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坑-
—你终是我拿不起的剑。
萧再叹,遇之烟雨随风凄化作肩沿水渍。也见枯叶几枚,于白昼嘈声更显心境之乱。是风拂过无边秋草,染了檐下酒旗更闻何人谈笑。不谈人是非,纵由布落风雨溅了花香。
东方纤云闻言一怔,尚有心虚却金眸微眨随即敷衍。他仅是几分苦笑娴熟地向后一缩避开师妹的作势倾身而来,自然惹得后者轻声抱怨却是思绪渐远。
该说什么。顺应天道,告诉他谁是将死之人?
谁又是将死之人呢。
却见印飞星无言,他也不能说什么。余光恰寻得此人银发沾染水珠睫羽轻颤犹似蝶翼,那赤瞳微敛自然未曾感到视线。似在失神,难有失态。
“…师,师弟啊。”
他终于开口,侧头对一旁逍遥星河作出噤声手势踏前一步轻唤一声。自是没有得到回应甚是不解,几番琢磨见人模样耸了耸肩再扬语调。
“我是说,因何恨我。”
他恨过我吗。这才是东方纤云所想说的,无非蓦地忆起卜算天那所言之意。且不说结局如何,倒也认定了此人于自己所存怎样误会在于心尖生根。所想之事也仅是浅浅一句就此作罢,笑意渐深却是隐有冷汗。
—看到的仅有你,与身后的万劫不复。
那人儿显似被这话惹得一惊,几分僵硬地偏头正对上视线。印飞星启唇欲言,眸光一闪而过复杂思绪却奈何师妹在此轻哼一声随即收敛,竟是语塞。
-
恨你 那为何又避不过心魔劫
不恨你 岂不是枉费此生作为
是你亦或不是你 皆成虚妄
-
雁未还,更寂寥。也见何处花落成泥,遍是秋雨深浓。甚残寒,随碧山缈去不望晚云留。那迸溅之声不过正如心间那般杂乱无章,乱了阵脚。
“…嘁。我将斩你,与你无关。”
半晌,印飞星则感那天际水珠顺着风飘至额前,彻骨微凉。他是不曾意料此人会如此直言,千般感触似潮翻涌不过话到唇边寥寥几句。轻捻白袖尽享风之疏狂,他本不善言辞。
-我将斩你,仅因你是东方纤云。
-仅此,而已。
他尾音轻颤却似几分犹疑,旋即偏头蹙眉得以掩饰那面容所呈现的略有失态却尽被东方纤云所见。不过是心境旧忆所淀苦涩忽地无处可躲,无处可藏。
—他本就什么都不会明白,曾经也是。
东方纤云闻声不言。金眸于来人稍有停顿方才唏嘘一声,想必也惹恼了那人。那等感触该称否称之为悲悯,不必多言便认清做得再多终是徒劳。
自己必然也是想活下去。
那繁雨似懂得人意,渐缓停息。不知石上青苔犹染枯香,就此沉顿。
“师兄,雨停了。”
逍遥星河察觉异样方才语末上扬便也认作那两人先前仅是无心之言,将沉默打断。她轻唤一声唇角微勾抬手接上木檐滚落水珠,弯眸恰见在手心溅起小巧水花。
那少女偏是倔强的很,这隔世不变的执念更令印飞星几分困惑。谁又解其中。
“嗯,雨停了。”印飞星应着,赤眸却不由瞥了一眼东方纤云,又好如偷腥的猫儿随即收敛。纵任银发于风摇曳而不自知。
东方纤云便安分在一旁听着,对于星河言语仅以干笑回应。他倒是捕获师弟那视线却只得耸耸肩佯装不知。
“大师兄,不回去吗。”
“…呃。我已入魔,自然不能再回逍遥门。”
他一怔,闻言挠头干咳一声方才开口。也见对方面色一沉好似恰被这般回复泼上冷水再多他念也不过覆灭,又不知如何述清。
逍遥星河抿唇,也是意料之外的平淡反应。她是有想过对方会这样拒绝却也鼻尖泛酸,湛蓝瞳眸微眨隔阂水雾使得视线几番朦胧。她便闷闷应了一声作罢。
“真的?…”
随之尾音渐弱。细如蚊啼化作残雨寥寥之痕染尽素衣白裳,零散水渍皆成苦寒,也见烟拂折柳。她愈是这样,就风声愈是疏狂。
“既已雨停。师妹先回的好,莫要被师叔怪罪。”
印飞星见状欲言,却见人模样抿唇倒不知如何开口。半晌垂眸唇齿轻启,似忆起何事。
他已回不来,也不能回来。那话还是被咽了回去,语尾一顿。
后者自然不悦,却想难以反驳。她本就是偷溜下山固然得尽早归去,攥紧袖口细喃什么眸中一闪波折旋即转身。那句话倒也只有一人听明白。
她说,才不会罢休。
亦是偏执。
-
芳草绵绵清怨,顺至雨后残香何处辗转鸣啼,似梦如愁。水洼犹似银镜折入虚光引入短暂的璀璨,仅见那人背影渐远,再难寻。
余下两人无声,错乱成风。
夭寿!…
东方纤云偏头恰见对方眉宇轻蹙,抬臂本想替那人拭去鬓发水痕却一时不知所言。只得干笑一声收回手本想开口欲走,他也知那人脾气如何。
“大师兄若是有话想说,与我去一个地方。如何?”
转身之际乍然听其扬声被截住,他几分心虚垂眸后挪几步也见对方那唇角轻勾好如轻蔑。自然心泛晦涩暗叹该来会来。
印飞星轻嗤,无非对方作何反应自己不曾管顾。仅是心之微妙涟漪倒恰如失群之鹿那般仓惶。
-
霜降尘世不会迟来
相聚别离
一切皆为策划刚好
凭何唯独是他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