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女人正坐在长椅上，专心致志的逗着怀里的孩子，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走进庭院里的男人。
恒春黄槿，绣球花，大叶楠，柠檬草……，男人环视了一下院子。装点得很清新。
男人走到了长椅边。
女人的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球状水果。
“谁想要这个柠檬呢？”女人稍稍抬高了手，怀中的孩子伸出了两只白白胖胖的小手，伸手去抓，咯咯地笑着。女人的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还真是像呢。”看到这一幕，不禁脱口而出。
听到声音的女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站了起身，抱紧了孩子。
“你怎么又来了！”脸上的幸福一扫而光，从语调到表情透露出阴郁。
“燕……我……”
“不要叫我的名字！”一向沉稳的燕，声音在颤抖。
燕那过激的反应让男人从幻想与回忆中醒来，低下了头。刚才那一刹那，燕和已故妻子的形象又重合了。
从耳边流过的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眼前是已经获得幸福的女儿。
“燕！”从房间冲出一个年轻人，挡在了他和燕之间。
“你想干什么！”年轻人怒目相视。燕则躲在了他的身后，男人想起了这个年轻人的名字，伊波健，是燕和他说过的燕将来的丈夫。不过看这个样子，现在已经是燕的丈夫了吧。
“燕，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我和他谈就好了。”
可是燕并没有挪动，眼神涣散。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健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是背对着那个男人，把手放在燕的肩上，柔声细语的说着。
“燕，你先进屋吧，有什么事，我来和……和他说，他已经没理由再纠缠你了。不要害怕，有我在呢。”燕听了这话似乎才安心了一点。
“那你小心。”然后才进了屋子。
健显然不知道该称呼这个人叫什么，这是她们婚后第一次提起这个人。
“南教授。”目送伊波燕和远子进了屋子，健才来回头“接待”那个男人。“您这几天来在我家附近徘徊究竟有何贵干。”
“伊波先生，小女就拜托你了。”
“她和您早就断绝父女关系了，我想内子听了这些话肯定不会开心的。有什么事就麻烦您快点讲好了。”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吧，不过，我还没正式对你自我介绍过吧。”
“我叫南朱雀，笔名宇和岛真红，曾是燕的父亲，请多指教。”说着南朱雀居然深深地低下了头。
健却只是脸色铁青地望着朱雀，不耐烦地神情像是在说“你有话快说，这里不欢迎你。”
朱雀抬起头，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这次来，我只是想最后看看燕一眼，之后，我就要去欧洲进修和教课了。燕就托付给你了。”
“内子的事以后就不麻烦您费心了。”
“除了这个之外。有些话我也想说给你。”
“请便。”
“按理说，现在这个话现在再说，其实很不合适。可是，我很对不起燕，可是她又不会接受我的道歉。”
“所以，你就打算和我道歉，这样就能放下这个包袱，安心地前往欧洲了是么？”
“真是，自私呢。”即使已经过去数年，伊波健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更加沉稳的男人，可他一看到这个傲慢的人的时候，也有着想要上前抓住他衣领想要把他揍倒在地的冲动。只是，燕和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现在的伊波健和伊波燕的幸福已经不会被任何人来打扰，而现在这个男人的出现，也只是平静海面溅起的一朵小小浪花罢了。所以健才沉住了气，想看看面前这个男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其实，健心底也有一丝好奇的，因为燕除了说自己和这个男人没有任何联系之外，就没再说过任何和她曾经的父亲相关的事了。
“你说的，我无法否认，只不过今天我不想谈我的事，我的事无关紧要。我在这片土地上除了燕，已没有了任何牵挂。所以，有关燕的一些事，我……还是想告诉你。毕竟我这辈子估计是没有机会再和她相见了。”
健本来是想阻止朱雀的话的，可是不知怎么，自己的嘴唇只是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于是就只能站在那里一脸无奈地听朱雀讲下去。
“燕的母亲，是在燕三岁的时候去世的。”
“我从来也没想过燕的母亲会去世的那么早，她走的时候，也许……还怪我对燕管教的太严了呢。”
“当时的燕才三岁，根本无法理解什么是死亡，只是哭着和我要妈妈。我那个时候也烦躁，就吼了她一句。她当时马上就止住了抽泣安静地回了自己的房间。那一刻，我觉得那张脸似曾相识。”
“我现在十分后悔吼了她那一句，那声吼就像是打断了我们良好关系的可能。只不过当时的我刚刚失去了天空……也就是燕的母亲，又在事业的起步期，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
“我和天空之前有过争论，关于如何教育燕的事情。天空不同意我对燕施行英才教育。但是她去世了，所以当时也就没有人能阻止我了。”
“因为我在艺术的圈子里打拼了很多年，如果她也到这个圈子里会有很多便利，所以我就把她按照这个方向来培养。乐器，文学，还有别的一些方面吧或许，我已经忘记了。我不断地为她尝试着可能性。”
“她本来是个很听话的孩子的。对于我布置下去的任务都能完成。”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变了，她开始变得不安分了，在做我布置地功课的时候发呆，反对我的命令。而我也做了一些妥协，让她放弃了钢琴。我明明给她找了最好的钢琴老师，而她也并不是没有这个才能，只不过她，好像打心里反对这项艺术。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不知怎么，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三岁那年那张轻轻抽泣的脸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并不断与她现在的样貌重合。”
“有一天……对，她十三岁那年的一天，我看见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我这才明白那张脸原来……和我遇见她母亲的时候一模一样。一开始我在想是不是天空在埋怨我，可后来我才觉得，这是天空放心不下我。”
“那个时候我的感情很混乱，一会觉得这孩子就是天空，一会又觉得这孩子是自己的女儿要好好教育，一会儿又觉得这孩子也是天空的唯一的骨血，一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爱上了这孩子，感觉自己发了疯。”
“最后，我得出了一个当时看来和现在看来都很荒唐的结论，把这孩子变成天空，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或许是我实在太思念天空了吧。或许是她去世时麻木的感情一下子复苏了，甚至反噬了我。”
“所以终于到了她十五岁生日的时候。那一天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一开始是试探，然后是直截了当的追问，最后终于演变成了质问甚至拷问。可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是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是我和天空如何认识，相恋，私奔还有结婚。”
“如果她一开始试着争辩，事情或许不会变成这样。可是她却只是沉默不语，望着窗外，目光越来越呆滞，就好像童话里被魔王囚禁的公主。当然，那个时候我还没开始觉得我是魔王。她的表情让我想起了天空，我和天空就是从那样沉闷的家庭中私奔出来的。面对着她那样的表情我就已经开始情不自禁地去想把她从牢笼中解救出来了。”
“终于，我变成了宇和岛真红。”
“是的，这只是我的一个笔名罢了，可是那个时候的宇和岛真红，是南朱雀的得意门生。”
“就算再病态的想法，只要自己能欺骗过自己，那就是正确的。所以我在真红和朱雀之间切换，只想编造一个天空复活的剧本。”
“那个时候的我还算有点良心吧，她正常的学业都没有耽误。可是她的空闲时间，全部被我占用来演这个剧本。”
“在她十七岁那年，我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逃出了家。”
“我虽然不知道她在那天逃出去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但是有一点值得肯定的是她好像……得到了一些从来没有获得过的东西。可结果还是被我带回去了。”
“这次事情以后，这个城堡里的公主似乎认命了，不再反抗，干脆躲到虚无缥缈的梦里。”
“而我也在一直烦躁，她当时的表情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她那种幸福的表情了。可是她却从来不肯对我展现出这样的表情。我烦躁不安，能做的只有加紧对她的逼问。”
“最终在她二十三岁那年，她再一次逃出家去。至今我也不知道是诱因是什么，即便如此，我还是去找了她，在一个月后，我终于找到了她。”
“可是 有人保护她了，就像当年我把天空从她沉闷的家庭中解救出来一般。”
“我一直以为如果作为朱雀不能把她变成天空，那就用真红的身份把她变成另一个‘天空’就好了。可是事与愿违，这次有人把我打醒了。”
“我才觉得事情的奇怪之处并且开始陷入混乱，直到大概几个月后吧，她回来了，也变了。”
“风对朱雀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可是给燕子风，她就能展翅高飞。”
“在我的培养下，她学到了很多东西，也取得了教师资格证书，能够独立了。虽然有点遗憾的是她放弃了钢琴。”
“我开始试着重新看待南燕这个人，作为她自己而不是天空的替代品。”
“人的执念还是很奇怪的东西，持续好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执念，有时只需要那么一瞬，就烟消云散了。”
“她回来是找我摊牌的。大概是隔了几个月之后再见到她，我关注她的点就发生变化了吧。”
“当然也许是她自己有了改变，她的风刮起来了。她的眼神坚定而且洋溢着幸福，而不再是之前的呆滞涣散。”
“她说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其实我已经猜到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我同意了。”
“在那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过了。”
“这就是曾经的南家父女的故事。”
“我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感到后悔，所以也答应同她断绝父女关系。我现在要走了，希望能把在日本的东西，房子，收藏都留给她，算是一点……我对她的补偿吧。可是，伊波，就像我最开始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提到的，她终究还是我爱的人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
“作为一个不合格的父亲。我还是想求你了。”
“请照顾好燕！”
“我不能说是为了我自己照顾的，我没有这个资格，可是我还是想拜托你……”
说到这里朱雀深深地向健埋下了身子。
“我的妻子，我自然会照顾好这不需要谁来拜托我或者请求我，剩下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她曾经受过的苦我会让她忘掉的。”
“可是……”伊波健紧紧攒紧了拳头。“……我是真的没有看出你哪里后悔了。”
“你所谓的用着‘夸耀’语气的忏悔，让我很讨厌。”
就在健质疑着朱雀的时候，健的手感受到了熟悉的触感，健转过头去，原来是燕走到了健的身旁。
“燕？你什么时候……”
“燕……你都听到了……”朱雀似乎也注意到了燕的出现。
燕上前了一步，站到健的身旁。健也明显感受到燕的手握的更紧了。
“谢谢关心。我现在过的很幸福。有爱我的丈夫，也有可爱的女儿。过去的事情就让他随着风吹响远方吧。希望您的风也能早日吹起来吧。天空依旧晴朗。”然后燕拉了拉健的手。“我们回去吧。”
“恩。”于是两个人就转身进了屋子。留下了朱雀呆呆地站在屋子里。
朱雀抬起头望向万里无云的天空，一只鸟儿不知从哪里穿过天空，欢快地煽动着翅膀。南朱雀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孩子。
恒春黄槿，绣球花，大叶楠，柠檬草……，男人环视了一下院子。装点得很清新。
男人走到了长椅边。
女人的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球状水果。
“谁想要这个柠檬呢？”女人稍稍抬高了手，怀中的孩子伸出了两只白白胖胖的小手，伸手去抓，咯咯地笑着。女人的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还真是像呢。”看到这一幕，不禁脱口而出。
听到声音的女人倒吸了一口冷气，站了起身，抱紧了孩子。
“你怎么又来了！”脸上的幸福一扫而光，从语调到表情透露出阴郁。
“燕……我……”
“不要叫我的名字！”一向沉稳的燕，声音在颤抖。
燕那过激的反应让男人从幻想与回忆中醒来，低下了头。刚才那一刹那，燕和已故妻子的形象又重合了。
从耳边流过的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眼前是已经获得幸福的女儿。
“燕！”从房间冲出一个年轻人，挡在了他和燕之间。
“你想干什么！”年轻人怒目相视。燕则躲在了他的身后，男人想起了这个年轻人的名字，伊波健，是燕和他说过的燕将来的丈夫。不过看这个样子，现在已经是燕的丈夫了吧。
“燕，你先回去。有什么事，我和他谈就好了。”
可是燕并没有挪动，眼神涣散。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健却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是背对着那个男人，把手放在燕的肩上，柔声细语的说着。
“燕，你先进屋吧，有什么事，我来和……和他说，他已经没理由再纠缠你了。不要害怕，有我在呢。”燕听了这话似乎才安心了一点。
“那你小心。”然后才进了屋子。
健显然不知道该称呼这个人叫什么，这是她们婚后第一次提起这个人。
“南教授。”目送伊波燕和远子进了屋子，健才来回头“接待”那个男人。“您这几天来在我家附近徘徊究竟有何贵干。”
“伊波先生，小女就拜托你了。”
“她和您早就断绝父女关系了，我想内子听了这些话肯定不会开心的。有什么事就麻烦您快点讲好了。”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吧，不过，我还没正式对你自我介绍过吧。”
“我叫南朱雀，笔名宇和岛真红，曾是燕的父亲，请多指教。”说着南朱雀居然深深地低下了头。
健却只是脸色铁青地望着朱雀，不耐烦地神情像是在说“你有话快说，这里不欢迎你。”
朱雀抬起头，自嘲地笑了笑。
“其实这次来，我只是想最后看看燕一眼，之后，我就要去欧洲进修和教课了。燕就托付给你了。”
“内子的事以后就不麻烦您费心了。”
“除了这个之外。有些话我也想说给你。”
“请便。”
“按理说，现在这个话现在再说，其实很不合适。可是，我很对不起燕，可是她又不会接受我的道歉。”
“所以，你就打算和我道歉，这样就能放下这个包袱，安心地前往欧洲了是么？”
“真是，自私呢。”即使已经过去数年，伊波健已经成长为了一个更加沉稳的男人，可他一看到这个傲慢的人的时候，也有着想要上前抓住他衣领想要把他揍倒在地的冲动。只是，燕和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现在的伊波健和伊波燕的幸福已经不会被任何人来打扰，而现在这个男人的出现，也只是平静海面溅起的一朵小小浪花罢了。所以健才沉住了气，想看看面前这个男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其实，健心底也有一丝好奇的，因为燕除了说自己和这个男人没有任何联系之外，就没再说过任何和她曾经的父亲相关的事了。
“你说的，我无法否认，只不过今天我不想谈我的事，我的事无关紧要。我在这片土地上除了燕，已没有了任何牵挂。所以，有关燕的一些事，我……还是想告诉你。毕竟我这辈子估计是没有机会再和她相见了。”
健本来是想阻止朱雀的话的，可是不知怎么，自己的嘴唇只是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于是就只能站在那里一脸无奈地听朱雀讲下去。
“燕的母亲，是在燕三岁的时候去世的。”
“我从来也没想过燕的母亲会去世的那么早，她走的时候，也许……还怪我对燕管教的太严了呢。”
“当时的燕才三岁，根本无法理解什么是死亡，只是哭着和我要妈妈。我那个时候也烦躁，就吼了她一句。她当时马上就止住了抽泣安静地回了自己的房间。那一刻，我觉得那张脸似曾相识。”
“我现在十分后悔吼了她那一句，那声吼就像是打断了我们良好关系的可能。只不过当时的我刚刚失去了天空……也就是燕的母亲，又在事业的起步期，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
“我和天空之前有过争论，关于如何教育燕的事情。天空不同意我对燕施行英才教育。但是她去世了，所以当时也就没有人能阻止我了。”
“因为我在艺术的圈子里打拼了很多年，如果她也到这个圈子里会有很多便利，所以我就把她按照这个方向来培养。乐器，文学，还有别的一些方面吧或许，我已经忘记了。我不断地为她尝试着可能性。”
“她本来是个很听话的孩子的。对于我布置下去的任务都能完成。”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变了，她开始变得不安分了，在做我布置地功课的时候发呆，反对我的命令。而我也做了一些妥协，让她放弃了钢琴。我明明给她找了最好的钢琴老师，而她也并不是没有这个才能，只不过她，好像打心里反对这项艺术。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
“不知怎么，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三岁那年那张轻轻抽泣的脸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并不断与她现在的样貌重合。”
“有一天……对，她十三岁那年的一天，我看见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我这才明白那张脸原来……和我遇见她母亲的时候一模一样。一开始我在想是不是天空在埋怨我，可后来我才觉得，这是天空放心不下我。”
“那个时候我的感情很混乱，一会觉得这孩子就是天空，一会又觉得这孩子是自己的女儿要好好教育，一会儿又觉得这孩子也是天空的唯一的骨血，一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爱上了这孩子，感觉自己发了疯。”
“最后，我得出了一个当时看来和现在看来都很荒唐的结论，把这孩子变成天空，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或许是我实在太思念天空了吧。或许是她去世时麻木的感情一下子复苏了，甚至反噬了我。”
“所以终于到了她十五岁生日的时候。那一天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一开始是试探，然后是直截了当的追问，最后终于演变成了质问甚至拷问。可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是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是我和天空如何认识，相恋，私奔还有结婚。”
“如果她一开始试着争辩，事情或许不会变成这样。可是她却只是沉默不语，望着窗外，目光越来越呆滞，就好像童话里被魔王囚禁的公主。当然，那个时候我还没开始觉得我是魔王。她的表情让我想起了天空，我和天空就是从那样沉闷的家庭中私奔出来的。面对着她那样的表情我就已经开始情不自禁地去想把她从牢笼中解救出来了。”
“终于，我变成了宇和岛真红。”
“是的，这只是我的一个笔名罢了，可是那个时候的宇和岛真红，是南朱雀的得意门生。”
“就算再病态的想法，只要自己能欺骗过自己，那就是正确的。所以我在真红和朱雀之间切换，只想编造一个天空复活的剧本。”
“那个时候的我还算有点良心吧，她正常的学业都没有耽误。可是她的空闲时间，全部被我占用来演这个剧本。”
“在她十七岁那年，我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逃出了家。”
“我虽然不知道她在那天逃出去的时候，经历了什么，但是有一点值得肯定的是她好像……得到了一些从来没有获得过的东西。可结果还是被我带回去了。”
“这次事情以后，这个城堡里的公主似乎认命了，不再反抗，干脆躲到虚无缥缈的梦里。”
“而我也在一直烦躁，她当时的表情一直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她那种幸福的表情了。可是她却从来不肯对我展现出这样的表情。我烦躁不安，能做的只有加紧对她的逼问。”
“最终在她二十三岁那年，她再一次逃出家去。至今我也不知道是诱因是什么，即便如此，我还是去找了她，在一个月后，我终于找到了她。”
“可是 有人保护她了，就像当年我把天空从她沉闷的家庭中解救出来一般。”
“我一直以为如果作为朱雀不能把她变成天空，那就用真红的身份把她变成另一个‘天空’就好了。可是事与愿违，这次有人把我打醒了。”
“我才觉得事情的奇怪之处并且开始陷入混乱，直到大概几个月后吧，她回来了，也变了。”
“风对朱雀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可是给燕子风，她就能展翅高飞。”
“在我的培养下，她学到了很多东西，也取得了教师资格证书，能够独立了。虽然有点遗憾的是她放弃了钢琴。”
“我开始试着重新看待南燕这个人，作为她自己而不是天空的替代品。”
“人的执念还是很奇怪的东西，持续好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执念，有时只需要那么一瞬，就烟消云散了。”
“她回来是找我摊牌的。大概是隔了几个月之后再见到她，我关注她的点就发生变化了吧。”
“当然也许是她自己有了改变，她的风刮起来了。她的眼神坚定而且洋溢着幸福，而不再是之前的呆滞涣散。”
“她说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其实我已经猜到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所以我同意了。”
“在那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过了。”
“这就是曾经的南家父女的故事。”
“我对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感到后悔，所以也答应同她断绝父女关系。我现在要走了，希望能把在日本的东西，房子，收藏都留给她，算是一点……我对她的补偿吧。可是，伊波，就像我最开始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提到的，她终究还是我爱的人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
“作为一个不合格的父亲。我还是想求你了。”
“请照顾好燕！”
“我不能说是为了我自己照顾的，我没有这个资格，可是我还是想拜托你……”
说到这里朱雀深深地向健埋下了身子。
“我的妻子，我自然会照顾好这不需要谁来拜托我或者请求我，剩下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她曾经受过的苦我会让她忘掉的。”
“可是……”伊波健紧紧攒紧了拳头。“……我是真的没有看出你哪里后悔了。”
“你所谓的用着‘夸耀’语气的忏悔，让我很讨厌。”
就在健质疑着朱雀的时候，健的手感受到了熟悉的触感，健转过头去，原来是燕走到了健的身旁。
“燕？你什么时候……”
“燕……你都听到了……”朱雀似乎也注意到了燕的出现。
燕上前了一步，站到健的身旁。健也明显感受到燕的手握的更紧了。
“谢谢关心。我现在过的很幸福。有爱我的丈夫，也有可爱的女儿。过去的事情就让他随着风吹响远方吧。希望您的风也能早日吹起来吧。天空依旧晴朗。”然后燕拉了拉健的手。“我们回去吧。”
“恩。”于是两个人就转身进了屋子。留下了朱雀呆呆地站在屋子里。
朱雀抬起头望向万里无云的天空，一只鸟儿不知从哪里穿过天空，欢快地煽动着翅膀。南朱雀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孩子。
齋藤飞鸟
宫水三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