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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一二月练笔】—《奈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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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妓女/奇幻
主题:牛奶
(可以试试听《Lil'Goldfish》看)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7-05 11:36回复
    啊不知道怎么排版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8-07-05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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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于黑暗中醒来。很早我就有这样的习惯了——在破晓清醒,只为看一看将明的天。
      我悄悄掀开被子,爬到窗前,给自己倒了杯冷茶。隔夜的冰凉液体灌入喉间,让我清醒了些。纸糊的木窗已包不住那点光了,我用双手推开。
      世界还是安静的,偶有虫鸣。
      一束小小的,白色的光,渐渐从夜幕中显现出来。天由乌黑到鸦青再到藕粉,最后变成满天的鱼肚白。霞光再一点点隐没整个世界。
      我日复一日地看着这个场景,不知为什么,只痴迷于最开始的那抹白。
      那样的白啊,有点像我的脸傅过粉的颜色,但没那么苍白厚重。像什么呢?
      富士山的雪?不,并不贴切。牛奶,是牛奶吧。那么温柔,犹带稚意,却给人亲近感。多好看的颜色....如果抹在我的脸上、脖子上、手腕上乃至全身各处,一定很好看的吧。我微笑着想。
      一片树叶, 纤薄的蝉翼一般,被风带了过来。我伸手去接。
      袖口滑落了,露出手臂。
      笑容霎时僵住。花朵在一瞬间剥去鲜活外衣,只余形容枯槁的梗。
      我的手臂上,有了几个白色的斑块。牛奶一般的白,与我的皮肤相比,鲜明得刺眼。
      我以为那是幻觉,用指甲轻轻抠了抠。皮肤上赫然出现了几道鲜红的印子,这是真的。我惶然,心好像一下子被攫住了,快要让我喘不过气来。
      但那点奇异的兴奋,让我不能忽视。
      我真是中了魔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响起脚步声。我霍地站起身。 见是阿妈,我温顺地笑了:“阿妈,晨好。昨晚睡得好吗?”
      阿妈已经梳洗完毕。她浓妆艳抹的,白粉有一些不均匀地夹在皱纹里。阿妈跪坐在我对面,回道: “安。 ”
      她扫了一眼窗外,顿了会,说: “去打扮吧, 今天客人会很多。”
      我嗫嚅道: “阿妈,今天,能不能不接客?”
      阿妈默,随后和蔼地笑道: “为什么,奈央?”
      我听出她的语气淡了。我慌乱: “我今天......不舒服。”
      阿妈了然: “月事吗?”
      我面红耳赤,极不习惯撒谎: “嗯。”
      阿妈放了我一天的假。我待在房里,觉得不安,又跑出去看了老艺伎的表演。我全神贯注地学习,到最后,我踩着木屐偷偷练了会花魁步。
      花魁呀。
      向着自己认定的方向前行,这种事,奈央会一直坚持。
      睡觉时,我逼自己不去看那些斑点,一遍遍地深呼吸。
      清风不疾不徐地吹来,吹散了我的祈祷。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7-05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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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今天是第二天。我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掀起袖子。
        在看到大片的白时,我瘫坐在席上。
        我或许是病了,病得很严重。腿上,腰上爬满了这颜色。比最好的铅粉美丽得多的颜色。
        心里有什么在生根,抽骨,噼噼啪啪,在我心里叫嚣着,撕扯我的皮肉,寸寸淬毒。让人惧怕又快乐的毒。
        ——这魔鬼。
        外面的天还没亮,我瞪大眼睛,泪还是悄悄爬上了脸。
        我逐渐抑制不住抽泣声,便抹了抹脸,悄悄离开了房间。我去了后院。那片植满樱花树的地方。
        院子里的青草味似乎浓了些,又好像多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盈满袖口一般温柔,薄得很。若是平常我定会好好品味一番,顺便找找香的源头,可现在我没有心情。我只想趁现在,追随自己的内心,不管任何事。
        我坐在桃木长椅上哭了一会儿,觉得哭够了, 就撑起身子。刚抬头,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黑糊糊的东西,比我高大得多。
        我差点尖叫出声。
        直到那个东西开了口。
        少年的声音。他说: “怎么哭了。”
        我定了定神,这才看清楚。这人浑身上下捂得一丝不漏,层层叠叠的很像武安街西卖的糕点——这让他看起来臃肿极了。他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这眼睛却很美,淡粉色的,像记忆里盛极的櫻花,剔剔透透,又裹了最好的枫糖,温润又清亮。
        我平复呼吸,坐了回去。这家伙肯定是找我的。我只好安静地等他开口。
        他也在我身旁坐下了。姿势很滑稽,慢悠悠摇摇晃晃的,挨着凳子时怕坐不稳,还用手撑了一下。
        我望着樱花树自由的枝叶,出着神。过了会, “怪物”开口了。
        可真是没耐心。我悄悄地笑。
        他有些结巴: “你不,不开心?”
        我更想笑了: “呐。”
        他费力地偏过头,端详了会我的表情,有些丧气的样子:“你好像好了。”
        我终于“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我抬起头,刚想揶揄几句,却猛地撞进一双同样盛满笑意的眼睛。那么美丽的淡粉色湖泊,我一头扎进去,差点醉了。我赶紧挪开眼。
        他很快收起笑容,轻声对我说道:
        “告诉阿妈吧。祝你愿望成真。”
        我瞪大了眼睛。猛地扭头,那怪物却不见了。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7-05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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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虽不知那个莫名其妙的少年为什么会故意和我见面,但他的那句话却点醒了我。
          中国有句话,纸包不住火,我若再瞒下去,等到我病人膏肓的时候,阿妈和姐妹一定会认为我是怪物。
          于是,我寻了个机会,告诉了阿妈。
          我以为阿妈会骂我絮叨我,甚至把我丢出门外,但没有预料,她会沉默。
          我眼里包着一泡泪,惴惴地低着头,这沉默快要把我杀死。我感受到阿妈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我,似乎在做最后的选择。
          她拿起我的一只手臂,撩开袖子。皮肤已有半数变白了,剩余那点可怜的完好地带也散布着零零落落的斑块。
          她再用簪子撩起我的头发。昨天起它的颜色也开始变浅,浅得让人心惊。
          最后,阿妈凝视着我的眼睛。不知名的神色。
          她抬起那只苍老的手,抚了抚我的眼皮,那样轻柔。
          “奈央啊。”
          我头埋得更深,身体轻颤。
          阿妈一把将我抱进怀里,她温热丰腴的身躯,致密地把我包裹进去。 “美丽的孩子。”她说。
          阿妈并没有抛弃我。她答应我,不再接客。
          直到那白色终于蔓延了我的全身。
          我躲在房间里,颤抖着手揽镜自照。霎时,我倒吸一口冷气。
          我的头发,原本乌木一样的头发,变成了牛奶一样的白色。我的皮肤也完全失去了血色,隐隐看得出细纤的血管。白色的恶魔啊,它舔舐了我的全身。你能也拭去我愈趋丑恶的内心吗?我贪婪得不像我自己了。我在心里无声嘶喊。
          我那双眼睛,也变成了极淡的粉色。只是蒙了层雾一般。我的眼神何时变成这样了?眼底的波澜像极了狞笑,那细碎的光,像极了庆幸。
          我瘫坐在榻上。
          门被拉开,阿妈走了进来。她看我的眼神,带了隐隐的期待。
          “奈央,有一位客人。”
          我猛地转头,霎时心如擂鼓,好像要把我胸前那点皮肤敲得凸起。 “阿妈……”
          她不忍,但还是摸着我的头:“去试试吧。”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8-07-05 1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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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我强迫自己如常一般沐浴上妆,盘起头发。但我始终不愿面对那白色。与其这样说,不如是惧怕自己心中的贪欲。我知道,如今的我与众不同,尽管是那么美丽。我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衣服,连腿脚都没放过。我不敢想象客人看怪物一般的眼神,光这样就让我心如刀绞。
            阿妈看到这样的我,叹了口气,终归是没说什么。
            从推开门开始,我就一直埋着头。这次的客人想必是身份尊贵,连熏香都是我未见过的奇香。盈满袖口一般的温柔……
            我当真没闻过么……
            我猛地抬起头。
            这双眼睛,这双眼睛……樱树林里的那双眼睛!那个莫名其妙的少年!
            我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少年看到我,眼神立刻就温柔了下来: “穿这么多,不热吗?”
            他的温柔让我诧异。我笨拙地跪坐在他面前,一如他那天。我不再紧张,而是细细打量他。
            这少年竟和我一样,通体奶白,全身上下无一处深色。他出人意料的俊朗,那双眼,好像神社前的池水,洒落了一池樱花。
            或许他那次的模样,也是为了遮掩。我悄无声息地收起满心尖锐。
            少年伸手招我过去,我乖乖起身,坐在他身边。
            他伸手,细心取下我身上层层叠叠的累赘。然后,执起我的手,缓缓将衣袖撩开。
            他轻叹一声: “呀。”
            “多好看的肌肤啊。 他的指尖在我手臂上轻柔地游走,灵巧得如一尾鱼,引起我的战粟,“真是,牛奶一样。”
            我的手臂轻微颤抖,他停下了。
            他看着我,眼中带笑,那样温柔,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小孩子,受了委屈,正朝他撒娇。
            “找到你啦,和我一样,受上天眷顾的人。前几天,我刚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我讲给你听。”
            有一天,天上的神明偶然喝了杯牛奶,觉得真是人间至品,就赐予了他派往人间的使者牛奶般迷人的身体,那是无与伦比的美丽。”
            奈央,就和你我一样啊。”
            他的唇落到我耳后,轻蹭了蹭,像是小兽的厮磨。
            “奈央,你真可爱。”
            我眼眶红了。
            “您叫什么名字?”
            我听到他的一声笑,抬眼去寻的时候,只看到一只浑身奶白的狐狸,从窗户跳了出去。在它身体腾空的时候,我恍惚看到它对着我笑,是狡黠。
            我痴怔在原地。房间里的那股香,淡了。
            (五)
            我失魂落魄地推门出去,阿妈正在门口等我。 她拍了拍我的手: “明天,武安街的花魁就要诞生了。奈央呀,你会成为奇迹的。”
            多好看的肌肤呀。真是,牛奶一样。
            那只狐狸之前这样说。
            我抬眼对上阿妈期待的眼睛,重重点头。
            我整个人泡在装着牛奶的木桶里,盯着自己裸露的,白色的肩头。空气中弥漫着温柔的薄雾。
            阿妈说,这样是为了让肌肤柔白嫩滑如牛奶。只有资质最好的姑娘才能享受这样的待遇。
            倒与牛奶没什么分别,甚至还更润泽些。我成功将那点牛奶般的曙光抹在了全身各处。我尝试着撕开从一开始就隐藏在暗处的自认为不堪的疤,竟是不疼的,还让我有些想笑。
            我真的是神明派来的使者吗?
            我红了脸,为自己荒谬的猜测。但心里,总算生出了些欢喜来。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8-07-05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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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漫天的鼓乐快要震透我的耳膜。我踩着奇高的木屐,手里拿一把玉骨扇,扭着腰,走着内八文字。
              衣服重得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可我很高兴。我从没这样高兴。
              繁复的金饰随着我的步伐碰出清脆的响声,敲击着我成真的梦。
              耳边的风嘁喳。这世界逐渐变得鲜活。余光忽然扫到一抹白,那么熟悉。我借着步子顺势偏头,那只狐狸不知什么时候又化了人形,在某个店铺的木桌前坐着,清隽而闲适,周身镀了一层牛奶般的白光。
              碰上我的视线,他轻笑,口型。
              真美呀,牛奶做的奈央。
              真美呀。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8-07-05 1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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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8-07-05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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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评:
                  看到妹子写的文很激动啊!虽然我的练笔一直很变态,变态的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怎么写但是妹子写的很棒。
                  妹子给我的诠释了另一个牛奶的意思,感情很细腻,人物的心思细节描写很到位。
                  但是我认为,妹子在描写女主的性格的感情的时候有点茅盾,比如刚开始女主喜欢牛奶一样的白,然后变得害怕有些转接不够自然,对身体出现问题的害怕还不够明显。
                  男主的出现,可能是因为出现的有点晚,并没有让我感受到有多大作用,有种可有可无的作用。
                  文章还好是短篇还是很棒的,总体来说很好。
                  评分:8.5
                  by大婶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8-07-05 15:52
                  收起回复
                    文评:
                    我觉得写得真的很好!
                    不管是剧情的设定还是文字语言的描写都非常熟练非常到位。能让人感觉到斟酌很久一样,很用心的作品。
                    剧情进展的也非常自然不生硬很顺其自然的那种,最主要是描写得真的一点都不做作的那种美,让人看了特别舒服。
                    但是牛奶这个主题跟这篇混在一起读着总感觉有点蜜汁可爱,就算比较压抑的文章读起来也一样的很可爱ʕ •ᴥ•ʔ
                    评分:9.0
                    你真的非常棒喔


                    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18-07-09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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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ho are you?


                      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18-07-09 22:58
                      收起回复
                        你这个吸引人的小号


                        来自iPhone客户端17楼2018-07-09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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