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在刑部同人讨论一个方完结，忽闻上司王禹谨要出京往江淮彻查白莲余孽，当下一惊，回来便在风雪歇等着三哥，想遇到此事，还是询问一下他的好。】
【入夜，方见人匆匆回来，迎上去】
“又这么晚回来？”
@秦衡_

【永朔十二年十月二十三，较往日尤为忙碌。王府归，见人相迎，心中一暖。】
用过膳了？
【携人落座，将袖中卷宗递给他，斟杯热茶暖手。】
荆州官员名录。明日你随三司赴荆。
【见他展阅，指尖于首行一点。】
江淮之患，由弊政起。平定易，善后难。你们此去肃清弊政，也当以安抚民心为要。荆州刺史张青，会在荆州等你们。

“用过了，可教人给三哥热些饭菜来么？”
【同人一道落座，将卷宗展开细阅。知他说安抚民心之事，心中有了几分打量。随后问道】
“张刺史？”
【想了想】
“听说政风清肃。”

【王兄管茶不管饭，饥饿已久。略略颔首，对秦涧。】
不拘荤素，热两道菜来即可。时辰晚了，不必兴师动众。
【侧眸，不置可否。】
你可还记得，生辰那日言及江淮，我对张青其人评价？

【我记得，他说荆州刺史，书生意气，恐生变故。略一思忖，答】
“书生意气。”
【转眼间秦涧将饭菜端上来，也不过一碗粥，一碟花生，几块豆腐。心里埋怨实是过于素了，道】
“三哥怕其行事任性逞强么？”

张青出身杭州世族，门风清正，不致轻堕家风。
【六弟处事细谨，但于朝中官员底细，尚欠几分火候，温声说明。】
然其恃才傲物，总以为治下清水一潭，难免失于驭下；又素轻武人，数次书信于我，诟病荆州司马步存载粗鲁莽汉。
【舀一勺盐水花生入粥轻搅。】
张青知你们此行在彻查荆州官场，必然恼怒。你们务必捧着、敬着，自下而上清查，不可姑息下面人的靠山。一旦打开局面，张刺史还是会抛弃成见，鼎力相助的。
【王兄必也深知此理，我只怕瞻修义愤填膺，不给人台阶下，索性多嘱一句。】
多向王公请教。

【听他这样讲，对荆州刺史算是有了几分了解，点头】
“弟弟会注意的。”
【又注意到他提及荆州司马步存载，随后又问】
“那步司马为人又如何呢？”

【侧眸。】
延英奏对，王兄曾举荐此人，据闻粗中有细，可与为交。
【思及三月生辰事，温声。】
当日不让你去江淮，一则兵荒马乱，二哥尚在归途，我私心不愿你轻涉战场；二则行军布阵非你所长，我忧你纸上谈兵，或为有心人利用；三则所遣之人中，世家，外戚，寒门具全，要给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
但这次，官场硝烟比战场更甚，盯着江淮的人比之前更多。贪赃枉法，昏聩拖延，官商勾结，囤积居奇，你们都要查：世人眼中得罪人的事，你去才妥当。
只一样，逢人但说三分话，不可全交一片心。
【纵然条分缕析，他当日失望之色，是入了眼的。阖眸，轻揉眉心。】
你若不是秦衡的弟弟，天下之大，随心所欲。
瞻修，怪过哥吗。

【我从未想过，我若不是秦善之的弟弟，会怎样。我一度觉得，我秦瞻修，是秦家造就的、更是秦善之造就的——他是我的哥哥，便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但是他不知道，我想要去江淮，是因为……迈步过去，伸手如旧，为他按着两处穴位】
“没有。”
【我还记得那日从延英殿外，一步一步将他背回家去，背上的人是这样轻，轻得不像一个正值而立的男子的身躯。是他想要去肩负，那么我便不能只看着他肩负，为他分忧，又何尝不是秦瞻修的私心】
【正如那日，我同二哥谈论入仕之时，心里所想。秦善之的心，装的下家国天下，而秦瞻修的心太小了，只装的下，那一个人。】
“哪有随心所欲的事呢，我若不是秦衡的弟弟，我便不是秦瞻修了。”
【笑了笑，似是宽慰他】
“三哥所担心的，我都记住了，三哥顾及不到的事，弟弟也会尽量顾及，既然是秦衡的弟弟，就应该为哥哥分忧。”
【弯了眉眼】
“粥快凉了，快吃吧。”

【头疼舒缓，放松后仰，轻叹一声。】
保重自己，早日回朝。
【仍不放心。】
我让王兄看顾于你，不可冒进。
【用膳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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