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始于一次抽搐。
我左手腕上的一小块皮肉开始偶尔地轻轻抽搐。以前,在做完手术后也会有抽搐状况,但是这次不一样:它来的毫无缘由。一开始,我没想太多。我以为在NBA征战了12年就是会这样。
接着,我开始觉得我的左腿不大听使唤,这很奇怪,因为左腿是我起跳发力的腿。我劝自己这是人老先老腿。偶尔的抽搐渐渐变成了持续的震颤。我想参加ESPN的面试,试着通过体育媒体的工作回到篮球的怀抱,但是每当节目录制开始,我总是掉链子。参加任何活动都会让我紧张不安,因为我太担心自己看起来的样子了。
2008年,我去波特兰开拓者的主场参加凯文-达克沃斯译注1的纪念仪式。20000名球迷注视着我,为我欢呼,但当时我脑中想的却只有怎样才能藏起我的手。我知道自己出了问题,却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这很痛苦。没有人给我任何答案,直到我遇见了俄勒冈卫生科技大学的John Nutt医生。
译注1:凯文-达克沃斯,1986-1997效力于NBA,两届全明星,带领开拓者分别在1990和1992年打进总决赛。答案就是,这种疾病在50岁以下人群中发病率仅为4%,并且是无法治愈的。当时我36岁,是400名在NBA效力超过12年的球员之一,一名顶级运动员。而我患上的疾病,是青年型帕金森症。
“医生,我想您是不是搞错了,因为我不可能病的那么严重。”这大概不是一个刚刚得知自己患上恶疾、生活从此改变的人的典型反应,但我总得说点什么打破沉默。
我的反应并不特别激动,也非异常麻木,因为自从退役后我已经经历了太多。我经历了离婚,15年的婚姻戛然而止。我还曾与强烈的抑郁症斗争,那真是与魔鬼的战斗。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在我患上抑郁症之前,我认为得抑郁症的人都是软弱的。我不觉得抑郁症是种病,我以为那只是一种精神状态,你应该靠自己就能从中摆脱。但当我也陷入抑郁症的魔爪时,才知道自己根本无能为力。那段时间是我最黑暗的日子,我感到那么的羞愤,就像是,天啊,人们会觉得我是个懦夫。患上抑郁症是很严重的事,真的。所以,很正常地,我接下来的想法是:“这回该轮到什么了?”退役,离婚,抑郁症,到现在是患上这种病。我并不生气,我也并不悲伤,我只是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种病会不会让我面临死亡。
除了知道迈克尔-J-福克斯译注2和穆罕默德-阿里也在忍受帕金森症的折磨,我对这种疾病了解的不多。于是,我在互联网上尽可能地学习关于这种疾病的一切。
译注2:迈克尔-J-福克斯,著名电影演员,《回到未来》系列电影男主角。让我来告诉你们吧,这是一个人所能经历的最糟心的事。我不得不浏览20篇将帕金森症描写成噩梦的文章,才能找到一篇积极的文章。幸运的是,两个星期后,我接到了两个电话,这启发了我,给了我新的方向。其中一个电话是穆罕默德-阿里的妻子洛妮-阿里打来的。她希望知道我在做什么,不仅仅是对帕金森症,而是包括我生活的方方面面。她说,不能只是因为得上了帕金森症,就对其他一切事物不闻不问,这一下点醒了我。另一个电话来自迈克尔-J-福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