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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面为魈】三重律动怪血症(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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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祭度娘【据说没有镇楼图大家不会看


IP属地:广东1楼2016-07-12 14:43回复
    2L授权@旁白1939


    IP属地:广东2楼2016-07-12 14: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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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base
      vt.使谦卑、放低。
      FIRST ACT.
      少年的身影像是一只力气已尽的野兽,银白的发丝散落在肩上背后随着踉跄的步伐摇晃着,眼神却透着防备。他在两名裹得严严实实的保安的催促和牵引下前行,脖颈与双手受制于人,摆出屈服的姿态,可碧绿的眼中是不同于懒散动作的冰冷与嘲讽。
      “喂,我的新家就是哪里吗?看起来很特别的样子。”少年这么问着,清冷尚带稚嫩的声线拖着无法洗去的血腥与罪恶。
      为什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从那间牢房传来,令人如此想要靠近。未知的手从牢房伸出,牵扯着少年的思绪。门的那边,是什么样的人?碧绿瞳仁中混沌一片,好奇与杀戮之意交杂成无法看清的暗之色。得到的答复却令他兴奋不已。“亚卡夏中最危险的病患者”,杀了多少人呢?少年的目光凝在了门上,渴望从中感受到与自己相近的气息。黑暗、糜烂、却充斥极度繁华的红。
      步履拖沓着向前,脖颈上的牵引带勒得少年极其不适。他收回了目光,又看向前方,心中却无法止住关于“最危险的患者”的狂想。
      “我想见到他!”少年听到心底的欲望咆哮着,强烈得如同在身体内部四处响起,在耳边、鼻尖、手指、脚尖,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叫嚣着。
      少年像是安慰自己般出声,又像是在立下某种庄重的宣言轻细的话语散落在空中,随着流动的空气逐渐飘散开来:“会见到的。”
      有飘进那间牢房吗?


      IP属地:广东4楼2016-07-12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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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COND ACT.
        他还是进到那间牢房了。眼前的人金发金瞳,面容不脱稚气,与他相仿的年纪,上挑的眼角透露着不屑和张狂,整张脸看起来却意外地令人感到温柔。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不明白,只是怔怔地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睛出了神。
        去接近。去了解。
        虽然少年的身躯被绑缚着,只有几个部位可以动弹,但他没有放弃。好不容易接近到了,这块与以往的都不同的踏脚石,怎么可以共居于一室而无所动作?
        “我是迷宫里迷路的一只魈,谁来带我逃离这座无尽的牢……”少年的声音很是清澈,一首自成的歌也被唱出了歌手发行的歌曲那般效果。歌声里有什么?被嘲笑,被排挤,无人可以理解,孤身一人,血与罪的赞美……他的过去,他的心情,他都唱给他听。虚假和真实的界限被模糊,极限患者不可抑制的欺骗本能。少年碧绿的眸子直直盯着那人,直到眼中也染上了金色光辉。
        “你他妈别唱了,难听死了!”他看见他捂着耳朵闭着眼,大声嚷着,心想也不过如此,却忘了他们都是十三四岁的少年。
        “风待葬,我的名字。”金瞳少年向他透露自己的名字,并替他取了个新名字——迷宫之魈。以前的名字,他不需要。父母、朋友、同伴,他都可以不要。在风待葬的身旁,也就只有迷宫之魈。
        和风待葬相处并不难。即使两人都是十分危险的极限患者,在亚卡夏内也极少有争执的时候。魈总会在风待葬熟睡后用目光描摹他,他告诉自己,这是一块上好的踏脚石,仅此而已。有时候阳光会透过冰冷窗棂洒下,金色碎屑散在风待葬周身,白色病服上流转着金色光华,与他的金发相交映衬。


        IP属地:广东5楼2016-07-12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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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IRD ACT.
          在大火中逃出亚卡夏时,那头金发耀眼依旧。魈侧过头去,红色的火光中是风待葬映着火焰颜色的金瞳金发。
          魈小心搀扶着风待葬,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处,尽管他自己也步履蹒跚。他放低了行走的姿态,为的是不让身旁人在被他搀扶时仍感到疼痛。魈不明白,为什么风待葬要去救那像狗一样卑贱的副院长,他也无法给出让自己满意的答复,最终将这一切归咎于极限病症带来的欺骗本能。
          “我们…终于逃离这座无尽的牢了。”
          火光中,少年相互扶持的身影渐行渐远。焰火在他们身后扭曲着模样,如同张狂魔怪般装腔作势,无力再困住他们半步。
          魈侧头看了身旁的人,目光似乎被烈火染上温度。
          即使亚卡夏自此之后不复存在,我也依旧会追随你。我的头颅只为你低下,我的首领。
          他别开了眼,身体相触的地方却因此更灼热。


          IP属地:广东6楼2016-07-12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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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eguiler
            n.欺骗者。
            Apocalypto花了很久时间才明白极限病症带来的精神异变。极限患者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像是psychopath一样,他们几乎没有情感波动,并热衷于欺骗——无论是对他人还是自己。
            这样的欺骗症状会有多严重?
            FIRST ACT.
            “那只是踏脚石。”魈看着正在换一套干净病服的风待葬。
            风待葬背对着他,少年略显削瘦而不失爆发力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白皙的手臂修长而有力,金发随着动作在颈背上摩擦着,这一切都令魈无法移开目光。
            “你在看什么?”风待葬转过身,套上亚卡夏病服的上衣,照例只将最上方的纽扣扣起,袒露出胸口以下的大部分皮肤。
            “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可以离开这座牢,”魈的双眼干净清澈,像是两湾可以映出整个世界的明绿湖水,“阿葬。”
            欺骗。
            魈说过的谎和他杀过的人都是让他数不清的事物,在他眼中,两者都十分简单平常。如同呼吸,对他来说必不可少。
            风待葬不再说话,坐去一旁翻开了书页,忽略魈如同空气般将他包裹的目光。他在疑惑,为什么身前这个银发少年自进牢房的那天起就热衷于以种种方式管住自己。思及此处,眼前印在白纸上的黑字都混乱起来,像是故意要让他心烦般。风待葬将目光从书上挪开,转而看向那边的银发少年,却没想到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撞上。
            魈毫不在意自己的默然窥视被发现,反而朝风待葬一笑。弯起的碧眼像极了阳光下的祖母绿宝石,折射着温柔的光线。一头银发闪烁着明亮的光,微微弯曲的发梢末端渐变的灰色部分与勾起的淡粉双唇相衬。
            风待葬重新将目光转回书上,动作不急不缓。书页上的铅字入了他的眼,入不了他的心。
            这家伙还真好看,他想。
            一旁的魈垂下头,眉目浸在阴影中,却仍保持着那份微笑。
            这样做的话,踏脚石会更平滑吧?那种像陷在柔软床铺的舒适感觉一定是因为铺上了上好的踏脚石,控制不住而加快的心跳也是。都是因为遇见这块踏脚石,才有这种失控的感觉。……
            诸如此类想法充斥了魈的脑海,他没再去看那边金发金瞳的人,生怕自己的心脏再因为这块上好的踏脚石而加快跳动速度。


            IP属地:广东7楼2016-07-12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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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IRD ACT.
              魈把棕发男人的尸体扔进了事先挖好的土坑里,任尸体被黄土拥抱。他回到屋内,目光在桌上平摊着的人皮上停留片刻。新的身份已经准备好了,只差鲁道夫的手术。魈对自己的欺骗能力很自信。他的病症,在伪装方面毫无破绽。现在,他要来欺骗自己了。
              魈还是没有做皮肤移植手术,但依旧杀了鲁道夫。鲜血溅在身上的画面,他再熟悉不过。只需要用病症解决的问题,没必要大动干戈移植皮肤。魈回到幽灵Sir的住处,躺在那张原主最喜欢的沙发上。只需要一个念头,然后闭眼,再睁眼,所有的记忆就都会被篡改。他将成为正义化身,而迷宫之魈则死在他手中。
              一场巨大的欺骗阴谋在脑海酝酿,与以往不同的是,这场阴谋只针对自己。
              意识在模糊边界时,魈想到了在牢房的时候,风待葬点着自己的额头对他说,“催眠自己,才是最有趣的。”那时风待葬的神态与动作在魈脑海里至今清晰依旧。
              意识陷入沉睡之际,魈将那首歌作为打开封闭迷宫的钥匙。他深知,如果有人一定要阻止他,那个人一定会是听他唱过这首歌的风待葬。
              “不要怕,不要怕,我不会把你吃掉……”已经完全闭上双眼的魈哼唱着歌曲,声音轻细得如同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稍带嘶哑感觉的男声兀自唱着,慵懒拉长的尾音像是即将沉西的落日,越来越低。
              “因为是你给我面包,是你给我酱——”
              歌声戛然而止。
              他睁开了眼,面容在他人看来已是另一副模样。
              嘴角咧开,像是在替正义对一切罪恶作嘲笑。


              IP属地:广东9楼2016-07-12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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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stity
                n.忠贞,贞洁。
                FIRST ACT.
                “小小花啊,果然不应该因为那个小黄毛拒绝今天请你吃冰淇淋的可爱男生吧。”陆香橼坐在长椅上,手肘支在膝盖处,无聊地双手托腮,双眼漫无目的地看着前方,话语却是对身旁的紫发女生说,“都等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来啊!”陆香橼侧头瞟了瞟若见花,希望她能有所反应。
                “葬一定是有事缠身,不会不来的。”若见花坐在陆香橼身旁,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王尔德作品集,手指翻过轻薄纸张,随后贴在烫金书脊上,目光未离开书本。
                “你每次都这么说!你太心软了小小……来了!”
                若见花应声抬头,只见道路那头金发少年一路小跑朝她靠近。若见花合上了书本,从长椅上起身,将书抱在怀中注视着来人。
                “呼……抱歉,我来晚了。”风待葬在若见花面前立定脚步,气息尚不稳定地对若见花道着歉。
                “没关系,我也没有等很久。”若见花毫不介意地朝风待葬笑笑,精致眉眼里盛满温和笑意,身上的白裙与白腻面容相比黯然失色,“不是说要去上次经过的那家甜品店吗?走吧。”
                “等等,”风待葬叫住了若见花,从口袋中掏出一件物什摊在掌心,手掌伸至若见花面前,“这个给你。”
                风待葬的手心上是一枚鸢尾花胸针,花瓣纹路雕刻精致,边缘闪烁着陶瓷独有的温润光泽。
                一旁的陆香橼凑了过来,脸上挂着惊讶表情:“哇,你就拿这个配我们小小花啊?”
                风待葬微微别过头,没有收回手,小声嘀咕着:“又不是给你的。”
                若见花面颊飘上两抹绯红,显然是为风待葬的礼物不知所措。她轻声开口唤道,少女独有的轻软嗓音仿若春风细柳:“葬……”
                风待葬抬眼,仍伸着手,等若见花来取她的礼物。
                若见花保持着微笑,抬手指指自己胸前衣襟,脸上的红晕仍未卸下。风待葬迅速领会了若见花的意思,捻着胸针的手指微颤,将瓷制胸针别在少女白色衣襟上。
                “好啦,小小花,我们去吃东西!”待风待葬将胸针别好后,陆香橼一把拉起若见花的手,趾高气昂地大跨步,“黄毛,下次再迟到就带我们去游乐园玩!”
                风待葬暗自腹诽陆香橼的大条,快步跟了上去,与少女同行。
                与此同时。城郊。废弃工厂。
                魈站在工厂二楼的过道上,俯视着楼下被众多极限患者簇拥着的金发少年。只有魈知道,风待葬分裂出的红发葬正伪装成原身去赴约,与那个女孩恋爱,而风待葬正在处理周边地区极限患者的秩序以及他的追随者们快失控的狂热情绪。
                葬只是个替代品,阿葬对她根本不上心。魈这么想着,半垂眼帘默声微笑,碧绿眸子如同山中鬼怪般透着幽冷光芒。谈何忠贞。


                IP属地:广东10楼2016-07-12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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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COND ACT.
                  风待葬将更多时间用在与若见花和陆香橼的相处上,同魈交谈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使每晚回到同居处,两人也无言以对。魈不知道该对风待葬说什么,他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沾满了那个女孩的清新香气。而风待葬也以为魈只因为药剂研发而心累身疲,不愿开口。任凭沉默如洪水泄下将彼此掩埋,默声不言。
                  直到这晚,风待葬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浓郁的酒味令魈不由得皱眉。魈只爱香烟,烟雾升起时眼前朦胧一片真假交错的感觉,他很是享受。可魈不爱喝酒。那种沉在如同梦境般、任谁都能将自己欺骗的感觉,他不愿意接触。
                  魈搀着醉酒的风待葬,像是当年从亚卡夏中逃出般动作轻柔。魈把风待葬放去他自己的床上,见没有酒后呕吐的征兆,便替他盖好了被子。转身之际,手腕却被风待葬握住。魈身形顿了顿。一定是因为两人间疏远太久了,所以在醉酒状态才如此依赖他。思及此处,魈不打算离开风待葬的房间了。他想,虽然不清楚他喝醉的原因,但这大概是个修补两人间关系缝隙的机会。
                  风待葬扯着魈的手腕,魈也配合地靠近床沿。风待葬紧闭着双眼,唇却一张一合,好似在说着什么。魈坐在床沿,靠近了些,耳畔贴近了风待葬的唇,多希望能听到从那双唇里吐露出有关他的话语,而碧绿的双眼却在下一秒凝固。连同风待葬醉酒的原因也在这一瞬明了。
                  “若见花…花……”
                  魈听见风待葬重复呢喃着另一个女孩的名字,因醉酒而更动人的嗓音此时如同一把利刃插进他心房,绞碎了一切。他甚至忘了该如何起身,如何把风待葬一人丢在这。
                  待他回过神时,他已被风待葬压在身下,薄唇上还残留着被啃咬之后的嫣红。
                  “阿葬…你认错人了。”魈摄挪着嘴唇,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以风待葬现在的状态,即使不使用撒旦之肤,他也什么异样都无法察觉。风待葬自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如同蚊鸣般的声响,他只凭本能动作,兀自扯开魈的衣服。一颗衬衫纽扣因过大力道而与丝线分开,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却细微的声响。想必他也没有听到。
                  魈闭上了眼。
                  当风待葬吻上魈唇瓣时,未完全闭合的门外闪过一抹红。
                  翌日,风待葬醒来时,屋内一切全无异样,昨夜的一切像是他不该有的一场梦。风待葬揉揉额头,希望能缓解宿醉带来的头痛,迎着中午的太阳伸了个懒腰,随后便套上干净衣物离开房间。那颗纽扣仍躺在地上,无人问津,尘埃作伴。


                  IP属地:广东11楼2016-07-12 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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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IRD ACT.
                    “你想做什么?”
                    “别紧张,”葬双手撑在魈身旁两侧,将眼前人圈在自己与墙壁之间,带着笑意的赤红瞳仁映出魈的冷冽模样,“我只是告诉你,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需要?”明知昨夜的事已被撞破,魈仍不急不慌,嘴角扯起的冷笑带着嘲讽弧度,“你是说上你的需要?”
                    葬没想到魈会如此强势,心神一愣。魈趁着这个时机毫不犹豫推开葬的手,视野离开那片红色,迈步离开。
                    “你只是个仿品。即使名字是风待葬,”魈的脚步停顿片刻,仍以背影对着葬,清冷声音道出事实,语气锋利如同刀刃“你也什么都不是。”
                    葬垂下头,任发丝遮住双眼,视野一片鲜红。


                    IP属地:广东12楼2016-07-12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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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ECOND ACT.
                      “你拿好了吗?再不快点他们就回来了!”风待葬一边朝门口张望,一边提醒着在屋内的魈。
                      “阿葬再等等!”魈怀抱着一堆面包,一手伸向高出自己不少的柜台上搁着的一瓶啤酒,踮着的脚尖将身躯往上托,可却还是够不到。
                      “嚯!小兔崽子在做什么!”远处的肥膘大汉大吼一声,拖着一身横肉望见了自家店后门口的风待葬,左右张望的样子一看便知道是个小偷。
                      “魈!”风待葬见势也大吼一声,声势丝毫不输杂货店老板。
                      屋内的魈被这两声吓得急忙转身,背部碍到了身后的柜台,那瓶苦苦拿不到的啤酒在此时摇摆几下,向下摔去砸到魈头上便跌进了魈怀里的面包堆中。魈眼疾手快扶稳了那瓶即将离开他怀抱的啤酒瓶,抱紧了一堆食物大步迈开跑出了杂货店。风待葬知道魈已经得手,跟着头也不回地朝外跑去。少年一前一后跑开,留下杂货店老板在背后咆哮。
                      两人一直跑到了公园的偏僻角落,确认没人追来之后,魈将食物尽数放在公园的长椅上,琳琅摊了一片。
                      魈拨开额前被汗水濡湿的发,解开了上衣胸前纽扣,弯曲腰身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气,面颊因剧烈运动而染上绯红。
                      风待葬坐在长椅上喘气,双手搭在椅背后,硬是凭着少年的躯体做出了少爷的气派。风待葬转过头,刚想询问魈在店里滞留如此之久的原因,却被魈额前的点点殷红吸引,连堵在唇边的话语都换了一番。
                      “你怎么受伤了?”风待葬直起身子,看着魈额头上的伤处,艳红的色彩突兀地黏在魈身上,却令人生不起反感之情。
                      魈下意识摸了摸刚刚被啤酒瓶砸到的地方,入手是一片黏稠触感:“可能是刚刚被酒瓶砸到了……这种小伤不用在乎的,阿葬。”
                      两人都心知肚明,被玻璃酒瓶砸到的痛处和在亚卡夏受的苦难相比,如同鸿毛。即使如此,风待葬也不愿意看到魈受一丝伤害——毕竟他们已离开了亚卡夏。
                      “下次小心点,”风待葬移开了目光,拎起长椅上的啤酒瓶:“是为了拿这个?”这瓶啤酒他并不是没见过。踩点时,风待葬透过玻璃推拉门看见过这瓶被摆在高高柜台之上的啤酒。如果是为了拿这瓶啤酒,魈额头上的伤也情有可原。
                      “啊,是的。”魈放下了手,明亮的绿眼里像是盛了整个世界的星辰,“特地拿给阿葬的。”
                      “…什么啊,未成年不能喝酒。”风待葬故作一副正经模样,却没有放下啤酒的意思,“这就见血,说出去多让人笑话。”
                      魈知道风待葬的关系是以这种方式表达,弯起的碧眼也染上暖意,白皙脸庞上已淡去的绯红与笑意交织:“能在阿葬身边,再疼也没关系,我可一点也不想去看兽医啊。”即将沉入地平线下的夕阳将少年面庞染上暖黄,银发镀上金晖,金色直直沉进碧潭底。
                      或许只有魈知道,他与风待葬不需要平起平坐,他只需要一个最接近的、追随者的位置。


                      IP属地:广东14楼2016-07-12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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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legy
                        n.哀歌、悲歌。
                        FIRST ACT.
                        夜色混沌。雨声磅礴。
                        天空像是被撕裂出一个口子,哭嚎着向下倾泻雨水,让一切事物都悲泣。
                        几乎一切悲剧都在雨夜发生。可对于魈来说,这未尝不是个好的终章。
                        从和葬达成协议的那天起,若见花就被视作囊中之物。她的任何举动都被魈和葬掌握,她的命运也被两人左右。
                        「螳螂」是魈特地为若见花研发的病症。螳螂是种残忍的昆虫,雌性螳螂往往会在交配后将雄性螳螂作为粮食,毫不留情地拆骨入腹,以养育他们共同的血脉。葬曾对魈允诺过,这出戏剧将以吞食的方式结束。魈研发的「螳螂」病症,是为若见花量身打造。他想知道,这幕悲剧究竟会以何种方式收场。而注射「螳螂」病毒后的若见花,注定能用她的利爪将风待葬沉浸许久的美梦撕碎。
                        风待葬注定会重归黑暗的,他知道。
                        雨夜中,魈在另一幢楼的楼顶远远观望。他听不清若见花对风待葬说了什么,可风待葬脸上的痛心表情却令他十分在意。
                        直到若见花拿起手枪对准自己时,魈看到了若见花临近崩溃的模样。和葬预测的一样——若见花的善良本性无法接受如此强烈的杀戮欲望,两种相斥的念头将会将她推向崩溃,然后是——
                        “砰。”
                        枪声响起,突兀了一声便被大雨压下,沉在地上。
                        随后又是毫不间断的厚重雨声。
                        他看见那个女孩倒在地上,头颅侧方涌出的鲜血将白皙面庞染红,连身上的白裙也被殷红侵占。雨水将大部分血迹冲刷而下,却无力冲刷已定格的死亡。
                        魈笑了起来。低沉地笑声在胸腔喉间回荡,被雨帘隔断的笑声像是破败风箱的呜鸣。直到葬在风待葬面前将若见花的尸体吞食时,魈仍在笑。银白发丝白雨水濡湿,服帖倚在额头、脸颊上,隐在阴影中的脸让他看起来如同鬼怪。水迹遍布脸庞,分不清是泪还是雨的透明液体兀自顺着脸滑下。
                        一切都切合着葬预测的轨道发展,魈也见证到了这幕戏剧的结局是何模样。他喜欢的人死去了,我该是多么难过、愧疚。他告诉自己。
                        魈抬头时,正是葬吞食若见花的最后时刻。血迹残存在葬唇边,比他的红瞳赤发还要令人瞩目。在葬勾起唇角笑得有如地狱恶魔的那一刻,唇边的血迹被雨水冲刷而下,不复存在,地上的鲜血也早已随着雨水流向四处。那个紫发白裙、笑得温暖的女孩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在狂乱的雨夜中。
                        魈的笑声混入了雨声中,低沉声线被雨声渲染得如同呜咽。双眼如同人对朋友遭遇的不幸而同情悲悯般盛满泪水,内心却是狂喜。笑声同雨声交杂成曲,像是一首哀婉沉重的挽歌。


                        IP属地:广东16楼2016-07-12 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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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IRD ACT.
                          魈在亚卡夏与风待葬相遇,命运女神拨弄丝线,将他们分在同一间牢房中。
                          魈忘了拥有伙伴是怎样的感觉,但他依旧义无反顾地靠近风待葬——极限患者,本就无所畏惧。可魈算错了,这世界上,还是会有令极限患者害怕的存在——情感。就像一物降一物那么简单,人类复杂的情绪波动,终究凌驾于亚巴顿之上。这或许也是人被称之为人的缘故。
                          魈的父亲是医学家,母亲是音乐家,自幼他便不缺良好教育。在社会与学校的课程中,他都远超出同龄人的范畴。年幼时因同父母常出去应酬和参加聚会,衬衫和马甲成了最频繁的装束。以至于后来他的衬衫和马甲被双亲的鲜血浸透,他也能毫不匆忙地去衣柜挑了套新的换上。
                          可现在,换不了了。
                          子弹穿透身体,体内各个器官被穿破,身体被子弹的冲击力推倒在地上,鲜血浸透身上衣衫,连鼻腔都被鲜血独有的铁锈气味占领。枪林弹雨便是如此了。
                          风待葬向他射出的子弹并无伤害之意,只是在将他的病症逐渐吞噬,让他回归正常人的身份。真是可笑,他研发出来的东西,被人用在了自己身上。
                          魈身上的伤势已重得能将他扔到死神怀抱里的地步,可他仍不惜一切调动能力,用血液熔化子弹,护住已被穿透的心脏,支撑魈最后的行动。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刀刃,令伤口不可控制地涌出更多血液。因三重律动怪血症的影响,血液几乎是成瀑状淌下。
                          魈无视众多Apocalypto的人,也忽略了在场的非茉浅、倪仙落。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只看到那个金发男子,即使被千万枪口所指,他也无所畏惧。
                          “我不可以被你们杀死……”魈喉间挤出的声响也带着浓烈的血腥味。他用手肘撑起身体,忍着分割躯体的疼痛试着直起身,动作止不住颤抖。
                          他回忆起了。与风待葬初识的画面,风待葬在牢房中专注看书的画面,他们逃出亚卡夏的画面,一起偷东西的画面,最后分别的画面……所有记忆在脑中呼啸,最清晰的画面全都有关那个金发金瞳的人,好似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人存在。
                          他再次开口,原本磁性的声线此时嘶哑破败:“我…只能被阿葬杀死。”


                          IP属地:广东18楼2016-07-12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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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IRD ACT.
                            “哈哈……已经没有退路了!”魈毫不犹豫地回绝了风待葬的提议,喉间溢出的笑声,满带疯狂气息——一种明知穷途末路的疯狂。
                            魈解除了所有对外使用的催眠,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原身模样。银黑渐变的发,如翡翠碧绿的眼,衬衫配马甲的装束,无一不是风待葬所熟悉的。
                            魈看见了那双金瞳里因他而盛满错愕,映出他满身是血的模样。就像在牢房马天,风待葬静静看着他,不作对他立下誓言的回答般,他感到了满足。
                            “我要死无葬身之地了,阿葬!”
                            所有积攒的能力在此时爆发,他身上的伤口被瞬间修复,出去满是破洞的衣衫和血迹,看起来别无异样。而下一刻,魈对风待葬使用了病症能力。在风待葬眼中,魈现在衣衫整洁,面容如旧,所有的血迹和伤口在像是从未存在过般。接着,魈催眠风待葬抬起他的手,却保留了他意识的完全清醒。魈要让他看着、让他记着,他杀了他的挚友。
                            魈做着最后的独白,所有话语都像是对风待葬所说般。魈从不后悔与风待葬相遇,也从不后悔以这种方式作告别。这是魈为他最后准备的东西。
                            如果将一切谎言揭开,事实本应如此:魈无法忍受风待葬被葬玩弄,无法直面自己的情感,用谎言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目的却从未变更——让风待葬爬上亚巴顿的顶端。只是真相无人知晓,最后的谜底将不被揭开,成为亚巴顿铸造的悲剧之一。
                            亚巴顿带来的,不止有血腥和罪恶。欺骗、背叛、遗忘、不由己,都是亚巴顿带给世人的附属品。
                            魈深知,属于他的世界将暂时拉下帷幕,而风待葬的世界将因此开启新的篇章。
                            风待葬抬起手,拇指扣在中指上,食指弯曲向后——与魈的动作如出一辙。风待葬想收回手,想让魈快逃,可他除了一步步将魈推向死亡之外,他什么都做不到。
                            风待葬还记得,那个男孩对自己说,只要跟在他身旁怎样的伤痛都无所谓。那时夕阳余晖铺在他身上,金色与他银色的发相称极了。而现在,自己即将让他承受莫大痛苦。
                            魈要做的事,风待葬心知肚明。三重律动怪血症的启用方法是两人共同探讨的结果,那时魈刚教会风待葬打响指。那时候风待葬还在感叹,不得不佩服魈的音乐天赋,只是打响指便能听出极强的节奏感。而现在,风待葬宁愿自己从未学会打响指。
                            风待葬的一脸错愕与动容,他都有看在眼中。他要让风待葬变为最可怖的恶魔,他要除去他情感上最大的瑕疵。
                            风待葬,最真挚的情感寄托所在,最大的瑕疵所在,便是——迷宫之魈。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前,风待葬看着魈的脸上挂着的笑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悲伤。魈就这么如同哭泣般笑着,控制风待葬与他同时打响了响指。随后魈便湮没在一片血色之中,爆炸引起的火焰比亚卡夏被毁时还要盛大,席卷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血肉混成一团四处飞溅,大部分落在离魈最近的风待葬身上。受到爆炸冲击力的怀表也飞溅出去,即使外壳尚完好,内部已是破败不堪,比上一次落地受到的破坏还要大。
                            没有人在在乎风待葬的自言自语,都为那场恶魔的自爆吸引了注意力。
                            怀表在地上滑出几米,最后旋转着停下,背部原本精致的纹路已被粗糙地面磨坏。
                            血液与骨肉残渣落在地上,光泽鲜艳依旧。
                            这是魈送给风待葬的最后一份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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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21楼2016-07-12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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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棒!!文风好干净www就是最后魈死后能有葬的怀恋就好了www


                              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6-07-12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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