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
“你累了?”
“我累了。”
“我还不累”
“可是我累了”
“你毕竟还是累了。”
“我毕竟还是累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仿佛泥塑木雕的两人,对峙着,那夕阳却越发斜了。
“为什么会累?”马嵯菜最终打破沉默。
“走的多了自然就累了。”干脆利落,没有半点迟疑。
马嵯菜沉吟少顷,缓缓道:“还能走吗?”
“不能”依然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豫。
马嵯菜的脸色已变了,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在沙滩上过夜”
“我只要今晚在这里。”
“可当真?”
“当真!”
马嵯菜盯着眼前的这人,他非常年轻,但是他的眼睛,任何人看了都不会忘记,那是夜一样的宁静,海一般的深邃。
马嵯菜知道眼前的这人决非常人,但他也知道,海边的沙滩,他是决不会留在这过夜的。
周围还是那么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夕阳已渐渐要落下去了,他看了看远处的夕阳,觉得说不出的恐惧。
马嵯菜苦笑道:“你一定要在这里过夜吗?”
“一定!”
“若我不呢?”
“你大可试试!”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许久,马嵯菜抬眼望着那人,咬牙道:“好,我就在这里过一夜,只是你莫要对外人提起!”
他接过那人手中的帐篷和睡袋。帐篷是冷的,一如马嵯菜的内心;睡袋却微微发烫,一如那人的手心。
片刻过后,那人爬进了帐篷里,向睡袋里钻去。这一仗,他胜了,胜得彻彻底底。少年脸上掠过一丝得意。
马嵯菜却从背后叫住了他:“你以为你真的胜过我了么?”
那人的身子微微一震,脚步已顿。
“很明显,你已经答应了我在这里过夜。”
“不错。”
“那我岂非已胜过了你。”
“只可惜你算漏了一点。”
那人忽然转过身来,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已经晚了。
马嵯菜只是轻轻一笑,道:“我要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