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个小短篇，诶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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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抱剑倚墙而坐，张良跪坐对面，脊背挺直，下颌微抬，一贯端正的意气风发。卫庄听他侃侃而谈，翻手云覆手雨，机关算尽人心天命。
卫庄总觉那些格外在乎一些莫须有的繁文缛节的儒家子弟，话语间也是言辞繁冗，还有些装腔作势的拿捏。但张良却不同，许是他还是个剑客的缘故，因而既有文人的温文尔雅，更有和他的凌虚宝剑一样的潇洒利落。更何况他还有一把好嗓子，声似珠玉落盘温润清朗，语速不紧不慢优雅干脆，说话总像在诵读古韵飞逸的诗辞，让人觉得听人说话也是一种别致的享受。是以卫庄能难得耐心的听人长篇大论。
说是听着，但这嗓音似乎总是很难让人把注意力放在他说话的内容上，闭上眼，神思骤然缥缈，恍觉如置身悠悠深谷，谷中翠竹幽兰，流水潺潺。
“庄兄？”
卫庄终于从他的桃源乡回神于夜色斑斓的现实，睁眼，正对上张良内敛又张狂的眉眼。
见他回过神，张良撤回方才稍稍前欠的身子，没有丝毫因自己说话而别人没有认真听的不快：“庄兄若是累了，不如我们改日再叙。”
“无妨。”卫庄并不打算解释他为何神游至此，只是略摆了下手示意张良继续。
张良凝眸看了他几眼，这才转开眼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说流沙，与墨家，与这天下，与……韩非。
虽然张良的涵养让他平和依旧，但卫庄刚刚的表现的确算是极不尊重人了，尽管卫庄不甚在乎，这回倒也不由得认真了七八分，手支着下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两人相对而坐，隔着中间案上跳跃的烛火。张良一身黑衣似是融进茫茫昏暗里，一张脸在烛光摇曳之下却极为明亮，光影在姣好的面容上变换流动，白玉般的脸颊染成温暖柔软的昏黄。卫庄恍然间发现自己还是什么都没听进去。索性便随心所欲，伸出手捉住对面人的下巴。张良有瞬间的吃惊却又立刻平静，不躲也不动，任由对方端着下巴审视般盯着。
片刻后，还是张良开口打破二人沉默的僵持:“庄兄，良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卫庄闻言勾着嘴角“嗯”了一声。
“那真是失礼了。”张良抬手准备擦去彼此心知肚明那莫须有的东西，另一只手却更快一步的，从下巴往上抚上脸颊，拇指在唇边来回摩挲，常年握剑的手指覆着层茧，有力又粗糙，蹭在脸颊上触感鲜明。
宽大的衣袖有意无意的带翻了蜡烛，房间霎时陷入一片黑暗，卫庄再开口，气息已经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贴着耳廓:“说些我喜欢听的吧。”
不可视的浓稠黑暗里，有人笑的温润清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