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的记得那一天,他在漫天的雪中肆意奔跑,记忆中有漫天的飞雪和层层的北风,凛冽的呼啸着,几乎要刺破他的肌肤。在一棵浓翠的雪楠树下,他看见一个小女孩。那个女孩穿着一件白衣,在风里瑟瑟发抖,头上用一根青色的丝线松松地绾着一个结,亮如寒星的眼睛因为哭泣眼睛还有一点红红的,并不是倾国倾城的女子,然而,在某一刻,她眼睛里温柔清冷的光芒,突然轻轻的拨动他的心弦。他勒住了吗,对雪地上单薄的女孩伸出手去。
他叫季无晓,她叫紫茗归。
那一年,他和她只有十岁。
渐渐的开始与她熟识,他逐渐开始认识了这个神奇的少女。她从未说起过她自己的身世,他也就不问,只是怕伤到了她。
其实他们的生活并不幸福。那是一个乱世,并非兵荒马乱,并非枭雄四起,然而却是民不聊生。只是因为他们还很……或许几百年以后哭仪算做愚昧落后吧,可惜当时的他们,竟是连这样的词句也没有“创造”出来过。他们整日是在野兽的追逐之下苟且活着,也逃,也反抗。无可厚非。只是为了活命而已,仅此而已。
然而咸池而居的季家不顾一样,他们很聪明——或许每个人都是聪慧的,只是他们没有让人只而已。季家的人教会了人们筑巢,教会了他们耕织,教会他们识字……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季家的人,便是恩人。只要他们开口说一句话,任何人都回毫不犹豫的尽全力做到。
那个时候的他总会在清晨十分等待,共同畅玩在广阔的原野上。春风带着草叶的清香掠过他们柔细的发梢,扰乱她的发髻。他总得帮她重新编结发髻,却因为手拙每一次都把她的发髻边得更加混乱。她就顶着这样乱糟糟的头发,牵着他的手,坐在草地上。看着每一天的日落,看着晚霞如彩绢般光影婆裟。她也曾陪着他悄悄的溜到外面的草地上策马,凛冽的风刺痛少女单薄纤细的肌肤,他看的心疼,她却置若枉然,毫不在意,只是对他轻轻的笑。
就是着一笑,让他心里再也无法将她割舍。
十三岁那年,他开始教她剑术。不是他狠心,已经教了琴棋书画还要再教她剑术——书画是她自己要学的,剑术却是非学不可——想她孤身一个女孩子家,不学点东西防身,遇到了什么可好。她听了惊诧的问他,无晓,不是有你在我身边么。还是……还是你要离开我了?你不要赶我走啊。
傻瓜,没有说要你走。只是防身,就当作是锻炼身体,好不好?他看着女孩子担忧的脸,心底一阵一阵的疼——这个少女,只是将他当作了哥哥,如此而已。
好。许久,她甩了长发站起来,一向单纯温顺的眼睛里居然有一种坚决,几乎让他以为是看花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