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用我做教材,教我如何杀人。
他拉过贺森的外衣,取出银枪来,搁在桌上:
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贺森并没有察觉,他自己的声音带着怎样的颤抖。
东万那深邃的黑眼睛紧紧盯住他:我要一个赌注。
如果你杀了我,请放火烧掉我的尸体。
如果你没能杀了我,请你跟我做爱。
他把银枪塞了过来,贺森觉得自己像握了一条毒蛇的身子。
冰凉滑腻。
他机械的上膛,举起枪来,对准了东万的太阳穴。
东万望着他微微一笑,几乎呢喃的道:
贺森,我喜欢你。
你呢?
他咬咬牙:我讨厌男人。
东万眨了眨眼:这个,也许该等你跟我做爱之后再下结论。
那才能最直观的知道你是不是讨厌男人。
闭嘴!我不需要喜欢!
我也不会喜欢你!
是吗?他轻轻的道:贺森,我希望你这句话不是骗我。
如果,哪怕,你曾经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
你也一定会为今天后悔。
那双总是明媚微笑的大眼睛慢慢起了一层水雾。
他猛然覆上贺森的手,扣动扳机。
“呯——哐当”刺耳的枪响。窗户的玻璃裂了个粉碎。
贺森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跳出了胸口。
全身酥软得动弹不得。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再晚了一秒撞开东万,将会是怎样的后果。
而东万早已扑上来紧紧抱住他。
红着眼眶。
脸上却绽开了孩子般的微笑。
他扬起脸,骄傲的流下泪来:你喜欢我!
你喜欢我!
他咬咬贺森的耳垂,轻轻的说:请你……跟我做……爱。
贺森觉得浑身像要裂开一样。
他恨恨的压过东万。狠命的咬住他的唇,几乎野兽的撕咬。
贺森的吻并不温柔。
他的触碰更不温柔。
像是旷野的狮子,赤裸裸的只有最原始的占有和媾合。
本能的追逐,最终是征服与被征服。
彼此力量的交融,残忍而野蛮,伟大而虔诚。
半昏迷间,他感到贺森将自己紧紧拥入怀中,却是温柔的力度。
他半抬起眼,看到贺森冷冰冰的狐眸染上一层奇异的色彩。
迷离而醉人。
他的呼吸很乱。再不是那个高傲疏离冷不可攀的申贺森。
他轻轻的抚过贺森黑色的头发:不要紧,我不要紧。
搂住贺森脖子,猛地贴了上去。
贺森的眼泪哗的流了下来。
灼热的泪水滴入他的脖子。
然后贺森的吻覆了上来。
温柔缱绻,一下一下,密密麻麻的落在他身上。
仿佛对待神明一般虔诚。
青涩,却异常美丽。
昏过去的那一瞬间,
东万觉得自己看到了天堂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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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森,这房子好香啊!旖旎的回想被打断,东万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
啊,还有钢琴!
聒噪的家伙!贺森不耐烦的望过去,正见东万掀起了钢琴盖,丰润唇微微嘟起。
这只是他无意识的举动。
却是该死的诱惑媚人。
没什么好客气的。
认识东万以后,贺森最大的认知就是:
嘴是用来接吻,不是用来啰嗦!
压上唇去,狠狠吻住。
唇齿纠缠,气息潮湿炎热。
吮吸,翻搅,啃噬,连呼吸都难以为续。
“铛——”钢琴沉闷的响声惊醒了了两人。
愣了一下,才发现是东万被压到了钢琴键盘上。
而贺森的手还暧昧的扶在他的腰线上。
东万脸微微一红,拍掉他的手,指尖轻轻抚过琴面:我不会弹琴呢!
真想听听。
贺森沉默了一下,终究走到琴边坐下来。
流畅的音符泻出,与普罗旺斯的星空交错,
轻轻柔柔的掠人心神。
贺森,你……
贺森低下头,哑着嗓子道:这是以前我爸爸经常为我妈妈弹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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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星空下,青草艾艾。
钢琴流畅的音符,欢快跳跃。
突然,琴声被硬生生碾碎。
8岁的他,躲在大提琴盒子里面。
周围是让人呕吐的血腥味道。黑暗一片。
在他小小心灵中威严的无所不能的父亲死了。
总是微笑着给他做烤饼和小蛋糕的娴静的母亲死了。
他觉得,自己一定也死了。
电话响起,男人轻佻的声音:了结了,死条子不会再碍我们的事了。
然后是远去的凌乱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