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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自翻】英国奇异谭5 亡者之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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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贝伦德身体僵硬,脸颊绯红。他对阿修莱已经毫无抵抗之心了。
像是为了配合阿修莱的轻笑,窗帘摇曳而上,伴晚的冷风吹进了室内。
此时,正是逢魔之时。是会遇到非人之物的奇妙的时间。
阿修莱步入室内后,反手关上了窗子。啪嗒一声,玻璃窗被关上了。在密闭的室内,周围的气氛突然就变得更加暧昧了。
在这暧昧的气氛中,阿修莱慢慢的靠近了贝伦德,站到了他的正面,从上方俯视着他。
“什么都不用说,你只要,听我的话,就行了。”
他向这个被双亲溺爱的少年灌输着将一切交给他就能安心的想法。
“你不是想变得能使用魔法么?”
没有移开视线,阿修莱慢慢靠近贝伦德的脸。
“我说错了吗?”
虽然感受着切肤的压迫感,贝伦德依旧像是被阿修莱魅惑了一样,傻傻的抬头看着阿修莱。然后像是**纵的傀儡一样,摇头。
“没错。我——”
虽然想继续说下去,但却无法好好说出口。
“我明白啊。贝伦德。……你马上也会明白的。自己该怎么做才好,对吧。”
阿修莱哄骗般的低语让贝伦德心神荡漾。无条件的让自己安心的场所。他自己不用做任何努力就认同自己的人。这些都是现在,贝伦德最为渴求的东西。
这些东西,这个人可以给我。
这个男人,会保护我。
看着贝伦德的表情,阿修莱青灰色的眼中,闪耀着妖异的光芒。
阿修莱一手抚上了贝伦德的额头,另一只手从后脑支撑住了他的头。凑近后,在他的耳边发出了命令。
“听好了。慢慢放松。相信我,把一切交给我。”
然后他摇晃贝伦德的前额和后脑,让他失去了平衡感。
“放松,贝伦德。相信我”
然后,贝伦德感受到了一股像是从背后被抽离一样的感觉。
随之而来的是晕眩和错乱。
再确认了牺牲者呆滞的无焦点的眼神后,阿修莱的计划进入了下一阶段。
他所做的是催眠术的一种。这个方法有对象的期待越强,就越容易接受暗示的特性,因此是比较简单且容易执行的方法,也是催眠术中基础的基础。
“听好了,贝伦德。我接下来要做的是让你变得能使用魔法的仪式。你知道了么?”
阿修莱用甜美但却残忍的声音低语。
变得能使用魔法的仪式。
那句话如同克劳迪斯倒入王兄耳朵的毒液,让贝伦德的身体一点一点**了起来。
“呐,你想变得能使用魔法,对么?”
再次被问到,贝伦德不断的点头。
变得可以使用魔法。那是贝伦德打心底里期盼的事。要是成真的话,他能变成一个多么厉害的人啊。只是这样想到,他就兴奋不已。
“可以啊。那么,就听从我所说的话。”
贝伦德竖起耳朵,努力不听漏任何一字。
“夜里十二点,你起床出门。那时候的你,并不是现在的你。不会感到冷,也不会害怕夜里的黑暗。那时候的你,已经成为无所不能的魔法师的徒弟了。”
“魔法师的徒弟?”
贝伦德重复道。
“没错。不过还是学徒。仪式结束之前大王的魔力都会保护你。这个就是那个契约之印。”
阿修莱一边说道,一边用手指在贝伦德的前额写下了什么东西。贝伦德被他指甲足以划破皮肉的力道吓到,刚准备逃走时。
“别逃啊。大王他喜欢血之契约。稍微忍耐一会儿。”
就此忍耐住的贝伦德的前额上,被刻上了鲜血渗出的刻印。
“这样就行了。这样的话,你就能得到大王的加护了。”
贝伦德微微抬起手,想触摸自己的前额。阿修莱则伸出手,握住了摸索的指尖,将其引导向伤口所在的地方。
“大王的加护……”
描绘着伤口,贝伦德重复道。这个短语似乎让他非常满意,他不禁高兴了起来。看着嘴角微扬的贝伦德,阿修莱继续开口说道。
“好了,听好。你要在大王的加护下,制作祭坛,将死者唤起。”
“死者?”
“没错。从后天开始,每天夜里都要爬起来,制作祭坛。做好迎接死者的准备。那些死者里就包括大王。你得到他的魔力的话,就能成为真正的魔法使了吧。”
“真的么,我可以成为魔法使么?”
“对啊。”
阿修莱青灰色眼睛冰冷的俯视着满面喜色的贝伦德。
“但是……,祭坛该怎么做?”
贝伦德的这一反问,比起疑问倒不如说是在确认。语气中已经没有了迷惑和犹豫不决。他的话,为了成为魔法使,一定会拼死将祭坛完成的吧。
阿修莱的脸上出现了人类的坏笑。
“杰克·O·兰达啊。(jack-o'-lantern)”
“杰克·O·兰达……?”
“没错。做南瓜的祭坛。收集南瓜,用来迎接大王吧。”


16楼2017-08-16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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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夜色降临,西蒙来到悠里的房间,想要看看悠里的状况。
    房间依旧是沉稳的色调,在室内有大量用绢布制作的看上去很凉爽的靠垫和平铺着的地毯,还安放着以暗红色为主色的手感不错的小玩意。身处其中的话,会让人感到安静平和,仿佛被一种暖意包围一样。
    只敲了一下门就走进房间的西蒙来回晃着指尖夹着的留言纸,随意打了声招呼,就兴致满满的问道,“你上面写的好东西,是什么啊?”
    “啊啊,那个啊”
    西蒙弯腰坐到沙发的同时,悠里起身回应道,并把放在橱柜上面的,从马克西多那儿得到的蜂蜜瓶拿给西蒙看。
    “就是这个。”
    到手后,西蒙拿起了瓶子,举到了眼睛的高度观察了一圈后,用他澄澈的水色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悠里。
    “这是什么啊?看上去像是蜂蜜。”
    “正确,就是蜂蜜哟。里面加了牛膝草的。”
    悠里拿着茶器和用电热水壶烧开的热水走了回来。随后一边回答着西蒙,一边将拿回的玻璃瓶瓶盖打开。
    “牛膝草?”
    反问的同时,西蒙的眼睛略微眯了一点起来。
    “嗯。中午的时候,我去了一下马克西多老师那里,他给我的哟。”
    “啊啊,这样啊。”,对于悠里的回答,西蒙不太感兴趣的小声回应道,并把背靠向了靠垫。即使是做着这样的小动作,法国贵族的身上也充满了华丽高贵之气。
    在有太阳王美称的路易十四世的庇护下,源自浓厚巴洛克文化的玩乐之心与充满官能感的优美的洛可可文化所结合诞生出的法兰西文化。据说当时法国贵族用他们华丽而老练的宫廷礼仪,魅惑了欧洲所有贵族们。看到眼前的优雅贵公子的话,就人们就不会怀疑其真实性了吧。
    “还想着为什么中午怎么找都没找到你人,原来是去马克西多那里了啊。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不是,并没有。”
    悠里停下手,看着西蒙。
    “只是,因为西蒙你好像有点要感冒了,所以我就想去找马克西多老师配制点药草而已。代价的话,就是帮忙整理他的阳光房啦。”
    悠里刚说完,西蒙时机恰好的咳咳咳地咳嗽了起来。“抱歉”谢罪之后,他问道“阳光房?”
    “嗯。”
    点头之后,悠里告诉了他那些为了准备渡冬而搬进阳光房的的草药的事。
    “听起来,很开心呢。”
    西蒙发自内心的羡慕的说道。
    “那么下次西蒙要一起去帮忙么?”
    对这样的西蒙,悠里提出了邀约。


    17楼2017-08-16 1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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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说那个男人是聪明呢还是傻呢,悠里觉得自己无法下结论。然而抛开这些,悠里觉得,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话,那个叫做杰克的男人还真是个可怜的人。灵魂失去归处,到处飘荡,一定非常辛苦吧。
      看出了悠里的同情心又泛滥了,西蒙打心底里发出了叹息。
      “嘛,虽说现在还没发生什么,也可能是我的多虑啦,但是,要是真的发生什么的话,你一定会来找我商量的吧?”
      “当然。谢谢。”
      西蒙果然还是那么温柔。但是悠里在口头直率的道谢的同时,内心却吐槽着希望西蒙比起担心别人之前,应该先担心一下自己的体力的问题。
      “说起来,西蒙你应该见过那个病毒了吧”
      “嗯,是个兴趣恶劣的病毒哟。如果你想看的话,之后就去帕斯卡的房间吧。他似乎在用房里的电脑调查着许多事呢。”
      有单人房的第四学年学生的话,被允许把私人电脑带到房内。但是,那电脑只能用来写报告,并不能连接外网,如果想要联网的话,只能通过自己的手机连接。当然,那些没有这些便利工具的一般学生,如果想要上网的话,就必须通过电脑房或者图书馆的公用显示屏上网。
      不过作为例外,帕斯卡这样,隶属于需要监视圣·拉斐尔的网络系统的特殊团队的人数有限的数名学生则可以从自己房间的电脑直接访问学校的网络。这个团队的运行机制是先从每个寮各选出两名学生,共计10人组成的这个网络监控团队中,再选出持有特殊权限的密码3人作为管理者,形成互相监督的状态,由此保证学校系统的安全。
      戴着厚厚的眼镜的努力家帕斯卡就是持有特殊密码的3人之一。
      “帕斯卡推测,虽然根据日志可以调查病毒的侵入路径,但是尽了全力也最多只能特定到最初感染的末端,至于特定是谁把病毒带进来的,估计是没办法办到了。”
      “诶,既然帕斯卡都这么说,估计没错了吧。要是能在万圣节祭之前处理完就好了。”
      听到悠里不经意间说出的话,西蒙有些开心。
      “悠里,你也很期待么?”
      “算是吧,看到下级生们拼命准备着,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事,不知不觉得期待起来了。——啊,我想起来了。西蒙今年也打算发特别的点心吗?”
      特别的点心是指由自治会准备的点心之外,父母自掏腰包给孩子准备的,让孩子私人赠送的点心。
      在家长圈子里圣·拉菲尔的万圣节祭也是非常有名的,所以关于上级生要发给下级生的点心,家长们也会给予关注。哪些人送了怎么样的点心,在之后会形成话题,最后还会发展成哪个寮的哪个人发的点心最豪华这类的权势竞争。所以不知不觉间,赠送点心的这一惯例已经成为赌上家族名声的激励战争了。
      因为背后有着这样的竞争,所以平日讨厌展示权势的西蒙处,此时却送到了来自法国的大量包裹一事,让众人都颇感意外。
      而且对于悠里的提问,西蒙似乎非常羞于启齿。“啊啊,那个啊”说完,西蒙向后仰去,做了一个深呼吸。
      “我虽然拜托了他们好多次,让他们别送来,真是的,父母这么热衷干啥啊”
      “热衷?”
      “对啊。我妈妈,她爱上了买点心的感觉了。”
      从Dalloyau和PIERRE HERMÉ等巧克力的专卖店,到以Tour d’Argent为代表的法国料理老店,听着西蒙列举的种种被他母亲的战绩,悠里表示他懂了。
      “虽然不是我本意,但是也不能就这么送回去,所以我打算把那些发掉。”
      “我也觉得那样就好。因为,那样的话下级生们一定非常开心。”
      看着似乎比下级生更开心悠里,西蒙温柔的微笑了。
      “因为有很多,悠里也拿一份吧。但是,虽说是万圣节,你也要小心,记住不能因为想要糖果点心,就傻呆呆的跟着死者走哟。”
      “……西蒙”
      发现对方似乎把自己当成了小孩子,悠里就此反驳道。
      “你是不是搞错了啊?今年我可不是收的那方了,是发点心的一方了啊。”
      “啊啊,是这样吗?”被指出来后,西蒙装傻道。此时,宣告熄灯的钟声响起,西蒙也就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19楼2017-08-16 1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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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死者的失物
        1
        周末之前的那一天周五的中午,学生自治会执行部中选出的十三位代表和网络监视团队中持有特权密码的三人被召集到了执务室。
        执务室位于有浓厚巴洛克气息的建筑的三楼,前身是这个十八世纪建造的城堡中的贵宾室,由于之后没有经过改动就直接使用的原因,房间内堆满了可以称作是古董的豪华的家具。水晶吊灯从天花板垂下,装饰脚边的则是短毛的波斯绒毯。
        而且,在今天,不知出自谁手,原本放在花台上的陶器中装饰上了以红色为主的当季鲜花,让原本豪华的环境多出了一分色彩。
        “综上所说,我可以认为病毒的排除工作已经完成了。”
        向上推了推厚厚的眼镜,帕斯卡结束了报告,房间内瞬间被安心的气氛注满。
        “辛苦了,帕斯卡。不愧是你,非常迅速的对应。”
        听到来自同属维多利亚寮的前辈、担任自治会代表总长一职的埃里克·格雷的慰劳,帕斯卡微微低头示意。看得出他为人处世实在不能说得上老练,甚至可以说他为人诚实木纳。
        “结果,原因还是软盘么?”
        坐在格雷近处的莎士比亚寮的马洛尔,保持着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的姿势这样发问道。
        “是的。因为收发邮件等需要访问互联网时,需要登录个人的用户ID,所以要是发生问题的话,只要检查日志就可以特定到那个人。但是,这次我花了好几天检索了相关日志的结果是并没有找到涉事的用户ID。”
        “而且,基本上来说,我们对外部病毒入侵防御可以说是完美的了。”
        来自查尔斯寮的、特权密码的持有人之一,乔纳森·林德里补充道。能如此草率的发言是因为,他和格雷他们同样,都是上级第四学年的学生。
        矮个子、四四方方的平坦的脸让人比他看上去年龄更大。
        “你还是这么自信呢,林德里。但是,事实上还不是被病毒入侵了么,你说的防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嘛?”
        阿尔弗雷寮的代表讽刺道,林德里用意料之外的尖锐目光紧盯着对方。
        “花时间检查每一张带进来的软盘真是太麻烦了,说出这话的可是你们执行部吧。推卸责任可不厚道啊。”
        “你说什么?”
        “打住打住”
        打断在险恶气氛中相互推卸责任的两人的是马洛尔,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制止两人并不是因为爱好和平,而是只是觉得他们两太烦。
        “讨论已经发生的事也没用了。问题是以后啊。以后该怎么办?”
        “当然是要把系统改成花时间检查所有带来的软盘啊。以后就算觉得麻烦也要挤出时间来干。”
        听到这样大声的宣言,代表们看着对方的脸。似乎无论是谁都不想被叫出来,花时间检查软盘,但是毕竟是这种情况下,谁都没能说出反对的话。格雷手撑着头,思考了一会,最后还是说出“嘛,就这样吧”这样的话。
        “既然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只能这样做了。各个寮迅速把这个决定通知一般学生。”
        格雷挥了挥手发出这样的命令后,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开始记笔记。像是瞄准了这个时机,托马斯·切尔西立马开口。
        “然后呢,有什么关于犯人的头绪么?”
        “喂喂,别强人所难啊。”
        说话的人是林德里。他摊开双手,摇着头用无奈的语气说道。
        “所以说,门外汉就是麻烦。电脑可不是你动一动就能告诉你犯人的那么简单的东西啊。”
        不知道林德里是不是虚张声势,代替没有说明原因就发出挑战性发言的林德里进行说明的是帕斯卡。


        20楼2017-08-16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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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把病毒带了进来。你们应该知道,如果只是编辑文档的话,并不需要输入用户ID,所以要推断出是谁使用的文件导致了病毒的感染是非常困难的。虽然现在知道了感染源是图书馆的公用显示屏的末端,但是并不能找到是谁干的。”
          “原来如此。”
          把目光从林德里移向帕斯卡的切尔西接受了这个理由的同时,又说道。
          “那么,就是说,也就是有这次的事件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可能性咯?”
          “——!”
          帕斯卡无言以对。因为完全有这个可能。事情发生后,帕斯卡虽然忙于处理,但是也一直思考着这样的可能。
          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会被切尔西这么光明正大的指出来。
          “怎么回事,切尔西?”
          格雷用对可能存在的麻烦的不满的口气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考虑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而已。因为在临近万圣节祭的这种时期,竟然会被那种病毒入侵,只能让人感觉是有人蓄意干的,不是么,格雷?”
          执务室里一下子就吵闹了起来。“的确啊”所有人都相互讨论着刚刚切尔西指出的可能性。
          “迎接死者准备什么的,还真是煽动性啊。”
          “没错啊。这不是就是在说要在万圣节祭上搞点事么”
          “估计下级生里也会有人打算做点恶作剧吧?”
          代表们一边把盛着红茶的Wedgwood茶杯拿上拿下,一边吵吵闹闹的交换着意见。冷眼看着他们的切尔西再次开口。
          “要是只有恶作剧就好了。我倒是觉得如果有人真的有什么企图,那才糟糕哟。”
          “你说真的有什么企图?”
          被切尔西的话煽动,讨论越来越激烈的代表中,只有西蒙用意外的眼神看着切尔西。
          虽然还不知道他有什么打算,但是难得多嘴的切尔西必定有什么企图,西蒙是这么认为的,并打算寻其真意。西蒙在意的是据说切尔西这么行动的背后是否有阿修莱存在一事。
          据说阿修莱是切尔西的情人——。
          这个传言还没有大范围的扩散,只是在几个被称为情报通的学生间秘密流传,但是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想到之前,切尔西曾对看上去和阿修莱关系融洽的悠里露出过的敌意,这传言可能不是完全空穴来风。
          “咳”近处格雷的咳嗽声把刚沉溺思考的西蒙的思绪拉了回来。之后,格雷向被称为数学天才的下级生询问意见。
          “关于这件事,帕斯卡你怎么想?”
          “这件事啊。”
          帕斯卡受到询问便站了起来,装作把眼镜向上推的样子,悄悄地看向了西蒙。
          那个站在窗边,站姿优雅的贵公子,从会议开始以来从未发过一言。帕斯卡也不知道西蒙,那个用知性的水色眼眸守望着全场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但是他之前已经把所有已知的情报告诉了西蒙,他送去的视线只是在询问西蒙,自己是否应该把那些情报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
          察觉到帕斯卡视线,西蒙把放下手臂下的那只手的拇指微微竖了起来。
          ——是GO的信号。


          21楼2017-08-16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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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认到这一点的帕斯卡直视着格雷开口。
            “和切尔西说的一样,我也认为这次的事件是有人蓄意而为的可能性非常大。”
            帕斯卡的肯定让聚集于此的人们更加震惊了。
            似乎网络监视团队的成员也在其中,林德里他们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眼睛瞪大,看着帕斯卡。随后他们的表情突然转变为失望,并开始抱怨了起来。
            “你这家伙,犯规了吧。情报共有不是我们间的铁则吗?”
            “抱歉,林德里。我不该什么都没告诉你,但是我也是开会之前才想到的,没时间和你商量。”
            看起来很内疚的帕斯卡,说出的其实是个大假话。虽说他是今天早上才想到的,但是他已经和西蒙商量过了,并就此打算观察一阵子。林德里那个人,虽然有丰富的电脑方面的知识,但却可以说他和政治交易面的常识完全无缘。还经常会有因为他太过热心地卖弄自己的知识,最后自己不知不觉说过头的事发生。
            “总之,接下来我打算报告,我个人调查的结果,”
            帕斯卡强调了接下来的只是他个人的推断结果后,开始陈述。
            “首先引起我怀疑的是那个留言。只看新闻的话,这个病毒在美国首次出现的时候,那个留言只说了‘I WILL BE BACK’。你们应该也知道,这是好莱坞电影史上的名句之一。新闻报道中,上周同时在伦敦和剑桥的病毒也是和美国版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为了以防万一,我咨询了在世界范围内展开反病毒事业的S迪克公司,他们也没有受到过留言有变化的报告。”
            “所以说,你想说,这意味着什么?”
            有人莫名其妙地发出了莫名其妙的提问。
            “就是说,‘死者将会从坟墓而来。迎接的准备,准备——’这句留言,是某人为了我们学校专门而把程序专门改编成这样的可能性很大。当然,我还不知道,是谁(Who)、什么时候(When)、为了什么(Why)才这样做的。”
            最后帕斯卡竖起了手指,数出了推理解密原则的三个W。
            “是愉快犯吧。配合了万圣节,觉得会很有意思就设计好把他传播了吧。”
            格雷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小声说道。
            “有怀疑的对象么?”
            帕斯卡看上去很抱歉的摇头。
            “我刚刚也说过了。要特定到始作俑者几乎不可能。不能特定犯人的一事,还有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感染源是图书馆的公用显示屏这一现实。”
            “换个想法的话,可以说那人是故意这么做的吧。”
            莎士比亚寮的马洛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样评论道。当他打算继续说的时候,切尔西插入了进来。
            “和帕斯卡说的一样,虽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但是,我觉得只是确定犯人大体特征的话,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什么意思?”
            格雷用敏锐的向本来能称得上是伙伴的青年发问。
            “这样说吧。如果假设这条留言指的是万圣节祭的话,考虑到万圣节祭每年都会举办,而到去年为止都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就是说犯人有很大可能是才出现在这个学校的人。而且还有一个原因。据说万圣节本来是凯尔特人的祭典,而这次的‘迎接死者’的留言似乎也充满了异教感,不是么。”


            22楼2017-08-16 1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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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平时不太说话,但不愧是被选为代表的人,切尔西的说明非常有说服力。被他所说的话带入节奏的代表中的一人,“凯尔特人的?”发出了异样的声音。
              “没错,凯尔特人的。我觉得对方引发这次的骚动的原因是想复兴凯尔特的信仰,大家怎么觉得?”
              有着日耳曼系深邃线条的脸的切尔西用挑衅的眼神回应周围聚集过来的视线,继续说道。
              “而且,大家想一下,在这绝好的时机,最近出现在学校的人之中,就有一个相当符合上述条件的人存在。”
              很明显,这是意指某一特定人物的演讲。阿尔弗雷德寮的代表并没有意识到已经被诱导了,用不可思议的表情说出了那个名字。
              “你难道说的是,九月上任的马克西多老师么?”
              随后,确认被提名人物的讨论声四散开来。
              “马克西多。是指校医的那个马克西多?”
              “气氛有些奇怪的家伙吧。难道,他是凯尔特人?”
              “他好像,异常熟悉药草吧。”
              似乎是打算制止众人的讨论,切尔西举起了手,拉回了众人注意力。
              “应该有人不知道吧,马克西多老师是德鲁伊教团的一员。不过,理事会早就知道了这事,老师本人也没打算隐瞒。”
              “你说德鲁伊教?”
              有数名学生吃惊的异口同声道。
              “不是异教嘛。理事会真的同意着种事么?”
              “就是说,马克西多老师真的很有可能是这次的犯人?”
              被人灌输的现实引导着众人,让他们一起达到了同一个结论。
              正在这时。
              “可以等一下吗?(Excusez-moi)”
              西蒙首次发言。柔和的法语抚平了现场众人的兴奋感。
              “还真是有意思的意见,但是没有必要急着下结论吧。虽然我也能明白切尔西所说的,但是你作为前提条件提出的,截止到去年,从未发生过一事,对于[杰克·O·兰达]这一新病毒来说,也是一样的。我觉得没有把这事和新来的人结合起来看的必要。如果说犯人是被扰乱世间的新病毒触发了作乱意识的话,就完全没必要考虑犯人是何时来到这个学校这一问题了。”
              改成用英语阐述的西蒙,用平稳的语气,重新提示了前提条件。听了西蒙理性的发言,代表们重归冷静,有些不好意的挠着头。
              “听到德鲁伊教就震惊了一下,不过只是因为这样就把人当做犯人也不太好呢。”
              西蒙稳健的提出了意见的同时,用余光观察着切尔西。切尔西的表情几乎没有改变,不过西蒙可以感受到他正用不爽的视线盯着自己。
              此时,出现了一个介入话题的人。就是之前话被切尔西打断的莎士比亚寮的马洛尔,他似乎是打算还人情一样,开口指正道。
              “而且,要怀疑的话,别忘了还有个更加可疑的人存在哦。”
              马洛尔舒服的嵌在了沙发里,他的发言和他本人的姿势相反,让室内的空气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更加可疑的?”
              有人战战兢兢地发出了提问。他的声音就好像打破了沉默的规定的圣职者一样沙哑。
              “啊啊,要是真的忘了的话,就有点头痛呢。这个学校里不是有个被称为[魔术师]的异端分子存在么。”
              这次,没有一个人回应他的话了。
              马洛尔说出的事是所有人都考虑过的,但都没有说出口的事。所有人都想着不想和他有接触的同时,都屏息凝神地静静等着马洛尔继续说出他没说完的话。由此隐约可见的是对那人的恐惧心并存的期待感。人看到恐怖东西的时候,会用手遮住眼睛,却会打算从指缝中悄悄偷窥,而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无可厚非,就是人的好奇心。
              似乎在嘲笑这些胆小鬼,马洛尔毫不客气的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23楼2017-08-16 15: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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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格雷啊。你不觉得,你寮里的柯林·阿修莱看上去不就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吗?”
                格雷皱着眉头。却没能说出否定的话。正确的来说是说不出来。
                对格雷来说,这是个麻烦的问题。至今为止,在阿修莱本人的气场镇压之下,让全校装作视而不见的阿修莱的恶行,竟然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被人光明正大的指摘出来。回答了这个问题的话,就代表着他默认了至今为止都放任了阿修莱的所作所为,所以,格雷无论如何都是回答不了的。
                说实话的话,格雷自身也是极力回避着去插手阿修莱的事。先不提阿修莱自身,他的生家,名下有庞大的财富,据说对英国议会都有巨大的影响力的阿修莱商会也,不是他能对付的对手了。
                反过来说,知道这些情况还没有表现出动摇的男人,马洛尔果然不是个小人物。
                取代一脸困惑的格雷盯着马洛尔的是切尔西。眼中飘荡着幽暗、危险的色彩,他正用尖刺般的眼神盯着马洛尔。
                但是,察觉到那个视线,马洛尔的可爱的脸上反而出现的大胆无畏的笑容。那个笑容和他身上穿的那件带有圆点模样的商标的背心实在称不上合适。
                看上去,事情又变得更加复杂了。莎士比亚寮的孔雀男亚瑟·奥尼尔来来回回的看着格雷、马洛尔和切尔西,最后笑眯眯的站在了马洛尔背后。站在一边他们的西蒙深深叹了一口气。
                还好他们还能称得上是乐在其中。要是他们能趁现在掌握交涉的方法的话,将来一定会用得上的吧,不过如果他们继续这样来来去去,在煽动和被煽动的过程中说不定有人会惹上真的麻烦。这样的担心,让西蒙心头蒙上忧郁。
                西蒙把视线从房间中移向了窗外那冬日中逐渐萧条的景色。
                西蒙眼前那树间的灰色阴影里,似乎浮现出那个有黑绢似得头发和漆黑眼瞳的友人凛然矗立的身姿。真是纯净高洁的生命。
                看来这个事件背后,犯人似乎别有所图,现在的事不过是前奏曲而已吧。如果那个狡猾的喜欢超常现象的男人也参与其中的话,可以认为他绝对会把悠里一起卷入事件。
                会议结束之后,格雷立即叫住了正在烦恼的西蒙。
                “贝鲁杰。抱歉,虽然你还忙,但是我希望你马上调查一下,阿修莱是不是和这次的事件有关。”
                “没事,我知道了。”
                其实西蒙早就已经着手调查了。西蒙略微给予回应后,打算反过来探寻格雷的真意。
                “如果说犯人就是阿修莱的话,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我也不知道。距离他毕业不是还有一年么。又不能强迫他退学,只能说服他自律了吧。”
                “然而能说服得了他么?”
                西蒙抱着一点点捉弄的心态发问后,看到视线笔直向上盯着他的格雷眼中出现了决意的神色,他后悔了。
                “必须要说服他啊。如果我做不到的话,就让佛达姆去做。如果你不想那样的话,就给我全力去干吧。”
                听到他这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和气的表情从西蒙脸上消散了。他用冰冷的眼神撇了一言格雷后,“如果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失陪了。”随意打了声招呼,就转身离开。
                真是让人火大,为什么掌权的人总是不考虑他人的情况,擅自做决定呢。竟然会想让悠里去说服阿修莱,明明只要想一想他们两的关系,就能明白这是一件多么无谋的事了吧。这边西蒙刚想着不能把悠里卷进来,那里格雷就说出了这种话。
                其实,让西蒙最不爽的是,不只是格雷,似乎周围的人都觉得阿修莱对悠里的执着已经到了,只要悠里在其他什么都可以的程度。阿修莱宣言说悠里是他唯一的弱点,甚至装作自己处于弱势的样子,让其他人都确信在他们两的关系里,悠里是占优势的一方,而阿修莱则只是在一边张开双臂等着悠里接近自己。他还真准备了个周到的陷阱啊。
                不过,即使阿修莱和这一连串的事件毫无关系,他也不是会这么简单的错过这个机会的那种人。
                变成那样的话,还真不知道谁会摊上事了吧。
                (死者将会从坟墓而来。迎接的准备,准备——吗)
                还真是个意义深远的留言,西蒙这样想着。
                说到底,死者究竟是指谁呢。指的是不特定的很多人呢,还是说指的是某一个特定人物呢……
                没头考虑着各种各样事的西蒙,正打算下楼时,莎士比亚寮的亚瑟·奥尼尔站在二楼楼梯平台上用明快的声音向他搭话,他似乎是在等西蒙。“呀,发生了什么事啊?”他那像火一样闪耀美丽的红发今天也被清爽的扎在了脑后。
                “摆出一张仇深苦重的表情。就好像为了找到心爱公主的戒指,你正准备花一晚上把湖水喝干一样。”
                听到奥尼尔把他的苦闷比作加注在神话的英雄身上的难题,西蒙微微一笑。
                “硬要说的话,我现在的心情,应该是要把安德罗墨达(Andromeda-希腊神话,仙女座)献给海怪前的心情吧。”
                “你这样说,就说反了吧。你应该是要去拯救公主,完成使命的英雄吧,然而你却说打算把公主献出去吗?”
                “所以啊。我现在正在拼命考虑该怎么办呢。”
                听出西蒙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困惑,快一步下楼的奥尼尔用那他那美丽的像托帕石一样的眼睛,亮闪闪的偷偷看着西蒙。
                “骗人吧。没想到,你竟然。”
                姿势夸张的说完后,他故意口中发出了“呜~”的声音的同时抱起了胳膊。
                “但是,看来你真的很烦恼啊。就是说那个魔术师原来是那么难缠的对手咯。那么,你想不想知道接下来的事呢?”
                “什么事啊?”西蒙被奥尼尔意有所指的说话方式勾起了兴趣,发问道。
                “这可是最新消息哟。昨晚,阿尔弗雷德寮里,为制作南瓜灯准备的南瓜好像被人偷走了。”
                “南瓜?”
                西蒙不可思议的歪着头。
                “偷那种东西有什么用呢。总不见得把它们全部吃掉吧。”
                “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下级生好像都在担心,是不是有被那个留言煽动,甚至已经开始准备搞事的人存在。”
                “哦~”
                西蒙停下脚步,陷入了沉思。即使在这从云层中只有少量阳光透下的阴天,他那没有失去光辉淡金色的头发,在旁人眼中看起来散发着一种神圣的光芒。站在他身边的奥尼尔也是有着会让人觉得飘飘然的无垢的美貌的人。被他们身姿吸引的下级生们,远远的将他们两包围了起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今年万圣节祭似乎会和以往不太一样,总觉得有些期待啊。”
                对西蒙担心的事完全不知情的奥尼尔这么说完后,开心得笑了起来。


                24楼2017-08-16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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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里回到房间的时,就看到第一学年的贝伦德坐在房间门口等着他。悠里微笑着接近那个用隐藏在卷曲刘海下像老鼠一样漆黑的眼睛偷看着他的少年。
                  “你好呀,贝伦德。”
                  打完招呼,悠里打开房门后,贝伦德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跟着悠里进了房间。把笔记本和教科书放回原处后,悠里坐在了看起来非常舒服的,放着暗红色靠垫的沙发上。在此期间,贝伦德一直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呆呆的观察了一圈房间的状况,好像嘟囔了一句累了后,他低头看着地板。这样客气的行动对一直不顾旁人,随意行动的贝伦德来说是非常少见的。他毫无霸气的样子甚至会让人担心起他是不是那里不舒服。
                  “怎么了,贝伦德。你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啊。”
                  被这样问道,贝伦德也只是垂头丧气的摇着头。悠里细心地观察到他眼睛的下方的浅浅的黑眼圈,随后皱起了眉头。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一边准备茶水,一边用忧虑的目光投向贝伦德。仔细一看,贝伦德不只是脸色不好。他四周被暗绿色的影子包围着。那个难道是他自身散发出来的气场,只是自己平时没有注意到而已,或者说是他有可能受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影响?
                  “说起来,你今天不做万圣节祭那天要用的魔法使帽子么?”
                  在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之前,悠里试着抛出了无关紧要的话题。但是,贝伦德依旧是摇着头。
                  “那个已经做完了?”
                  得到第三次摇头回应,悠里叹了一口气。随后,贝伦德抬起了头,用平静的声音宣告。
                  “因为,我已经不需要,那种东西了。”
                  平时说起话来有些却懦但会带着别扭的感情的贝伦德,现在说话的声音却异常冰冷,悠里因他的转变稍稍吃了一惊。
                  “你说不需要,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就是那个意思。不需要的东西就是不需要了。就算做了那种骗小孩子的玩意,也没什么用。比起那些,我就要得到更厉害的力量了。不,已经得到了。”
                  “更厉害的力量?”
                  “没错。那个人会给我力量。得到像那个人一样的力量后,那样的话,我就会像那个人一样,无论谁都会变得害怕我,尊敬我。我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被人当傻瓜了。”
                  (那个人——?)
                  想到他话中所指的若隐若现的幕后黑手,悠里心中开始不安起来。
                  在悠里面前,开始变得兴奋的贝伦德的眼中,闪耀起异样的光彩。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悠里把手放上了贝伦德的肩膀,似乎想要安抚他。
                  “好了,贝伦德。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不要想傻事了。而且现在也没有谁当你是傻瓜啊。他们只是在和你开些小玩笑而已吧。你试着宽容得看待周围如何。”
                  “你,这是在骗我。大家都觉得我是傻瓜。因为我说话马上结结巴巴、计算都会算错、还不擅长拉丁语的语法。明明大家都在上课中偷偷嘲笑我,这不是把我当傻子还能是什么?”
                  “这种事,又不是只有你这样。大家都一样啊。只要犯错,就会当作玩笑。我也是,经常在上课的时候犯错,被大家笑哦。”
                  “但是,我讨厌那样。讨厌被不知道我厉害之处的人当做傻瓜对待。因为我比那些家伙更加伟大。”


                  25楼2017-08-16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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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里,悠里疑惑。虽然经常听贝伦德这样说,但是他口中的“厉害”、“伟大”之类的,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比如说,看到朋友——马克·德拉,在橄榄球比赛中抱着球,像夜叉一样冲入敌阵时,自己就会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看到他被数人擒住依旧拖着他们触球的样子,悠里就会从心底涌出“太棒了”的想法并欢呼雀跃。在那个时候,虽然悠里也会觉得“真厉害啊”,但是更自然产生的是对德拉那种谁都模仿不了的,即使换成西蒙也做不到的霸气、对触球的执着和独特的身体能力的尊敬。
                    其他还有,帕斯卡的对数学的第六感和电脑知识、弗拉基米尔那辛辣但准确的讽刺、罗伯特套话和情报收集能力等,悠里甚至会赞叹那个阿修莱对超自然现象能以一举百的深度造诣。但是,悠里会产生这种想法都是归功于他们个人的能力。
                    从这个观点来看的话,贝伦德应该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周围人尊敬的特点,然而对悠里来说,这个特点仍是个谜。
                    而且,问题的根本并不在这里,无论贝伦德怎么想,首先他自己就拒绝了与周围的人接触。明明自己先拒绝他人,却希望他人能看到并承认自己的闪光点,还真是自说自话的想法不是吗。
                    “呐,贝伦德。你虽然想让大家觉得你很厉害,但你自己想让哈密尔顿或其他的朋友看出你哪儿厉害呢?”
                    “诶?”
                    看样子是个出乎意料的问题,贝伦德忽然转过身,看着悠里。
                    “为什么我要让那些家伙觉得我很厉害呢?那种无聊无趣的家伙们。那些家伙只要全部消失就行了。”
                    “要是全部消失了的话,就不会觉得你厉害了啊。”
                    悠里把茶杯放到桌上,看着贝伦德说道。似乎是说中的他的痛处,悠里并不是性格恶劣才这样说的,只是想让他注意到自己自身的矛盾。
                    但是,对方似乎没有理解到。
                    “什么啊,**。我还以为你是我这边的。果然佛达姆你还是比较喜欢那些家伙吧。还想包庇那些家伙?”
                    对着歇斯底里地叫嚣着的贝伦德,悠里微微举起双手示意投降。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不能只为你一个人撑腰——。
                    正考虑着该不该告诉他的途中,暴乱的敲门声传了过来。
                    “在的在的,请进。”
                    慌忙回答后,房门被粗暴的打开,几名少年以雪崩之势涌进房间。
                    “哇,别推我啊。啊,你好。”
                    “下午好”
                    “打扰啦”
                    “哇,厉害,好老气的房间”
                    下级生们挤在每个人都自说自话的打着招呼的样子就像奏响的铃铛一样,每次都让悠里觉得心累。
                    原本安静的空间突然充满了像是开演前的乐团那样繁多的声音。
                    “怎,怎么了,你们是来?”
                    “啊啊,抱歉突然来这,佛达姆。但是我们是有事想要问你才来的。”
                    作为少年们的代表走上前一步的是哈密尔顿,他悄悄看向了站在悠里身后的贝伦德。身材高挑体格健壮的哈密尔顿担任着贝伦德房间的室长一职。十三岁的他像是想要展示他肌肉发达的身材一样侧过身。
                    “还是说,佛达姆的房间,除了被选中的特别的人以外,其他人都不能进来么?”
                    “那个,虽然不是这样……”
                    察觉到哈密尔顿的视线和说的话都光明正大得意有所指,悠里感到十分困扰。
                    照理来说,寮监督生必须要平等得对待所有学生。但是估计贝伦德,他的话,一定是大力吹嘘过自己是个特殊的人,因为他能自由出入寮监督生之一——悠里的房间。
                    的确,悠里不打算否定,他打算就此机会让贝伦德和他的伙伴们当面和解的机会。这样来说的话,他也能算是特殊的吧,虽然不是什么好意义上的特殊。哈密尔顿他们就是看出了有这样的缘由,才会来这儿打算揭露真相的。
                    “那么,我们来这有事想问佛达姆的话,当然也没问题咯?”
                    不是对着悠里,而是像是对着背后的贝伦德宣告真相一样,哈密尔顿这样说道。虽然他说的是真相,但是悠里不喜欢这样逼迫一个人。


                    26楼2017-08-16 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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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密尔顿,你想问的事是必须来找我的么?如果不是的话,我去拜托罗伯特或者德拉他们来听你说吧。”
                      “我们,就只想问佛达姆一个。”
                      哈密尔顿强调了一遍,并询问了他身后的伙伴们。
                      “对吧?”
                      “是啊”
                      看样子,这不是他们用来追击贝伦德的策略,而是真的有什么想问。悠里觉得诧异。
                      “想要问我的事?”
                      “是的”
                      听到了如此干脆的回答,悠里只能请他们座上了沙发。
                      悠里的房间里为时常聚在此处的同伴们准备了许多陶瓷茶杯。其中有一个是西蒙专用的,那是一个白地青彩的有田烧的瓷杯。
                      悠里避开了那个茶杯,用其他杯子招待下级生们。虽然察觉到贝伦德正用阴沉的目光注视自己,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悠里也没有任何其他办法。当从日本送来的鸟形的饼干也被一起作为茶点拿了出来时,食欲旺盛的众少年们的眼睛亮了起来。
                      “然后,你们想问我的事是?”
                      觉得气氛差不多了,悠里发问道。果然回答的人依旧是哈密尔顿。
                      “佛达姆你的确是和三个月前在这个学校去世的休·阿达姆斯关系最好的人,对吧?”
                      “休?”
                      听到了意想不到的人名,悠里吃惊。
                      “你说休,你是从哪?”
                      “啊啊,果然你还不知道啊。”
                      看到了悠里的动摇,哈密尔顿则很冷静。他把喝过的茶杯放回了桌子上,继续说道。
                      “要是说了这话题,监督生就会很生气,虽然我觉得奇怪,难道那个叫休的人的死和你有很密切的关系么?”
                      “为什么,怎么会……”
                      一片混乱的悠里无法好好的说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本应该不认识休的新入生会在这里提起休的事。原因不明的,悠里只觉得心中苦闷了起来。
                      并不是把他忘了。
                      但是,最近故意不去考虑那件事了。因为就算再怎么思考,都太空虚了,自己并没有能力改变那些事。无论怎么懊悔,已经死掉的人是不能再复活了。
                      此时,悠里脑内突然闪过了什么。
                      (诶——?)
                      像是希望,又像是光,但是又有些阴暗的感觉。是无法判断其好坏的微妙的答案。他似乎窥视到了某种东西。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么?佛达姆。”
                      悠里被哈密尔顿尖锐的话拉回了现实。
                      “诶,抱歉。你说了什么。”
                      “我是说”
                      哈密尔顿摊开双手,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大家都觉得很害怕,害怕最近几天的半夜里是不是那个休·阿达姆斯在寮里徘徊。”
                      “你说什么?”
                      悠里听到了这种难以置信的话,十分动摇。
                      “难道,怎么会,这不可能。”
                      对慢慢的摇着头否定的悠里,哈密尔顿说出火上浇油的话。
                      “你觉得是假的话,就去问问别人吧。现在可是传得沸沸扬扬。说这次万圣节,休·阿达姆斯会为了清算多年的怨恨回到这里。”
                      “多年的怨恨?”
                      “没错。因为大家歧视那个人是gay,所以他才会自杀的吗?”
                      “怎么可能!”
                      断然否定之后,悠里陷入了沉默。


                      27楼2017-08-16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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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密尔顿说的是事实。
                        在那之后因为悠里的房间里发生了骚乱,他并没有再问到什么,但是在之后的一周里,悠里向许多下级生打听后,发现在他们中间确实有暗中流传那是休的流言。只要稍微深入一下,就会发现寮看上去风平浪静的表面下,大家讨论的都是出现了休的幽灵和会在万圣节祭苏醒的死者是谁之类的话题。
                        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些流言都是暗地流传的这一现象。
                        这些流言到底有没有传到西蒙那里呢?不对,应该是从哈密尔顿说完之后,西蒙才会知道吧。哈密尔顿说了,要是谈论这些的话,监督生就会生气,由此可以推测,除了悠里以外的监督生也知道这事。就是说他们不想让悠里知道休的幽灵出现这一流言,大抵是出于他们的关心吧,想到这里悠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天空。
                        浅灰色的云层笼罩着天空,看上去马上就要下雨了。不经意间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带上湿气,悠里阴郁的想法膨胀了开来。
                        踏上寮入口处的楼梯,向位于最上层的自己的房间前进的途中,悠里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他在下级生间收集情报的过程中,反倒是被提了许多问题,不过他没有回答,也没有肯定或否定流言的内容。
                        休·阿达姆斯。
                        曾是悠里和西蒙的同级生,身为英国贵族子孙的他,虽然有些任性,却是个喜欢照顾人的颇具人望的学生。悠里刚转校的时候,因为当时他是悠里所在房间的室长,平日也颇受他的照顾。可能是因为像其他喜欢日本文化的英国贵族一样,他非常喜欢悠里这样带着东洋气息的人吧。但是因为他太过中意悠里,导致他对在学业和其他方面关照着悠里的西蒙燃起了敌意,有时会让周围人看得提心吊胆。
                        他在被称为[鬼屋]的灵庙里,抱着古镜死亡一事,表面上被当做事故死处理了,但实际上他是死于附在镜子上的中世纪公主的诅咒。
                        和那次事件颇有因缘的悠里则感到非常自责,因为自己没有救出通过梦向自己求助的休。
                        休他——。
                        (半夜在寮里徘徊?)
                        这种事,悠里觉得难以置信。
                        因为,这三个月来无论在这个学校的哪一个地方,他都感受不到休的存在。并不是他对自己的灵能力太过自信,而是因为对象不是别人,而是休。就算真是他的灵魂在学校里徘徊,自己是根本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的。
                        而且会有这样的流言出现的原因,大部分要归咎于那个叫[杰克·O·兰达(jack-o'-lantern)]的电脑病毒吧。死者将会从坟墓而来。看到这样的留言的话,会联想到最近在身亡的休也在情理之中。情理之中么——。
                        (这样的情况,会不会是有人为因素呢?)
                        看不见的手。存在看不见的恶意,最近悠里渐渐地开始考虑这些了。考虑着这些事,悠里打开了自己房间的房门,脱下上衣的瞬间,放在桌上的一本书吸引了他的目光。
                        接近黑色的深绿色的封面。上面金色印字的标题已经模糊了,悠里却觉得眼熟。
                        (谁的书呢?)
                        悠里拿起了那本不属于自己的,却让人感到怀念的书。翻动书页后,他的脸上逐渐失去了血色。
                        (这是……)
                        那本书是雪莱诗集。而且还是初版,从它状态来看,可以看出它还经常被翻阅。悠里确实记得这本书的主人。
                        之后,不知道翻到了第几页,有一片纸片从手中飞落了下来。悠里用颤抖的手捡起那张纸片,看到了上面写着这样的文字。
                        给亲爱的悠里
                        把这首诗献给你。
                        魂魄流离之人、休·阿达姆斯
                        之后,悠里快速扫了一遍原本夹着纸片的那一页。


                        28楼2017-08-16 1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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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与在此世遇见的友人分别的话,
                          应该在那充满光辉的世界,不是吗?
                          原本小声念出文字的悠里,马上就失声了。
                          悠里知道从那一节开始的雪莱的诗。是休很喜欢的,经常挂在嘴边的那首。仔细一看,这本书也确实是以前休随身携带的那本。
                          “但是,为什么?”
                          这本书会在这里。
                          说是某人的恶作剧的话,也太过精巧了。休喜欢这首诗一事只有几个伙伴才知道,更重要的是,这本书会在这里这一回事原本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他的行李已经被阿达姆斯家全数带走了。
                          悠里崩坐在沙发上,脸埋进了双手中。
                          他不懂。虽然不懂,但是想到休寄托在这首诗上的心情,他就感到胸口钝痛。
                          (应该在那充满光辉的世界——)
                          那个有什么含义么?莫非休真的打算复活么?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悠里不清楚自己到底该怎么做。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帮助他复活,还是说应该强行镇压他的灵魂。
                          悠里心乱如麻。
                          不过,他只有一个想法。
                          (这次,一定要把休抓住。)
                          “那个……。你难道有哪里不舒服么?”
                          被身后响起的略带犹豫的声音吓到,悠里身体一颤。慢慢转过身,视线的前方站着的是一个有着亚麻色头发、玻璃珠一样浅绿色眼睛的青年。
                          悠里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他好像是唐纳德·塞耶斯,第三学年的学生,担任着这期第三学年学生代表的职务——就是说他现在住的房间就是暑假之前,悠里和西蒙的房间。他是医生的儿子,还打算竞选下期寮长。
                          “其实我姑且敲过门了……”
                          看到对方不好意思的样子,悠里也放松了下来。
                          “我没事,塞耶斯。谢谢你的关心。”
                          “并不是。”
                          悠里道谢时,塞耶斯移开了视线。当他的视线重新转回来时,已经看不出半点之前担心的神色了,他用非常冰冷的表情俯视着悠里。弗拉基米尔也是这样,为什么淡色系的眼睛无论如何都会给人冷淡的印象呢。
                          “我并没有担心你。倒不如说,我想趁此机会想和你说清楚,请问你能别做那些扰乱寮纪律的事了么。你设身处地的为那些被呼来喝去的下级生们想想吧。我无所谓你的朋友们想要保护你,但是我不能接受下级生们为了你们那些事被赶来赶去。”
                          塞耶斯指的是一周之前在悠里房间里发生的骚乱。的确,悠里自己也觉得那件事很糟糕,但是没想到现在竟然会被这么光明正大的指出来,他也无法辩解什么。
                          看来塞耶斯不只是视线,连说的话都和弗拉基米尔一样,辛辣至极。
                          骚乱说的是上次贝伦德和哈密尔顿在悠里房间相遇那天发生的事。那天听了哈密尔顿的话后,产生动摇的悠里就这么忘了贝伦德的存在呆坐着了。而贝伦德察觉到了这一点后,则因心情不爽,暴走了,双方就这么争吵了起来。
                          对手的哈密尔顿则因为毕竟还在寮监督生的房间,不敢大打出手,对着犹豫的他,贝伦德则是直接一个头槌攻击。虽然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平时畏畏缩缩的贝伦德竟然会突然狂暴起来,但是哈密尔顿也马上进入了应战状态。
                          悠里想要调停时,被他们恰好撞到了橱柜上的茶杯,茶杯则是掉到地上砸碎了。而那个茶杯正好还是西蒙专用的有田烧。注意到房间里的骚乱冲进房的西蒙则是看到了着一幕后,发出了难得一见的怒吼声。
                          他批评了哭地正欢的贝伦德,因为他没有为他所作所为道歉,只会用哭来获取同情。之后西蒙更是叫来一学年下的代表,对他们重申了他们在寮里的使命。
                          就是说他重申了一遍,寮监督生应该是着眼于管理全寮的立场,学生个人的问题,原则上来说应该去找各自的学年代表商量。在商量之后再决定是不是应该找寮监督生商量。他还重新强调,学年代表需要彻底执行就是作为上级生和下级生之间的桥梁的义务。


                          29楼2017-08-16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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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时非常尊敬西蒙塞耶斯当时当然是非常顺从的点头同意,不过看来他对引发这次事件的悠里非常不满。的确,那次骚乱确实是可以说是悠里草率行动招致的结果。站在塞耶斯的立场上,并不知道悠里在那之后也被西蒙说教的事的情况下,也难免会说一两句抱怨的话吧。
                            “你说的没错。我正在反省。”
                            悠里诚实的赞同了他的话,抬头央视着塞耶斯的脸。
                            “然后,你找我有事么?”
                            “啊,那个啊”
                            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悠里的太过诚实动摇了,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在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后,他才告诉悠里“有你的包裹到了。”
                            “包裹?”
                            前几天才收到姐姐代替父母寄过来的慰问品,现在怎么会又来一个呢,悠里这样想着。
                            看着塞耶斯离开的背影,悠里不知觉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30楼2017-08-16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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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贯穿厚重建筑风格的校舍中心的石壁建造的隧道。悠里在它正面一边的小门那儿拿到了包裹。果然是从日本送来的,发件人是比悠里大三岁的姐姐。
                              “是什么呢?上次忘了送给我的东西么?”
                              抱起了箱子时感到的重量让这么想着的悠里感到更加奇怪。这箱子里装的并不是速食食品那种轻质的东西,而是有很大密度的东西。
                              想到来时应该借一辆推车的悠里满心懊悔地在眼镜桥上小歇时,背后传来了听惯的低沉的极易入耳的声音,他在向自己打招呼,悠里不禁觉得救世主来了。
                              “诶,和以往对我不一样啊,今天你的态度还真是可爱呢。”
                              来人是大悠里一届的柯林·阿修莱,他毫不客气拉了一下靠在放包裹的桥栏上休息的悠里的鼻子。
                              “痛”
                              看到发出悲鸣的悠里的表情,阿修莱笑了起来。
                              “那是当然的,就是为了让你痛啊。你要是得到教训了的话,下次看到我就像个小狗一样摇尾巴给我看吧。”
                              这么说着,阿修莱迅速从可怜兮兮的摸着自己发红鼻头的悠里那里拿过了箱子。
                              “好了好了。别摆出那种表情了。你这样简直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罪大恶极的人。”
                              并没有回答他确实如此,悠里声音中带着几分悲怆地回应道。
                              “因为,我差点以为鼻子没了…”
                              “那个倒是不会。因为你现在已经可以说没了,所以不会变的更糟啦。”
                              听到他带着笑意的话,悠里非常受伤。的确对于西欧人的鼻子,长了一张日本人的脸的自己的鼻子很低。但是,在日本人的水平里,自己的鼻子也算是高的那类了。“阿修莱的话,除了鼻子高的(此处原文【鼻が高い】也有骄傲,得意洋洋的意思)同时,估计鼻梁也很强韧吧”悠里在后面用日语念叨的同时,还是站了起来,跟在了先行一步的阿修莱身后。
                              装饰在沿途路边的白杨树上飘落的黄色的枯叶时不时随风起舞,时值晚秋的午后。
                              无论是灰色天空中透出的微光,还是吹过脸颊的冷风,都带着冬天的气息。
                              “说起来,很少见呢。”
                              听到从自己的斜后方传来的悠里的搭话声,阿修莱“啊啊?”的回应,微微转过了头。身材依旧瘦长,青黑色的长发扎在脑后的阿修莱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皮质夹克,让他看上去有些野性。
                              “竟然会在周六下午的学校里看到阿修莱,我似乎没见到过几次”
                              “是这样么?”
                              稍稍歪了一下头,似乎是思考过后,阿修莱冷漠的回答道“那是你的误会吧”。
                              怀疑着他话的真伪,悠里看着他肩膀宽阔的背影,重新思考了一下这个带有奇异氛围的上级生的事。
                              有着可以被称为恶魔的高智商的阿修莱,明明性格残酷却当上了上级监督生,而且他的信徒前赴后继;明明还是个学生却可以把世间称为[珍本]的古书带入他自己的房间;虽然是一个有[魔术师]别称的奇人,但是却看不清他的能力;是一个连心怀鬼胎的大人们也不愿意与其为敌的人物。有一部分学生坚信他那超群的能力是和恶魔契约的结果,但是也没有人知道这流言真伪。就算是身为一个能看到阿修莱背后灵的人,悠里也至今搞不清,究竟是他们支配着阿修莱还是阿修莱支配着他们。
                              就比方说现在,站在他们刚刚走过的桥上的那个白衣修道士,他正用遮在兜帽下的眼睛静静窥视着他们。那个人是最近出现在阿修莱身边的灵之一,至于阿修莱被那个灵影响了多少一事。作为当事人的阿修莱都无法下结论。事实上,这种事情对阿修莱来说,也是他本人唯一承认的自己存在的软肋。


                              31楼2017-08-16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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