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酷拉皮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卡斯凯家客厅的地毯上,夕阳橙色的光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在他身上,温暖的感觉让他有点恍惚。
全身都剧烈地疼痛着,就连最轻微的呼吸都会伴随着一阵痛楚。
自己竟然还活着?
可是酷拉皮卡清楚地记得,信长的长刀明明已经伸到了自己的胸前,而当时的自己早已没有反抗的力量,别说反击了,就连躲也躲不过。在这样危急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活下来了?
“信长,记得我说过的,要留活口。”
酷拉皮卡想起来了,就在长刀快要刺入胸膛的那一刹那,那人低沉却带有不可违抗的声音说了这句话。
那人是库洛洛。
看来他已经除念成功了。从那一次的交手到现在,不过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自己真是太小瞧蜘蛛头子了。
不过酷拉皮卡想不通,为什么库洛洛要留他活口,如果是想要眼睛,死了剜去便可,何必留下他?除此之外,酷拉皮卡想不出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那是先逃走吧。酷拉皮卡环顾了四周,似乎没有人在这里。他慢慢地移动到墙壁那里,试着让自己扶着墙壁站起来,没想到刚刚走了两步,骨折了的左脚使身体无法掌控平衡,便又倒在了地上。全身的伤碰撞到坚硬的地板,便更加剧烈地疼痛着,本来就染红了的白衬衫,颜色变得更加鲜艳。无法忍受的疼痛感让酷拉皮卡忍不住地呻吟。
“原来你醒了。”
头顶上传来男人低沉却带有磁性的声音。
库洛洛听到客厅里传来声响,走过来查看时,便发现金发少年蜷缩着躺在地板上,脸上因剧烈地疼痛而显得有些狰狞。
“为什么不把我直接杀掉!”男孩的声音微弱又沙哑。
“锁链手,酷拉皮卡·窟鲁塔,窟鲁塔族的唯一幸存者。查到这些信息花了我不少时间。你杀了我的两个同伴,我想你应该为此付出代价,直接将你了结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库洛洛面无表情的看着金发少年,漆黑的眼睛仿佛深渊,让人看不透。
“代价?少给我谈什么代价!你杀了我全族的人,那你该付什么样的代价!”少年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
“你说的也挺有道理,不过现在我处于上风,而你似乎没什么资格和我说代价。我记得上次你有三个同伴吧,刺猬头的小子,银发猫眼的小子,还有一个小眼镜医生。我想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吧?”
库洛洛记得同伴是锁链手的致命弱点。
酷拉皮卡一愣,不过只有一眨眼的时间,他立马变成一副很冷静的样子。
“很不巧,你说错了,那些人只不过是我雇佣的帮手而已,你想杀就杀吧!”
库洛洛早就猜到他会说谎了,不过少年因惊慌而微微颤抖着的身体更加证实他的猜想。
“正好,那既然是无关紧要的人员,少几个也无妨。”库洛洛直直地盯着少年,用眼神传达无声传达着,他会说到做到。
少年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慌张,自从他失去亲人之后,那是仅有的几个让他十分珍惜的人,上一次的行动已经把他们牵涉进来了,还让他们陷入了危险的困境。不行,这一次不能再让他们受到伤害了!
酷拉皮卡用尽全身的力量,猛地往库洛洛身上扑去。库洛洛完全没有料到少年会是这样的反应,竟一不小心被少年扑倒在了地板上。
酷拉皮卡用力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掐着库洛洛的脖子,但是却发现手臂上深深地伤让自己根本使不上力,对于库洛洛来说,这点压迫力完全不足以致命,反而如挠痒一般,无关痛痒。
“请你......不要伤害他们,你把我怎么着都行,请不要伤害他们......求...求你了...”酷拉皮卡已经放弃了挣扎,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将他深深地笼罩,就像是12岁那年,失去亲人那时一样的无法言喻的无力与绝望。
库洛洛感觉有水滴落在他的脸颊上,他抬起少年的头,看见了他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一幕。
少年红色的眼眸,泛着水光,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更加艳丽。眼中的绝望,挣扎和悲伤都被无限的放大,这些复杂的情绪融杂在一起,仿佛地狱路上的彼岸花,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真是...太美了。
库洛洛将原本放在少年身后,早已蓄满力量的手默默地拿开。
将少年再留几日好了。库洛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