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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文】雪中琅琊(萧靖,听雪楼并蒂琅琊榜已完结枇杷绕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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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辽宁1楼2017-03-10 16:09回复
    《葡萄牵》http://tieba.baidu.com/p/4635552894
    《枇杷绕》http://tieba.baidu.com/p/4829380876


    IP属地:辽宁2楼2017-03-10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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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花开逢故人
      正是碧草如茵,斜阳远照,春江水暖睡鸳鸯的时节。洛阳听雪楼
      后花园内,绿柳吐絮,连翘蹦芽,满眼嫩绿鹅黄,好不娇俏。
      其间,一小小身影,雅兰衣衫,眼眸不洗而明,嘴唇不点而丽,观之秀气伶俐,然眉间的一丝英气却怎么也藏不住的透着了出来。静坐在石凉榻上,随手翻看着书柬,封面“灵枢”二字,流云飘逸。
      这便是听雪楼的少楼主,人中龙凤的后裔。
      刚满三岁,性格沉稳内敛,聪慧过人,旁人皆感叹其天赋异禀,将来必是奇才。
      去不想这孩子全不袭其父母,不喜江湖,爹娘的血薇夕影从未碰过,却是将《灵枢》、《素问》、《金匮要略》、《千金方》等医家典藏,悉数读过了。
      听雪楼主萧忆情一身白衣,立在春光明媚之中,看着那读书的孩子,向来冷漠的嘴角不经意的翘着。
      “少楼主最近又长进了不少啊。。。”南楚三楼主赞叹道,站在听雪楼主身边,满眼笑意。
      “闲暇时多让婉辞带着瑾儿来楼里转转,不然怕以后他兄弟二人见面的机会不多了。”
      听闻此言,青衫的南楚诧异,跟着说道:“大哥可是要带少楼主出门?”
      白衣楼主微微一笑,并未做答,静思了许久,吩咐道:“弄三枚回天令来,再备下三十万两黄金,十日后方用。”
      “是,弟即刻去办!”南楚正要跪下领命,手臂便被轻轻服了,于是起身静候。
      “阿靖最近的身子多有不适,找个人瞧瞧,我也安心些。麟儿也三岁了,虽身体康健,随着看看也是好的。”萧忆情静静的说着,眼神望着那一片嫩绿中的身影,藏不住的宠爱。“何况医人之事,我自是不懂的,这半生皆是被人医了,若这孩子爱治病救人,此番带他去认个师父,也不枉费走一遭。”
      南楚恭敬的听着,明白其中缘由,听雪楼主此番打算是携一家人同去漠河药王谷了。
      可是,要三枚回天令做什么?
      尽管江湖皆姓听雪,十枚回天令也不算什么,但是依楼主的性格,断不会做无用之举。
      看出了南楚的疑虑,白衣楼主随手扬起一封书信,展开只见上言:
      北境战事狼烟,主帅林殊临危受命,命悬一线,仅凭犬子一人之力恐无余生,望听雪楼主援手一救,老朽不胜感激。火凰珠奉上,万望勿辞!
      琅琊阁主拜上
      要知,当年听雪楼主萧忆情与琅琊阁蔺老阁主有知遇之恩,二人可谓忘年之交。然自那老爷子逍遥自在,云游四海之后,便将琅琊阁交给儿子蔺晨打理,便再无音讯。如今忽的飞哥传书,托了此事,竟用了“拜上”二字,还一并奉上世间奇宝火凰珠,看来必甚是看重此人啊!
      “大哥,第三枚回天令便是为这个林殊准备的吧。”南楚说道:“可是,听雪楼向来从不插手朝廷之事。。。”
      微微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欲言又止,白衣楼主笑的隐然,吩咐道:“跟墨大夫说一声,这几日料理好家事,十日后随我同去。”随即抬头望了望头顶已然有些蕴热的眼光,懒懒的说道:“眼看夏日将近,漠河那里的日子还好过些,避避暑甚好。”
      说罢,随风离去,白影飘逸。
      冷月无声,夜深了。。。
      清寒月光如烟笼薄纱,一女子白衣胜似如水月华,坐下廊下,庭中欲静之树不止之风,扰乱着她的思绪。
      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女子带着笑回过头。还未开口,一袭菱纱碎花的披风便轻轻盖在了肩头。
      “这里风大,虽已近夏日,可你仍旧畏寒,莫吹病了。”
      听言身旁男子极尽温柔的话语,月白衫子的女子无奈的笑笑,随手折了一朵芙蓉,递到他眼前:“这花可娇媚?”
      “自然。”听雪楼主不可置否。
      “我可比这花还娇柔?经不得风吹,微微一动就败了?”
      见他面上些许尴尬,女子也就笑着说道:“不用这么紧张,自怀了身孕那日起,这些年,你就差点把我放在金台上供着了。如此这般,我和那养在笼里的金丝雀还有何区别,怕是再也配不起这把血薇剑了。”说着便从袖中抽中那把绝世名剑,摇曳的清光如红蔷薇的花瓣。
      “如今麟儿已经三岁多了,我身子仍旧康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收剑,转身,纤手拂过面前男子的俊眼修眉,向来冷漠寡言的血魔之女今日竟大有些不同,柔声问道:“可是有心事?”
      结缡十载,早已心意相通,白衣楼主眉头轻颦的忧丝,虽清浅,终究逃不过她玲珑心思的眼睛。
      “阿靖,我们去药王谷走一遭如何?那里清凉舒透,避暑必是好的。”萧忆情将妻子的手稳稳握在掌中,所答非问。
      白衣女子不答,仍旧笑着看他,她知道绝不是避暑二字这么简单的。
      “一来,你的身子最近总是畏寒,大不如前,墨大夫说,因是麟儿是男胎,壮了你的阳卫血脉,才成了前些年康健之态。我也原以为你的身子终是大安的了,却不想随着时间的耗损,仍旧掩不住虚式。如今墨大夫也没什么好法子,这么耗着终不妥,去药王谷找她瞧瞧,或许可解。”白衣楼主缓缓说着,声音飘渺似风。
      “二来,麟儿日渐长大,日常观之,恐非习武之才。”
      “那又怎样?,我。。。”
      蓦的,覆上她的樱唇,听雪楼主将她的话堵在口中,仍旧是这般倔强的脾气,总是等不得他说完。
      微微喘息,有些舍不得的松了口,怀中的人儿已经面上红透。
      “听我说完。。。”声音魅惑,藏不住的宠溺,溢满柔情。
      “你我半生杀戮,出入生死,麟儿不入江湖,到真是合了我的心意。他有救人回天的善心和秉性,此生做个逍遥自在的郎中,岂不比我们要洒脱的多?”
      白衣女子梨涡藏笑,他所言皆是她所想——只愿孩儿此生平淡温馨,不要在涉足血腥的江湖。
      “所以,你打算带麟儿去药王谷,拜墨白姑娘为师?”
      听雪楼主但笑不语,揽了妻子的腰,缓步而行。
      良久,说道:“墨大夫家传宫廷御医,名门正道;墨白乃师从拜月女史,医术缠并法术,玄邪之道。但这世间,也并非只有正邪两道。”
      “哦?如今,你倒是对医家诸事通透啊!那这第三种神医是哪路神仙?阿靖愿闻其详。”
      面对着妻子的打趣,白衣楼主也不恼,仍旧笑着说道:“这第三种医者也并非什么神仙,不过是蒙古大夫罢了。”
      “蒙古大夫?”阿靖闻言诧异,眉眼间藏不住的惊奇。
      “这蒙古大夫,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江湖郎中。上不得台面,从不走常理,居无定所。然越是这种滑脱越拒之人,越是出手神妙,可解得奇毒,救人于回天。”萧忆情说的轻松,好似这是他经历过的事情。
      “这蒙古大夫可是楼中之人?阿靖倒真想见见”月白衣衫的女子微眯凤目,看着身旁男子问道。
      “终究是江湖中人,然江湖皆我听雪楼者,你说算不算楼中人?”答的巧妙,弄得阿靖竟不知如何接话。
      “此次药王谷之行,墨大夫同去,若是无变故,在那里亦可遇到那位蒙古大夫。医家各路高人,麟儿皆有幸可见到了。拜谁为师,皆由他定就是了。”听雪楼主谋划之事,向来是滴水不漏的。
      “那便随你走一遭吧。”
      得到了妻子的首肯,白衣楼主笑容更甚:“兴许还会故人重聚,真是年岁大了,总是会回想起过去。”
      过去?过去皆是杀伐决断,谋划无常,腥风血雨,难道还会有温暖的过往可供珍藏?
      见身旁女子面上的疑虑,白衣楼主柔声说道:“旅途遥远,到时候有的是时间说与你听。眼下夜已深了,早些歇息吧。”
      说话间,二人已进了暖阁,拉了妻子的手,踱步到榻边。
      和衣而卧,听雪楼主磁性的声音幽幽而起,拥紧了怀中的人儿,道:“算一算,我们当是第一波去药王谷的人。三年未入,如今三十万两黄金的诊金,阿靖,你说这算不算雪中送炭?”
      “你。。。”怀中之人气的好笑:“是你命人收了三年的回天令,害药王谷颗粒无收,如今好像给了人家多大的恩惠,倒要墨白姑娘来亲自拜谢似的。”
      “药王谷主财尽天下,几十万辆黄金也未入得了眼。倒是这三年无病患讨扰,他二人悠闲度日,逍遥自在,可不是要谢我么?”言语狡谐,阿靖也不知如何接话,索性翻身向里,撅着嘴道:“严词狡辩,睡觉!”
      轻吻落在耳畔,气若游丝“睡吧。。。”
      不多时,平稳的呼吸声便传来,萧忆情替妻子掖了掖被角,便独自起身窗边,望着一轮新月皎洁,心中默念:“小殊,花开时节逢故人,如今,夏花欲放之时就在眼前,你,一定要挺到与我相见之日。。。。”


      IP属地:辽宁3楼2017-03-10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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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琅琊榜中人
        大梁 北境战场。
        虽已近夏日,却仍旧细细的飘起了雪花,绝非祥兆。
        一位青年男子身材修长,身披赤红战袍,骑在高头大马上,眼前雪地上的殷殷鲜血染红的大渝战旗和身旁战士们的欢呼提醒着他:胜了!
        是啊,幸好胜了。。。
        男子开始微微后怕,若今日无法大败大渝,眼下损失惨重的兵力和自己依然到了极限的身体也许熬不到下一次的大交锋了。
        偏头,看着正在马上与他并肩的另一位男子,心中一阵莫名的轻松。
        “多谢你,蔺晨。”
        “这下开心了吧?但是别高兴的太早,后日大限之期便至了。”被唤作蔺晨的男子一副随意不羁的模样,虽是穿着厚厚的铠甲,仍旧隐不住其看透世事,随性而为的洒脱之气。然攥得死死的缰绳和手背上因用力过猛而突起青筋,还是泄漏了他的情绪。
        后日,便是大限了吗?
        拉转马头回行,赤红战袍的男子惊讶于自己的贪生怕死——本是地狱之人,怎可久留人世呢?
        可我,还在贪恋什么?
        大渝这一败,三国联盟中的主力便会消失,剩余两地的战役自是极易平息的。景琰已被立为太子,根基深厚,深得民心,又有贤臣辅佐,自会海晏河清,不用操心。至于霓凰。。。
        心一紧,这个名字牵出男子的愁绪。长长的睫毛垂下,掩盖住复杂的眸色。独留一声叹息,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舍了。。。
        诸位看官可是迷茫?
        以上之人皆和听雪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待慢慢道来。
        这位身披战甲,赤红如火的将军便是大梁境内第一大帮江左盟的宗主——梅长苏。真实身份为赤焰军少帅林殊,其父是大梁曾经的兵力统帅林燮,其母为当今大梁皇帝亲妹晋阳公主。此人才华无双,文武双全,气质清雅,蝉居琅琊公子榜榜首。
        蔺晨,琅琊阁蔺老阁主独子,琅琊阁少阁主,梅长苏的至交。洞察天下,脑子极尽敏捷。为人疏狂潇洒,深不可测,医术高明,自诩为“天下第一的蒙古大夫”,听雪楼主口中说的那位不走寻常路的医者,说的就是他。
        至于琅琊阁么,人道是天下最神秘的地方,也是最公开的地方。位于琅琊山顶一处美仑美焕的风雅庄园内。无论你想知道什么,只要带着足够的银子进到琅琊阁内,就能得到满意的答案,数十年间,没有一次倒过招牌。
        而这琅琊榜便是琅琊阁弄出来的一个排名,虽非有严苛的标准,却仍被世人津津乐道。有十大公子排名,十大帮派排名,十大美人排名,十大富豪排名等。
        然霸主江湖的听雪楼竟从未上过琅琊榜排名,且楼主萧忆情及夫人舒靖容,如此深不可测的人物也未在高手排名上漏过端倪。
        要问为何?
        当今天下,大致分为五势力——东海为滨,北面大渝,南有南楚国,西临夜秦,中间便是大梁的国界。
        而此琅琊榜只为大梁境内,虽听雪总楼洛阳城地处大梁范围内,然终究势力布满天下,东西南北皆有其分舵,绝不是区区一个大梁就可囊括的。况那人中龙凤,神一样的人物,岂非凡人所及,终不会入什么榜名,供人茶余饭后口舌消遣的。
        而且,当年,蔺老阁主组建琅琊阁时,还多亏听雪楼主引荐相助,虽当时萧忆情刚刚豆蔻,还在雪谷门下学习,却和蔺老阁主成了忘年交。这么些年虽各自相忘于江湖,然其间终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诸多帮衬之处,皆以不可将听雪楼中任何人事与琅琊榜相连为前提。听说掌管岚雪阁的紫陌护法,当初还在琅琊阁做了一年的学徒,险些被蔺晨强行排上美人榜榜首,只碍于自己的父亲与听雪楼主有约在先,便忍痛割爱。可是这些年,终究将美人榜首空着,其间缘由颇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
        至于萧景琰与穆霓凰,一个是当今大梁太子,一个是大梁南境穆王府郡主,尊贵身份,皇亲国戚。二人皆和梅长苏是青梅竹马之友,霓凰郡主还和这江左梅郎定有婚约。只可惜这十几年世事变迁,人事大异,其间种种过往,倒也心酸。然若不是听雪楼在暗处帮衬,恐也没有当今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云南女帅了。
        君问为何向来不插手朝廷之事的听雪楼主,会费力费时做这不讨好的差事?莫急,世间万物,终究联系,且待下回分解吧。


        IP属地:辽宁6楼2017-03-13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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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往事如烟
          一行车马,缓步行在白桦林中。日光悉悉索索的洒在马车的金顶上,徒增了慵懒的时光。
          “来人,叫详婶!”一男子的声音清冷威严,自马车内透出。
          随即,一妇人慈眉善目,自后面一架马车上下来,小心的抱走了已然熟睡的小公子。于是,一行人继续启程前行。
          听雪楼主萧忆情携家眷,离了洛阳,出门已有三日了。四护法一个未带,更是将楼中大小事务悉数推给南楚三楼主——自有了子嗣,这听雪楼主人更是逍遥,说走就走。眼下夏日将近,外人都道是楼主又要去哪里避暑去了。
          马车稳稳行驶在官道上,车内安静馨香。
          舒靖容一身绯衣,静坐在软榻上,抬手聊起窗帘,欣赏着车外一片青绿。
          “乏了么?麟儿扰了你半日,可算是睡了。”身旁白衣男子眉眼俊秀非凡,温柔的将妻子的头靠在自己肩上:“闭目养养神吧。”
          “无事,并不觉得疲累。”绯衣女子摇头,却仍旧将头抵在男子的肩头,很是顺从。
          再不复当年的血魔之女,如今已为人妻为人母,冷静疏阔的品行平添了几分慈爱柔顺,更是叫听雪楼主人欲罢不能。
          “怎么穿了绯衣?”自嫁与他后,她很少穿绯衣。只有出门办事的时候,偶尔会穿上几次。
          “麟儿喜红,便穿上了。怎么,不好看么?”笑着问他,倔强的性子真真柔软了很多。
          “好看,白衣绯裙都好看。”声音极尽宠溺。
          随手把玩着回天令牌,听雪楼主人端详着上面精致的灵芝仙草的的花纹。
          “要这么多回天令做什么?”绯衣女子轻手夺了他手中的牌子,问道。
          微微笑笑,白衣男子答道:“看病要守规矩,我也不想欠下什么人情。你一枚,麟儿一枚。”
          都是血缘至亲,脾气倒也如出一辙,这般扭着。
          叹了一口气,绯衣女子挑眉问他:“那这第三枚呢?”
          “是留给一位故人的。。。”
          故人?忽的想起为出发前,他似乎提到过一些往事,还有什么蒙古大夫之类的言语。舒靖容不由的来了兴致,便道:“说来听听。”
          “夫人可是无趣了?”白衣楼主轻揽女子入怀,逗她。
          微微挣脱了出来,绯衣女子也不让步:“此番一行,你只带了墨大夫和祥婶,路途遥远当真无趣。所以,只有劳烦你,解解闷了。”
          无奈的叹息,听雪楼主眉眼含笑的复又将妻子拦在怀中,二人同时望向马车外的笔挺白桦,聊着。
          “那便从追溯本家说起吧。。。”微微顿了顿,萧忆情问道:“阿靖,你说,我们可算是大梁人士?”
          “听雪楼总设洛阳,虽不是京城金陵,也是大梁境内最繁华的都城之一。说你我算作大梁人,也不算错。”
          微微颔首,白衣楼主继续说道:“既如此,江左盟也就不陌生吧。”
          “江左盟,江左十四州的组织。手眼通天,盟主梅长苏,琅琊榜公子榜榜首,多年无人企及。”声音清透,绯衣女子接道:“阿靖虽对这些个排名无甚兴趣,可是这江左梅郎,得其便得皇位的传闻,还是略有耳闻的。”
          似是有些疑惑,迟了一会儿,阿靖竟问道:“江左盟也算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大帮派,和风雨可比肩,为何这些年楼主竟未动过分毫招揽的意思,断不是因为这江左盟从不找听雪楼的麻烦吧?”
          抬眼看着身旁白衣男子微笑的表情,似是猜到了答案,绯衣女子言语惊诧:“还是,这江左盟已然在听雪楼麾下了?然这些年,从未听你提起过啊?”
          见她满脸疑惑,听雪楼主也就不再买关子,就着车窗投进的丝丝缕缕的清风,缓缓道起了往事。。。


          IP属地:辽宁8楼2017-03-14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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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玉蝉
            那年,萧忆情还在雪谷门下修习,那年,他还是豆蔻年华的少年。
            雪谷老人的庄园位于大梁北境梅岭的深凹之处,一年之中大半年都在飘雪,因而谷中常年银白一片,由此得名。
            园内亭台楼阁,秀女灵仆,园外一条宽阔的石板主路,蜿蜒而下,直通山脚的官道。
            要说去雪谷,并非难事,顺着管道而上,即可到达。可是要见得其中之人,却比登天还难。
            这一日,天色刚刚蒙亮,少年白衣胜雪,青色寒芒流光溢彩,惊得睡鸟飞起,周围空气为之一颤。
            完了早课,少年稳稳的收了内息,转身踱步殿中,该是给师父请安的时辰了。
            “如今倒是长进了不少。”老人的声音幽幽响起,抬手捋着白髯,微微颔首,透着几分慈爱,几分欣赏。
            “徒儿给师傅请安!”白衣少年毕恭毕敬的行了礼。“师傅谬赞,只因徒儿使的是刀,尚不能完全领会晓霜凝华剑谱的精髓,误了师傅一片苦心。”
            雪谷老人笑了,朗声道:“这有何憾?眼下,或许有一人与其有缘。”
            “谷中是要来客人了么?”少年有些惊诧,雪谷中常年封门,只有他一个徒弟,况自登门求学那年起,除了前来拜师学艺的,从未听过师父有何老友故人。
            “我正在犹豫这事。。。”老人抬脚往回走,叹着气,少年在后面轻轻跟着。
            “舒血薇那个老家伙,自己抹了脖子,了了尘世,逍遥自在去了,倒是把亲生幼女扔在世间,也真是狠心。”又重重的叹了口气,老人继续说道:“那女娃才八岁,就父母双亡,还要躲避追杀,凶险难当啊。”
            “是要徒儿接故人之女上山么?”白衣少年问道。
            雪谷老人沉思良久,最后闷声说道:“不必,听闻那孩子,继承了血薇剑,杀了所有前来追杀的仇人,而今在江湖中也小有名气了。活不活的下来皆由天命吧,想来纵是血魔之女,若无淬炼,也终究难成大器。”
            少年听闻,还待要说什么,然而看见师父那溢满沧桑的眼神,便不再言语,静静立在那里。心中却思量着,血魔之女,该是何等的模样,不知此生是否有缘相见。却不想,这瞬间闪过的念想,竟是一生的牵绊。
            正当师徒二人清谈之时,童子来报,说庄外一长一少,像是父子,求见。
            又是来拜师的人吧。。。雪谷老人皱了皱眉,竟打了哈气,抬手回绝:“不必理会,随他们去吧。”
            说着便往内殿走,边走边说:“今儿起的早了,再去补上一觉。萧儿,你也去梳洗梳洗,待为师睡醒了,便领你去黎崇老先生那里。”
            “是!徒儿告退!”望着师父懒懒散散踱着步子离去,少年有些无奈,自己的师父洒脱随意,不知怎么会教出他这样性子寡淡的徒弟。
            独自一人缓缓向卧房走去,白衣少年低着头,默默的想着心事。却不想,路过庄门之时,竟被人叫住了。
            “小哥,请留步。”从来没有谁这样叫过自己,少年停了脚步,诧异的望去。
            大门外,一男子锦褂长袍,玉冠束发,上嵌一颗宝石,价值连城,可见身份非富即贵。
            “可否代为传个话,大梁赤焰军林燮携犬子,前来拜见!”男子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听便知是常年征战杀伐的军旅之人。
            白衣少年面若冰霜,无一丝表情,声音更是冷冷的:“家师无暇,还望二位速速退去。”
            “嘿!你怎么说话呢?”锦衣男子身边的男孩叫嚣着说道,很是气愤。
            “殊儿,休得无礼!”
            “摆什么架子啊!雪谷老人的本事想来也没有名气硬吧,还不是。。。”未等说完,只见一道青色光芒闪过,男孩的束发锦带便断了,发丝散落肩上,惊得说不出话来。
            门未开,白衣少年未动,然发带却赫然被其握在手中。
            林家父子二人都惊诧于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惊为天人的武功。若是他刚才动了一丝杀念,恐怕断的就不仅是发带了吧。
            “好功夫,雪谷门下,果真名不虚传!方才犬子多有得罪,还望莫要介怀!”
            少年似没听见,转身便走,不带起一丝风尘。
            于是,一日,两日,三日,那男孩就跪在门外,不吃不喝,一动不动。
            今天,已经是第七日了,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不知他挺不挺得过今天。
            终于,小小的身影在暮色中倒下,落在一片白雪之中。。。
            悠悠转醒,男孩从榻上坐起,嘴角已然皲裂,脸色苍白。
            雪谷老人静静坐在旁边,抬手饮着药茶,和他父亲谈着话。
            “林将军,不是老儿无情,只奈缘浅,终究成不了师徒。”
            男子无奈叹息,说道:“既如此,强求不得。是犬子不懂事,劳先生费心了。”
            “令郎性子坚韧,善念执意,这是好事。然若太过飞扬耀眼,不懂得掩藏,恐将来终会惹出事端。”老人捋着白须,说的语重心长。
            “还请先生赐教。”
            “令郎的武功,无需多教,战场厮杀,久了自有经验。却是兵家计谋,为人处世之道,学的通透了,将来才可成一代名将。将军要明白,朝廷和江湖,终究不是一回事儿,然秉性却是陪伴一生的。”
            说着,雪谷老人自袖中拿出一枚玉蝉,黄玉雕刻而成,栩栩逼真。
            “拿着这个信物,去琅琊山上的琅琊阁中找黎崇先生,他自会教给令郎所该学的东西。”
            “多谢!”接过玉蝉,林家父子二人深深一拜,头可及地。


            IP属地:辽宁9楼2017-03-15 1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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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人不轻狂枉少年
              “所以,你和这林殊便师出同门,青梅竹马了?”舒靖容轻笑问道。
              “也不算是。”白衣楼主轻轻将车窗上的纱帘放下,遮住了些微有些炙热的阳光。
              “当年,雪谷师父只教我武艺,除此以外的一切,皆听黎崇老先生教诲。”顿了顿,萧忆情接着说道:“黎老先生乃琅琊阁主,设教坛与阁中,从不拒平民,弟子广布天下。然他的得意门生,却廖无几人,想来林殊便是唯一了吧。”
              “那你呢?”绯衣女子笑着道:“你没有好好修习么?”
              见妻子打趣他,听雪楼主笑的温柔,也跟着说道:“我学艺不精,有累恩师盛名,且受教不足一年,便终止了学业。”——那时萧老楼主突然离世,弱冠之年的萧忆情不得不托着病弱之躯,接过那偌大的家业。
              往事终有不快,然白衣之人全然洒脱自然,继续说道:“黎老先生不改衷肠,直言不讳,不久,琅琊阁便被朝廷封了。他被流放离去,满腔愤懑,誓不回头,从此再无音讯。”
              “世事万物,无处不道,隐于山林为道,彰于庙堂亦为道,只要其心至纯,不作违心之论,不发忘悖之言,又何必执念,立身于何处?”女子幽幽的接了话语,如此通透言论,惹得白衣楼主赞叹欣赏的目光,毫不掩饰的落在其身上。
              他的阿靖,果真世间唯一啊!
              被他看得面上有些热,舒靖容没得问道:“若当年琅琊阁被封了,如今怎还做的风生水起?”
              “我荐了楼中的蔺老主事去接了琅琊阁的摊子,却没想他的儿子将其做成了无事不能的情报之所。”白衣楼主说的轻松,悠悠然一句带过,略过了这其中十几年的沧桑。
              “如此说来,你和这个林殊无甚交集,为何眼下却要帮他?”
              “何止眼下,早在很多年前,我就已经在帮他。”
              “哦?怎么说?”绯衣女子满心的疑问,很是好奇。
              “十三年前,梅岭赤焰军一案,你可知?”
              “不知,不过前些日子,倒是听到了此案重申,冤情昭雪的新闻。”
              萧忆情轻轻摩挲着妻子的手,眼神中透着犀利的光,透着丝丝寒意,缓缓说道:“当年有人检举赤焰军主帅林燮谋反,大梁皇帝便将七万冤魂埋在梅岭,杀了妻儿亲妹,不许翻案。”
              “哼!皇权富贵面前,人情便如蝼蚁命!”阿靖听言,嗤之以鼻,冷笑道。
              “林殊便是那赤焰军少帅,若我没记错的话,那年,他才十五岁。”
              “也算是少年英才,可是赤焰军不是全军覆没,无一生还么?怎么这林殊。。。?”
              白衣楼主微微一笑,接道:“只怪他出兵前一纸书信与我,求我护得霓凰郡主周全,没想到这也救得了他一命。”
              “霓凰郡主?”绯衣女子诧异道:“可是那个云南穆王府的藩王郡主,十八岁就带兵上阵杀敌的穆霓凰?”如此光风霁月,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纵使听雪楼的女主人也是略知一二的。
              白衣楼主笑的不置可否,微微颔首:“她也是指婚给林殊的未婚妻。”
              明了了其中缘由,阿靖默默思量着,未再言语。
              凭萧忆情的性子,即使少年时和这个林殊有过些许瓜葛,也不至于费这十几年的功夫,完人托付。他做事向来理性,绝不会出力无好。况且,一路听来,这林殊和楼主交情似乎并不深厚。
              “所以,你是怎么帮他的?”想不明白,女子又问出了口。
              没成想,萧忆情竟然笑了,有些诡异,却满不在乎:“只是送去了一个老人,一个孩子,而已。”
              “嗯?”疑问更加深了——一个老人,一个孩子,这是什么救人的逻辑?
              “蔺老阁主的医术高深莫测,与墨大夫不相上下。至于那个孩子,心智不全,心地纯净,然却武功极高,正是林殊所需要的。”白衣楼主没想解释太清楚。
              沉思良久,舒靖容眼神中光华闪现:“所以,这十三年,林殊便改名梅长苏,建立了江左盟,只是为了谋划复仇,让当年梅岭冤案昭雪?可这与听雪楼有什么好处?”她仍旧不懂。
              轻轻将妻子拦在怀里,白衣楼主声音极尽宠溺:“林殊他为人性情飞扬,当年是金陵城中最明媚的少年。借用你的一句话,阿靖——我虽没有这样的性情,然我却极其赏识有这样性情的人。所以,人不轻狂枉少年啊。。。”
              听她如此说,绯衣女子仍旧微眯了凤眼,笑着看他:“仅仅只有这些?”
              如此玲珑心思,听雪楼主只能坦白:“林殊建立了江左盟后,作为答谢,便已将其归于听雪楼麾下了。”
              “所以琅琊阁和江左盟,其实都是在替听雪楼办事?”舒靖容笑的了然,继续问道。
              “需要他们的时候,自然如此。其余的时候,自行发展也没有什么不好。”
              “隐藏的如此深。不知听雪楼还有多少阿靖不知道的?”绯衣女子佯装嗔怒。
              轻轻抬起身旁之人的下颚,眼神凝视其双眸,白衣楼主声音魅惑:“阿靖,朝中之事,少知为妙,我只要你安然与我身边,其余什么都不要管。”
              她早已不再是他手中的利剑,替他上阵杀敌的;也不再是与他并肩谋划,金戈铁马,不计生死的。他只要她,是他的妻,他孩儿的娘亲,仅此而已。
              不待怀中之人的反应,炙热的吻已然落了下来,掩盖了她所有的介怀,他只要她忘记曾经不堪回首的过往,在他身边得到她一直念念不忘的幸福。
              许久,怕她窒息,只能不舍的离了朱唇,柔声问道:“阿靖,玉蝉比喻何意?说与为夫听听?”
              盈盈紫眸,幽幽望去,气若游丝:“识淡泊而寡欲兮,独怡乐而长吟;声皦皦而弥厉兮,似贞士之介心。”
              嘴角微抬,果真最懂他的心的终究是他的阿靖,复又捉住那诱人的唇瓣,深情的吻去,全然不理车边悄然流过的时光。。。


              IP属地:辽宁10楼2017-03-16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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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没有人看,那暂且停更一段时间吧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7-03-18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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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托余愿
                  大梁滇南
                  热带气候,空气潮湿,植物繁茂,到处一片欣欣向荣的绿色,和战场死气沉沉,尸横遍野的鲜红,成了鲜明而刺眼的对比。
                  与南楚的战事已近尾声,大梁的战旗已然临风飘逸。
                  主帅营内,女子湖水蓝衣衫,银甲护谓,乌丝细细辫成股,没有多于的配饰,仅在额前用丝绦系着一块碧玉。
                  穆霓凰,镇守大梁南境的女帅。当年穆王爷战死沙场,她重孝上阵,替父出征时才十八岁。这么多年的刀剑无情,马革裹尸,血色残阳,在她心中,早就没有了女儿的柔肠。
                  可唯独,在那个人面前,是不同的。
                  此时,夕阳已落尽,霓凰郡主独望窗外一轮冷月,虽身处终年闷热潮湿的云南,然攥着薄纸的手中,竟冒出丝丝缕缕的冷汗,浸透了纸张。
                  本是心中最重之人的书信,是她这三个月来日日期盼的书信,却不想带来的终究是绝望,将她这几十日欺骗自己的谎言撕得粉碎。
                  吾妹亲启
                  霓凰,见信之时,我已不知身在何处了。尘愿已了,唯系卿三念,万望代现。一念长安康,二念常喜乐,三念勿痴守。
                  苍山洱海之约,来世必践!
                  兄林殊
                  两横清泪,早已划过脸庞。湿了衣襟,全然不觉。
                  林殊哥哥,为什么如此绝情,又要消失多久?
                  我已经等了你十三年,不再乎等完余生。
                  不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失而复得的东西,我穆霓凰绝不会放弃!
                  霓裳羽衣舞千阳,凤凰栖桐歌四方。这大梁郡主,到真和那人中凤凰有几分相像啊。
                  不然听雪楼的主人,断不会暗处相助十几年,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牵绊,真是微妙。
                  同时收到书信的,还有大梁当今的太子。
                  独自站在帝都金陵的皇城墙之上,望着万家灯火,忽明忽灭,萧景琰脸色暗如阴云,眉头紧锁,眸中蒙着一层雾气,狠忍着心中即将爆发的痛苦——林殊,青梅竹马的挚友,临死之时,还不忘为其谏言纳策,扫清一切障碍。他,堂堂大梁太子,却只能看着好友为其征战沙场,赴上死途而无能为力。
                  景琰
                  朝中虽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滑族百年大族,死而不僵,我已无力为你铲清余孽,接下来蔺晨会帮你。今后,望你亲贤臣远小人,君明臣直,方为国家之幸。切记心中长留直善,不可步梁王的后尘。
                  另,霓凰执迷之时,劝其一二,感激不尽。
                  林殊
                  两封薄信,一封在滇南,一封在金陵,却同时,被撕得粉碎,随风飘逝。。。
                  同样的黑夜,同样的冷月。
                  林殊,或是梅长苏,此时正坐在疾驰的马车内,飞奔在茫茫雪原之上。
                  车外已然黑透,寒星如钻,明耀在头顶。
                  将披着的灰色长褂取下,盖在膝边已然睡熟的男孩身上,望着眼前空洞的黑暗,静默不语,想着心事。
                  霓凰和景琰应该收到书信了,不知作何姿态。想到那个恣意张扬不知愁为何物,笑起来眉眼弯弯,美得最为惊艳的他的小女孩;想到那直筒子脾气,肩并肩和他一起出征,答应给他带回鸽子蛋大珍珠的好兄弟,梅长苏胸中一阵剧痛,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急忙抬手遮口,仍旧掩不住缕缕黑色的血液,随着嘴角流出。
                  “咳咳。。。。”漆黑的夜,不断的咳声分外刺耳。
                  忽的,马车停了下来。蔺晨从后面一架马车上跳了下来,急急查看梅长苏的情况。
                  “梅宗主可是身体不适?”石玉一身黑衣,不知何时早已立在车边,出声问道:“可还能继续赶路?”
                  蔺晨边把着脉,边说道:“无妨,石公子继续赶路吧。他挺不住也得挺,要不真得死在道上了。快走快走,马车能多快就多快!”
                  蔺晨说的不耐烦,又急急催促:“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石玉没有来过药王谷,但是按照地图上的标示,前面就是冷杉密林了。”黑衣男子稳稳说道,不时查看着前面的动静。
                  “好好,那就赶路吧。我跟长苏一个车子,方便照顾。”
                  “驾。。。。”阵阵号子喊出,宝马粗壮的四蹄便绝尘而去。
                  车内,蔺晨自袖内拿出药丸,替梅长苏服下,斜眼看他:“我说你这个时候,就不能清心寡欲?要是再想你的郡主娘娘,就等下辈子再见吧。”
                  男子不语,听着他的数落,也不反驳。独自调整呼吸,慢慢难捱的痛楚平息了下来。
                  “你都留了书信给她了,来世必践,她也不是不懂。竟然都断了此生的念想,她堂堂郡主,花容月貌的,你还怕她嫁不出去么?”蔺晨劝他,话糙理不糙。
                  “霓凰性子刚强,我怕她。。。”
                  “再刚强也是女人!你把性命保住了,才是最对得起她,总是把她托付给别人,算怎么回事儿?”蔺晨白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萧景琰那里,你该说的也说了,该嘱咐的也嘱咐了,滑族的事儿我还在替你查着。所以,就拜托您梅宗主,净心医病,脱了杂念,成吗?。”
                  见这个一直没正行的人眼下说得如此恳切,梅长苏重重的点了点头。
                  “况且,这次可是听雪楼主出手帮你,你不给我们面子,也要给他面子吧?好歹,他可是琅琊榜和江左盟的后台,你我的上司。”
                  听言如此,梅长苏嘴角竟悄无声息的上翘,静静的说了一句:“不知在药王谷,会不会相遇。”
                  “什么?你说什么?听雪楼主会去药王谷?”尽管声音轻轻似无,却也没逃过蔺晨奸猾的耳朵。
                  “我也不知道,只是直觉,会在那里见到他。”
                  蔺晨自顾自的点点头,说道:“多年前,听雪楼主大婚之后,楼中的事情他就不再过多插手,每逢寒冬盛夏,就携了夫人逍遥自在去了。没准儿,也许还真会碰巧遇见。”
                  “没有碰巧,只有他安排,才能相见。”梅长苏说的语重心长。
                  蔺晨撇撇嘴,白了他一眼:“好像你多了解他似的。琅琊阁替听雪楼查了那么多年消息,我也从没见过听雪楼主的真身。哎?不对,你说过你和听雪楼主十几年前就认识的?到底怎么回事?”
                  微微一笑,梅长苏眼神深邃悠长,说道:“我和他当年,都在黎崇老先生门下修习,也算是同门。梅岭一案,若不是他出手援救,我、霓凰、甚至景琰,都不可能活到今天。”
                  听到这些,一向潇洒不羁的蔺公子惊住了,咂舌道:“也是了,普天下,除了萧楼主,谁能做到这些呢?”
                  一丝念头如流星划过脑中,蔺晨忽的说道:“听雪楼主姓萧,大梁皇室也姓萧,莫不是这其中有原由?”
                  “别胡说!”梅长苏一个冷眼瞪了过来,厉声说道:“只有他查别人份儿,哪有我们查他的份儿?你不想活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蔺晨急忙住了口,随即又若有所思的说道:“爹当年将琅琊阁交给我时,再三叮嘱,听雪楼吩咐的事儿乃第一要务,而且决不能将楼中任何人、任何事物和琅琊阁联系起来。对听雪楼主要绝对遵从,不可逾越半分。”顿了顿,蔺晨继续说道:“我当时也只是答应的痛快,心中存了几分不屑,然后来,经过几次和听雪楼的接触,便也真佩服了这个江湖霸主,恩威并施,惊艳才绝,武功更是没的说。”
                  蔺晨向来自大,入得了他眼的人寥廖无几,如今,能心服口服归顺于一人,真是不易,梅长苏笑的颔首同意。
                  是啊,听雪楼主,人中之龙,他的知遇之恩,救命之恩,不知何时才能还清啊。
                  从袖中拿出那枚黄玉蝉,于掌中静静的摩挲着,君子之交淡如水,在药王谷,只愿可见,哪怕,是最后一面。。。


                  IP属地:辽宁14楼2017-03-30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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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来回答一下楼上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7-03-31 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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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相见欢?
                      墨白扶裙蹲在药圃边上,细细的查看草苁蓉的长势,近些日子日照不强,有些萎黄,看来是采收不了了。
                      淡紫的布料衣裙,腰间系了围布,发间一支紫玉钗,全然一副农妇的打扮,手拄着腮,一筹莫展。
                      “小姐小姐!”淡黄色纱裙的莺儿,一路小跑的过来,微微轻喘道:“有人来医病了,已经到了谷外了!赶紧去看看吧!”
                      “着什么急?”墨白头也不抬,仍旧拨弄着一簇簇草药,声音懒散的:“先看看有没有回天令,诊金备齐了才收下治病,不然就请他们打道回府!”
                      “可是小姐,这都三年了,才来了一个就医的,怎么也得重视点啊?”黄衫少女圆圆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撅着嘴辩道。
                      拍拍手上的尘土,墨白起了身,瞪着眼前的贴身侍女,逗她道:“你要不提,我倒忘了,让你发了三年的回天令,结果都跟石沉大海似的音讯全无,如今药王谷缺吃少穿的,该怪谁啊?”
                      “这也不能怪我啊!”莺儿绞着衣袖,强词道:“也许是回天令千金难求,那些个江湖人你争我夺的,结果不小心伤了性命,因此才没人来就医的呢?”
                      墨白继续逗她:“叫你这么说,难不成都死光了?那我发回天令不是救人的,倒是让人死的更快了?”
                      黄衫少女听言,也不敢接话,吐吐舌头,低了头。
                      这丫头向来伶牙俐齿,不灭灭她的气焰,可要把药王谷闹出天了。
                      边说边往外走,莺儿在后面小心的跟着,墨白吩咐道:“把我的外罩衫子取来,谷口的风太硬。”
                      “可是小姐,您就穿这个去接诊?”看着自家小姐裙边沾满的泥浆,莺儿没来由的劝道:“换件衣裳应该还来得及。”
                      “不必了,都是自家人,见外什么。”墨白不置可否,满不在乎的说道。
                      “小姐知道来人是谁?”莺儿瞪大了眼睛问道。
                      “让鸳鸯她们几个丫头把夏之园的屋子收拾妥当了,换上灵白锦缎被褥,记得把檀香气放净了,点上瑞香,阿靖喜欢。”不回答莺儿的问话,墨白自顾自的吩咐道,向外走去。
                      莺儿愣了几秒,才缓过神,几步跟上,喜道:“靖姑娘来了?那萧楼主必然也是到了?”
                      墨白不答,抬手微微捋了碎发,继续前行。
                      “要是听雪楼的人看病,那还要什么回天令啊?”莺儿小声嘀咕着,结果还是被墨白听见了,硬声说道:“当然要!怎么不要?三十枚回天令都被他们收了,还差这几个?何况几十万两黄金,对听雪楼还不是九牛一毛?”
                      “三十枚?这么说,这三年的回天令都是让萧楼主收了去?”黄衫少女忽的缓过神来,也是了,除了听雪楼,谁还能这样手眼通天。
                      “可是为什么呢?”
                      墨白忽的减慢了脚步,说的有些心虚:“他能这么做,也算是最大的隐忍了。。。”
                      莺儿听得摸不着头脑,可也不敢再问,跟着墨白身后,急急的向谷口走去。
                      自四年前,墨白私下用药医好了阿靖的病,彼此之间便再没相见。
                      这些年间,萧靖二人经历种种,终于诞下麟儿,圆满了心愿。墨白和雅弥更是在药王谷中逍遥自在,如今他们的一对幼女也快三岁了,生的粉雕玉琢,甚是伶俐,遗传了父亲的冰蓝发色,颇像西域的女孩子。
                      见了面,寒暄问好,萧忆情也没有提及前些年的不悦,毕竟这次有求于人,这个姐姐的脾气他还是了解的,惹怒了恐不好收场。幸而三个孩子彼此分外亲切,小男孩更是稳稳重重,颇有兄长的风范,因而场面也算是温馨愉悦,舒舒服服。
                      许是路途奔波劳累,也或是玩的太过欢畅,华灯初上之时,奶妈便抱走了已然睡熟的三个孩子。
                      时光清净了下来,萧靖二人并墨白,便坐在春之亭的湖中,借着潺潺水音,话着家常。
                      “已尽夏日,雅弥一月前便去了依耐采紫丹珠去了。”墨白将珍藏多年的佳酿拿出,和血亲之人分享。
                      “锦时和绣渊还小,经不起路途遥远,这几年,只能他一人前往了。”
                      阵阵枇杷果的香气飘起,衬得如此良辰更加温馨。
                      饮尽了杯中的美酒,阿靖笑着说道:“这两个孩子像谷主多一些,将来必是美人胚子。”
                      “麟儿才是好样的。”替阿靖斟满了酒,墨白掩不住的喜爱之色,透着欣赏:“人中龙凤之子,绝非凡人,小小年起就如此稳重,将来必成大器的。”
                      “谬赞了。”阿靖一身白色衣衫,在月光下温婉冷清,微微摇了摇头。
                      见其身旁的听雪楼主人一直未出言,墨白浅浅一笑,随即说道:“你二人千里迢迢来此,绝非只是避暑的。有何事就说吧。”
                      萧忆情起身离了桌,踱步到亭子边,看着廊下湖中刚刚露头的嫩荷,仍旧不言语。
                      阿靖也不理他,笑着回道:“麟儿虽小,然性子倔强,凡事都有自己的见解。他不喜江湖,舞刀弄剑的更是不提,倒是医家药典之类的学的通透。在楼里的时候,天天缠着墨大夫问东问西,我二人见他有此救人心肠,也颇感欣慰。姑娘医术圣天,若肯收他为徒,自是感激,只是,不知可否妥当?”
                      墨白听了,笑着出声:“我当是什么大事,这有何难?孩子有善念,我自当是倾囊相授的。”
                      “既如此,明日便叫他来给姑娘磕头。”阿靖颔首致谢,随即望了一眼那站在亭边的白衣之人,似乎欲言又止。
                      墨白见状,心思细密,早已明了还有他事,因向来性子直,便脱口而出:“这三枚回天令是为谁的?”
                      一直站在那里静默不语的听雪楼主,默默回了身,踱步到桌边,看着对面之人,声音沉稳:“阿靖近些来身子多有不适,畏寒之势,怕是止不住,墨大夫也没什么好法子,你给费心瞧瞧,还有什么方子可解。二来,麟儿到此认个师父,顺便也给他把个平安脉。”
                      白衣之人说的清楚,倒也中肯。
                      墨白听言,嘴角微抬,打趣道:“听雪楼好大的架势,请个平安脉就十万两黄金,果真出手阔绰。”
                      “这些银钱,恐还未入药王谷的眼。三十枚回天令,对我听雪楼来说也不算什么。”白衣公子分毫不让,出言也是犀利的。
                      要知当年,墨白私下用药,虽是治好了阿靖的身子,助他二人有了子嗣,然终究是冒着风险,此举触碰了萧忆情的底线,他能容忍至今,也只是顾及着阿靖的心情。
                      空气瞬间有些尴尬,舒靖容却不缓,只是微笑的看着萧家姐弟二人,独自在一旁品着美酒,大有你们剑拔弩张,我看好戏的架势。
                      见对面的两人,一个面上冷冷的,看不出端倪,一个自顾自的斟满酒杯,不以为然,墨白轻轻叹了口气,道:“那这第三枚回天令呢?”
                      “一位故人。”白衣楼主一改方才的言辞犀利,声音透着思忆。
                      故人?墨白没有作声,在心里划了弧。萧忆情向来冷漠寡言,气势威严,能和他成为朋友的,除了阿靖,放眼天下,恐还无第二人。就是四护法之首的碧落,甚至坐在第三把交椅的南楚,其实也都只是他的下属而已。能让他如此看重,不惜亲身药王谷一行的故人,到底何方神圣?
                      这倒真是勾起了墨白浓浓的好奇。
                      “人在何处?”墨白轻身问道:“难道需要我上门问诊么?”
                      “不必,三日内,必到。”白衣之人声音清冷,透着威严。
                      墨白微微颔首,也没再多问:“事先说好,回天令一枚,诊金十万两黄金分文不能少,但是医不医得好,就看天命了。”——这人定是听雪楼主颇为重视的,若真是救不回来,她也得先给自己留个后路。
                      萧忆情白衣胜雪,稳稳的坐在那里,静默无声。倒是身旁女子,回首看他,眼神深深,如寒星划过夜海。欲抬手握他的手,却停在半空,正不知如何之时,白衣楼主的手掌已然罩住了她的,透着温暖,眼睛亦看着她,笑的温柔。
                      墨白坐在对面,见他二人结缡十载,仍旧情意绵绵,顿觉自己甚是碍眼,无奈轻咳一声,说道:“既如此,你二人便在谷中多些日子,仍旧下榻夏之园,可好?”
                      “客随主便。”
                      于是,这夜,虽月明风清,却夹杂着不知未来如何的忐忑,让人徒增惆怅。


                      IP属地:辽宁17楼2017-03-31 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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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命抵一命
                        石玉护送蔺晨一行人到了药王谷时,林殊已经昏迷不醒了。只是尚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吊着,不知何时便会没了生机。
                        药王谷会客正厅
                        一群人彼此相识,敬佩也好,惊讶也罢,并没有过多的言语,毕竟病患已经大限边缘,不省人事,哪还有时间谈天叙旧,救命是要紧。
                        听雪楼主星眉剑目,紧紧的颦着,脸色暗沉,只是丢下一句:“劳烦三位倾力救治,有了结果报会一声,萧某先行告退。”说着便携了舒靖容的手,踱步走了。
                        留下墨大夫、萧墨白及蔺晨,这三位世间顶级的国手,你看我我看你,倒有些不知所以。
                        匆匆查看了林殊的状况,墨白便命莺儿叫来了谷中的几个小厮,将其抬去秋之苑安置。——身中火寒之毒,阴阳过半分都会要命,眼下安置在不冷不热、气候平和的秋之苑,最为合适不过的。
                        蔺晨抬眼看了看这位淡紫衣裙的谷主夫人,不由得钦佩——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长苏的病根,对症施法,果真神医啊。
                        却没想同时,墨白心中也是由衷赞叹:火寒之毒,奇毒之首,中毒十几年,仍旧可活命,这位琅琊阁的少阁主,手段绝非平凡,想必甚是精妙。
                        “你二人不要相互恭维了。”忽的,墨大夫捋着白髯,眼中透着晶亮,无奈的说出这样一句。
                        惹得二人都有些惊诧。
                        “你们虽没说出口,可是要说的话可都写在脸上了。虽然知己难求,又都是志同道合之人,然眼下没有闲暇供二位相见恨晚了。不然误了时辰,林公子救不回来,老朽跟楼主没法交代。”及古老人,什么场面没见过,看的通透,打趣的说道。
                        “墨大夫严重了,蔺晨也是为萧楼主办事的,自当竭尽全力。”一向没正形的男子,难得说的义正言辞。
                        墨白有些不好意思,起身替二人斟了茶,说道:“我虽不是听雪楼的下属,可是收了诊金和回天令,也自当尽力。”
                        墨大夫听闻如此,轻轻抿了一口清茶,微笑着说道:“既如此,你我三人皆自当替楼主完成心愿。这位林公子身份特殊,又是一代骄楚,若是真的英年早逝,也颇为可惜。”
                        “我不管他是听雪楼主的什么人,也不管他有何等尊贵的身份,到我这里病人都是同等的对待,我都会拼尽全力救治。”墨白替自己斟了一杯茶,说的有些不近情面。
                        蔺晨心里计较着,这位药王谷的女医者,看起来温润谦和,说起话来倒是不卑不亢,就是听雪楼主都不买账,不知是个什么来头。于是心中的好奇又多了几分,可也不便出言相问。
                        自打见了听雪楼主后,这个潇洒不羁,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的琅琊阁少阁主,确是收敛了不少。
                        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人,只要萧楼主在的地方,其他人便都成为了陪衬,那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足以威震一切。而他身边的人,亦或是为他所用之人,均都是人上之人,且各个精英,蔺晨莫名觉得自己弄得那个琅琊榜排名,颇有点小巫见大巫的意味。
                        “眼下该如何着手?”墨大夫的声音稳稳的传来,打断了蔺晨的胡思乱想。
                        整理了思绪,蔺晨接道:“长苏三月前服了冰续丹,如今便是耗尽了气血。不然有我在,他纵使中了火寒毒,活到四五十岁也是有把握的。”
                        说的有些所言非答,然在座的那两位也并未多问,都知道其中必有隐情,难以言明。
                        “火寒毒,虽凶险,然也不是不可医治,十命换一命就是了。”墨白说的有些不以为然:“何必要熬到眼下如此油尽灯枯的地步?”
                        “哎。。。长苏那个性子,谁能劝得了?”蔺晨自袖中抽中一把折扇,有些烦躁的扇着,将这十几年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明了。
                        静心的听完,墨白的心中便不能再平静,这个梅长苏,或是林殊,其秉性,果真琅琊公子榜首不让啊,便多增了几分定要治好的决心。
                        墨大夫亦颔首沉思,难掩敬佩之情。
                        蔺晨忽的站起,踱步在方厅中:“如此这般,我虽有治他命的法子,奈何他不听我的,不配合,再好的大夫也是无用啊?”
                        “他不要活人之命,死人之命也不好用,给他半死不活的,不就完了?”墨白淡紫色的衣裙在夕阳的余晖中,镀上一层金边,悠悠然的吹散手中琉璃盏飘起的热气,说的不以为然。
                        “此话怎讲?还请姑娘赐教?”蔺晨惊得停住了脚步,定定的看着这位沉稳干练,却透着丝丝邪气的女子。
                        微微一笑,墨白啄了一口茶,说道:“愿意为林公子舍弃性命的,不是他的挚友,就是他的爱将,他自然不会接受。就算是素不相识的壮年男子,想必以林公子的脾气秉性,宁愿自己不治身死,也绝不会吸食其鲜血而苟活。”
                        “姑娘说的这个大家都明白,重点是后半句,什么是半死不活的?”蔺晨从不是有耐性的人,此刻得了救梅长苏的法子,便如得了救命稻草,更是耐不住急躁。
                        墨白却不急,悠悠然的起身,踱步到窗边,复又转身,若有所思的说道:“活死人是什么,蔺公子不必知道,只要知道这些是东西,不能算做人,无意识,但却有人的躯体和我们所需要的充盈的血脉,这就足够了。”
                        “可是。。。”蔺晨有些为难,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位药王谷主夫人,的确神秘莫测,说的如此轻松,应该是十拿九稳。
                        “二位”没等墨白答话,墨大夫就有些坐不住了,打断了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默契。“恕老朽才疏学浅,这十命抵一命的医方,从未曾听过,可否说的详尽些?”
                        “墨大夫过谦了,您乃皇室御医传承,学的都是名门正道的医术,墨白师从从拜月教女史,因而懂得些许法术。”淡紫衣裙的女子,亲手递上一杯热茶给墨大夫,认真说道:“这治疗火寒之毒,需要十位功力深厚,气血充沛之人,与之换血。过程当中,双方都必须保持绝对的专注和清醒,任何一方都不可有所疑虑。甚至可以说,是病者主动吸走这十个人的气血,因而授血之人十分痛苦,而且最后会血枯而亡,这便叫做十命抵一命。”
                        “原来如此。。。”墨大夫接过琉璃盏,把在手中,默默点头。
                        “有些上不得台面的邪术,墨大夫自是不懂的。”蔺晨在旁帮衬的说道,忽的灵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转身,若有所思的看向紫衣女子,惊诧道:“莫不是当年那个身中火寒之毒的人,是姑娘救回的?不然姑娘怎会对此方法这么了解?”
                        墨白笑而不答,斜眼看他:“我只负责提供十个供血的活死人,至于授血过程就劳烦蔺公子了。”说着,抬脚便要往外走。
                        “姑娘且留步”蔺晨急急喊停。
                        “蔺公子还有何事?”墨白停了脚步,回身问道。
                        “姑娘说的这个活死人,虽只是东西,可终究是人身,我怕长苏那个倔牛的脾气,恐会不答应啊。”他的知己,最了解他的秉性,即使非人,也是有性命的,怎可轻易夺得。
                        墨白无奈的摇摇头,认真的盯着蔺晨的眼睛,解释道:“这些非人的东西,生时都是命运多舛,死后又不得超生轮回,若这位林公子能助他们脱了肉身躯壳,释放灵魂自由,不也是一件双赢的善事么?”
                        一席话,吓到了这位一向自以为是,放荡不羁的琅琊阁主人了。山外青山楼外楼,比自己高明的人大有人在,何况还是一介女子。
                        不等他有所反应,墨白独自开口,声音沉稳,大有号令者的风范:“墨大夫,劳烦您照顾林公子日常,调理其根本;我负责十命抵一命的供血者,至于其他的,就由蔺公子全权负责。若二位无他意,我便即可命人回禀萧楼主去了。”
                        医病的方案已经敲定,即刻回禀才是。
                        “姑娘留步啊!”蔺晨回过神,又急急的叫着。
                        这次墨白没有说话,只是无奈的看着他,眼神凌厉,似在问,又怎么了?
                        “冰续草!没有冰续草,十命抵一命也不行啊!”蔺晨急着叫道:“这草长在不见人烟的毒泽绝域,有时终其一生也找不到。唯一得了的一株,我都制成冰续丹给长苏服用了,没有了!”
                        墨白无奈的叹口气,掉头就走:“巧的很,冬之园的寒潭边上,就有一丈地的冰续草,不劳蔺公子舍近求远的去寻了。”
                        又一次被重重的打击了,待这位潇洒不羁的蔺公子回过神来,淡紫色的衣裙早已消失的无影踪迹了。
                        “这都什么人啊。。。?!”音色清亮,响彻在药王谷的上空。


                        IP属地:辽宁18楼2017-04-01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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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升米恩斗米仇
                          “下去吧。”
                          听完了禀报,听雪楼主遣走了来人。
                          他三人的医术,正邪黑白都占齐了,若是少了其中任何一个,都不可能将小殊救回——虽是一步险棋,却终究是走对了。
                          即使还没有开始施法医治,可是以墨白的性子,即使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贸然生事,眼下竟如此回禀,看来有十二分把握也是少说的。用人不疑。
                          况自己的顽疾还是她治好的,这个姐姐,绝不会负他所托。
                          夏之园的热泉边,岸芷汀兰,郁郁青青。沙罗树垂下的绿丝绦,随风轻抚,明月下,如梦似幻。
                          眼前仿佛年少时,那个阳光明媚的少年,无邪的笑颜,朗声唤他:”萧师兄!”
                          他从不应答,也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同门,可是少年时的林殊仍旧每日每夜的跟在他的身后,亲切的唤他。
                          小殊,我会还你海晏河清的未来,你也大可不必在做什么梅长苏。
                          心中多日的阴霾豁然开朗,白衣楼主眉眼间舒缓之色尽显,便忽觉身边似少了什么。于是踱步外走,寻那一抹眷恋的身影去了。
                          却不想,没走几步,便见一绯红色的影子在片片碧绿中突显出来,越来越清晰。
                          还有几步远的距离,二人都停了脚。
                          阿靖笑着看他,只见眉目含情间难掩笑意,便知道有了好结果,心中不免也替他高兴。
                          轻轻几步近前,抬眼笑着说道:“这下你大可安心了,有墨白姑娘他们的首肯,林公子的病定是能好了的。”
                          白衣楼主笑而不语,微微点头。
                          “不过,你提过的那位蒙古大夫,倒真是让我。。。”绯衣女子顿了片刻,终于找到合适的措辞:“大开眼界。”
                          萧忆情听言,微微颦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神深邃。
                          “这蔺少阁主,行为举止潇洒不羁,滑脱随性,倒和碧落有几分相像。只是这般也就罢了,若医术也不拘小节,不知将林公子交予他,可否妥当。”绯衣女子笑的深意:“还真是个江湖中的蒙古大夫。”
                          “都交给他十几年了,也不差这几天。”白衣楼主终于出言,听着妻子的打趣,笑容更甚。
                          “他可有很多新奇古怪的医人法子,若墨白不行,阿靖,让他给你看看也未尝不可。”故人之托如愿得偿,听雪楼的主人又开起了玩笑的心思。
                          绯衣女子知他是玩笑,也不点破,就着接道:“阿靖倒也想看看这个蒙古大夫的高明,待林公子的病治好了,随他去琅琊山上走一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见眼前人丝毫不否认,全不买账的态度,听雪楼主瞬间变了脸色,长臂一拦,将其拥在怀中,说着便要以吻封缄。
                          抬手拦住,绯衣女子面颊红霞轻染,努力向后躲了躲,却仍旧无济于事。
                          抓住掩口的玉手,轻轻一吻,一缕甜香,若有似无,萦绕在鼻尖,甚是好闻。
                          “莓果?”
                          “春之庭的莓果熟透了,麟儿他们几个孩子摘了好几篮子,我也尝了几个,甚是酸甜可口。”阿靖说时,眉眼间尽是宠溺,做了母亲后的温软柔肠,搅得听雪楼主心生荡漾。
                          复又闻了闻指尖上的香甜,丝丝凉凉的气息,让人欲罢不能。
                          “那个叫飞流的孩子,便是你送去林公子身边的吧?”没来由的问出这么一句,绯衣女子轻推来人无果,只能没话找话说。
                          白衣楼主听闻,知道她被抱得不好意思了,无奈的笑笑,也不答,只是微微的点了点,算是默认。
                          “你也真是用心了。”那个孩子心智不全,因而经历了那么多仍旧能天真无邪,武功又奇高,留在林殊身边,最合适不过。
                          “不说这些了。”拥着怀中之人,慢慢向热泉走去。“你双手冰冷,去热泉沐浴,可好?”
                          “也不觉得很冷,毕竟夏日了。而且,多有不便。”绯衣女子虽回绝,却温和,再不是先前的冰冷。
                          “已尽深夜,这园子里也只有你我二人。还有什么不便的?”不等身旁人反应,白衣公子已然将其抱起,大步踱到泉边,助其褪去外罩的长衫衣裙,只留贴身纱衣,便小心翼翼的送入水中。
                          没有再推辞,温热的泉水浸透有些僵硬的躯体,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畅。耳边幽幽传来萧声,清雅至极,一曲《金缕衣》荡漾开来,绕梁回转,曼妙无方。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阿靖将如云青丝,用龙血碧玉簪松松的挽了,合了双眼,将身子埋在热泉之中,静静的听着吹箫之人的情深意重,嘴角微微轻抬。。。
                          一曲终了,白衣之人临风飘逸,低首看向水中的女子,如沾满露水的蔷薇花,肤凝脂,腮染赤。湿透的薄纱衣黏在肩头,精巧的锁骨在水中若隐若现。
                          热泉温晕的气息中,夜光蝶飞舞在其身侧,五彩斑斓,灵光荡在她珍珠色的身子上——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只有美好。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欲望,也无需再忍,白衣楼主轻身一闪。
                          待水中的人儿睁开迷蒙的双眸,眼前便是男子丰神俊秀的面旁,他眼中的柔情浓得无法化开,欲望已经无处躲藏。
                          女子脸色红的要滴出血来,虽是孩子的母亲了,这些事上,却仍旧放不开,阿靖永远会不好意思,有些时候听雪楼主觉得颇为头大,只能费尽心思,循循善诱。
                          紧紧拥着眼前人,湿湿的发贴在肩头,湿湿的纱衣裹住玲珑曼妙的身段,他咬住她的唇,诱惑她:“阿靖,再给我生个孩子吧。。。”
                          不知该如何回答,气息已经被他含在口中。热泉的温度,全然抵不过他炙热的欲望,像要把她烧尽,一点不留。
                          牙齿的啃噬、舌尖的舔逗,让她混身颤栗不已,呻吟声丝丝缕缕的透出,藏不住了。。。
                          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变化,听雪楼主便温柔的进入。一下下的冲撞,霸道却无限爱怜,唇边仍旧不停的诱惑道:“再给我生个女儿,好不好。。。”
                          “嗯。。。”熬不过的他的纠缠,她在他的占有下只能溃不成军的叹道:“好。。。”
                          湿滑的泉水,锦缎般的肌肤,樱唇,紫眸,十年了,他始终甘之如饴。不知该怎样表达自己的依恋,此生得其相伴,何求其他?
                          “阿靖,我要你,只要你。。。”
                          渐渐平息,二人窝在温泉中,阿靖累的不行,柔弱的伏在身边人的怀中,仍旧努力平缓着气息。
                          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听雪楼主缓缓道:“我这个人,乏善足陈,着重在乏字上,但是只要是真的喜欢什么,却是什么都不管。也幸而我的兴趣范围不广。”说完,抬起她的下颚,又是温柔缠绵的一吻。
                          他从不是放纵的人,甚至是严厉自制到极限的人,却唯独在那一抹绯色的身影上,眷恋十几年,仍旧无丝毫厌倦。在她面前,所有的防备都可歇下,如天的宠爱可以悉数给予,仿佛是要把那几年无法靠近的蚀骨的煎熬,通通偿还。
                          只是,苦了阿靖。。。
                          被他吻的窒息,轻轻推开,听得如此言语,气的不知该如何接话。
                          知道他口中的“喜欢”指的是什么,可是他怎可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倒也不劳萧楼主如此累心。”女子白了他一眼,哼道。
                          “怎是累心?甘之如饴。”说着便将女子捞起,随手拾起海棠纱银龙纹长褂裹住,足尖一点,轻轻放到屋内榻上,不给其任何喘息的机会,复又低身下去。。。


                          IP属地:辽宁20楼2017-04-06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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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谷中日常
                            双手齐并,恭恭敬敬的一拜,头可及地,即使如此大礼,却也远远还不起十几年的恩情。知遇之恩、赏识之恩、救命之恩甚至精神依托的之撑——霓凰曾说过自己是她的支柱,然自己的支柱又何尝不是他呢?
                            当年琅琊阁一别,这十几年,再未谋面。白衣之人仍旧一袭圣雪衣衫,斗转星移未改变其容颜,只增添了睿智和手段。江湖,终究如他所想的那样,被他握在手中,翻云覆雨了。
                            当年的托付,他丝毫未负,然令林殊疑虑的是,多年后,他为何仍旧肯出手相扶?
                            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人只是云淡风轻的一笑:“若救不活你,霓凰郡主此生也算不上周全了,我不过是信守自己的诺言而已。”
                            一席话,令向来嘴上伶俐的江左梅郎哑然,莫名愣在那里。
                            然白衣之人继续说道,砸地有声:“霓凰,也算是女中英豪。有时候,她和阿靖很像。小殊。。。”
                            他从未这样唤过他!
                            “许那女孩子海晏河清的未来吧,此后,你大可不必再做什么梅长苏。。。”
                            一行清泪已经要夺眶而出,这个白衣人,在林殊的心里,似友似师,更多的时候,他是他血缘相惜的长辈。
                            良久,维持着敬拜的姿势,待缓缓起身之时,听雪楼主已然不见踪影了。
                            嘴角微翘,男子披着银灰色的布卦,望着白衣之人离去的方向,久久不曾言语。
                            “萧楼主走了?”蔺晨摇摇晃晃的进了屋,顺着灰袍男子看着的方向望了望。
                            林殊没答话,仍旧愣愣的在那里,不动。
                            “嘿。。。”蔺晨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仍旧拉不回他的思绪,自顾自的嘟囔:“这都说了什么啊,把人都弄傻了。”
                            边说边拉着林殊,强行摁倒榻上,说道:“好不容易醒了,别辜负了墨大夫的辛苦,好好躺着,养好了身子骨,好十命抵一命啊。”
                            林殊听言,抬眼望他,看不出阴晴。
                            “谷主夫人也和你沟通了,你也答应了,冰续草也准备就绪,就等你的身子强健些,便可以开始医病了。这紧要关头,你可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倒了我琅琊阁的招牌也倒罢了,若是辜负了萧楼主的一片心意,或是让你的郡主娘娘此生独守空房终老,啧啧。。。那可真是悲哀啊。”一向没有正经,本是中肯的劝说,到了蔺晨嘴里,就变成了无味的调侃。
                            “你放心,我定会挺过去的。”林殊配合的将外罩的长褂向前拢了拢,说道。
                            “这还差不多。”蔺晨摇头晃脑的撇嘴道,摇着手中的折扇。
                            还是忍不住好奇,探头问他:“刚才萧楼主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让你愣在那里,连我说什么都听不见,只知道傻笑?”
                            白了他一眼,随即面上浮上温馨的笑容,林殊轻轻说道:“兄长,终于得了他想要的,我不过是替他高兴而已。”
                            “听雪楼势力,遍布各地,有人烟的地方就有听雪楼分舵,他想要什么,难道还有得不到的?”蔺晨很是惊讶。
                            “天下,只是兄长随手而得而已。”林殊摇摇头,继续说道:“兄长为人,极尽冷静,做事前理性思考,做事时感性包装。旁人看似是在谈情理,实则是在论利益。给人的感觉冰冷决绝,因此从未有人真正了解他的温情似火。兄长是天生的统摄众人的王者,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称得上是处理复杂关系的天才。”
                            轻轻喘匀气息,调整了一下,林殊继续说道:“因而他手底下的人皆对他誓死跟随,像神一样的崇拜着。只可惜,高处不胜寒,兄长这么多年一直在寻找能和他对等的人,幸而,他找到了。”
                            蔺晨听得愣愣的,尽管这位听雪楼主人的气势他领教了颇多,然从林殊嘴里分析出来的,的确更为真实贴切。
                            不由得插嘴道:“对等之人,你说的可是萧夫人?”
                            笑着颔首,算是默认。
                            “的确啊,血薇剑的主人,血魔之女。尽管我才有幸在刚到药王谷的那天见过一面,当时她经纱遮面,然只露出的那双眼睛,灵翼天成,却又凛然生风,让人观之忘俗,再也挥之不去。人中的凤凰。。。”突然想到了什么,蔺晨打趣道:“你的郡主娘娘,与其相比,也只能算是稚嫩的小凤凰罢了。”
                            “不知如此神仙人物,若排上琅琊榜,是该放在美人榜呢,还是高手榜呢?”
                            见他没几句就扯上些不着调的事情上,林殊急忙出言制止:“得了,别总摆出你那排名。当年听雪楼的紫陌护法,险些被你纠缠,现在,你倒越发张狂了,小心萧楼主听见,灭了你的琅琊阁!”
                            蔺晨不以为然,自己到桌边坐了,拾起一杯香茶,边喝边说道:“紫陌姑娘,你不提我还真不想谈。谁叫你非要揭开我多年的伤疤,你个。。。”
                            哗啦啦。。。。一盆温泉水,毫无防备的从蔺晨头顶倾盆而下,方才还玉树临风的琅琊阁少阁主,顷刻间变成了落汤鸡。
                            “飞流。。。”蔺晨无奈的甩甩滴着水的衣袖,扒拉开额前的湿发,咬牙切齿的叫道。
                            林殊也是一脸的茫然,惊奇的盯着二人,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输了,输了!”被唤作飞流的男孩,手里端着铜盆,喊道。
                            “尽管昨天晚上,我们一直再玩泼水的游戏,可是游戏已经结束了!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不算数了!”蔺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不管,你就是输了,输了!”男孩跳着脚辨道,还不忘把铜盆中没有泼净的残水,使劲往蔺晨身上甩了甩。然后趾高气扬的掉头就走,眉眼欢笑着念道:“告诉,麟儿,飞流哥哥,赢了。”
                            只留蔺晨全身水渍,湿沓沓的呆在那里,活脱脱一个从水里刚捞出来的猫,虽然已经炸毛,却也是湿漉漉,贴在身上,立不起来了。
                            “哈哈。。。。”榻上的灰衣公子,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啐他:“谁叫你平日里总是欺负飞流,这下遭报应了吧,哈哈。。。。”
                            擦了擦脸上不断躺下的水,蔺晨狠狠的道:“飞流背后一定有高手指点。”
                            “麟儿?”林殊极力忍住笑,问道:“才不到四岁的孩子?”
                            “你可不要小看那位听雪楼的小楼主,心思缜密,办事稳妥,哪里像个孩子?人中龙凤的后裔,是普通的孩子么?你告诉我,那是孩子么?整个一个祖宗啊!”
                            见蔺晨已经被点着,马上要爆起来了,林殊自榻上下来,自顾自的往外走,怕引火烧身。
                            嘴里还不忘调侃道:“你惹不起听雪楼,现在你连飞流都惹不起了。”
                            “嘿。。。你个没良心的”蔺晨托着湿透的衣衫,追着喊道:“都是你教唆的,飞流都不跟我玩了,整天和那几个孩子在一起,我这个命苦啊。。。”
                            嬉笑怒骂,人间烟火,若永远这样,多好。。。


                            IP属地:辽宁21楼2017-04-07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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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久了,各位还一直顶贴,这楼都水的没谁了,还能排在第一,楼主老脸一红,无地自容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17-07-04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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