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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坑】瑞拉达:暗影之潮(Rirada:Tide of Shad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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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海边是无尽的平静,间中吹来的海风使人心情舒畅。但或许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也是暗影吞噬大地的先兆......
欢迎来到瑞拉达:暗影之潮


1楼2017-04-04 22:38回复
    写在前头:
    对,这是我新一篇文,在经历了洛萨森的不如意之后,我决定写一部更能体现以“黑暗”为主题的文。或许水平不太如人意,但至少,我有这个目标。


    2楼2017-04-04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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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观——综观
      首先请记住,你所处的地方名为瑞拉达。而正如你所熟知的那样,瑞拉达世界正如一个巨大的竞技场般充斥着各路势力的无尽争斗。在这片土地上催生出了无数的英雄史诗,但也有不幸的悲剧。人类在短暂地统治整块大陆后为亡灵的势力摧毁,留下了争权夺利的贵族们;精灵曾经以璀璨的城市为傲,如今却只能深居密林之中断绝对外的交往;矮人在百年里仍然没有碰上一个将氏族联合起来的至高王,逐步走向衰落。
      命运提供了无数个供那些有抱负的人实现成功的机会,是的,重新领导他们的种族走向复兴。而也正如你所听闻的那样,这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任务。因此这类人并不会是推动世界走向的主角。往往那些默默无闻的人却总能成为幸运儿,但他们缺乏抱负的性格也把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浪费了。或许我们会看到所有种族和平相处的那一天,但也只是或许。
      现在,准备好你的行囊开始新的一次冒险吧,这注定会是让你难忘的旅程。


      3楼2017-04-04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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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 Taro Tassadar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7-04-05 0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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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日本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7-04-05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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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补充设定
            帝国(The Empire)
            除去正在慢慢衰落的矮人王国外,帝国是目前瑞拉达大陆上最庞大、最富裕且人口最多的国家,同时也是最古老的之一。她的历史可被泾渭分明地分为大灾变之前与大灾变之后。但毋庸置疑的,皇帝是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他的影响力能由帝都扩散至七大帝侯领。
            大灾变之前的帝国曾短暂地统一了整个瑞拉达大陆,无论人类、精灵、矮人都归于皇帝的统治之下。她挫败了无数次萨努布林的死亡进军,然而随着皇帝们野心的日益膨胀,精灵与矮人离开了帝国,重新独立。更大的灾祸在后头,曾经以信仰坚定著称的圣教会竟一夜之间转投萨努布林的怀抱,四圣弃帝国于不顾,任由其自生自灭。帝国由此在最后一次大灾变之前的死亡进军中倒下,她的中部地区被死亡的力量所玷污,形成了今日的荒原沼。北部则由邪恶的不死领主们控制着,唯有南部地区幸存至今。
            大灾变之后的帝国并非一个完全的整体,而是由七大帝侯领与更多的诸侯所联合的松散大邦国。七大帝侯领在帝国境内已渐渐取代了皇帝的存在。其中埃森霍夫(Eisenhof)公爵领拥有三千名骑士以及数量更为庞大的普通士兵,德里克·埃森霍夫公爵正逐步取代人们心中皇帝作为统治者的印象。但不要忘了,帝国仍有六大帝侯,而它们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但帝国现在缺的不是争斗的领主,而是统一,一个重新统一的帝国。
            七大帝侯领:
            埃森霍夫(Eisenhof)
            莱科文(Leikwin)
            兰伯格(Lannburg)
            阿伦斯坦(Arenstein)
            格劳迪卡(Graudica)
            霍芬(Holfen)
            特朗茨(Teranz)


            6楼2017-04-07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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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7-04-09 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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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
                 ——流连淑女群烈女群为几人动几秒心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7-04-21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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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你是不是换id了
                   ——流连淑女群烈女群为几人动几秒心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7-04-21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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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某些原因(其实就是觉得难听),我将其中一些帝侯领改了名。如下:
                    兰伯格——里多格(Ridogal)
                    格劳迪卡——格劳费(Graufine)
                    特朗茨——特斯塔夫(Terstaff)
                    另外,补上十二个最主要的伯爵领:
                    Weineubach——维纽巴赫
                    Penesta——佩尼斯塔
                    Rafen——拉芬
                    Griche——格瑞彻
                    Kalten——卡滕
                    Anselwale——安瑟维尔
                    Faffenstein——法芬斯泰因
                    Reutenwald——瑞滕沃德
                    Ligernsdorf——里根斯多夫
                    Velseberg——瓦尔斯贝格
                    Heinbuck——海因伯克
                    Beraufels——布劳弗


                    10楼2017-05-03 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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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 崩坏之源
                      “唯有圣父的救赎才能成为真正的救赎。”
                      在冈瑟兰姆·普尔海默斯①的旅圣途②启程之前,在每一座他开始的苦修院里都会有人不停地重复这句话。而这句话似乎也是对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新一条路正在向他招手。
                      1.北地重遇
                      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日子里砍树可不是一件好主意。特巴瑞姆·红斧想着,他的斧印一次比一次浅,眼前的树却仍然纹丝不动。“诅咒那帮子愚蠢的酒馆老板,他们竟然想着在这个冷天气让人出来砍树!”在几乎精疲力尽时他甩掉斧子,气呼呼地坐在地上,口中不停咒骂着那些该死的雇主。
                      然后他拾起一小块被他砍下的木块,从腰间取下匕首漫无目的地雕刻着。矮人的天性就是如此,他们都是一群有着匠心巧手的铁匠。比起枯燥无味的砍树,他更喜欢躲在自己那件小房子里敲打钢铁——飘散出的烟熏味儿总会令他感到身心舒畅。但此刻他却忘了手里拿着的是块木头。“睡,醒,睡完又醒,然后进行枯燥无味的工作,我就算要去做一次冒险也不要呆在这一辈子。”他找了块纹路早已被青苔覆盖的大石头躺了下来。
                      铁脊山脉很难找到一大片树林,致使他忘却那繁重的工作,开始欣赏周围的景色。在矮人的地界没有四季之分,唯有雪量的多少。周围的树无论树叶、树枝抑或树干都裹上一层厚厚的雪衣,四周静谧的令人有种恐惧,但又为这薄雾层层的松林沉醉。他站起来眺望远方,从铁脊山脉往西看是芬雷山脉,闪须要塞的塔尖依稀可见。闪亮的日光照在白色的外表上,又和一尘不染的天空相得益彰。朝下山的方向望去,一缕缕炊烟飘上天空,在杳无人迹的茂密树林里给人一种生命跳动的气息。
                      “非常棒,真他妈棒,我活了那么久只为了看一片树林的景色,用了差不多两百年来看一片树林,如果我再看第二片,那么我就该将生命奉献给火神!”对于一名沉睡已久的矮人来说,终日跋涉总要好过停下。特巴瑞姆在他生命的一百年前与那些亡灵殊死搏斗过,五十年前则变成了一名铁匠。直到他醒来,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虚度光阴给那些刻薄的酒馆老板打工。
                      “总好过用两百年来发一次大梦!”一声震慑飞鸟的呼喊勾起了他作为战士的每一根神经,他甩掉尚未雕完的木块从巨石上跳下。扫视着周围被迷雾遮蔽的黑暗,直到在迷雾中的那个人影出现。“很好,来吧,让你看看一个沉睡五十年的矮人是怎么发泄他的恐惧的。”他从不掩饰自己的战斗渴望,他的眼睛伴随着脚步声的转变而游离。“来啊,只会躲藏在黑暗里的鼠辈,难不成你爸爸是哥布林,妈妈是亡灵法师?”他大声嘲弄道。
                      他忽然听到了什么熟悉的声音——类似十字弓上弦的声音。“开什么玩笑,用十字弓来对付矮人?你可穿透不了我的护甲!”对方用一发正好钉在他靴子前边的弩矢作为回应。“然后呢?你是不是没受过射击训练?杀人要瞄准他的头!”第二发刚好打飞了他的帽子。老矮人瞪大双眼注视着那一片黑暗,但他压根什么都看不见——除了那一把忽隐忽现的连枷之外。他握着战斧的双手正在发抖,压根没有一名矮人战士敢在帝国的仲裁者面前站稳,即便是战技最为精湛的勇士也会对他们手持的连枷颤抖,更别提刚才那两发故意打空的菱形倒钩矢。
                      但似乎在瑞拉达,即便最为疯狂的仲裁者也会尽量保持种族之间的友谊,或许是的......除了一个令他感到非常不舒服的名字——
                      “冈瑟兰姆·普尔海默斯!你这个用信仰的外衣来武装自己残暴内心的**!无论是你信仰的圣父、慈母、护卫、淑女③还是火神,他们都会为你感到羞耻!”来着从迷雾中现身,很显然在矮人的滑稽玩笑面前,他还是尽量保持克制——至少让自己的连枷回到了腰带上。“正是在下。说实在的,你这玩笑不好笑。”帝国的仲裁者披着一件白色为主金色镶边的披风,头上戴着相同颜色的兜帽。左腰挂着他刚才取下的钢制连枷,右腰挂着一个盖上的小盒子,背上则露出了装填好的弩矢。蓄着一把褐色的络腮胡,在兜帽的遮掩下,矮人看见的是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老友,你不会跟我说你刚好又在进行一次旅圣吧。”特巴瑞姆问,一边伸出拳头与对方相击。“旅圣的路途是无限的,但人的生命终归要接受圣父的接引,所以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旅圣。”他淡然地说,矮人又坐回那块石头上想着那份差事。“看上去你的命运比我还差,老友。”冈瑟兰姆拍拍他的肩说,他十分怀念三十年前那次幸运而危险的旅圣,那是他第一次认为自己真正除掉黑暗的时刻。“瑞拉达不是之前的瑞拉达。氏族们彼此争斗,火炉的火蔓延至下一个。最糟糕的是亡灵又崛起了!”矮人的语气显得非常沉重,但冈瑟兰姆的脸色看上去也好不了多少。“我正在担心那些过度狂热的信徒们......”
                      “过度狂热?我还以为帝国圣教会的高阶议会认为越狂热越好呢!”矮人话中渗入了一丝不安与愤怒。“我可以改变部分人的想法,但我可改变不了一整个议会,那些**现在竟然妄图跟你们的叛徒合作,他们甚至会逮捕那些理智的人。”仲裁者的眼神逐渐变得空洞,他痛恨那些扭曲教义的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只会令帝国变得更糟。
                      “或许我们需要清醒一会吧,去城里喝酒怎么样?”矮人提议道,他疲倦的双手仿佛再次充满活力般。“你觉得我会跟一个百无聊赖的矮人去喝酒?很好,走吧!”
                      下山路远比上山路难,特巴瑞姆在前头探索着时小声嘀咕道,紧跟他步伐的冈瑟兰姆也不得不依样学样:至少在矮人的地盘,没什么人能比他们自己更熟悉了。
                      “你的马呢?”在意识到自己似乎被耍了之后,矮人停下来问。
                      “我早就把它拴在城外了,谁会蠢到把马牵来这个鬼地方。”仲裁者回答,“我还以为仲裁者们都尊贵的跟贵族小姐一个样,不骑着他们的高头大马就宁愿不出行。”矮人气呼呼地说,挥舞战斧劈开眼前几根短短的树枝。“至少那帮‘仲裁者’铁定不是高阶议会的。”冈瑟兰姆听到之后顿时一惊,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他可不敢想象高阶议会的成员敢这样做。“对,那肯定不会是,说不定他们可能是高阶仲裁议会的。”矮人捧腹大笑,雪白的长须在风中飘动。
                      “对了,你刚才提到亡灵再次崛起?”冈瑟兰姆饶有兴趣地问道,换来的是矮人看似讥笑的面孔。“但似乎我只听到了闪须要塞被围攻的消息,难不成你们矮人认为一次可以轻易打退的进攻就能算得上崛起?”他转而换了一种问法,很显然性急的特巴瑞姆没能按捺住自己的情绪。他疯狂挥动战斧摧毁着任何不幸的灌木与小树。“他们没能让一个矮人老兵参战,这自然是一笔难以偿还的债。但我要告诉你的可不止这么点:我看到了掠命镰刀。”
                      矮人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他,“你疯了?掠命镰刀?那玩意早在大灾变之前就被你们的圣父消灭了——除非他的确存在。哦火神在上,我结交的朋友怎么都这么好——”在他吐出最后一个字之前冈瑟兰姆用手堵上了他的嘴。“把你那该死的脾气收回去然后拔出你的武器,有人来了。”在他放下手的同时,矮人朝他吐了口唾沫,但只吐到了脚边。
                      在这条狭窄的下山路前方传来的奇怪声响令仲裁者提高了警惕,很显然特巴瑞姆在上山的时候一定忽略了什么。薄雾中逐渐走出几个身着长袍的身影,“别告诉我那是你的同袍。”矮人不满地质疑,“看的到他们穿的什么颜色的袍子吗?”仲裁者取下了他的十字弓。“或许你应该等到他们靠近点儿再问我。”矮人也放低了他的战斧。
                      杂乱的怪声被整齐的祷告声取代,但冈瑟兰姆清楚那不是圣教会的祷词。“亡灵法师?”矮人猜测着。仲裁者抬高身子眺望更远处,“你的直觉一如既往地敏锐。”他慢慢给十字弓装上弦。亡灵法师,他最痛恨的异教徒,而如今他们竟然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铁脊山脉,这就意味着——
                      “会有更多的出现在帝国。”冈瑟兰姆叹息道,一边举高他的十字弓瞄准走在最前方的那个。“什么更多的?”矮人话音刚落,矢已离弓。它牢牢地刺入第一个亡灵巫师的喉咙里,这个不幸者一边试图拔出带有倒刺的钢钉,一边躺在地上不停打滚着,他的同伴则试图用一切方法拯救他,但全都徒劳无功。
                      “仲裁者!”当他喊出这个词时,冈瑟兰姆刚好出现在他们背后。“幸会,你们这些堕落的叛徒们。”亡灵巫师们紧张地对望着,手中握着的匕首与木杖也不停颤抖。“恐惧对你们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东西,对我来说也是一样,但你是死的,我可活着。”冈瑟兰姆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喉咙还带着黑色血液的死者。“给你们一个痛快的结束如何?但在我看来圣父可不会接引一群背叛者。”
                      “那就让你先去向死亡报道吧!”其中一个怀着怨恨与恐惧的巫师刺出匕首,但仲裁者迅速抓住他握武器的手,用连枷猛击腰部,在他颓倒之前又在头上补了一记。剩下的法师们将他团团围住,“除了亡灵,我最讨厌的是那群没变成亡灵之前硬是认为自己是亡灵的人!”矮人的斧头以极其致命的力度和速度砍在其中一个法师的背上,仲裁者趁机将剩下两个法师一人一锤击倒在地上。“天杀的,你竟然用自己的战斧来砍树!”在解决最后一个时,冈瑟兰姆惊奇地喊道。
                      “至少也比手无寸铁来得强。对了,你们是怎么处置这些**的?”
                      冈瑟兰姆朝那些尸体又补了一记,这一次重击了头颅。碎骨与脑浆混杂着黑色的血液飞溅在周围的雪地上。“就像这样,当那群**想试图同你说教时,打碎他们的脑子,这样就没人敢跟你谈那些奇怪的言论。”仲裁者重新挂起他的连枷时说。
                      “真他妈残忍,但又真他妈有效。”矮人自言自语道,一边跟上了他的步伐。
                      ①:本篇的重要角色之一,是对圣父忠贞无比却不至于丧失理智的信徒,正如他的名字一样是个用战锤的好手,但同时对其他武器也十分精通。
                      ②:旅圣者(受圣父昭示而不停游历的信徒)们所追寻的旅途,他们希望在遍布伤痕的瑞拉达大陆上,能够找到大灾难之前的遗产。
                      ③:帝国圣教会所信仰的四神,圣父与慈母主掌主要教义,护卫司掌惩戒、审判等惩罚的教条,淑女则司掌疗愈、净化等帮助的教条。


                      12楼2017-05-05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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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旅店 破碎的友谊
                        接近日落,他们摆脱那群死掉的家伙后赶到了山脚的那座旅店,矮人不禁松了一大口气——至少他们安全了。
                        在矮人边境的铁脊山脉出现许多奇奇怪怪的人不是什么稀奇事,旅圣者们的旅途一般都会在这歇上一两天,来来往往的商人更是数不胜数,甚至会有从阿西米亚大森林出来冒险的精灵以及帝国的先锋们。在这是他们安全的避风港以及临时的会面点,每个人都会相信总有许多稀奇事会从这飘出,飘到瑞拉达的各个地方。
                        从干净的窗户里传出的拼酒声让两人倍感振奋,冬夜虽寒,但一盏盏悬挂在外边的油灯如同太阳般温暖了他们的心,点燃了生命之火——当然只是对于冈瑟兰姆而言。他们到了,到了那个熟悉的家园。
                        碰杯声不断,叫喊声不停。在矮人的范围内很容易找出这样的地方——一间旅店就行,许多矮人认出来了特巴瑞姆,却忽视仲裁者高大的身影,他能看见在阴影中的小个子们正在用满腹狐疑的眼神打量着他。“听说你在这有着一间房间?”冈瑟兰姆敲了敲矮人光秃秃的脑袋问,“在二楼,但我们得先避开这群该死的家伙。”矮人回过头来说,随即又要为面前托着盘子的侍应让路。
                        “有些东西变了,变得很快。”冈瑟兰姆望着那群矮人说,他瞧见窗外那五人一组,全副武装的巡逻队。“警惕一点总是好事,特别是在这种特别的日子。”
                        “但愿我没错。”冈瑟兰姆无奈地跟着矮人的步伐走上楼梯。
                        房间的布置算不上简陋,一张很大的地毯覆盖了大半间屋子,在月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的是两张石床——冈瑟兰姆打心底里讨厌这玩意,他压根就不能理解为什么矮人一定要睡在这个坚硬无比的东西上。所以他选择坐在摇椅上,木头至少比石头舒服点。“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讨厌石头,老朋友。”他的窘态被矮人一语挑破。“我睡在石头上,你睡在火上。你觉得哪个更舒服呢?”这是他们在早年冒险时常开的玩笑话,自然而然地,矮人被这个逗趣的玩笑逗乐了。
                        “来杯酒怎么样?”矮人发问。
                        “不,不是现在。”仲裁者一脸严肃地拒绝了他的邀请,“喂老兄,你现在变卦可不是个好......”
                        “兆头。”特巴瑞姆望着他的背影叹息道。
                        事态改变了,他敏锐地察觉到楼下那群人微小但不寻常的变化——几乎每个人的眼神都放在了他那件圣教会的长袍上,他只庆幸它足够大,遮住了下方的盔甲以及连枷。我还没时间跟这帮人打交道,但他们会不会先来对付我呢?他猜想着。
                        离开了温暖的家园,便要历经风雪的磨难。这是特巴瑞姆教会他的第一句矮人谚语。在旅店里不仅灯火通明,还有温热的啤酒以及似乎永不熄灭的火炉;但一踏出门,冈瑟兰姆马上体会到为什么他在这么多次旅圣之后仍然不敢到铁脊山脉来探望他的老朋友,真的太冷了。
                        “你好,帝国的仲裁者!”他吃了一惊,即便是在帝国境内,这一身单薄的长袍也足以掩盖住里面的钢甲,更不用提在矮人的土地上。“你怎么认出我的?”他朝那个手持火炬的矮人说,那人穿着一件上好的精钢锁甲与同样材质的头盔。“‘唯有仲裁者方可与掠命镰刀一战’,我们队长是这么说的,如今掠命镰刀回来了,自然需要一个仲裁者来对抗它不对吗?”开什么玩笑!他心里想着,一个仲裁者去抗衡一个掠命镰刀?但转瞬之后,一个不安的想法浮上他心头。
                        “掠命镰刀真的回归了?我的矮人朋友,我希望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毕竟这实在是——”
                        有什么东西踢了他一脚并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矮人语,看样子绝对不会是件好事。出现在他眼帘的是一辆囚车,“奇怪的一天。”他小声嘀咕着。护送车的矮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跟上了他同伴的步伐。“边境出问题了?”他听到那个巡逻员自言自语道,冈瑟兰姆猜想那里面装的是个死灵法师还是他脑中所想的掠命镰刀。
                        “等会!”被这种好奇心驱动,他朝囚车的护送队伍喊着,矮人们停下了脚步,不耐烦地打量着阻止他们前进的人。“我需要看看你们的车子里装着什么。”五个,他数的很清楚。“你在跟我们讲故事吗?矮人的囚车是人类可以看的?我看你只用碰一下就会被火神给烫伤手指头!”其中一个说道,他的同伴们纷纷嘲笑看似手无寸铁的仲裁者。“那你们喜欢看一个人被烫伤,还是更喜欢看自己的同伴被敲成肉末呢。”
                        有时候仲裁者需要变得强硬一点,冈瑟兰姆·普尔海默斯深谙此道。在瑞拉达没人能跟他那独一无二的打招呼方式相比。当那个刺球在空中悬挂着时,五个矮人互相望着彼此——谁能想到他藏了一把连枷呢?“不。”他得到了不应该得到的回复。“矮人的地盘,只听从火神,不听从圣父。”看样子是他们带头的,那个矮人像即将被处决的***般不停叫嚣着,生怕自己死的太晚。
                        “很好,那我们用古法:你们挑一个人出来跟我决斗。我赢,车归我;你们赢,怎么处置都行,甚至还可以把我丢进去。”很显然他的嘲讽起了效果,其中一个矮人高举战斧咆哮着站了出来。“你不过只是个嘴上功夫厉害的帝国牧师罢了,那把连枷我看是拿纸画的吧!”他的对手在开始之前还回敬了他一招。
                        力度够大。冈瑟兰姆很久没遇到这种程度的对手了,矮人精准而沉重的斧刃差点落在他的护甲上,他的连枷却难以出手——在决斗上,剑比连枷更顺手。“来啊,进攻啊!”两人的武器彼此对准时,矮人疯狂地喊着,很好,我激怒了他,仲裁者想着。矮人再度出斧,这次瞄准的是他的上身,仲裁者挥舞连枷,在斧子几乎落下之时牢牢缠住了对方的武器。“**!”矮人大口喘着粗气,他的力气在之前的攻击中几乎损失殆尽,而仲裁者只需轻轻一拉便将对方连同自己的武器甩在地上。“现在试试?”矮人放弃了与仲裁者那副钢手套对抗的希望。“不,不不不,你赢了。”矮人接过他丢的斧头后说。
                        “车是你的了。很好,圣父证明他的战士要比火神更加优秀。”巡逻的矮人走过来查看时发现自己晚了一步。至少没迟到不能给我喝彩,冈瑟兰姆想着。
                        “嘿,朋友——”门被一脚踢开,矮人杯里的麦酒撒了一地。“火神在上,你这个***出去之后都做了些什么!”他朋友将背上的人卸下后叹了一口气,“该死的!被他们说中了!”矮人跳下石床走上前来。“一个修女?”特巴瑞姆问,“用我们的话说,叫苦修侍僧。可怜的孩子。”她手臂上流出的黑色血液让冈瑟兰姆想到月光下的那一件黑色披风,“掠命镰刀...火神在上啊,这个愚蠢的玩笑竟然成真了!”
                        “退后。”仲裁者单膝跪地,流动着圣光的符文的右手划过受难者的伤口,黑色的血渐渐变为红色。他的左手则出现一簇黑色的火焰,“感受圣父与护卫的力量!”火焰被扑灭,他的左手迸发出一道道光芒,转瞬又归于黑暗。
                        “那些人被腐化了。”仲裁者坐在地上用微弱的声线说道,“我不确定这能不能救她,但至少我必须试一试。”女孩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这是个好兆头。
                        “他们疯了?为了肮脏的买卖背叛了自己的氏族以及火神?”特巴瑞姆质疑道,即便是氏族内部出现分裂,他很难相信有矮人内心如此堕落到给亡灵当走狗的地步。“总会有事情你不明白的。”仲裁者艰难地吐出一句话,然后陷入无限的咳嗽中。
                        “它追着我,不停地,它追着我,它正在逼近。”醒了!冈瑟兰姆没想到她醒的这么快,“净化心灵,重铸理智。”在她做出更傻的动作之前冈瑟兰姆施放了冷静术。“老朋友,帮她起来。”房间里的三个人都坐在了地毯上。“你应该认识我吧。”仲裁者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冈瑟兰姆·普尔海默斯,高阶议会十四名成员中的一人,圣父从者,仲裁者,以及教会唯一一位帝国将军。”女孩如同皇家传令官般一一唱出他的名字。
                        “非常好,你不是教会的敌人。接下来请我要问的是你的名字,苦修侍僧。”
                        “贝提丽安·德沃蒂①。”奉献者,很适合她的的名号。冈瑟兰姆讨厌过于狂热的信徒,但不会厌恶有献身精神的人。“我在一辆矮人的囚车里把你救了出来,那些背叛者可能知道你看见并被掠命镰刀伤过的事了,而且他们试图...灭口。”
                        “我是唯一一个活着的,剩下的人都,不,太恐怖了......”她不愿提起那个惨剧,仲裁者明白掠命镰刀的手段,也明白接下来的遭遇——他不会有机会,即便是两名仲裁者也无法对抗掠命镰刀。“所以你要准备离开了?”
                        “不是准备,而是等待时机,掠命镰刀只察觉到了她的存在,但我没有,至于亡灵的敏锐......它们有这玩意吗?”虽然他嘴上说的看似平缓,但仲裁者抑制不住自己内心中的恐惧,毕竟那是掠命镰刀②,曾经将人类逼到绝境的怪物。
                        “但至少,我们还有时间去睡觉。”雪不停落在有着精美雕花的窗户上,矮人回到石床上躺下,说出在入梦前的最后一句话。③
                        ①:第一个女性角色出现了,贝提丽安代表着的是慈母与淑女的角色,这正好与冈瑟兰姆代表的圣父与护卫相对。当然她目前的实力肯定无法与仲裁者相比的。不过也正好说明了这个角色之后的成长空间是如此之大。
                        ②:强调掠命镰刀的意义在于凸显它们作为死亡的先行者的实力,当两个冈瑟兰姆都无法与一个掠命镰刀抗衡时,剩下的人自不必说了。
                        ③:铁脊山脉的矮人与芬雷山脉的矮人的不同之处在于前者处于后方,所以这里的矮人大多好客、热情并且带有些许的多嘴(俗称啰嗦)。而后者则是矮人前线,所以在那的人都是冷酷、坚韧、沉默的战士团体,也是传统矮人的形象。(特巴瑞姆是芬雷山脉的,这也是为什么说他是个老兵)


                        13楼2017-05-05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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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逃亡 出鞘之剑
                          天已拂晓,年轻的苦修侍女①在进行了短暂的晨祷后讶异的望着倚靠在门边的仲裁者。“一次艰难的旅圣途,但也有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旅圣途。”冈瑟兰姆用沉重的语气说,但在这种时刻却显得有些滑稽。
                          “他们会在门外准备好的,我确定并且十分肯定这一点。”矮人跳下床,握着他的长柄战斧走到仲裁者旁。“你所做的很简单:藏好自己。如果我们***掉了,我希望你会像你名字那样为圣父献身。”他抛给她一把匕首,“对了,不要反抗,你不会有机会的。”矮人补充道。贝提丽安默不作声,匕首并非用于自卫,而是自裁。她知道高阶的昭圣者们是精通用剑的人,但牧师永远只会是牧师,无法成为战士。②
                          “准备好了吗老友?”冈瑟兰姆取下他的连枷时问,“总会有是时候的一刹那,而且就会是现在。”矮人松开了门把手。外边的矮人不是傻子,一名仲裁者足够让他们用十个甚至更多的矮人来对付,更别提还有一个矮人老兵。
                          但他们依旧选择了冒险。
                          第一个冲进来的**的脑袋挨了矮人重重一劈,他们甚至连最基本的头盔或护甲都没有。“为了火神!”“为了圣父!”两名战士用沉重的打击迫使楼梯边的矮人不停后退,他们的圆盾遭受了一次次的砸击,更多脚步声自底层传来。他们搬来了十字弓,这群矮人深知自己再跟这两个人打下去是白费时间,甚至可能丢掉性命。矮人们在下方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盾墙,十字弓弦的扭动声大得足以让整座酒店都可以听到。
                          “没有盾牌?老友,你是想让我们变成刺猬?”矮人带有稍微的恼怒质问着他的同伴。
                          “圣父会给我的。”仲裁者冷静地回答道。
                          一道金色的障壁在他左手慢慢扩散开来,逐渐变成了一块跟他等身高的方盾,矮人的第一波十字弓射击要么飞过他们头顶,刺入墙壁的木头中,要么打在光盾上被弹开。“听着,这玩意不会持续多久的,一旦我松开手,冲下去,撞开他们。”仲裁者向身后的矮人说道,对方点头以示回应。
                          他们就像肉弹一样撞在矮人们的木质盾牌上,轻易地撞开了第一排的人。两个战士互换了武器——在宽阔的地方,冈瑟兰姆自然要比特巴瑞姆能够更好地掌控战斧。凌厉而精准的斧击像一股无形的障壁般阻止了矮人们的前进。他们被迫让出了到酒店外的路。“在这停下?”两人背靠背站着,矮人忽然的低声提醒让冈瑟兰姆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些什么。“后退!后退!你们这些鼠辈!难道你们的火神没有教过你们什么叫做友谊吗?当你们的同胞正抵抗着亡灵的入侵时,你们却自甘堕落投入死亡的怀抱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让你们丧失了原本的心智?难道说矮人的脑子连跟哥布林相比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的威慑起了作用,矮人们纷纷丢弃战斧与圆盾四散而逃。
                          “贝提丽安·德沃蒂,你可以下来了。”两人收起武器,冈瑟兰姆朝楼上喊道。
                          街上依然很冷,横陈着的几具矮人尸体很明显是巡逻队的。“带有锯齿的伤痕、在受伤处被染得乌黑......并且所有人的脸上都带有一个黑色的圆月。”仲裁者不愿去想施害者是谁,他害怕提起那个名字。
                          “掠命镰刀。”苦修侍僧道,但冈瑟兰姆看不到她脸上哪怕丁点害怕,她的表情冷峻得如同吹打在他脸上的寒风,但无形中散发出的是坚毅和勇敢。“她看上去无惧死亡,但我不确定这会不会是她见得太多留下的阴影。”矮人在他耳边低语。在圣教会中的确会有这种人,当他们接触某些恐怖的东西后,无论是性情还是行为都会变得极其诡异,但她用同样的表情打量着那些死去的矮人时,仲裁者开始思考:这究竟是无惧......还是无情?③
                          一声低沉的号角声打碎了他的所有思考:战斗的时刻又来了。“我们不能同时面对上百个刚才那样的**,即便是比他们还要愚蠢的哥布林。”矮人用斧柄戳了戳他的后背。“哔!”他再一次使用了曾经唤马的妙招,清脆的口哨声引来的却不是马,而是一群全副武装的矮人战士。
                          “你们当中有谁可以跟我说话?”人群中跨步而出的是一名伟岸的战士,从他健壮的双臂以及手持的巨大战斧——比特巴瑞姆的大了差不多一倍,冈瑟兰姆可以推断他绝对是铁脊山脉的某一个氏族首领。会是哪个呢?他只后悔没找特巴瑞姆为他讲解矮人的所有氏族,虽然这也是白费时间。
                          “我。”于是他向前一步回应了对方的提问,印有圣父十字与真理双剑的披风在风中抖动着。“啊,帝国的仲裁者,在铁脊山脉你们算不上稀客。”对方用稍显轻松的语气说,但冈瑟兰姆没有放松警惕。
                          “但我听说你屠杀了我的囚犯护送队并且将那个该死的叛徒给救了出去。那么请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来干预矮人的事情?”果不其然,他的话锋此刻甚至赛过手中的寒冷战斧。“简单的提问自然也需要一个简单的回答:谁允许你们可以在边境劫持一位帝国的苦修侍僧?”冈瑟兰姆带有些许嘲弄地反问,但他却忽视了此刻被提到的那个人正站在他身边。“那么你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是帝国圣教会的一员?”
                          “当一个矮人想要表露出他真实想法的时候,他的举动只会是无尽的提问。”这也是特巴瑞姆教他的,毫无疑问他的矮人朋友要比教会里的所有人都有用得多——朋友会说真心话,但牧师不会。④“你在试图激怒我?”斧锋对准了他的鼻子。看来这个首领打算用行动来证明我说的那句话是正确的。冈瑟兰姆想。
                          “那是什么鬼东西!”他朋友的大吼让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从看似无止境的对话中转移。一匹披有圣教会十字罩袍的战马从远方奔来,“特巴瑞姆!贝提丽安!快跑!”冈瑟兰姆要比其他人清醒,在他跑向马的同时也不忘用一声喊叫惊醒了同伴。
                          三人跳上马,冈瑟兰姆一夹马肚,他的战马朝边境疾驰而去。“啊该死的,这些犯人将会在所有的矮人领地受到制裁!”首领制止了他的十字弓兵——他们的愤怒差点浪费了一次齐射。
                          时间比他想的要紧,一路上弥漫的黑色烟雾足以证明掠命镰刀出现的时候。“小心!”特巴瑞姆大叫道,一个矮人盾墙!这不是仲裁者第一次在骑马的时候遇到盾墙,但绝对是他马背上不止一个人时的第一次。“还有十字弓!最少五十把!”该死的,如果我冲过去,下场只会是我们三个丧命在钢钉之下。冈瑟兰姆想着。骑马时不要使用圣术,除非你愿意亲眼看见圣父抛弃你。那些人的提醒此时又不绝于耳,“我们必须停下!”连我的老朋友都在催促我。
                          “你可以说停下,但这不代表我会站在原地被那些**一箭洞穿心脏。”他微笑着对老朋友说,矮人的焦虑顿时烟消云散。⑤
                          “看看天父所骑的神驹是怎样帮助他的信徒的!”他陷入冥想,右手的无名指与小指内弯,剩下的三根则正对太阳的方向。“烈阳战马!”⑥贝提丽安惊叹道。
                          一道炫目的光芒伴随着他的战马,将其沐浴在圣父所赐的金色火焰之中,矮人十字弓发射的箭矢通通化为粉尘。当战马停下时,两人只看见走在前头牵马的仲裁者。“下来,这块地方不适合骑马。”我们走出了矮人边境?苦修侍僧跳下马时心想,周围的树林散发的腐蚀气息让她感到浑身不自在,四处的低鸣无处不在,但亦令人颤栗。她试图去触摸那些枯萎的灌木,却发现它们一触即碎。
                          “老友,你不能再跟着我们了。”冈瑟兰姆叹息道,尽管他知道特巴瑞姆还没老到不能跟他冒险,但旅圣途绝对不容许有非圣教会的人参与,他曾经收到高阶参事们的好几封书信,尽管他们不愿意处罚圣教会唯一一名帝国将军,冈瑟兰姆心底里依然明白:他要么跟老朋友恩断义绝,要么跟圣教会。前者会让他失去一段友谊,后者会让他失去灵魂。
                          “哦当然,我不会介意的。现在我要回芬雷山脉去了,战争总不会缺少英勇的士兵。”特巴瑞姆与他的老朋友紧紧相拥时说。“对我来说也一样。”当老矮人扛起斧头朝着芬雷山脉的路远去时,仲裁者对他做了最后一次圣祷。
                          “虚伪的礼仪,毫无作用且愚蠢至极的玩意。”该来的还是得来,冈瑟兰姆想。掠命镰刀的黑色斗篷在沼泽弥漫的迷雾里极其显眼,它肩上如同弯月般的镰刀更是格格不入。“那只会是你认为的东西,比我更加愚蠢的镰刀。”那双无形的眼睛对上了他的那两只,仲裁者只想把它挖出来。
                          “退后,你没资格见证我们之间的较量。”它的声音嘶哑无比,仿佛嘴里灌满了岩浆。“你可以这么说,但并不代表我不会让她加入。”他的圣盾环绕在贝提丽安周围,但又附上了一圈圣锁让她动弹不得。
                          “圣父的力量照不到这儿,你与我都知道。”他抬头望天,只有一片漆黑。“还有,你的连枷伤不了我.....它毫无作用。”它没有手,但冈瑟兰姆知道它指着腰带上的武器。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在这了结你的原因。人们常说一个仲裁者无法与掠命镰刀抗衡,我不否认。但很可惜,你面对的并不是我。”掠命镰刀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走到战马旁边时说的那一番话。
                          一道足以劈开黑夜的光。即便是它的斗篷也无法抵御那道光。
                          “这就是圣父在黎明升起之地所铸的圣器,而现在,是它出鞘的时候了。”他触摸着剑身上流动的金色符文时感叹道,这是一把用任何材质都无法铸造的剑,除了光。
                          “在圣父的愤怒与接引面前准备好你那腐朽的灵魂!以及......带上我的问好。”黎明升起,阳光与剑上散发的光穿透了它的斗篷,将它的战马撕成碎片。
                          “我用了生命中的前三十年对付这些鬼东西,没想到在后三十年也要。”仲裁者收剑回鞘,踏过掠命镰刀之前站立的腐朽大地。
                          “荒原沼,没错,荒原沼。”苦修侍女尽可能地跟上他的步伐,即便这路途看上去并不遥远......⑦
                          ①:苦修侍女在圣教会里的职位并不高,她们对应的淑女教派职位是净难者。但前者无法施放进阶疗愈,后者可以。
                          ②:虽然战斗牧师这种职业并不罕见,但很明显冈瑟兰姆指的是女性。
                          ③:这是捏他龙枪中的一个场景,而坦尼斯的原句是冷静以及冷血。
                          ④:老仲裁者厌恶说教者。
                          ⑤:这是他的经典口头禅的第一次出场。
                          ⑥:是的,捏他了英雄无敌里的烈日十字军的技能,烈阳战马可以让使用者的坐骑在一定时间内完全无视面前的障碍并提高速度直至极限,这也就是为什么冈瑟兰姆能够瞬间从铁脊山脉跑到荒原沼的原因。
                          ⑦:荒原沼位于瑞拉达的中部,之所以称其为黎明升起之地是因为这里曾经是帝国的首都。但现在的占据者变成了一个十分强大的亡灵巫师。
                          ⑧:下一章会出现第三个主要角色。


                          14楼2017-05-05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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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时候公开这一部分了,4-11章。


                            IP属地:中国香港15楼2017-09-02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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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荒原沼
                                这是一片被腐朽到极致的土地,即便是老圣裁者也时常停步为曾经在这里逝去的亡魂们祈祷,来换取他们平安前进的机会。修女一直都很安静,她不敢去看眼前的惨状,只是偶尔会问几句关于荒原沼的历史,他们就这样在一大片泥潭中走了将近大半个小时。
                                停留在倾倒的树干上的乌鸦转瞬飞走,残存的树枝上挂着一条条破布,上面的帝国纹章依稀可见,树木虽然不像之前的灌木般一触即碎,却比他在帝都见过最老的木屋还要脆弱。他的眼中只有黑色一种颜色,但不是掠命镰刀的袍子那般黑,那是一种隐隐透着血色的黑。他看到的血迹,某种意义上比黑色的树干更为显眼。“有人已经来过了,而且来的还挺早。”修女差点被一根隐蔽的树枝绊倒,圣裁者捡起那根玩意仔细端详后说。
                                “商队?旅圣者?还是帝国军队?”她接连提出了三个可能性。
                                帝国军队不可能,即便是他见过最好的先锋也不可能跑到荒原沼来送死,每一个士兵都对这片腐朽之地敬而远之,他们听到的传言足以打消探险的欲望。商队更加不可能,帝国到矮人境内的道路,无论哪一条都比荒原沼近。在他年轻时还曾经穿过艾塔溪谷到铁脊山脉——那次冒险只花了他三天时间,却差点要了他的命。于是商队这个考虑也自动消失。只剩下旅圣者...他站起来,扫视四周。
                                “旅圣者。”他斩钉截铁道,这个答案太显而易见——既然之前没有旅圣者来过,那么他们正好弥补了这个空缺,无论他是否征求修女的意见。“的确,我们看上去就像两个死人。”她耸耸肩道,圣裁者突然发现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股不寻常的坚强。“两个死人,走在一片死掉的沼泽上,***有趣。”
                                荒原沼似乎无边无际,即便他们走了将近半天也不知出路在哪里,圣裁者决定在一片还算干燥的地上过夜。寒风呼啸,身着单薄长袍的修女一次次从梦中惊醒,每当她躺下时,地下的无数亡魂好似在哭嚎着自己的悲惨命运般,让她无法入眠。“没人能在荒原沼睡好觉,除非你加入地底下的那群家伙。”圣裁者极力拉低了声量,他可不愿吵醒自己脚下的可怕生物。
                                “这不会是我生命中最后一次踏入荒原沼。”短暂的沉默后,他再次开口道。“在大灾变之前,这里是曾经的帝都,人类最美好的时辰。但这一切也被他们亲手毁灭。”圣裁者就像是个说故事的老人般复述着曾经荒原沼的历史。“这里是圣父战胜死亡进军的地方,我父亲是这么说的,后来圣教会的那些人也这么说。当然,如今我也会对你这么说。”
                                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圣裁者起身制住了他的罩袍战马,修女趁机瞥了一眼,发现他之前用过的那把双手剑正挂在马屁股上,而马背上多了一个人。“不得不说,有时候我的确不如我的马。”他把马上的人轻轻放在地上,修女凑近一步,发现他也穿着跟自己相同的白色袍子。“死了?”她问道,声音很轻。
                                圣裁者从马背上的背囊取出一卷纱布,缠住伤者的腿,然后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圣父没带走他。”事情办完后,他转过头来回答之前修女的问题。“看来现在我们有三个旅圣者了,不过他得在马背上躺着回去。”
                                寒风依旧凛冽,吹的修女不停发抖,圣裁者忽然想到了什么,从他的包里取出一张羊皮纸地图,开始在湿软的地上画着。“不,不是这条路,我们是从铁脊山脉过来的,应该是在这个方向......”
                                “如果我们可以从那个地方走——该死,我到底在想着什么疯狂的主意!”圣裁者十分清楚那个地方指的是什么——曾经的圣教会大圣殿,如今里面充斥着最为凶残的亡魂,虽然他可以毫发无伤的通过,但那两个人不行。圣裁者抛弃他的同袍在圣教会里是绝对不可饶恕的事情,他不仅无法饶恕自己,整个帝国的人都将看他如何出丑。“圣父在上,我实在是太累了,,,,,,”她再也忍受不住无尽的倦意,靠在一棵即将倾倒的树干边睡去。“可怜的孩子。”第一缕晨光照在圣裁者遍布皱纹的脸上,感谢圣父,他们终于有时间休息了。
                                正如没人能够读懂他的万变奇经,修纳安①也不会告诉他们究竟过了多久。修女从梦中醒来,她在圣父的光芒中什么也没看到。“我很不理解为什么圣父要让我们颠倒时间来睡觉。”她打了个哈欠后说,眼睛半睁着,似乎还没完全睡醒。“旅圣途自然艰苦,在我生命中有十年睡不好觉,好在现在我已经习惯了。”圣裁者望向远方,马背上的那个人被他安置在地上,现在它正在不远处的一处水潭中汲取难能可贵的水源。“那我们的终点会在哪?只要是一条道路总是会有终点。”她发问,这是圣裁者心中很久没解开的谜题。但他有一个答案,只是它对于现在来讲过于残酷。
                                “这是一条救赎的道路,你随时可以决定什么时候离开,只要你问心无愧。”他经过反复思考后给出了这个答案,但它同样十分残酷:如果他们找不到离开荒原沼的路,任何安抚心灵的话都会随风消散。
                                “圣父终会引领我们走出这片悲伤的大地。”她说着,左手最外的两指内弯,其余三指在胸前交叉划过。②“但愿他能看到我们的祈祷。”圣裁者也做了相同的动作。黑暗吞噬夜空,本来清晰可见的繁星也逐渐黯淡,月亮也消失不见,在他们所处的空地只有一个火堆是仅存的光源。“我不确定我们是否要在这种情况下前进,我眼中看不到半点光芒。”
                                “或许它能派上用场。”圣裁者取出他的巨剑,片刻间,无数的金色火焰环绕在它周围,驱散了周围的黑暗与寒冷,就像一头雄狮吓退千万只麋鹿般。他熄灭火焰,双手持剑朝未知的方向走去,像极了在教堂里悬挂的那张画:圣父手持同样的剑,在同样充满黑暗的土地斩杀了无数萨努布林的邪恶生物。“在那黑暗的领地上,用圣焰涤净黑暗,”③修女吟唱道,慢慢地跟上他的步伐。
                                他们走过一个又一个泥坑,途中修女差点陷入一片沼泽中,好在圣裁者及时把她拉了回来。“抱歉,阁下。”她说,但圣裁者无视了她的道歉,继续前进,她也只好勉力站起身跟上。“又一次黎明升起,希望它能持续得久一点。”圣裁者突然停下脚步眺望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这时修女才看清楚他们究竟身处何方。四周被淡淡的雾气所笼罩,东边远处隐约可见一座城堡的尖塔,在他们的正前方则是一道锈蚀得很严重的铁门,一只小鸟短暂停步后又匆匆飞走了。“那是大浩劫中的废墟吗?”她问,圣裁者从泥坑中把他的马给拽了回来。“当你对它的了解足够多时,就不再需要问这种问题了。我们进去。”
                                圣裁者用连枷敲下同样腐朽的锁,推开大门。“我想起来了,这应该是晨歌城礼拜堂,在修道院里我看过它的绘画。”修女说,圣裁者没有接话,看起来也是在确认。“对,晨歌礼拜堂,任何一个旅圣者都不敢涉足的地方,但我们足够幸运。”
                                光明在他们的探索中消失殆尽,黑暗再度来临。随着一声咳嗽,那个被圣裁者救回来的人也挣脱了睡梦的束缚醒了过来。“为你还活着感谢圣父吧,可怜的孩子。”修女蜷曲坐在教堂门口的冰冷石板上一言不发,圣裁者则走上来安抚了下惊魂未定的修士。“您是圣教会的人?真没想到在荒原沼还能看到一名圣裁者。”每一个修士都无需担心他面前的教会人员是真是假,因为他们身上的圣父气息无法被模仿。“是的,我是冈瑟兰姆·普尔海默斯,一名旅圣者。”冈瑟兰姆·普尔海默斯?修士似乎听过这个名字,但脑中的剧痛让他难以集中精神回想。
                                “不要睡觉,任何在黑夜中沉睡的人将会与它们融为一体。”圣裁者警醒道,修女突然抬起头,望向除了黑暗之外空无一物的天空。“你睡了两天——如果说我们能把两个短暂的黎明称为天的话,并且腿受了伤,不过就目前来说,你还算安全。对了,你可以叫我贝提丽安,我也是一名旅圣者。”她转过头来简单讲述了一下他们的处境。“看来我们是被困在这片地方里了。”修士低下头开始吟诵祷词。
                                “你比外表看起来显得虔诚得多。”圣裁者做了一个简短的评价。“没什么,我父母都已经逝去了,而教会里的人告诉我祈祷能够救赎我的心灵,让我不再被恐惧与痛苦折磨,就这么我就开始不停地祈祷,因此教会里的人给我安上了一个很适合的称号:普瑞尔。”④祈祷者,圣裁者嘴角微微抬起,不过联想到修女的称号,旋即沉了下去。一个祈祷者与一个奉献者,两个狂信徒的称号,果然现在圣教会的人都像三百年前一样堕落了,为了彰显自己信仰的正义而变得极端。
                                “当然了,你可以只叫我迪米特。”他的声音伴随着新一个黎明升起,修女闭上眼睛,她又硬撑了一个黑夜。“好好睡吧,至少圣父在黑暗之前还能让你多歇上一会。”圣裁者撂下最后一句话后也不再睁眼,这是他在三个黎明出现时第一次睡觉。
                                对,圣父还没抛弃掉我。心中浮现出这个想法的修士也进入圣父的怀抱中睡去。
                                ①:修纳安,八圣之一,是司掌财富与知识的圣灵,但随着帝国境内八圣崇拜渐渐变成只崇拜圣父,他们的地位也大不如前。万变奇经则是他的圣物,拥有万变奇经就等于成为八圣之一的传说在吟游诗中经常出现。
                                ②:这是圣教会的祈祷方式,象征圣父最初燃点的三簇火焰:信仰、意志与精神。
                                ③:《圣父之祷》中第三小节的其中一句,记载圣父当初如何驱逐黑暗,给人类带来光明的时刻。
                                ④:迪米特·普瑞尔是拉帝斯的角色,一个21岁的年轻修士,热爱祈祷,同样的,他也有着很大的成长空间。


                              IP属地:中国香港16楼2017-09-02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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