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穿上,免得弄脏衣服。”他在给儿子穿围兜,免得颜料粘在衣服上,这样做也没错。朴容主拧着眉头,弄不明白自己亲耳听见的这个对儿子关怀备至的少年与王妈口中那个脾气狂躁极具攻击性的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
他觉得事情也许出了差错,或者少年只是善于伪装。但即便他再如何伪装,难道身为受害者的儿子会不懂得远离他吗?他听见儿子轻巧的脚步声,分明是儿子自己跑到他画室里去的。
朴容主取下耳机,又扒了扒头发,终于决定立即回家。
汽车刚抵达家门,赵军就从西屋迎出来,低声道,“老板,你最好还是自己看看监控器。或许咱们都弄错了。”
朴容主点头,撇下他疾步上楼,正巧与抱着儿子的王妈撞上。儿子依旧是那副恐惧到极点的表情,大眼睛里噙着泪珠,看上去非常脆弱。监听器里,他几乎没有出声,但画笔摩擦纸张的沙沙声显示出他的心情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愉悦,怎么自己一回来就完全变了?
朴容主心头的疑虑越来越多,从王妈手中接过儿子,却惊愕的发现他在抗拒自己,眼睛里满是怨恨。
朴容主顿时心痛如绞,越发想知道在这安安静静的一天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王妈,你先带宝宝去花园里看小鸭子,我换了衣服马上就来。”他将儿子交给王妈,然后疾步向书房走去。
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调出今天的监控画面,所有的针孔摄像机都随着朴望舒的移动而变换角度。王妈一大早就出去买菜了,朴望舒孤孤单单的坐在地毯上摆弄玩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像失去了灵魂的空壳。枯坐到中午,女佣端着午餐进门,放下后立即离开,竟没想着哄一哄喂一喂。
朴望舒却十分乖巧,拿了一块蛋糕慢慢吃,吃完抿了一口牛奶,然后一小步一小步朝画室方向走去。
朴容主斜飞入鬓的浓眉不自觉皱起。如果真是吾木提几次毒打儿子,儿子为什么还会主动去找他?
他按捺住心焦,继续往下看。
朴望舒走到门口,探着小脑袋张望了许久,见吾木提完全沉浸在画中才迈着小短腿悄悄挪过去。吾木提转身拿笔,一高一矮的两人猛然间对上了。
在他们对视的同时,朴容主也屏住了呼吸,双拳不自觉紧握。他生恐吾木提会情绪失控对儿子施暴。但其实并没有,他很小心的避开了儿子,拿起画笔继续作画。儿子惊恐的情绪瞬间平复下来,几近麻木的小脸蛋露出了惊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