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 隐情
“……清酒?”服部平次即使在这种紧张的形势下依然想笑。他认识的组织里的那些人,代号全是外国洋酒,这个山田回,代号居然叫清酒,感觉有点不伦不类,也难怪他讨厌这个名字了。
不过,有名的酒也就那么几种,山田回叫清酒,估计在组织里的地位也不会太高。像Gin、Bourbon、苦艾酒那些人都是属于组织的中坚力量。可能,再高级点就是茅台了?服部平次脑子里出现了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想什么呢,小子。”冷冷的声音将服部平次硬是拉了回来。
“嗯?我猜,你在组织里的级别不高吧?”服部平次说道。
“你说什么?”山田回果然变了脸色,声音也有些气急败坏。
“我说什么?嗯,如果是Gin那样的高级杀手来的话,可能我早就死了。毕竟,Gin那样级别的人物,走哪里都带着一个伏特加,他俩就是包抄我,我都无路可走。或者是……苦艾酒?她只要易容成师父的样子,肯定很容易就能得手的吧?嗯……科恩或是基安蒂,随便找个好地方就能一发子弹打死我了。我觉得,似乎,可能厉害点的角色都不会拿着剑跑到我面前跟我耍威风?”服部平次注意到当山田回听到“Gin”的时候,微微颤抖,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测。
“我猜……可能是Gin,或者是伏特加传达的他的意思,你必须来,必须来杀死我,如果任务失败,你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
服部平次轻轻开口,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
“死。”
山田回听到这话,呆若木鸡。
“让我来猜猜,你有几成几率能活下来。”
“活下来?”山田回开口,声音低沉。
“嗯,活下来。”服部平次轻轻点头,继续说,“如果我的判断正确的话,你现在只能奢求的是‘活下来’。”
“这个‘活下来’,是指组织会怎样处理你。组织派你这样一个级别不高的人来,说明他们根本没有想真的除掉我。他们确实知道你剑术高超,但是却没有给你枪,让你和和你身经百战的师父还有几乎不逊于你的年富力强的同门师弟对抗,几乎没有胜算。况且,说不定什么时候,来接我的本领高强的公安特工就会到达,这样的话你一定会失败。如果对抗中他开枪击中你的要害,你会当场死亡。他制服你后,你就会被抓走。然后他们就会想方设法的查你的老底。你能成为组织的一员,一定也是按照他们的要求犯了大案才允许进入吧。到时候你也逃不掉法律的制裁。你如果输了逃跑,回去Gin也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在对决中杀了我们两个人,警方也一定会发现,因为我的父亲的缘故,警方一定会纠察到底,到时候影响可就大了,搞得不好的话全世界都有可能关注这个组织。黑衣组织如果想自保的话,就会杀掉你,然后让人发现你的尸体,了结这个案子。他们会杀了我,但不会真的用杀手来杀我。”
服部平次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所以,你来到这里,就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山田回嘴唇哆嗦着,似乎已经看到Gin举起枪来对准他的样子了。
“不……我还不能死……”他手中的剑“咣当”一声掉下来,“扑通”跪在了地上。
服部平次站在那里没有动,居高临下,眼神平静。
“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山田回抬起头来,眼神坚定。
……
其实山田回来的目的就是杀服部平次,并不想伤害师父。师父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是个孤儿,从小师父抚养他长大。组织用师父的性命威胁他,他不得已才奉命前来。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况且是同门师弟。
服部平次听到这里点了点头。他们现在坐在饭桌前,金矢一雄的酒也醒了,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山田回也变得活跃起来,和师父聊得很开心。其实刚才那副样子是他装出来的。这个二师兄,其实是个热情坦诚的人。
谈到为什么要加入黑衣组织,山田回叹了一口气。
“他们把一个案子嫁祸到我头上,逼我加入。”
“什么时候?”服部平次一听到“案子”就来劲了。
“大约是两个月前。东京一间公寓发生了杀人案,被害人,是我的朋友。”
“那天我去拜访他。发现防盗门虚掩着,传来大音量的电视声音。我按门铃没人应声。因为之前我去的时候他也是把门虚掩着等我自己进。我想可能是他看电视太入迷了没听到,就打开门自己进去了,进屋时顺手把门关好了,毕竟现在这年头这么乱,万一有小偷进来呢?我进去之后换了鞋就走进了客厅。客厅里只有电视开着,却没有人。我很奇怪,就去了主卧室,门是关着的,我敲了敲门。没人答应。我拧了拧门把手,门没锁。我慢慢推开门向里看,看见他侧身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得很沉,一动不动。我到床边,他是背对着我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反应。我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掀开被子一看——”
山田回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全是血。他的大动脉被割开了,还在往外出血。被子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因为床上全是血,我没看清是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是一把锋利的刀子。”
“我吓得急忙扔掉,转身跌跌撞撞就往外跑。我在门口穿上鞋打开大门就跑。我也忘了报警这回事,我跑进电梯,到了一楼。”
“一楼有保安室,我推开保安室的门,一进去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十五楼有人被杀害了,快点过去’,没人应声,抬起头看见保安都被放倒在地,两个黑衣人站在那里,似乎在等着我。”
“这两个人就是Gin和伏特加。”
“‘从今往后,你的代号叫清酒’银发黑衣人说道。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就重复了一遍:‘十五楼有人被杀了’。”
“‘嗯,我知道。他是被我们解决的。’Gin说道。‘什么——你们——我马上就报警!’我后退一步,拿出了手机。”
“‘别急,你以为警察来了会说谁是罪犯?’‘你们就是罪犯!’‘真的吗?实话告诉你,这个人是我们杀的,但我们做了点手脚,屋子里留下你的指纹了吧?还有摄像头。今天这栋公寓的摄像系统更新,所以在更新时间内,摄像头没有拍摄下任何画面。’‘所以呢?你要说什么?’我把手机藏在身后按下了报警电话,却没有按下通话键。‘就是说,刚刚结束更新的摄像头,拍摄下来的,是你进入被害人公寓,又仓皇逃走的画面。犯罪现场还留下了你的指纹,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是罪犯?’”
“我听到这里浑身都出了冷汗。虚掩着的门,大音量的电视,被子下面的刀,都是设好的陷阱。我已经无路可退了,就算是没有指认我为犯罪凶手,媒体一旦宣扬,我的职业生涯就毁了。不但我的名声坏了,连师父、同门师兄弟全会受到牵连。我别无选择。”
山田回将一杯清酒一饮而尽。
【十一】 紧逼
“这简直是丧尽天良!”师父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喊道,“杀了人还嫁祸给别人,逼迫阿回进入他们那个什么组织,还让他来杀人,简直是国际玩笑!他们有本事,来杀我这个老头子啊?我杀一个垫背,杀两个赚一个!”
“师父,您别激动,”服部拉了拉他的手,老头子这才愤愤不平地坐了下来。
“最终警方的调查结果是什么?”服部问道。
“没有结果。因为监控录像都被他们带走了,没有留下什么证据。但是他们拿这个来要挟我。”
“看来这案子只能等到最终战斗结束后才能结案了……”服部嘟囔道。
“对了,是两个月前黑衣组织的人找上门的吗?”服部突然想起来。
“是。两个月前。那天那个朋友给我打电话,说要和我一起喝酒,让我去他家。我说喝酒的话哪里不能喝,不如去小酒馆。我经常去的那家小吃非常正宗,酒也很好。他死活不干,非要让我去他家喝酒。我只好答应了。然后他说了时间,到了约定的时间我就去了。”
“你在接到这个任务之前……知道我成了你的新师弟吗?”服部问道。
“知道。你刚到这里来没两天,师父就给我打电话,问了几句我最近的情况,然后告诉我我有一个新师弟了。他叫服部平次,是个很有名的少年侦探,剑术很厉害。”山田回说道。
“那别的师兄弟呢?他们知道吗?”服部平次说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并没有对其他的师兄弟说这件事,师父你呢?”
“我也没有说。”
“那个……二师兄,你多大了?”服部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三十二啊。怎么了。”
“那……这……可我母亲……肯定不止三十二啊……”服部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母亲是谁啊?”山田回好奇的问。
“他母亲是小静。你们的静华大师姐。”
“静华大师姐?”山田回惊呼一声,说道,“可是他和大师姐一点都不像啊!”
服部在心里暗暗吐槽。
长得黑怎么了,他照样是***亲生儿子!
“是啊,大师姐确实不止三十二岁了。服部师弟,你知道吗,咱们师父一共有五个徒弟。大师姐,就是你的母亲。二师兄,就是我。三师弟,川端新,四师弟,野谷全树。五师弟,就是你了。你确实是我们之中年龄最小的。你的三师兄川端新也有三十岁了,四师兄野谷全树二十九岁。师父说你今年十九岁,和全树都差整整十岁呢。”
“那个……二师兄,另外两位师兄,他们是什么样的啊……”
“小新这个人呢,就真的是清清冷冷的了,长着一张不错的小白脸,不苟言笑,身高一米八五,冰冰冷冷的气质特别招女孩子崇拜。而且他还在东大当教授,然而他和我一样也是个老光棍啊。啊哈哈哈哈哈。”也算得上是男神级别的山田回笑点莫名。
“我先回去睡了,你俩接着聊。”师父起身回房间了。
“咱俩继续说。嗯,全树啊,是个资深宅男。他的主业是编程,副业才是耍剑。他是个高级IT系统工程师,编程一流,顶级黑客。”
“等等?三师兄是在东大当教授?东京大学?”
“对啊,他是生物学系的。”
生物学系啊……那不是和叶的系吗……
“嗯,二师兄你继续。”
“全树这家伙和我们可不一样。别看他比我俩年龄都小,可是是个情场老手了。没想到他宅在家里还能宅出一个女朋友。女朋友如花似玉的,和他一样也喜欢动漫二次元。两人兴趣相同,还有,这个女朋友就是制作动漫的电脑人员!全树可宝贝她了。话说全树条件也不错,高薪,工作稳定,学历高发展好,家庭殷实,有房有车,人家长得也好啊,一米八大高个,高大帅气身材好。他可真是人生赢家啊!”
“那你呢?二师兄你做什么工作?”
“我啊,我可比不上他们,我是一级建筑师。”
“一级建筑师?”服部惊呼道。
一级建筑师在日本可是很牛的,薪水高,水平高,对专业水平要求很高,一级一级特别难考,山田回能当上一级建筑师,能看出他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再看看山田回的外貌,虽然没有一米八五,但一米八三肯定是有了。常年练剑,身材保持的很好,他长得也不丑,确切地说,长得已经很不错了,整个人英姿飒爽,意气风发。这样的条件,放到哪里都极为优秀了,这么牛的人,怎么会找不到女朋友呢?
服部平次把这个疑问,连同之前不合逻辑的疑问压了下去。
“对了,服部师弟,你小子,有没有女朋友啊?”山田回喝了几杯,笑嘻嘻的凑过来。
服部考虑片刻,郑重其事地回答道:“有。”
顿时,山田回的心灵遭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
“真的?她长得怎么样啊?是干什么的啊?多大了?”
“嗯……她长得很漂亮,而且是属于少数的那种美女,怎么说呢,总之就是很漂亮。她也是个侦探,现在和我干着一样的工作。她比我大三岁。现在是二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