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生眼屎的时候,黑嘴狐几天几夜没回家。6月正狗疯病季节,“豆花疯”。
老鬼奶家鸡圈里的几只芦花鸡都被咬断了脖子,满地的鸡毛,满地的污血。
我们猜是黑嘴狐干的好事,怀疑黑嘴狐也疯了,畏罪潜逃,外死外葬不回来了。
一天午后,老鬼奶正在给妹妹把尿,黑嘴狐回来了。满身全是污泥,只露出两只眼。大黄、老黑好像不认识黑嘴狐了,冲上去把黑嘴狐按倒在地,一阵连撕带咬。
老鬼奶大喊:“黑嘴狐疯了。”我在午睡,迷迷糊糊地操起一根小盏粗的长棒,对准黑嘴狐的屁股就是一下。“嗯啊”黑嘴狐残叫着,大黄、老黑吓得四散而去。黑嘴狐慌忙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向村外逃去。跑了一段停下来,回头望望,我看见它的眼里似乎含着哀怨和悲伤,我读不懂。我又想冲上去,它转过身,一头扎进了路边的豆地里,运处的豆影晃了晃,接着就被淹没在无边的波浪里。
现在想起来,那时我的心为什么那么残忍,那么歹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