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韩非歪在叠席上涂涂抹抹，自从画技不被认可这仿佛成为了韩国公子之耻。
“子房来看看我今日这幅如何。”
张良手里一颗白子掉在棋盘上，他神色颇为认真的背着手站在韩非身边，盯着木板看了一会左右摇头，渐渐变得踌躇，实在不忍心打击韩非。
原本在窗边入定的卫庄踱了过去，很是嫌弃的瞥了一眼，“浪费笔墨，这两只鸡画的真丑。”
“鸡！”韩非刚要把笔拍在桌案上。
“卫庄兄此言差矣，这鸡如何会在水里，你看下面分明有水纹。”张良比划了一下，试图为韩非挽尊。
“哈哈，知我者，子房也。”
“这两只鸭画的——”
“子房，我画的是鸳鸯。”
卫庄的表情顿时更加嫌弃。
韩非把木板扔在张良怀里，很是忧心，这世上两种人于“情”最难开窍，一种不懂，一种装不懂，如今全给自己遇上了。
紫兰轩的乐师新制了一首曲子，弹琴鼓瑟声不绝耳，引走了韩非。
张良抱着木板仔细端详了一阵，勾起微笑，露出细密洁白的牙齿，“也不是那么不像。”
卫庄心里直翻白眼，面上却连眉峰都不肯多动一下，这些公子王孙的审美真是叫人难以理解。
他将木板从张良怀里抽了出来，不由也多看了两眼。
还是觉得特别难看。
因为遇刺一事，韩非出行状似谨慎了不少，毕竟他平日里就算走在大街上也特别招眼。
危机四伏，不知多少人觊觎着司寇大人那颗俊美的头颅。
姬无夜命太长，这种人活得好，很多人都活不好。
少年意气，一方温柔乡里筹谋天下大事。
酒尽意正酣，大家都有些飘飘然。
张良年少最是不胜酒力，等到卫庄和韩非较完劲，他已经整个人在案脚下缩成一团。
韩非着拎他的手腕想把他拖起来，谁知道张良反拉了他一把，差点连他一起带倒，这张良年纪小归小，劲却不小，到底是习武之人。
“良应该告辞了。”张良酡红着脸摇摇晃晃站起来，“祖父还在家中等待。”
说着他直直往窗边走去。
卫庄在窗边拦住了他，在他腰上轻轻一推，任由他重新摔在地上。
这可如何是好，韩非求助的目光又重新落到卫庄脸上。
卫庄看了地上的蜷成醉虾状的张良一眼。
麻烦。
“他这样回去，丞相大人只怕又要怪本公子。”韩非故意露出一丝愁色。
“你是让我悄悄送他回去，人不知鬼不觉。”
“知我者，卫庄兄也。”
卫庄幽凉目光转了转，寒意都快渗了出来，“好啊。”
挺好的。
他将人从地上提进怀里，陈酿淡淡的甜味从那人的呼吸里传来，像是将熟的果子。
脚步在窗檐边轻点，不过几跃，卫庄就带着张良消失不见。
5
张良平日里总有些故作老成，喝醉了全然变了个样子，露出寻常少年的俏态，而且还不安分。
是很不安分。
卫庄几次想把他随地扔了，省得在自己怀里扑腾。
在张良第三次企图踩着他借力蹿上天的时候，卫庄点了他的穴道。
天下太平。
卫庄满意的把不能动弹的张良带回了相府。
他在迂回盘旋的游廊里躲避巡夜的守卫，黑暗里依旧目力惊人。
好不容易躲进相府公子的卧房，卫庄就把张良扔到了席上。
他伸手要解开张良的穴道，那人却迷迷瞪瞪张开眼。
“我现在解开你，别喊，别乱动。”卫庄压低声音说。
张良睁着眼睛看他，依旧晕晕乎乎。
听懂没有？卫庄有些迟疑的拍开他的穴道。
张良顿时翻身捧住自己的脑袋，酒劲太大，卫庄的轻功过好了，这一路飞来脚步几乎不点地。
他晕的头疼。
“多谢卫庄兄。”
声音很低，他自己也不清楚卫庄有没有听见。
过了一会他听不见身边的动静，以为人走了，他放下手。
谁知玄色衣衫还在他眼前。
张良估摸着自己是不是得罪他了。
卫庄是想立刻就走的，但是想想这么走又有些亏，他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可是他一时却想不出怎么赚回来。
正在出神，张良忽然伸手拉住他，卫庄一惊，做什么！
噤声！
张良雪白指尖比在唇尖上。
卫庄连忙俯下身体，整个人覆在张良身上，巡夜的守卫走过窗前。
他有些心烦意乱，觉得这实在糟糕。
张良偏过脸，露出玉白色的颈子。
何止如此，玉白色的指尖，玉白色的手腕，玉白色的脸。
他整个人都像是用一块不透明的玉雕出来的。
卫庄又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
6
张良的武功路数规矩而正统，招式变化虽多，但碰上真正的高手很容易被摸清。
遇敌一次，卫庄正好在场，不用多费功夫就看穿了，
好在张良不常出手，就算出手也时常出人不意。
“你刚才那一招，再偏半寸，对方的长矛就会刺穿你的左手臂。”
张良眨眨眼：“那卫庄兄会坐视旁观？”
卫庄面无表情看着他，“说不定。”
此后半月，张良总算切实领教什么叫口是心非。
“如此比试又有何意？”
张良抱着凌虚坐在树上，总之在卫庄眼里，他就是一个字，弱。
输得最惨的一次，卫庄三招割了他一缕头发。
“相国之子经不起输么。”
张良无声的轩了轩眉，可谁愿意一直输。
他低头看树下，却没了人影。
微凉的触感贴在张良脖子上。
“你——”
卫庄从他上方倒冲而下，在他出声之前，再次点了他的穴道。
张良简直莫名其妙。
“你今年多大了？”
什么意思，他想问，却发现自己不能出声。
卫庄蓝茵茵的眼瞳，眼神依旧不可捉摸，他有一张俊脸，俊的带着不羁的邪气。
“反正我应该比你大些。”
卫庄自顾自的说到，还是不打算让他说话。
他将人从树上抱了下来。
替他摆好手脚姿势。
这里不会有其他人，气氛正好。
正好可以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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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十六岁以下回避
7
这人笑起来有一副漂亮细密的牙齿，卫庄曲起指尖搭在张良的下唇。
一个逾矩到轻佻的动作，他却很没有怠慢的意思。
这次换做张良脸红了，先从脸颊开始，薄薄的泛起一层胭脂色。
等到卫庄将微凉的指尖探进那两片水色双唇，这层胭脂已经扑到耳根。
齿尖被轻轻拨开，张良盯着他，清亮瞳孔里有些惶然。
因为他绝望的发现自己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
唯一能做的就是任由摆布。
“你在怕么，你怕什么？”卫庄将湿润的指尖抽出来，凑在张良耳边轻声问，呵出的气息钻进敞开的衣襟，很好，这下连脖子都红了。
张良只觉得对方很不讲理，他不能躲，不能问，难道还不能怕么。
风穿树林，枝头一株木芙蓉落下来，砸在地上。
卫庄将那株坠落的木芙蓉拾起，放进张良怀中。
他总是穿翠色的衣衫，如今像是一湖水盛着折枝的花朵。
“我没和别人做过这种事，应该也没人对你做过这种事。”卫庄有着莫名的得意。
得意里却又有些小心翼翼，毕竟这和攻克天下武学不同
他低头含住张良脆弱的颈部皮肤，血脉跳动，只要稍加力气，他就可以让这湖水染上不一样的颜色。
不知道鲜血滋养的花朵会不会开得更加醴艳。
卫庄慢条斯理抽开那一束腰封，这不比鬼谷纵横的机关，但是他愿意花上更多耐心。
轻薄的衣衫被抖开，露出无人染指过的身体。
解开对方的，又解开自己的。
张良目光渐渐蒙上一层水汽。
卫庄低头吻住他，撬开微启的唇齿，指尖揽着他的颈子反复摩挲。
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是抚摸丝绸还是暖玉，不，都不是，这是活生生的。
卫庄可以听到他加快的心跳，急促的呼吸，还有不可遏止的颤抖。
因为自己也有这样的反应。
比动情动心更直白，欲念最是不可遮掩。
张良被他推倒在地，视线里只有一幕蓝天一树花，还有在自己身上动作的人。
直到身下被指尖探入，陌生的触感让他游离的意识回归身体。
手指被另一处温暖包裹住，没那么湿润却更加紧致更加让人迷恋。
他抽出指尖，扣着身下少年的腰得其门而入。
剧烈的痛楚不管不顾全都施加而来，张良不能拒绝，呼吸都快要哽住。
他再不识人事，紫兰轩中也曾听闻过一二。
切身体会却和所有耳闻不同，几乎是一瞬间他的神色如同濒死。
卫庄留意到他的神情，终于舍得让他动弹。
他停住动作，解开了张良的穴道，麻木的身体得到一丝轻松，张良试着蜷了蜷手指，却被身下持续的推进纠缠得近乎痉挛。
他太久不出声，如今更不敢张口，生怕第一句就是惨叫。
可偏偏卫庄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将张良往自己怀里拖了拖。
终于得到身下人第一个回应。
比羞愤更难忍受的是疼痛，张良偏过脸，一眼就望见被扔在一侧的凌虚。
卫庄注意到他的眼神，口气温柔却充满威胁道：“你如果反抗，我会再点住你，或者直接卸掉你的手腕。”
动作却轻了下来，幽深的瞳光里满含兴味。
张良急喘两声，吐出一口气。
他摇了摇头，拿出视死如归的架势。
卫庄竟然觉得他这样颇为怜人，就更轻了些，终于渐渐得了要领，这并不是很难，起初的滞涩变得顺畅。
张良被他箍着脚踝完全拽进怀里，因为埋的太深，他用手撑住了对方。
眼尾里噙着水珠和湿红。
卫庄却抓着他细细一把腕骨摩挲，和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不同，张良的手指可以摸到凸起的骨节，颀长瘦韧，指骨却又极软，就像他的身体，又轻又软，多加几分力，他便只能随着自己颠沛。
这真好。
乌黑的头发被汗水浸湿粘在脸颊上，张良本就是少年人的眉目，秀逸却素淡，此刻狼狈不堪反倒格外凄艳。
他引着张良的手攀到自己肩上，对方像是借着浮木在他身上寻找着力点。
张良紧紧揽着他，低垂着头靠在卫庄的肩膀。
怀里的木芙蓉早已揉得七零八落，一潭春水全被搅乱。
8
丞相大人最近颇为苦恼，这苦恼的来源既不是来自韩王也不是来自姬无夜，而是来自他的孙子张良。
以往张良总是在家不是看文章就是下棋，虽然闷是闷了点，但他至少从来不乱跑。
自从让他出去一趟，他就经常早出晚归。
更有甚者，多数时候，府里的人都不知道他何时出去，又是何时回来。
这一天天，都跟什么人在厮混，张开地有些心烦意乱。
下朝韩非袖着手走过张开地身侧。
张开地哼了一声，脸色很是不好，快步走得更远。
他总觉得张良有事，多半韩非脱不了干系。
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不速之客。
“幸亏子房脾气不像他祖父。”
韩非品鉴着杯中佳酿。
卫庄点点头，难得“嗯”了一声。
韩非有点狐疑，你答应什么。
卫庄没给出另外的回应，他替自己斟酒，七分杯满，临窗遥望。
韩非从他的神态里看出他心情不错。
他为何心情不错。
韩非也站起来望着窗外。
凉夜凉风里回卷着紫兰轩里的特有的熏香甜味。
一席翠色衣衫自远而来。
只怕明天丞相大人的脸色要更不好看。

@北尘舞 回复里@ 原来会失败啊，那就单独@吧

干的漂亮！么么哒！谢艾特！卫庄霸道点赞！然而我还是想说……艾玛继续开啊……

庄叔好样的你要继续把小良子吃干抹尽，才是极好的就是苦了小良子了不知道流血没啊（呸~）

楼主更新啊！！！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