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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故事-归家 蜜嘉拉•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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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碧空如洗,晴光朗照之类的词句实在不适合修饰卡利姆多之极北的黑海岸。此处阳光黯淡,层林阴蔽。灰暗的枝叶仿佛自树木之上延展到海水之中,如同浸满浓墨的画笔,插入大地,将沙滩大海尽染灰白。
这并非说此处便是一块令人望而生畏的废土,尽管大灾变曾让此处满地疮痍,狂风怒浪将曾经静谧的奥伯丁港撕成碎片,数以百计的暗夜精灵甚至还没有明白降临到头上的天灾就已经命归女神。
然而尽管如此,此地仍是连接世界之树泰达希尔与卡利姆多大陆的关窍要道。
洛达内尔也许永远无法再现黑海岸那宁静的海浪月光,但是驻留此地的哨兵和德鲁伊们却仍将这个小小村庄打理得井然有序。幽蓝的灯火点缀着影影绰绰的林中小屋,絮语和嬉笑不时传入旅者的耳中。月光抚照着波涛,推圌送着渔夫们将小舟送上海岸沙滩。而更远,更深的海面上,则是卡多雷们竖着银边紫帆的舰船。
这些大船有些像暗夜精灵们留在小河或者池塘内小天鹅船的大号翻版,水手们和唤风德鲁伊(现在有的也由法师代劳)们在甲板上如履平地,泰达希尔的洋流和顺心遂意的海风让这些船只的旅途向来畅通无阻——至少,在除了大灾变以外的时候是如此。哪怕前几个月燃烧军团还在入侵艾泽拉斯各地,战火几乎也没有对泰达希尔造成太大困扰。
“因此,达纳苏斯的大人物们才能将部队毫无后顾之忧地送上破碎群岛。”蜜嘉拉·咏剑正在这些船只的其中一艘上,倚靠在木雕精致的甲板围栏上,默默地想到。
她很少有机会泛舟湖面,更遑论行船在大海之上。万年来她都和其他的月之守卫一样,在护月堡垒的高墙山基之内行走。不管她的水晶球能看到何处,不管护月堡垒雄踞的高山多么陡峭,她都无缘世外。
和蜜嘉拉一样,月之守卫是法师,更是军人。她们有义务服从命令,牢牢守护护月堡垒本身,以及身后的苏拉玛。哪怕之后苏拉玛就锁上了暗夜井的屏障,只留下他们独自面对燃烧军团,崩裂的世界,以及之后近乎画地为牢的一万年。
她们幸存了,蜜嘉拉和其他人。她们还看到苏拉玛仍高墙尚在,将天崩地裂的惊涛骇浪拒之门外。她们商讨,争执,最终选择了留下——她们的任务是守护苏拉玛,那么苏拉玛早晚有一天,会为她们打开大门。
一想到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愚蠢,仿佛温润咸湿的海风都变得如同剃刀般刺骨。蜜嘉拉不由得将身上的斗篷扯紧——这是她在洛达内尔的商铺里买到的,说实话不太符合她的喜好。但店主坚称这是她能在那儿买到最漂亮的款式。蜜嘉拉尽管怀疑这一点,但是想到自己已经和主流品味隔离了如此漫长的时间,还是选择了不再对此细细追究。
凝望着海面,她已经能看到世界之树影影绰绰的枝干——这让她感觉惶恐而又期待。她知道莎拉达希尔,然而那即使棵世界树是翡翠梦境的中心,它也无法在规模上与诺达希尔以及泰达希尔相提并论。这与她熟悉的生活相差如此之大…..对她意味着的不只是一个新的开始,更是一个——
“第一次来泰达希尔是吧?”一个欢快的男声惊动了她,她转过头来,认出来安凡特·帆歌,这艘月光颂歌号的大副。“你一定不是本地人,接下来的雾会让你像是从海水里捞起来一样,我建议你心疼一下自己的新斗篷,到船舱里去躲躲。”
这个男性很年轻,让蜜嘉拉想起自己的几个吵吵闹闹的学徒。他能这么快走到大副的位置上很可能因为他与船长的亲戚关系。蜜嘉拉思忖着如何回应,然后开口。
“我本以为我们会让风推开这片浓雾。”她努力模仿着对方的口音,尽管很清楚自己的虚饰不会有什么效果——看在女神的份上,一万年实在太漫长了,文字和语言也经不起此等蹉跎。
“德鲁伊不会愿意的,‘我们不能指望大自然全随我们的心愿’。”他拿腔捏调地模仿船首协助领航的老德鲁伊的语气。“不管怎么样,女士,如果您打算离开,我建议您行动快点。”
蜜嘉拉考虑了一下,然后微微点了点头。“感谢你的提醒,但如你所说我是第一次来泰达希尔,我希望能亲眼见证这种——旅途。”
安凡特笑了笑,“那我想也许我该为您准备点热鱼汤,您是从阿斯特拉纳来的么?”
阿斯特兰纳,蜜嘉拉快速回忆着,似乎是灰谷一个新建的城市名字。
“不,我从苏……我从瓦尔莎拉来。”她临时改口到。
安凡特立刻换上了一副同情的表情,“艾露恩保佑,您一定吃了不少苦。我听说了瓦尔莎拉的可怕传闻。那儿现在怎么样?”
蜜嘉拉不知如何回答,只好窘迫地笑了笑,安凡特则似乎把这认为是对方往事不堪回首的意思。
“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他真诚地说,“但是不管您在瓦尔莎拉遭遇了什么,请相信泰达希尔的同胞们会让您宾至如归。”
同胞。
这个词让蜜嘉拉一阵眩晕,像一句魔咒。她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那一天。他们的守护法术被重重地敲击,所有的警报和结界都在疯狂地嘶吼着。
他们毫不畏惧,燃烧军团这段时间一直在侵扰着护月堡垒,然而他们从来没有成功过。蜜嘉拉镇定地拿起了自己的长剑和法术书准备出去迎战。
她看到的却是自己的学徒,左臂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他告诉她,苏拉玛的夜之子——诅咒这个名字,那群曾经是他们同胞,他们守护的精灵,诱骗大门守卫放开了大门,正在屠圌杀毫无防备的月之守卫。
她狂奔着,挥舞着长剑,吟唱着法术,试图抢到一头还活着的角鹰兽送走自己的学徒。然而她只看到残乱的羽毛和纠结的白发,不管是属于夜之子的还是属于自己的亲人,同僚,朋友。
她被好几个敌人逼到了悬崖边,维持着一道封魔法球保护着自己…..她无暇去看自己的学生,也许他已经死了,就和其他人一样。她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夜之子的法术或铁锤强攻,或如抽丝剥茧,损耗着她的防御。
于是她跳了下去,从建立在至高岭山峰上的护月堡垒上直坠而下。封魔法球保护着她,弹开了最后一道追杀她的咒语。她只来得及勉强在落地之前施展浮空法术。
风压和急坠几乎压走了她肺里所有的空气。她的法术不算太成功,但她保住了性命。尽管她满面血污,腿脚骨折,但她用爬的堕入了一个苏拉玛的地下山洞。
在那里,她看到了枯法者,她知道了她曾经的同胞变成了什么样的怪物。
她小心地释放着自己的法力,引诱枯法者来到自己身边,杀死他们,夺走他们身上可悲的那点食物,勉强苟活了下来。
这段时间,每次想到这一万年的光阴和责任感换来的是什么,她就觉得脑袋的抽痛比腿上的伤更让她痛不欲生。她没有胆量去想被自己扔下的学徒遭遇了什么样的命运,他那时已经奄奄一息——甚至很可能在她放弃之前,就已经咽气了。
而当她终于走出了山洞,却发现她仅剩的几名同僚选择和堕夜精灵为伍。这让她震惊莫名。
她曾经偷偷联系上他们,质问他们。得到的回答不能让她满意——一小批流圌亡者根本不能改变他们已经被苏拉玛背叛的事实。
她拒绝留在沙尔爱兰,而是来到了苏拉玛北,伪装成了一位瓦尔莎拉难民混入了新建立的小村庄。这些人大多流离失所,没人会怀疑她到底是哪来的,也可能他们单纯不愿意多做计较。
她满心的愤懑和悲伤,从各处听到了这些年来的消息。甚至从一位偶然路过的上圌位女祭司口中得知,苏拉玛所有人敬爱的高阶女祭司德雅娜在一万年前就已经死去,而这样一位忠实而强大的信徒,灵魂却在萨格拉斯之墓受苦。
她心灰意冷,她跟着村民们收集花朵,捕鱼打猎。这把老骨头尽管和其他精灵一样容颜未老,但她知道这样的情绪会很快杀死她。
直到她听说……
苏拉玛,又一次站在了卡多雷的对立面。
她响起那些泛着奥术光辉的杏眼,那些闪烁着血光和法力的刀刃,那些冷酷咏唱咒文的声音。
于是,她离开了苏拉玛,带走了自己的东西。
现在,她凝望着眼前的浓雾——那深处,可以看到闪烁的篝火,与洛达内尔的银灯大异其趣,那是温暖,闪烁的黄色光芒。哪怕这个距离也能感到勃勃生机。
雾气浓重又湿冷,像是毒蛇的信子一样,浸入了斗篷之内——然而她没有感到寒冷。这种程度的气候不足以突破她斗篷下华美的法衣,而她佩剑上的宝石这让她如同身处火炉旁一样温暖。
她听到船只上响起的海角声——就像她在护月堡垒最后一天,以及之前那么多的日子里听到的猎号一样。
她不由得庆幸这雾气让人不能看到她泪流满面。
最终,千灯之树在她眼前出现。它的雄伟和高大让她痴迷的不能自己,哪怕她从未到过此处,但她仍然知道这里对她意味着什么。
“欢迎来到泰达希尔,”另外一个女性水手高喊到。“欢迎回家,卡多雷们”
“是的,”蜜嘉拉将已经湿 润的兜帽从头上拉下,露出她在护月堡垒战斗中失去大半的头发。
“是家。”她呢喃道。
记载于黑暗之门33年,泰达希尔被焚毁半年前


IP属地:湖南1楼2018-01-17 13:38回复
    看湿了眼角


    IP属地:重庆2楼2018-01-17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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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不错的短文。


      IP属地:四川3楼2018-01-18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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