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那一跪，你放下了你的自尊和骄傲，可惜仍没有换回你的丫头。天若顾你，必将还你一个可以相濡以沫共白头的爱人。人亦有情，只看你是否愿意重新敞开心扉。
楔子
丫头终究还是在他的怀里闭了眼，慢慢失去了生的温度
他吻上她光洁的额头，一行热泪滴到她的脸上，却无法温度她逐渐冰冷的肌肤
他将丫头抱了回去，没有惊动任何人。烧水、擦拭、换衣，至始至终，他没有假手于人，因为为他爱的人做事是幸福的
将她抱到他们的床上，他坐在床沿，轻轻握住她的手。虽能执子之手，奈何不能与子偕老
他没有哭，可流在心里的泪，从来都是苦的
她躺在床上，睡得安稳，嘴角带着一抹浅浅的笑，仿佛做了个好梦。
他坐在床边，看得专注，口中轻轻唱着她最喜欢的戏，仿佛在哄她入睡，直到天亮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

㈠苡悠归来，二爷出山
夜幕将至，长沙城火车站里走出一男一女，行色匆匆。男子西装革履，戴着一顶礼帽，浑身上下透着读书人的儒雅，左手提着一只手提箱，俨然一副生意人的打扮，只是没人知道，做工精细的西装之下，掩藏着一把手枪。
女子的长发散在身后，披着灰色披风，眼中透着灵动，一闪而过的干练气息被小心掩藏，像是一个跟着家人出门的千金小姐。微风轻轻拂起她右侧的披风，露出了一把别在腰间的精致匕首。
二人钻进一辆早已等候多时的车里。车扬尘而去，刻意的绕去梨园
“苡悠，不进去看看吗？”男子开口询问。她毕竟是他的妹妹，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今日梨园的大门早已关闭，门外的两株梨树已经有门那么高了，倒也应了那“梨园”二字
她看着梨园的门越来越近，仍然没有开口。司机没有得到指示是不会也不敢停的。于是他们就这么“路过”了梨园
此刻梨园已是在身后了，她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开口说道：“原来，那两棵梨树如今已经这么高了。”她似是累极，说完便闭眼休息了，任车载着她开向一座恢宏的府邸：沐府
她就是这沐府的主人——沐苡悠，男子是她的哥哥——沐苡惑
沐苡惑见此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喃喃道：“今日梨园怎的这么早就关了门？”
司机从后视镜小心看了一眼后座的二人，不敢多说，继续认真开车了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原因，不过只要肯在长沙城多走动走动，打听打听就会知道，梨园提前关门是在两个月前立的规矩。只可惜他们现在还没有时间去细细打听。
四个月前，长沙名角儿二月红的夫人因病去世，二爷整整两月未曾开嗓，梨园也因此荒废了些，倒是有些倾慕二爷之人时常来访，询问二爷的身体状况，何时能回来，不过都被梨园的管事一一挡了，其中包括，额……包括张大佛爷。不过这次张大佛爷也没能见到二爷，吃了几次闭门羹后仍然嘱咐道，若是二爷回来了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知他。
两个月后，二爷在十五之时重新回到梨园，但梨园仍然没有迎客。二爷关了门，驱了人，一个人在梨园里唱了一天的霸王别姬，为他心爱之人而唱。张大佛爷耳力极佳，在梨园外站了一天，最后走时，张副官只听得他颠三倒四的说了句：“若是肯哭出来还好些，他太痛了，是我对不住他。”从那日起，张大佛爷再也没有登门。
也是从那日起，梨园出了新规矩，二爷的曲目里不再有霸王别姬，梨园因此提前关门。而且每月十五，梨园不开门。
大家都知道，这是二爷对亡妻的思念。在人们看来，戏台上那个忠贞的虞姬，戏台下是那个痴情的霸王。但人们又觉得将二爷比作霸王实则是玷污了二爷，二爷有勇有谋宅心仁厚，岂是那霸王可比的？
只是人们不知道，在二月红看来，自己是配不上霸王的，因为霸王一代英豪，仍肯在乌江边自刎而死，随虞姬而去，可自己却苟活于世，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霸王？
二月红的情打动了那些聚集在梨园门口的人们，因此，梨园规矩虽变，却从未有人有过异议。哦当然，除了陈皮。
说起陈皮，好像他已经很久没在码头出现过了。对呀，四个月前他就被收押了，罪名很简单：杀人。几家面馆，二十几条人命，就这么没了。面馆里的人做梦也没有想到，不过是因为晚上没有开门卖出一碗面，几天后就因此而死。说到这儿，人们总会叹一声：这陈皮真是心狠手辣，全然不像二爷的徒弟。可是一想到陈皮杀人的原因，人们又会觉得，陈皮其实也不算太坏，只是做事偏激了些。是啊，一个为了帮师父和师娘出口气，不惜坐牢的人，应该不坏的。或许吧。
丫头死后的那段日子二月红究竟做了些什么外人无法知晓，只知他整日待在卧室或书房，一待就是一整天。
红府里的人倒是清楚，只是不会到处传罢了。
一开始是醉的不省人事，过着黑白颠倒的日子，老管家直说夫人就是二爷的半条命。后来看了丫头的遗书后他就清醒了，送葬之后，他又成了那个人人敬畏的红二爷。
只是每每入睡，他必然要睡在他与丫头的床上才能入眠，头上的纱帐是丫头生前洗的最后一样东西，丫头没洗完，他还是将纱帐晒干，重新挂上。那时桃花还没走，在一旁告诉二爷该怎么挂——他是不让别人插手的。桃花说，二爷一边挂一边说：“丫头，这帐子我没让别人碰，这是我们的帐子，只能你洗。你洗的才是最好的。”桃花说，她当时亲眼看见二爷落了泪。
他再也没用酒精***自己，嗅着丫头的味道，他安然入睡。因此红府里的人又都以为二爷终于放下了。
可只有二月红他自己知道，每每午夜梦回，他却又疯了似的逃离卧房，逃往书房密室。他实在无法承受枕边再无她的夜晚。既然如此，丫头，我听你的话，帮助张大佛爷。这是她说的话，所以他做了。

加油↖(^ω^)↗

㈡张府相聚，二爷错认
这是沐苡悠回长沙的第二天，她一早便和沐苡惑一起来到了张府——这是她和张启山早就约好的。
不过张大佛爷公事繁忙，沐苡悠等了半天都还没见到张府的主人，于是她站起身开始细细打量起客厅里的琉璃花樽了。嗯，是个上等货。
二月红又把自己锁在了密室中，一待就是一整晚。鸡鸣报晓，按理来说密室里的人是听不到的，可二月红就是这么准时的在第一声鸡鸣时出来了。揉了揉微痛的额头，下人已经打好了热水，二月红洗漱完毕，忽然感觉时光交错，像极了那天他从密室里出来的时候。
“陈皮，你师娘呢？”
对方明显一愣，二月红也反应过来，陈皮早就被抓走了， 而他的丫头再也无法端着一碗面款款而来，笑着说一句“我在这儿呢。”
“没事了，你下去吧。”
看着下人匆忙的退下，二月红忽然想到，若是丫头还在，只怕此刻早就有一早热腾腾的面摆在他的面前了吧；若是丫头还在，只怕此时陈皮早就跑去厨房吃面了吧；若是丫头还在……
二月红慌忙的逃离了红府，带着鸠山报告，匆匆赶往了张府。
他是不需要通传的，张府的人见了他都恭恭敬敬的行礼让路，于是他就这么畅通无阻的进入了客厅。
二月红的轻功是不差的，一路上的脚步声怕是只有耳力极佳的张大佛爷能听出来，可张大佛爷此刻并没在客厅。
张大佛爷没在客厅二月红是知道的，一路上听见下人只说上峰发来了什么电报，此刻佛爷正焦头烂额呢。二月红一边听着一边想，佛爷家中的嘴太不严了，看来的确需要尹小姐好好管管。不过这尹小姐又怎么可能像丫头那样细心打理呢。丫头……
不过客厅里还有其他客人这显然是二月红不知道的，所以他在进门时也吓了一跳。
客厅里只有两个人，没有下人伺候，二月红只觉这二人必然是张启山十分熟悉信任的人，否则不可能就这么扔在客厅里不管了。
男子坐在沙发侧座上，悠闲自得的听着小曲，品着香茶，一身灰色西装，浑身的气度倒是与解九爷有些相似，多半是生意人。
女子现在桌边，似是在仔细研究着那琉璃花樽，披着玉色的披风，如墨的长发垂在身后，只露出侧脸……
“丫头！”二月红只觉得浑身一震
“丫头？”女子似乎是被惊到了，有些茫然的看了他一眼又转了过去，疏离地回道：“你认错人了。”
“丫头……”此刻的二月红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他快步走上前，想拉住“丫头”的手，告诉她他有多想她。
他的手来的极快，却仍然没有碰到她的手，虽只一个动作，却也让二月红意识到了，这不是丫头，丫头不会这么高的武功。再看看哪位姑娘快要喷火的灵动双眸，他有些自嘲：二月红啊二月红，不过只是三分相似的侧颜，你竟会认错。
此刻沐苡悠的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匕首，想着若是此人再有什么动作就定要卸下他的手。沐苡惑在一旁看着，有些着急，心想着千万不要打起来啊。
他到不是害怕会惹得张启山不痛快，不过，若是自家小妹知道了那人的身份，只怕会……
可谁曾想，那人忽然拱手，带着歉意说道：“抱歉，姑娘，方才在下不小心将姑娘错认成亡妻，冒犯了。”
沐苡悠愣了愣，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看来是个痴情的：“无妨，下次注意些便是。”此话一出，客厅里的三人都愣住了。下次……
张大佛爷的到来缓解了尴尬：“我不过迟来了一会儿，你就要把我这房子拆了吗。”
沐苡悠也不恼，反问道：“以悠已经来了这么久了，这才见到张府的主人，这就是张大佛爷的待客之道？”说罢，她接过沐苡惑递来的茶，不再理会张启山
张启山的笑意在看到二月红后就减了一半，自夫人死后，他们好像就再没见过了，如今再见，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二爷，你……还好么？”
“多谢佛爷关心，在下此次前来，是来送鸠山报告的，希望可以帮到佛爷。”二月红将鸠山报告放到桌上，道了声“告辞”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是的，他还无法做到原谅。尽管药的事是丫头的意思，但他还是无法忘了那个雨天，那个雨里的张启山，那个将他拒之门外的张启山，丫头的死与张启山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关系的。他知道张启山于长沙百姓的重要，知道张启山当初为了他散尽家财，所以，他不会与他为敌，却也无法与他共处，既然如此，倒不如不见了。

存货那玩意儿吧，真是说没就没[对手指]
但素，为了保持放假日更的良好习惯，机智的我做了以下调整，大家多多体谅哈。[顶锅盖逃跑]

㈢苡悠做戏，二爷醉酒（上）
沐苡悠抬眼望去，那人红色的背影与孩提时的一个模糊的身影渐渐重合，一时间竟让她出了神。直到沐以惑碰了碰她的手臂。
齐铁嘴正保持着拱手的姿势，嘴角的笑也有些僵硬，想来是向她介绍自己后没有得到回应吧。
“齐门八算，久仰大名。方才苡悠一时走神，八爷，对不住了。”沐苡悠回以一礼，眼神却止不住的向门外飘去
“无妨无妨，沐小姐帮助佛爷，我老八谢您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怪您呢。”再说了，以我们二爷的人物品格，有姑娘喜欢不也很正常吗？这句话齐铁嘴没有说，也所幸他没有说。
“八爷不必如此客气，家兄与佛爷是挚友，此番能帮上张大佛爷的忙，不胜荣幸。”沐苡悠挑了挑眉，“不胜荣幸”四字说的抑扬顿挫。
张启山看着她不住向外看去的眼神，不由得出言提醒：“沐苡悠，那个人不是你能利用的，你最好别想。”
话音未落，沐苡悠忽然扬手将那盏琉璃花樽摔到地上，明朝的古物就这么成了一地碎片。
“不能就不能。好了，我走了。告辞。”沐苡悠潇洒的向门口走去，沐苡惑也说了一声：“劳烦府上的伙计帮忙收拾一下，告辞了。”跟着走了出去。
沐苡悠走到门口又停了一下，不回头继续说道：“早就听说张大佛爷雷厉风行，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向后挥了挥手，沐苡悠大步离开
“这丫头。”张启山无奈一笑。
坐在回沐府的车上，沐苡悠仍是魂不守舍的：“哥，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人，很熟悉？”
“你没认出来？他就是你幼时的红家哥哥啊。”沐苡惑叹了口气，“两年前我回来过一趟，远远见过一面，所以认得。”
“红家哥哥？难怪……”记忆中那个温润如玉的小哥哥与那个霁月清风的男子渐渐重合，“那他的妻子，丫头，是怎么去世的？”
他娶妻的事她是知道的。那年他娶妻，正巧碰上她下斗回来受了伤，躺在床上连地都下不了，那时候沐家在上海立足未稳，沐苡惑忙的脚不沾地，这件事又是与盗墓世家有关的，传信的人便被直接引到了她面前。她思前想后，最终派人送了一对儿上好的羊脂玉镯，送到后说了句“百年好合”便走，没有丝毫逗留。她记得那丫头以前身子一直不是很好的样子，听说玉能养人，希望，他能幸福吧。
沐苡惑看着心事重重的妹妹，亦是无奈：“听说是身体一直不好，所以才……苡悠，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她的双眸一亮却又迅速暗淡：“算了，我早已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缓缓了，再见他，徒惹物是人非的伤感罢了。”
车正好从梨园门口经过，那年他们亲手栽的梨树已经比门高了，他和她，也长大了。

好好看啊

假期要结束了，今天双更，先更一章

㈢苡悠做戏，二爷醉酒（下）
二月红并没有回府，先去了一趟梨园，唱了今天的戏，唱过了午时，又唱到了梨园关门。梨园的管事见他没有要停的意思，既不敢擅自关门，又不敢出言劝慰，只得手足无措的看着。二爷他，好像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了吧。
最后他自己停了下来，卸了妆后在门口站了片刻，又转头去了酒坊。酒坊的伙计见了他，都十分惊奇。二月红是许久没来了的。
过去了这么久，所有人都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都以为二爷已经放下了。可今日，他们又见到二爷买酒了。
二月红买了，酒后也不着急喝，更不着急回去，他只是慢慢的走着，似是在回忆，回忆每条街上他的每一处过往。
他最终还是在丫头去世的地方停下。天，已经全黑了，街上也已经没有什么人，所有的店铺都关了门，就像那晚。
他坐在台阶上喝酒，拿出了他与丫头的照片。每每黄汤下肚，灼热从胃中传来，他才恍惚感觉到，原来自己还活着。
不知不觉，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还剩下半瓶，在他的手里晃着。他口中一直在说些什么，没人会听清，包括他自己。他更不知道，从他买酒时起，身后便一直有一名身着玉色披风的女子不近不远的跟着他。
沐苡悠是在回家时碰见他的，她记得街角有一名卖糖人儿的老爷爷，吃过晚饭后便出门了。其实她若是想吃，只要吩咐下去自会有人买好，只是，她究竟想不想吃呢？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向沐府走去，就看见了他。他一个人，一袭红衣，漫无目的的走着，手里还提着酒。
她终究是跟在了他身后，和他一起回忆着。
那年，他和她是在这家偷买的糖糕，后来因为没有及时“销赃”，被大人发现，落得好一顿责罚。
这家裁缝铺，原本是卖豆腐脑的，每次他与她被家里的大人魔鬼训练后，都会相约来此吃一碗豆腐脑。她记得，他好像以前是不喜欢的，不过陪她吃的多了，就慢慢喜欢了。
这家照相馆以前是一家医馆，那年她崴了脚，他就是背她到这家正骨的。那老爷爷的医术不错，至少她没留的什么病根……
她就这么陪着他，他走她就走，他停她就停，不知不觉，天已经全黑了。
他坐在那儿喝酒，她就站在一旁远远的看着。他实在是醉的不行了，她这才上前，扶起他。
“红……二爷，别喝了。”
“丫头……丫头……对不起……”他还在无意识的说着醉话，略微有些挣扎。
“……你的丫头，不会怪你的。”她好看的眉一直皱着，将他向红府扶去。
他似是听见声音，停下来仔细打量着她，眼睛里认识迷蒙一片：“缓缓……你……回来了……”
她的身子忽然僵住了，张了张嘴，没有说话，闷不做声的扶着他向红府走去。他此时也安静了，听话的被她扶着。那两个糖人早在她扶起他时便掉在了地上，蒙了灰尘。一个是一只火红的狐狸，一个是一只纯白的兔子。
不知不觉，便到了红府，府门前早已等候了不少家仆，管家也侯在门口，一见沐苡悠扶着二月红就立刻迎上前来，先是接过了二爷，然后用礼貌而又不失警惕的眼神打量着她。废话，他当然得防着点儿，这长沙城里想嫁给二爷的姑娘多了去了，想耍着手腕儿的人也不少。沐苡悠被这样的眼神看的不舒服，想着这事红府的人便没有发作，转身便要离去
“姑娘！多谢姑娘送我家二爷回来，不知姑娘如何称呼？”管家已命人将二月红扶了进去，吩咐着好生伺候，转头便看见沐苡悠要离去，这么多年的识人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位姑娘应当不是那些狂蜂浪蝶，自觉刚才的打量有些失礼
沐苡悠回头看了一眼，冷淡的说道：“不过是一个过客罢了。”正欲离去又说道，“二爷饮了不少酒，还请勿忘备下解酒茶。”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完了，哈哈

㈣建勋登门，沐家家主（上）
张大佛爷的办事效率果然不低，不到一天时间，整个长沙城似乎都知道了张大佛爷与沐家家主不和之事了——相传是因为沐家家主与张大佛爷言语失和，沐家家主一怒之下打碎了张大佛爷最喜欢的琉璃花樽，听说张大佛爷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消息灵通的陆建勋知道的是不会比旁人慢的，立刻命人打听清楚沐家大少爷沐苡惑的喜好，准备了样沐苡惑喜欢的宝贝，傍晚时分便亲自登门拜访。
此时沐苡悠不在，可就算是沐苡悠在，按着计划也是沐苡惑招待他的。将客人迎进门，入正厅接待。
经过几句寒暄之后，陆建勋终于拿出了自己的礼物：“听闻苡惑兄原本是长沙人，也算是盗墓世家，我这儿有几件古玩，想劳烦苡惑兄帮我鉴赏鉴赏。”一幅秋风听雨图被递了上来。
沐苡惑看见这图时，眼睛一亮，但不过瞬间的功夫又恢复如常：“陆长官能在这龙蛇混杂的长沙城寻到这样的宝物，鉴赏的能力自是不会差的。陆长官，还请快快收好吧。”
方才沐苡惑的样子陆建勋并没有错过，也正如了他的意：“哦？苡惑兄若是喜欢的话，这幅秋风听雨图就送给苡惑兄了，还望苡惑兄笑纳。”
“无功不受禄，再说了，沐某又怎好夺人所爱？”沐苡惑好歹是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的，口才必不会差
陆建勋见此，佯怒道：“陆某诚心相交，苡惑兄却迟迟不肯收下，莫非是瞧不上陆某的东西？也是，苡惑兄身为沐家家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自然是瞧不上这些俗物了。”
若是旁人，听着此话不收也得收，这法子也是陆建勋用的极为顺手的。可沐苡惑只是笑笑：“陆长官抬举了，我可没这个本事当沐家家主。”见陆建勋面露不解，沐苡惑解释道：“沐家家主乃是舍妹苡悠，因顾念在下的颜面故而让外人以为我就是沐家家主。此事一般是不让外人知晓的，今日苡惑见陆长官诚心相交，便将此事告知，还望陆长官保守这个秘密。至于陆长官送家主的东西，苡惑是万万不能收的。”
沐苡惑这话是顶有技巧的，不仅不用收陆建勋的东西，以免将来说不清楚，又像是已与陆建勋成为挚友，还有了不为人知的秘密，算是安抚住了他。
陆建勋此刻仍是有些苦恼。只怨自己没查清楚，现在就算是将秋风听雨图送给沐苡惑也没有最初那样好的效果了。因为此刻沐苡惑已经知道，他送这画是想结交沐家家主。动机不纯啊。
沐苡悠回来时，仍有些魂不守舍，思量着二月红的那句话：缓缓，你回来了。
他，是认出我了吗？
不知不觉间，沐府就近在眼前了。沐府与红府其实是不远的。
门口仍停着一辆车。这长沙城里有车的人不多，又有军官跟随的人更是屈指可数。此刻张启山是不会大张旗鼓的来此的，想来，便只有那位了。真是想不到，作为张大佛爷的政敌，他陆建勋居然如此心急，还不到一天就上门拜访，难道不知道避嫌么？看样子只怕是来了有些时候了。
沐苡悠收起了内心的想法，将自己当家人的气势显现出来。计划，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