真负责，实习期一过留校任教我当然会投赞成票。”东方潜渊仍然垂头低声念着，“洛归雁……”
我的思绪却飘到别的地方，大概这位年轻的校长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调侃道：“轩辕会长想什么呢？”
我急需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便接了刚才的话头：“最近粗读了《相对论》，便开始知道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我在想洛老师在无形中过了校长的关，那校长是否也在过另一个关呢？”
东方潜渊倒也是感兴趣，立马追问道：“哦？轩辕会长倒说说是什么关？”
本是随便胡编乱造的开脱借口，却被如此当真，我平复了一下心神，面上却仍然镇定，我认真地看着东方潜渊，道：“大概是，美人关。”
东方潜渊呆滞了两秒钟，随即放声大笑。
我倒也不太在意，毕竟事先就预想过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倒是这声音吸引了洛归雁，她涨红了脸，正想出声制止，却瞥了一眼旁边的男子根本没有停止笑的意思，索性放弃，继续板书。
我继续认真地抄着我的笔记。
过了半晌才听见东方潜渊幽幽的声音。
“真是有趣。”

“好，小戊我听你的，”我转过头，“走了哈！还请洛老师好好照顾我家小公主。”
教室乱成一锅粥，我也没心思管了，大步流星，直接向教室外走去。
在卫生间捧一抔水扑在脸上，我闭上眼睛。
很久情绪没有像这样失控过了呢。
我走去卫生间的正碰上下课，洛归雁正向这边走来，地上水多，那姑娘竟然滑了一下，我快步上前扶住她：“小心地滑啊，洛老师。”
“谢谢。”洛归雁飞快地红了脸，半响，“校长你能放手了吗？”
“……抱歉。”
我想此时我的脸比洛归雁还红了吧，尴尬的场景。

【东方戊】
“你好。”
我的晃神被一声沉稳的问好打破，不好意思的笑笑，却见那人直接将一张纸放到我的课桌上。
“学生会入职申请意向表”白纸黑字的标题这样写着。
“本来照例是每个新生都已经填过的，但东方戊同学你是初二才进入学校的新生，如果想加入学生会，填好意向表后我会汇报给学校。”
像是通知一般的说完这番话，交给我意向表的那人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这人怎么好像……故意回避着我?
看着那个熟悉的座位，我踱步到教室前的座位排列表上。
“欧阳……璇璇。”
奇怪的人，我想。

【东方潜渊】
洛归雁的数学课下来就是夏累的化学课。
表示我更有听课的必要。
“嘿，老兄，我的课你也不放心？”夏累在我的桌子上坐下，我抖了两下桌子。
“就是你的课我才不放心。”我翻了个白眼，语重心长地说，“小累啊，别想再我的眼皮底子下勾搭小酒。”
“你这人——”
“不服来战。”我静静的看着他。
“好好好，”夏累扶额，“我打不过你。”
倒是身边的轩辕忍不住了：“老师，预备铃完了，该上课了。”
我排排轩辕的肩：“小伙子有前途。”
“谢谢夸奖。”

【东方潜渊】
于是我又掐灭了烟。
回忆起自己二十三年的人生，还真是没有好好的过过青春期啊。
八岁发表文章，十三岁物理学商学双硕士毕业。
十四岁遇上家族破产。回家管理企业。兼职演员。
但十四岁半带领东方企业走上人生巅峰。
十六岁发动卧龙渊计划，帮助数千贫困学生上学。
十七岁成为这所学校的校长，第一次来学校被以为是学生。
现在看来我这算是青春期后置？该青春期的时候压力太大？
再点一支烟。
是不是说明我还要长？
突破二米一，入选国家队？加入NBA，为中国争光？
等等……这都什么鬼？

【轩辕璇璇】
“借一步说话。”我拉着东方戊的手腕来到了天桥，此处视野开阔，鲜有人路过，凭栏望去，整个城市的轮廓都尽入眼底。
东方戊仍然吃惊地望着我，从她的眼瞳里，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束手束脚的自己。
“我想你误会了，我并没有特意逃避你。”我说。
尽管心里的每一处地方被触动，尽管我曾经在第一次见面，我就曾经细数她的睫毛。
“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我解释，“今晚，我之所以急着回家，是因为我母亲生病，若你不信，可以跟我一同回家。”
“如果东方同学不能接受这种相处方式，那么……”
我正要继续说时，东方戊却打断了我：“不是托词吗，刚才说的一切？”
“不是。”我回答得坚定。
说罢拉起她的手奔下天桥，东方戊大概是无法坚持这样的速度，跑到正街上时已是气喘吁吁，我抬手拦了一辆车，说了住宅的地址，带着东方戊一起坐进去。
东方戊正想说话，我便说：“抱歉，再晚就没有车了，我实在没有时间再……”
“解释这些无用的事”几个字被我咽下喉咙，我继续说“我改天再跟你哥哥解释带着你不告而别的事情。”
车厢里只余下沉默。
出租车在一间通体白色装潢的别墅前停下。
我拉着东方戊下车，急匆匆地进了门。
柳妈看见我，差点喜极而泣：“小璇终于回来了，你妈妈看见你说不定病都能好一半呢。”
说罢她注意到我身边的东方戊，诧异道：“这莫非是……”
猜到她即将有可能说的话，我立马说：“同学。”
柳妈只得怔怔地说：“快去看你妈妈吧。”
我点头，对东方戊说：“跟着我。”
匆忙推开主卧的门，却看见了两个我绝不愿意在此时见到的人。
“大哥，四弟，你怎么在这里？”我吃惊地问。
“怎么，三弟越发不懂事了，你的母亲也是我们的姑母，怎么看不得了？”轩辕骁刻意放缓了语调，“倒是三弟你，看自己的母亲倒还慢一步。”
“不怨三哥，三哥是去和女朋友约会了吧。”轩辕凡看见我身后的东方戊，立刻煽风点火。
“我家的事，还不劳大哥和四弟费心，请回吧。”我隐忍着我的怒气，双手紧握成拳。
“我们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情，姑母病重，这手中的股份……”轩辕凡仍不知轻重地开口道。
“滚！”我鲜少有动怒的时候，可是在这种人面前保持风度也无用。
轩辕凡和轩辕骁立刻退出了房门，并说：“我们会抽空再来拜访的。”
我垂头看见躺在床上的母亲，脸色苍白，双眼禁闭，呼吸却依旧平稳，大抵是医生已经来看过，服了药的缘故。
我这才注意到东方戊在一旁尴尬站立，便说：“抱歉，让你看到这种场景。”
“刚才那两个，都是你的亲人？”东方戊轻声地问，并小心翼翼观察着我的脸色。
“是我母亲这一辈兄长的儿子。”我解释。
“可他们为什么……”东方戊欲言又止。
亲情一旦与利益碰撞，实实在在的利益总比虚无缥缈的感情来得可贵。
我累极，闭目道：“人一旦沾染了利益，就都会变得冷酷无情。”

【东方戊】
我沉默的站在原地，想说些什么却无法张嘴。
此刻我实实在在的看清说不清道不明的悲伤化作囚笼将眼前的轩辕笼罩在其中。
我不由想起几年前东方家趋于崩裂的时刻。
哥哥以为我不知道家族有过这次金融危机，在最困难的时刻也瞒着我，咬着牙照常供我开销。
其实在以往一向唯诺和蔼的保姆何嫂变了脸色满脸厌弃的对待中，我已经咋摸出了不对。
那天半夜我被惊醒假寐，沉默的看着何嫂小心翼翼的翻找带走所有财物，那骂骂咧咧离去的背影看得我的内心透凉冷冰。
第二天就再也没见过她。
哥哥看起来仍是平常的样子，只淡淡告诉我何嫂辞职回了老家。
我缄口没提那件事。
毕竟她曾尽心待我，毕竟她还有病重的儿子要养。
再早一点，父母被族人害死时我和哥哥便知了这世界的薄凉，亲情的虚无缥缈。
于是我认真的看着轩辕，尽力温柔的轻轻握住他的手。
轩辕的手纤长洁白，指节分明，触感微凉，相触的那刻我的心颤了颤。
理智上线后，火烧一般的感觉涌上双颊，我不能理解自己为何频频主动亲近一个尚不熟识的男子。
然而我担心的事没有发生，轩辕诧异地看我一眼，却没有收回被握住的手。
微凉的触感开始被蔓延的热度取代。
我呶嚅着开口：“我明白。这种感觉的确很难受，但是这就是现实。”
“我知道，也未曾想过逃避。”轩辕的眼神不再沉静，其中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虽然我对他们所争夺的家产无意，但也绝不容许母亲的积蓄轻易落到冷漠势利的小人手中。”
我一眨不眨的注视着轩辕，此刻这个沉默寡言的男孩异常的耀眼，蕴藏着无限的力量。
不知怎么的，我没来由的相信，努力而认真的去做每件事的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伟大的人物的。
“璇璇，”我笑得灿烂，“是你的话，绝对能做到的。”

【东方戊】
“能在一次次现实的打击后仍然憧憬希望，笑容满面，也是因为见过更多像轩辕你，小夏还有哥哥这样美好耀眼的人啊。”我笑着道。
轩辕怔了怔，我难得的看到他勾起了嘴角，笑了。
轩辕的身高比我高出半个脑袋，于是他的手轻易落到我的头顶，揉乱了我的头发。
我感受到心脏不规律的跳动，脸也涨红，却恍惚中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感叹：“你才耀眼吧。”

只是我不知道，母亲不知道。
父亲一个人扛着。一直都是。
这点我像他。
后来有了小戊。
后来有了卧龙渊。记得那时他们硬要我在笔名那里写下“桃桃”。他们总是说连我的名字都是因为陶潜陶渊明。可是我不肯，最后还是在断章取义，留了个“卧龙渊”的名号。
后来的后来，我出国了。
那年我十岁。
大伯的儿子也就是大哥含着泪把我送到码头，他说：“小渊，好好学习。”
他说：“从此小戊是你唯一至亲的人了。”
如雷轰顶。
我在甲板上站了很久，没有哭。
呆呆地看着天空。
没人叫我“桃桃”了。
从此我只是东方潜渊。
那年我十三。
我害怕女人。
很怕很怕。
因为大哥死在他的女人手里。
有人问我为什么不谈恋爱。
我说，现在是拼事业的时候。
其实不是。
我只是害怕。
就像小孩子怕神话里会抓人的毛谷谷一样害怕。
因为那个被叫做“渊总”的男人还是个孩子。

【东方潜渊】
我看见一个小声啜泣的男孩。
我看见他一个人咬着牙向前走。
我看见他摔了一跤。
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记得何嫂病重的儿子，我记得大哥没少接济他们。
可是——她还是走了，在东方家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我不怨她，我不怨任何人。
反而，我谢谢他们造就这样的东方潜渊。这个站在世界顶峰的东方潜渊。
我醒了，也叫醒了那个哭泣的男孩。
外面下雨了。
小戊撑着伞，站在雨里看着我，沉默着。
我也沉默着，没有下车去替她打开车门。
雨徒然更大了。
我开着车，去接小夏和洛归雁。
我的小公主，也终于要成为我最怕的女人了么？

【阎焰奈】
嗅着清晨微凉的空气，空气湿度正好，适宜运动，适宜拐卖萝莉正太。
“不错的天气呢。”我这样说着，闭上眼睛再一次深呼吸，享受早晨的空气，是开始新一天的秘方。
记得爷爷是这么说的呢。
奶油格百褶裙，日式上衣，小腿袜。
镜子里倒影出来的，是一个青涩可爱的女子高中生。——我，吗？
16岁，我仿佛回到了16岁。不需要时光机，我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16岁。但是，仅仅是外表而已，回不去了。我哼着小曲儿，将脚塞进擦得发亮的圆头皮鞋里。
出门前再看看手机，呀，这条微博页面还没关啊——
艳阳天:今天!补完了推理之畔哦!26岁的大妈扮成16岁少女保护少年≧◇≦真是好呢！好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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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寒酸呢，我笑了笑，下滑拉出设置栏，摁下静音的符号。
“我出门了～”
头也不回得迈出了这空无一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