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的那些时间
文 | 龙霸天
有人说,人这辈子一共会死三次。
第一次是你的心脏停止跳动,那么从生物的角度来说,你死了。
第二次是在葬礼上,认识你的人都来祭奠,那么你在社会上的地位就死了。
第三次是在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死后,那你就真的死了。
一
诊室里,曺圭贤拿着化验报告,不知道回家该如何向金厉旭开口。
说自己脑子里真的有病了活不长了吗?
这未免太残忍,两个人走到现在有多不容易。他无法想象,抛下他独自离开又会有多困难。
他舍不得,太舍不得了,人生第一次,这么想长命百岁。
医生说,最好能尽快住院,安排治疗,或许还能再延长一段时间。
他问,能延长多久。
医生回答,最多两年。
他笑笑说,那还是算了。
两年,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病情而拖累金厉旭,让他天天困在医院里哪儿都去不了。那人天性爱自由,把他捆在自己身边,对他而言要有多不公平。
曺圭贤站在太阳底下等公交,眩晕,恶心的感觉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他,让他一度想放弃刚才的想法,想让金厉旭就这么陪着他。
二
金厉旭听见敲门声,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开门。
曺圭贤回来了,还捎了一串香蕉。
“洗手吧,可以吃饭了。”金厉旭接过香蕉转身进了厨房。
他没勇气问曺圭贤化验结果。
曺圭贤没动,就那么站在厨房门口。
金厉旭从厨房出来,关切地看着他,问他是不是难受。
曺圭贤摇摇头,手抬起来,快落到金厉旭头顶的时候滑了下去,揽着他的腰,把他抱在怀里,下巴轻抵着他的肩膀。
“我真的,好爱你啊。”
三
曺圭贤走的很快。
颅内高压导致的大脑缺氧,呼吸停止。
金厉旭很平静地接受了他表兄弟的慰问,之后平静地处理丧事。
他哭够了。
在得知消息的那天,在那之后的每一天。
他还爱他,他代表着他,他要过两人份的日子,他不想露怯。
可这不意味他不难过,恰恰相反,他难过到无法回家面对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难过到每天晚上缩在被子里掉眼泪,难过到,关于曺圭贤的一切都成了他的逆鳞。
以前的照片全都拷到了U盘里,U盘被他锁在抽屉,而那些已经洗出来的照片,他再也没有看过。
后来金钟云说他,你把这个人锁起来了,在你心里。
四
曺圭贤不知道现在自己算活着,还是死了。
从生物意义上来说,他的心跳及呼吸已经停止,对外界刺激丧失反应,肉体已经被放到小盒子里,埋在地下了。
可他参加了自己的葬礼,看着表兄弟们和自己道别,看着工作上的朋友肃穆的行礼,看着金厉旭一身白衣守在一边,向每个出席葬礼的人回礼。
曺圭贤望着他红肿的眼睛,想过去抱抱他,亲亲他,就像从前每一次金厉旭落泪时一样。
但当他接触不到金厉旭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了空气,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工作会被人替代,朋友们会有新的朋友,兄弟们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地不再难过,慢慢地忘记他。
那么金厉旭呢?
想到他以后会过上新的生活,会有新的伴侣,也会忘记自己,曺圭贤很难过。
五
三年了。
曺圭贤一如既往地在家里看电视——他发现如果自己一个“人”存在于一个空间内,那他还是可以改变室内物品的存在状态——比如开电视。
他也只敢做这样的事,怕做的过头了让金厉旭吓到。他以这种奇怪的形态,默不作声地守护着他。
快六点了,金厉旭该下班回来了。
曺圭贤赶紧关了电视,把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坐在玄关的小板凳上等他。
等他依旧做两人份的饭,等他还像从前一样说着每天的趣事,就算只是对着空气,也是很有意思的样子。
曺圭贤还挺感谢上帝,给他这么一个复活的机会,虽然,他只能看着金厉旭或伤心或愉快的样子,而不能和他一起分享。
可他今天没有等到。
一整天金厉旭都没回来。
六
金厉旭坐在咖啡厅里,无意识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对面的金钟云在和他讲今天公司里的小方是怎么把报表做错,挨老张的训,下班了也不能走还留下加班的。
金厉旭听着,嗯嗯啊啊地附和,有点不在状态。
“我太无聊了吧。”察觉到气氛的尴尬,金钟云笑着摸摸后脑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金厉旭这才回过神儿,脸唰的一下红了——走神被抓包,他的尴尬不比金钟云少。
从这才开始认认真真地听金钟云说话,虽然他确实是有点无聊,可这也总好过回家吧。
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
七
“谢啦钟云,我先带他回去了。”
金希澈看着金厉旭系好安全带,才笑着和金钟云打招呼,感谢他今天晚上出来开解自己表弟。
虽然这个事情大半是自己策划的。
金钟云挥挥手,目送金希澈的车开走。
车里流淌着舒缓的音乐,让人精神放松,心情舒缓。
金厉旭听着歌,没一会儿头就一点一点的了。
金希澈把车停在路边,伸手从后排拿了自己外套,搭在金厉旭腿上,又把车里冷气温度稍微调高了点。
动作惊醒了金厉旭,金希澈声音轻柔地安抚他,累了就先睡会儿吧,到家了叫你。
八
车子稳稳地停在金希澈家楼下之后,他才叫醒金厉旭。
金厉旭看着熟悉的小区,不意外也不挣扎,正好他不想回家,那个就算灯全开着也是冰冷的屋子。
金厉旭跟着金希澈进家门,自然地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的鞋穿上。
他家在外地,当初刚来这座城市工作的时候就住在他表哥家,后来有时候跟曺圭贤闹别扭,也是跑到他哥家,所以对这再熟悉不过了。
那个时候曺圭贤会在第二天过来把他接回去。尽管等金厉旭的时候少不得被金希澈教训,可在看到金厉旭的时候,他还是笑的挺开心的,仿佛刚才被训的不是他一样。
现在他俩没吵嘴了,曺圭贤却再也不会来接他了。
金厉旭直接朝自己房间走过去,头也不回地给金希澈说晚安。
他怕他自己做出难看的笑脸,怕他自己掉下眼泪。
九
第二天早上。
金希澈醒的时候就闻到了熟悉的饭菜香味,出自于金厉旭之手的清粥小菜,他以前常吃来着。虽然后来都被曺圭贤独占了,他也没有一点讨厌曺圭贤的意思。
毕竟是自己弟弟深爱之人。
洗漱之后坐在餐桌前面,金希澈先喝了口粥,酝酿了一下,才开口问道,“钟云这个人怎么样?”
“嗯确实挺无聊,不过应该是个好人。”金厉旭无所谓地回答。
喂喂,该不会是随便谁都行吧?
金希澈想了想,没敢问,只是默默吃自己的饭。
十
曺圭贤坐在玄关处的小板凳上,一宿没合眼。
他怕他睡着那么一会,金厉旭正好就回来了。
回来拿个东西又走,或者短暂地待一会,那他可能就见不到金厉旭了。
他想见他,和他同处在一处,越久越好。
他最近总有种感觉,自己快要消失了。
十一
三个月过去了。
金厉旭最近话多了点,多出来的那部分全是关于一个叫做金钟云的男人的。
这个人曺圭贤倒是知道,和金厉旭兄弟俩一个单位的,挺有才气的一个摄影师。
曺圭贤安安静静地坐在金厉旭旁边,听他吃饭时候的自言自语。
“唉,我这是干什么呢,摆明了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金厉旭摇了摇头,不再说了,收拾了碗进厨房刷碗去了。
曺圭贤举起手对着灯光,盯着自己越发透明的手指尖,默然不语。
十二
又是三个月。
曺圭贤现在真的变成“阿飘”了,因为他的脚也变得透明了。
三个月里,金厉旭放假时候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
曺圭贤为他开心,毕竟总不能这样闷着,自己是开心这种能接触到他的生活,可对金厉旭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折磨——天天关在家里,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留恋着过去的爱人。
太残忍了。
十三
圣诞节前夕,平安夜。
街上洋溢着节日的气氛,Jingle Bells的调子每个店里都有,一街两巷的商铺门口都装饰上了圣诞老人头像,还用雪花喷花喷出个造型。
金厉旭穿着又厚又长的羽绒服,站在电影院门口晃来晃去,把重心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上。
“对不起啊我来晚了!”金钟云从远处跑过来,手里拿着两杯热咖啡,把其中一杯递给金厉旭,“等久了吧。”
金厉旭摇摇头,接过热咖啡,“进去吧。”
看的是喜剧电影,两个人都挺开心,从电影散场直到吃饭的地方,两人还一直在讨论剧情。
气氛很好,金厉旭接受告白也是水到渠成。
十四
曺圭贤在家里,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纯透明的。
甚至能进入金厉旭的梦里。
他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托梦了。
金厉旭的梦里是几年前的事。小情侣气血旺盛,又不懂得让步,吵架再正常不过了。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又拌起了嘴,金厉旭一气之下跑到他哥那,自己在家焦头烂额。
曺圭贤远远地看着这一切,有点想哭。
四年来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确实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还是有人记得自己的。
梦里的自己还在家里打游戏,准备一会去接金厉旭,自己的魂魄远远地看着他,看着他们。
意识正在逐渐消失。
曺圭贤想,如果还能有下一世就好了,一定还要和他在一起。
如果还有下一世就好了,一定不要生病。
如果还有下一世就好了,一定,会更爱他。
特别特别,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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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道德作死系列。镇楼图清奇hhhhhhhh
文 | 龙霸天
有人说,人这辈子一共会死三次。
第一次是你的心脏停止跳动,那么从生物的角度来说,你死了。
第二次是在葬礼上,认识你的人都来祭奠,那么你在社会上的地位就死了。
第三次是在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死后,那你就真的死了。
一
诊室里,曺圭贤拿着化验报告,不知道回家该如何向金厉旭开口。
说自己脑子里真的有病了活不长了吗?
这未免太残忍,两个人走到现在有多不容易。他无法想象,抛下他独自离开又会有多困难。
他舍不得,太舍不得了,人生第一次,这么想长命百岁。
医生说,最好能尽快住院,安排治疗,或许还能再延长一段时间。
他问,能延长多久。
医生回答,最多两年。
他笑笑说,那还是算了。
两年,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病情而拖累金厉旭,让他天天困在医院里哪儿都去不了。那人天性爱自由,把他捆在自己身边,对他而言要有多不公平。
曺圭贤站在太阳底下等公交,眩晕,恶心的感觉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他,让他一度想放弃刚才的想法,想让金厉旭就这么陪着他。
二
金厉旭听见敲门声,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开门。
曺圭贤回来了,还捎了一串香蕉。
“洗手吧,可以吃饭了。”金厉旭接过香蕉转身进了厨房。
他没勇气问曺圭贤化验结果。
曺圭贤没动,就那么站在厨房门口。
金厉旭从厨房出来,关切地看着他,问他是不是难受。
曺圭贤摇摇头,手抬起来,快落到金厉旭头顶的时候滑了下去,揽着他的腰,把他抱在怀里,下巴轻抵着他的肩膀。
“我真的,好爱你啊。”
三
曺圭贤走的很快。
颅内高压导致的大脑缺氧,呼吸停止。
金厉旭很平静地接受了他表兄弟的慰问,之后平静地处理丧事。
他哭够了。
在得知消息的那天,在那之后的每一天。
他还爱他,他代表着他,他要过两人份的日子,他不想露怯。
可这不意味他不难过,恰恰相反,他难过到无法回家面对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难过到每天晚上缩在被子里掉眼泪,难过到,关于曺圭贤的一切都成了他的逆鳞。
以前的照片全都拷到了U盘里,U盘被他锁在抽屉,而那些已经洗出来的照片,他再也没有看过。
后来金钟云说他,你把这个人锁起来了,在你心里。
四
曺圭贤不知道现在自己算活着,还是死了。
从生物意义上来说,他的心跳及呼吸已经停止,对外界刺激丧失反应,肉体已经被放到小盒子里,埋在地下了。
可他参加了自己的葬礼,看着表兄弟们和自己道别,看着工作上的朋友肃穆的行礼,看着金厉旭一身白衣守在一边,向每个出席葬礼的人回礼。
曺圭贤望着他红肿的眼睛,想过去抱抱他,亲亲他,就像从前每一次金厉旭落泪时一样。
但当他接触不到金厉旭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真的变成了空气,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工作会被人替代,朋友们会有新的朋友,兄弟们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地不再难过,慢慢地忘记他。
那么金厉旭呢?
想到他以后会过上新的生活,会有新的伴侣,也会忘记自己,曺圭贤很难过。
五
三年了。
曺圭贤一如既往地在家里看电视——他发现如果自己一个“人”存在于一个空间内,那他还是可以改变室内物品的存在状态——比如开电视。
他也只敢做这样的事,怕做的过头了让金厉旭吓到。他以这种奇怪的形态,默不作声地守护着他。
快六点了,金厉旭该下班回来了。
曺圭贤赶紧关了电视,把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坐在玄关的小板凳上等他。
等他依旧做两人份的饭,等他还像从前一样说着每天的趣事,就算只是对着空气,也是很有意思的样子。
曺圭贤还挺感谢上帝,给他这么一个复活的机会,虽然,他只能看着金厉旭或伤心或愉快的样子,而不能和他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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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金厉旭都没回来。
六
金厉旭坐在咖啡厅里,无意识地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对面的金钟云在和他讲今天公司里的小方是怎么把报表做错,挨老张的训,下班了也不能走还留下加班的。
金厉旭听着,嗯嗯啊啊地附和,有点不在状态。
“我太无聊了吧。”察觉到气氛的尴尬,金钟云笑着摸摸后脑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金厉旭这才回过神儿,脸唰的一下红了——走神被抓包,他的尴尬不比金钟云少。
从这才开始认认真真地听金钟云说话,虽然他确实是有点无聊,可这也总好过回家吧。
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
七
“谢啦钟云,我先带他回去了。”
金希澈看着金厉旭系好安全带,才笑着和金钟云打招呼,感谢他今天晚上出来开解自己表弟。
虽然这个事情大半是自己策划的。
金钟云挥挥手,目送金希澈的车开走。
车里流淌着舒缓的音乐,让人精神放松,心情舒缓。
金厉旭听着歌,没一会儿头就一点一点的了。
金希澈把车停在路边,伸手从后排拿了自己外套,搭在金厉旭腿上,又把车里冷气温度稍微调高了点。
动作惊醒了金厉旭,金希澈声音轻柔地安抚他,累了就先睡会儿吧,到家了叫你。
八
车子稳稳地停在金希澈家楼下之后,他才叫醒金厉旭。
金厉旭看着熟悉的小区,不意外也不挣扎,正好他不想回家,那个就算灯全开着也是冰冷的屋子。
金厉旭跟着金希澈进家门,自然地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的鞋穿上。
他家在外地,当初刚来这座城市工作的时候就住在他表哥家,后来有时候跟曺圭贤闹别扭,也是跑到他哥家,所以对这再熟悉不过了。
那个时候曺圭贤会在第二天过来把他接回去。尽管等金厉旭的时候少不得被金希澈教训,可在看到金厉旭的时候,他还是笑的挺开心的,仿佛刚才被训的不是他一样。
现在他俩没吵嘴了,曺圭贤却再也不会来接他了。
金厉旭直接朝自己房间走过去,头也不回地给金希澈说晚安。
他怕他自己做出难看的笑脸,怕他自己掉下眼泪。
九
第二天早上。
金希澈醒的时候就闻到了熟悉的饭菜香味,出自于金厉旭之手的清粥小菜,他以前常吃来着。虽然后来都被曺圭贤独占了,他也没有一点讨厌曺圭贤的意思。
毕竟是自己弟弟深爱之人。
洗漱之后坐在餐桌前面,金希澈先喝了口粥,酝酿了一下,才开口问道,“钟云这个人怎么样?”
“嗯确实挺无聊,不过应该是个好人。”金厉旭无所谓地回答。
喂喂,该不会是随便谁都行吧?
金希澈想了想,没敢问,只是默默吃自己的饭。
十
曺圭贤坐在玄关处的小板凳上,一宿没合眼。
他怕他睡着那么一会,金厉旭正好就回来了。
回来拿个东西又走,或者短暂地待一会,那他可能就见不到金厉旭了。
他想见他,和他同处在一处,越久越好。
他最近总有种感觉,自己快要消失了。
十一
三个月过去了。
金厉旭最近话多了点,多出来的那部分全是关于一个叫做金钟云的男人的。
这个人曺圭贤倒是知道,和金厉旭兄弟俩一个单位的,挺有才气的一个摄影师。
曺圭贤安安静静地坐在金厉旭旁边,听他吃饭时候的自言自语。
“唉,我这是干什么呢,摆明了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金厉旭摇了摇头,不再说了,收拾了碗进厨房刷碗去了。
曺圭贤举起手对着灯光,盯着自己越发透明的手指尖,默然不语。
十二
又是三个月。
曺圭贤现在真的变成“阿飘”了,因为他的脚也变得透明了。
三个月里,金厉旭放假时候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
曺圭贤为他开心,毕竟总不能这样闷着,自己是开心这种能接触到他的生活,可对金厉旭来说,这未尝不是一种折磨——天天关在家里,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留恋着过去的爱人。
太残忍了。
十三
圣诞节前夕,平安夜。
街上洋溢着节日的气氛,Jingle Bells的调子每个店里都有,一街两巷的商铺门口都装饰上了圣诞老人头像,还用雪花喷花喷出个造型。
金厉旭穿着又厚又长的羽绒服,站在电影院门口晃来晃去,把重心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上。
“对不起啊我来晚了!”金钟云从远处跑过来,手里拿着两杯热咖啡,把其中一杯递给金厉旭,“等久了吧。”
金厉旭摇摇头,接过热咖啡,“进去吧。”
看的是喜剧电影,两个人都挺开心,从电影散场直到吃饭的地方,两人还一直在讨论剧情。
气氛很好,金厉旭接受告白也是水到渠成。
十四
曺圭贤在家里,觉得自己真的变成了纯透明的。
甚至能进入金厉旭的梦里。
他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托梦了。
金厉旭的梦里是几年前的事。小情侣气血旺盛,又不懂得让步,吵架再正常不过了。两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又拌起了嘴,金厉旭一气之下跑到他哥那,自己在家焦头烂额。
曺圭贤远远地看着这一切,有点想哭。
四年来他头一次觉得,自己确实是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还是有人记得自己的。
梦里的自己还在家里打游戏,准备一会去接金厉旭,自己的魂魄远远地看着他,看着他们。
意识正在逐渐消失。
曺圭贤想,如果还能有下一世就好了,一定还要和他在一起。
如果还有下一世就好了,一定不要生病。
如果还有下一世就好了,一定,会更爱他。
特别特别,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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