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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夫书信】(计划多篇录入,方便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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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周作人
Very Esteemed Mr.Chou:
Pardon me for my ungentlemanliness !With this card i send you a book of short stories, Which was published last month,"Drowned".I hope that you will criticise it as candid as your consicence allows. All the literary men in ShangHai are against me,I am going to be buried soon. I hope to that you will be the last man who gives a mournful dirge for me.
Your Admirer
T.D.YueWen
非常尊敬的周先生:
请原谅我缺乏绅士风度!随同这封明信片给你寄去上个月刚出版的短篇小说集《沉沦》。我希望你能出自内心对我的作品进行坦率的批评。上海所有文人都反对我,我正在被迅速埋葬,我希望你是给我唱悲哀的挽歌的最后一个人!
你的敬慕者
T.D.郁文(张德强翻译)


1楼2016-09-25 12:32回复
    致田汉
    寿昌:
    你的明信片已经愉快的接读了。我不知道要怎样感谢你才好。我进来绝少生气的事,因为连这种元气也没有了。但创作是要干的,一息尚存总不停住我的笔。
    我非常寂寞,只觉得人与人都是各不相关的。我曾把这个思想做成了一片戏剧名《孤独》,大约在第三期的《创造》,总可发表,请你为我批评批评。
    我觉得戏剧里面的“伤感”(sentimen-talism)比小说更紧要,在舞台上收成效的大约都是罗曼的感伤的作品。我知道我的戏剧之是绝不会上舞台的,因为太写实(realistic)了,太不技巧(unartifi-cial)了。我以后想专注到舞台艺术上去,好使我的作品能不成为“纸上剧”(letterdrama)。上海的新剧界原很寂寞,但我以为比北京的什么爱美不爱美好得多,与其有什么爱美剧团,还不如上海的没有新剧好呢。
    我的心境近来养得很平静的。昨天我在此间(安庆)四角湖边的小山徘徊了一整天,我看见了江上的白帆,我听见了天公的呼吸,我细数了暖日的徐步,我忘尽了时间一切俗累。哪怕现在我心里还感着大自然的脉搏,我想感谢谁,可不知谁是我应当感谢的。
    达夫
    ——原载一九二四年二月五日《南国》第三期


    2楼2016-09-25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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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荒岛》半月刊同人
      近来的生活,正同住在荒岛上的人一样,孤寂得可怜,所以你们寄赠给我的《荒岛》半月刊第六期,竟从头至尾的细味读了。自第一至第五期,我非但没有见到,就连《荒岛》半月刊这一个名字,也不曾见到过。但读了第六期后,倒很想并前几期拿来一读,不晓得你们还有剩余的东西没有?
      第六期里,以王余杞先生的A ceredy为杰作,其余的小品,都很好。
      因为你们的刊物上没有通信之处,所以只好借《大众文艺》的通信栏来登此短札,刊出后希望你们能将前几期的刊物邮寄给我,我尤在等读王余杞先生的作品。
      达夫敬上
      ——原载一九二八年十一月二十日《大众文艺》第三期


      4楼2016-09-25 1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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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叶圣陶
        圣陶兄:
        二十日信悉拜。《杭州印象记》,当于节后写成奉上,大约可有二三千字。此次去青岛,及回来,都因事匆匆过上海而未停留,故许多朋友,无缘拜谒。中秋过后,或将再来上海,和诸君一晤,或一醉也。东华处久已断稿,并且音讯不通,茅盾、鲁老等,已三月未见面。一住杭州,就成了乡下人,孤陋寡闻矣,一笑。
        勿覆,顺颂
        著祺
        达夫上
        ——选自《现代作家书简》,一九三六年5月上海生活书店版


        5楼2016-09-25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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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刘大杰
          大杰兄:
          来书久不覆,实因一度为疾病所侵,再则为文债所累。而时代的那册书,到现在还未集好,但年终(一九三四年)之前,一定交出去。减兰欲和未成,现在且先抄一首最近之诗,助你酒兴,因美人名马句,原为你所乐诵者。
          岁暮穷极有某府怜其贫,嘱为撰稿,因步钓台题壁诗韵以作答
          万劫艰难废病身,姓名虽在已非真。
          多惭鲍叔能怜我,只怕灌夫要骂人。
          泥马纵骄终少骨,坑灰未冷待扬尘。
          国门吕览应传诵,何必臣雄再剧秦。
          情愿饿死,不食周粟,亦差堪自慰。原韵在《钓台的春昼》里,自以为前后尚能匹敌也。
          匆覆,即颂
          教祺
          弟郁达夫上
          十二月六日


          6楼2016-09-25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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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曹靖陶
            靖陶兄:
            弟因避寒而至闽赢得各地小报一番嘲谑,大是奇事!此间友生极多,与郑厅长亦曾谈及令兄元宇,郑嘱为转候,候事日非,我辈死无葬身之地。国难来时,恐玉石将同焚也!大作《村居即景》,大佳大佳,是宋人清远之作。有暇还乞以近作见示。弟来此间后,日日醉酒酬酢,无一刻闲,吟诗之尽兴矣。花朝夜醉归来,窗外似闻杜鹃,忽忆闺中儿女,大动不如归去之念。枕上微吟,亦曾凑足二十八字,录呈一笑。诗云:
            离家三日是元宵,灯火高楼夜寂寥。
            转眼榕城春欲暮,子规声里过花朝。
            匆覆并颂
            吟祺!
            弟郁达夫拜上
            ——原载一九三六年四月十五日福州《华报》


            7楼2016-09-25 1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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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有事外出,下个闲暇之日再补。


              8楼2016-09-25 1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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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更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6-09-30 1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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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郭沫若
                  XX:
                  接十四日信,知己安抵广州,文化人集中武汉一隅,置各地救亡宣传工作于不顾,不是好现象,你留粤大好。我意要文化人到各乡各村,去便撒爱国抗敌宣传种子,文化高一点的地方,可以不必有许多人做工作,倒是穷乡僻壤要紧。
                  故乡论文敌我作战之区,我的杭州房屋藏书,尽被焚毁,幸家人安然逃出,先在金华暂避,不日可至福州。
                  战局展开,杭富争夺,形成拉锯,截至今日,详况尚不明了。
                  福州前亦有救亡协会之组织,因经他人之误解,我已辞去理事,但救亡之工作,仍在遍地进行,如民众训练,与民众组织之类。日夜工作极忙,没有写文章的余裕。为《救亡日报》撰稿,固属甚愿,当缓缓图之,暇请时时通信。
                  一月二十日
                  ——远在一九三八年二月六日广州《救亡日报》


                  11楼2016-10-04 1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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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楼适夷
                    新加坡以及南洋的一般青年,个个都富有朝气,盼望抗战胜利的热情,尤其沸腾,因而此地的捐款,着实可观。自开战以后,总算起来,在南洋各属的华侨捐款,总数约在国币二万万元以上,以后还每人认了常年月捐,大约每月可以捐助国币七八百万元内外。……另外此地近来也有了抗敌救过的运动,对于奸商的贩卖仇货,敌探的散布谣言,检举得十分厉害。我现在这里计划出一文艺半月刊,名为《星洲文艺》,系纯文艺性质。……你和你的友人们若有功夫写稿子,请多拉些来,好撑撑场面。这里的副刊也希望香港的作家多投稿子,你和他们见面时,请代催一下。茅盾那里若有通信的话,亦请将此意告诉他一声,将他在新疆方面,张罗些稿子来。我工作虽则极忙,但身体却很好,写作的兴致也很浓厚,一天到晚平均每日总要写上四五千字的杂文。不过准备来写几个长篇,却还没有着手。巴金现在哪里,能为我拉来一点稿子来不能?此地的文艺青年,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在等国内的文人,有新鲜而富于刺激性的稿子来。我看了他们那种热情的样子,简直要掉下眼泪来。一面将他们和我上面所说的许多文艺商人一比,更觉得他们的可怜。这些文艺商人是在也太丧失了良心。新加坡的书报比香港还多,不过是以英文为大宗,德、法、俄、日的书较少些。伦敦出版的新书,也有四家,最感到不便的是买中国书的不易。此地的起居生活,都还惯常,但丁要不得的是天气的燥热。现在虽是雨季,温度还在八十与九十度之间。听说雨季一过,天天是九十度以上的天气,我正在这里愁将何以度夏。
                    ——原载于一九三九年二月十六日《文艺阵地》第二卷第九期


                    12楼2016-10-04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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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戴平万
                      戴平万君:
                      自经洪灵菲君殉国以后,我们非但没有了见面的机会,就是大家的住处也不甚晓得。我的行动,或者你还可以由友人处传听到一二,但关于你的行动呢,我简直一向就没有探听到过。最近,自武汉退出,先去长沙、南昌,后来和沫若他们分手,他们到了重庆,我更由福州而香港,而到了南洋的新加坡。
                      南洋的侨胞,个个都赤忱为国,看他们的哪一种热情,那种肯牺牲的精神,真要使人下泪。所可惜的,是一般风气未开,知识灌输,还不能普遍,所以他们只知道盲目的爱国,拼命的牺牲。若使他们能更多一点知识,更有一番组织,则抗战的础石,就可以由南洋的侨胞来筑起了。
                      我到新加坡来,是为了帮《星洲日报》编副刊;心里的打算,就想替南洋的知识青年,介绍一点国内文艺界的作品,与将南洋青年的创作,介绍一点到国内 去。
                      现在,香港(托楼适夷与戴望舒)、新疆(托茅盾)、延安(托成仿吾)、重庆(托郭沫若)等处,都已写信要求他们写东西,收集稿件了;只有上海一方面,没有托人。我想请你为我多收集些稿子寄来,有必要时,我也可以供给你些稿子和材料。
                      此地的金融市场,一般很富裕;但只有写文章的稿费却不十分高。不过因汇兑的关系,所以此地只是很低的稿费,汇到国内,可也有五元千字的样子(最低的)。所以,我想,替上海孤岛上的文化人,做一个沟通的掮客,也许不是没有意义的徒劳。此信刊出后,请你马上覆我,或写些、寄写东西来。信面但书新加坡《星洲日报》好了。
                      郁达夫谨上
                      ——原载一九三九年二月十五日《申报·自由谈》


                      13楼2016-10-04 1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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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许广平
                        先生:
                        钦文转来你去年底的信,我在一礼拜前,才得拜读,早该覆你,因在此间很忙,所以搁落了。南洋本系闽粤人的势力,所以说话只有广府话和闽南话两种。天气常年似夏天,最热不过九十二三度,最冷则不会下到七十五度。所以此地对于衣的一方面,问题很容易解决。生活程度很高,但是以新加坡币做单位来说,倒也并不觉得怎样。
                        我们到这里来,只我和王女士及小孩一人,共大小三人,路费(自福州到香港,香港到新加坡)已经用了国币一千二百元,坐的还不是头等船,盖因国币外汇价跌,而买船票,则费用英镑不可的缘故。此外,还需办出国护照,这护照办时,也很麻烦。先要到香港去住一下,在香港向中国官厅领出到新加坡的护照,然后再去香港应该政府,要他们签字,才能买船票,上船,入口。
                        我在这里编一副刊,亦编一文艺半月刊,天天须稿,你如有功夫请你多写些杂文或回忆鲁迅的东西来,顶好是能连续登载的东西。稿费虽则不多,但汇回中国来,至少有五元千字的样子。此外上海有好稿子时,亦请你介绍一下,因在这里,实在找不到好的稿子。
                        达夫上
                        二月十一日
                        ——原载于一九三九年三月十五日《鲁迅风》第九期


                        14楼2016-10-04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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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一句,达夫至新加坡后和国内文人的通信大多为邀稿之作,可见其对星洲之地的文艺宣传、抗战宣传、侨胞的团结组织和文化介绍做了巨大贡献。


                          15楼2016-10-04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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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楼适夷:
                            ……新家坡的天气,今年据说是较往年为温和,九十到了现在,也还没有九十度的日子,我的读书写杂文、编稿子的时间,因有一日一夜有十六小时的工夫。近来什么嗜好都没有了,连酒都已经戒绝,只在书本上翻跟斗。到星洲只有二月,长篇小说读了五六部(三部英文的,两部德文的),现在已经在开始翻译一部文艺理论的书,并非是全部的整书,系一章一章的从俄、德、法、英、美各国作家的著述中抽取出来的。原作者也有古人,也有现在还活跃着的人。……这几天敌寇又有大举南侵的谣言,但我却始终不相信,敌人的侵略兵力,早已到了水穷山尽的地步。一百二十万万的经济负担,也已尽够穷小鬼们消化了,哪里还再有石沙里打油的方法?况且欧洲的德、意,似因食份的结果,要睡午觉的样子。我以为敌人的谣言终于是另有作用的。香港的汉奸报《南华》,就在拼命替敌寇捧场。文章要从反面看,他们那样使劲言和,久可以看出敌人的真意,是不是?
                            ——原载一九三九年五月一日《文艺阵地》第三卷第二期”文阵广播“栏


                            17楼2016-10-04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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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戴望舒:
                              望舒兄:
                              久不通信,实因家庭纠纷不已,无心执笔也。先王女士已与弟协议离婚,两方各得自由矣。此函到时,乞持广告与胡好经理一谈,为乞在《星岛》封面登五行启示三天。与此信同时,弟也有信致阿好,大约能同时到也。广告费若干,请兄先为一付。弟尚忆旧账存有若干稿费在兄处,若不足付广告费者,当另寄奉。此后身居异地,当能多写一点文字。我将在最近为《星岛》写点杂文亦未可知。
                              语堂想已见到?伊之小说《瞬息京华》,弟正在赶译,今年年内可全部脱稿。欧战颇有转机,我国抗战亦渐入佳境,大约最后胜利,许在三年内到来也。
                              此间投稿者极多,《星洲日报》,前已嘱经理部寄上一份,不知曾收到否?信到乞覆。
                              弟郁达夫上


                              18楼2016-10-04 14:13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